每个月一次的家庭聚餐,都是大姑子顾菲的个人秀场。
她会带着她那“别人家的孩子”——我那考第一、拿金奖的亲侄子,
把我们一家三口衬托得像凑数的。尤其是我儿子小树,在她嘴里,就是“不求上进”的典型。
我老公社恐,公婆和稀泥,我一直忍。毕竟,为这种事吵架,太掉价。但这次,
当她暗示我儿子“脑子慢”时,我决定不忍了。我,简宁,一个儿童心理咨询师,
最擅长的就是解决“熊家长”。我不吵不闹,只是微笑着,
问了她几个关于“儿童压力应激反应”和“成就动机归因偏差”的问题。
她引以为傲的教育成果,在我面前,成了最锋利的剑,亲手戳破了她所有的谎言和焦虑。
这场仗,我要赢得不动声色,而且,很专业。
01.一场名为“家宴”的鸿门宴门铃响第三声的时候,我老公顾岩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求救。我懂。大姑子顾菲来了。“我去开门。”我对他说。
他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又缩回了沙发角落,抱紧了那个印着卡通狗的抱枕。社恐,
有时候真是一种保护色。我打开门。顾菲站在门口,一身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
头发一丝不苟。她身后是她的宝贝儿子,皓皓,穿着笔挺的小西装,像个缩小版的商务精英。
“简宁,等半天了吧?路上有点堵。”她嘴上说着抱歉,脸上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有一种“我这么忙还愿意来,是给你们面子”的优越感。我侧身让她进来。“姐,皓皓,
快进来,外面冷。”婆婆从厨房里迎出来,脸上笑开了花。“哎哟我的大孙子,
快让奶奶看看,是不是又长高了?”皓皓很礼貌地喊了声:“奶奶。”然后就站着不动了,
没有要拥抱的意思。顾菲替他解释:“妈,皓皓刚上了礼仪课,老师说男孩子要有绅士风度,
不能随便和人搂搂抱抱。”婆婆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说:“好好好,
我们皓皓是大孩子了。”我儿子小树从房间里跑出来。他手里拿着一个新拼好的乐高飞船,
献宝一样递到皓to面前。“哥哥,你看!这是我新拼的歼20!”皓皓看了一眼,
没伸手接。他淡淡地说:“这个模型结构不对,尾翼的角度有问题。”小树脸上的光,
一下子就暗了。顾菲摸了摸皓皓的头,语气里全是骄傲。“皓皓对这些模型研究得深,
上周刚拿了全国青少年航模大赛的金奖。他对精度要求高。”她说完,视线扫过我,
又落在我儿子小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合格的产品。我心里那根弦,动了一下。
我知道,今天的鸿门宴,正式开席了。一上饭桌,果然。
公公刚夸了一句婆婆做的红烧肉好吃。顾菲就接过了话头。“爸,您得少吃点红肉,
对血管不好。皓皓现在都跟着营养师的食谱吃,严格控制碳水和脂肪的摄入。”她一边说,
一边夹了一块西兰花放进皓皓碗里。皓皓面无表情地吃掉了。婆婆有点尴尬,
打圆场说:“小孩子嘛,还是长身体的时候,想吃就吃点。”“妈,观念得改改了。
”顾菲立刻反驳,“现在的竞争多激烈?饮食、睡眠、运动,每一样都关系到大脑发育。
我们皓皓每天要背一百个英语单词,做两套奥数题,脑子跟不上怎么行?”来了。
每月一次的“皓皓优秀成果展”开始了。我默默低头,给小树剥了个虾。
小树小声对我说:“妈妈,我不喜欢吃西兰花。”我笑了笑,也小声回他:“没关系,
那我们多吃点虾。”我们的对话很轻,但顾菲的耳朵很尖。“简宁,你就是太纵容小树了。
小孩子挑食,都是惯出来的毛病。皓皓从来不挑食,给他什么吃什么。”我抬起头,
对她笑了笑。“是吗?那皓皓真棒。”我不想吵。真的。家和万事兴。但顾菲显然不这么想。
她觉得我的退让,是默认,是心虚。她从她那个爱马仕包里,拿出了一沓证书。
“啪”地一声,拍在餐桌上。“妈,爸,你们看,这是皓皓上个季度的成绩单和奖状。
”她一张一张地念。“奥数竞赛一等奖。”“英语演讲比赛金奖。”“全区三好学生。
”“……”整个饭桌,都成了她的表彰大会。公公婆婆一边听一边“哦哦哦”地应着,
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顾岩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钻进碗里。念完了,顾菲喝了口水,
润了润嗓子。她终于把矛头,正式对准了我儿子。“小树呢,最近考试考得怎么样啊?
我听说你们小学现在都不排名了?这怎么行呢,没有竞争哪有动力。
”我把剥好的虾仁放进小树碗里,抬头,依旧是微笑。“小树挺好的,每天都挺开心。
”“开心?”顾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简宁,现在是开心的时候吗?小学不打好基础,
初中怎么办?初中跟不上,高中怎么办?这不就完了吗?”她顿了顿,
语气“语重心长”起来。“弟妹,我说句不好听的。你那个工作,
天天接触的都是有心理问题的孩子吧?环境太重要了,你可别被影响了,
觉得孩子只要开心就行。这社会,不看你开不开心,只看你优不优秀。”小树的筷子停住了。
他抬头看着我,眼睛里有点不安。我摸了摸他的头。然后,我看向顾菲,放下了筷子。
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了一个极具职业性的、温和的笑容。“姐,你说得对。”我说。“优秀,
确实很重要。”“所以,我正好有些问题,想跟你请教一下。”02.优秀这东西,
得看怎么定义顾菲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她愣了一下,随即挺直了腰板,一副“你问,
我教你”的姿态。“说吧,有什么问题?别客气。”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急。
节奏要慢。让子弹飞一会儿。“姐,你看哈,皓皓这么优秀,奖状都快放不下了。
我真的特别佩服你。”我先给她戴了顶高帽。没人不喜欢听好话,顾菲尤其喜欢。
她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嘴角已经快咧到耳根了。“所以我就很好奇,”我话锋一转,
“您在培养皓皓拿到这么多学术成就的同时,是怎么同步提升他的‘心理韧性’的呢?
”“心理…什么?”顾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心理韧性,”我重复了一遍,
说得更慢更清晰,“通俗点说,就是抗压能力,或者叫‘抗挫力’。比如,
皓皓平时会遇到挫折吗?考试没考好,或者比赛输了的时候?”这个问题,像一颗小石子,
投进了平静的湖面。饭桌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我们。顾菲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我们皓皓……很少输。”她硬邦邦地回答。“哇,那太厉害了!”我立刻送上惊叹,
表情真诚得不行,“但这不就更难了吗?一个总是在赢的孩子,
他的‘逆境商’要怎么培养呢?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遇到一次大的失败,
他能承受得住吗?会不会一下子就崩溃了?”我用的是探讨的语气,充满了求知欲。
每一个字,都包裹着“我是为皓皓好”的糖衣。但里面的炮弹,只有顾菲自己知道有多硬。
婆婆听懂了,她有点担忧地看向顾菲:“是啊,菲菲,皓皓平时是不是太顺了点?
”顾菲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心理素质好着呢!我们平时都有训练!”“哦?
”我的兴趣更浓了,“是专门的心理素质训练吗?姐,你快给我讲讲,用的什么方法?
是‘认知行为疗法’里的情绪调节训练,还是‘焦点解决模式’里的积极赋能对话?
”一连串专业名词从我嘴里蹦出来。顾菲彻底懵了。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哪里知道这些是什么。她所谓的训练,
无非就是“不许哭”、“下次考好点”、“失败了就是你不够努力”。我没给她思考的时间,
继续追问。“比如说,当皓皓因为一道题做不出来而感到沮丧的时候,
您是会选择共情他的情绪,先帮他处理掉‘我很笨’的这种负面认知,还是会直接给他讲题,
用解决问题来替代情绪疏导?”“我……”“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选择哦,”我打断她,
语气依然温和,“前者能培养他的情绪识别和管理能力,但可能会花费比较长的时间。
后者效率高,能快速解决眼前的学业问题,但长期来看,
孩子可能会习惯性地压抑自己的负面情绪,觉得情绪是‘无用的’、‘可耻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久而久之,他可能就不再跟您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了。
表面上看起来很‘省心’,很‘坚强’,但那些被压抑的情绪,就像埋下的地雷。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因为一件小事,‘轰’的一声,炸了。”我说完,端起茶杯,
又喝了一口。整个饭桌,鸦雀无声。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响。顾菲的脸,
一阵红一阵白。她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戳着碗里的米饭。她想反驳。但她发现,
我说得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可组合在一起,她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因为我说的不是观点。是科学。是我的专业。是她知识的盲区。她最引以为傲的“育儿经”,
在我的专业壁垒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一直没说话的公公,突然清了清嗓子。
“那个……简宁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简宁,
你再多说点,这个……这个什么‘逆境商’,到底是个啥?”我知道。风向,要变了。
03.社交能力,比奥数金奖更重要公公一发问,就像打开了闸门。
婆婆也凑过来:“对对对,简宁,你给我们讲讲。我家邻居那个孙子,也是学习特别好,
上次就因为老师批评了两句,回家就把自己锁房间里一天不出来,吓死人了。”话题的中心,
不知不觉地,从“皓皓有多牛”,转移到了“孩子的心理健康有多重要”。
顾菲被晾在了一边。她想把话题拽回来,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我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我放下茶杯,开始了一场小型的“家庭心理科普讲座”。“爸,妈,
其实‘逆境商’这个概念很简单。就是一个人面对困境时的反应能力。
有的人遇到一点事就想不开,有的人摔倒了能很快爬起来。这跟天生性格有关系,
但更重要的是后天培养。”我看了看皓皓。他还在安静地吃饭,仿佛我们讨论的不是他。
这种超乎年龄的镇定,让我有点心疼。“培养的方法有很多种。最重要的一条,
是让孩子明白,失败是正常的,是生活的一部分。我们不能只教他怎么去赢,
更要教他怎么体面地输。”我说完这句话,特意看了一眼顾菲。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体面地输?”公公很有兴趣,“怎么说?”“就是输了之后,不抱怨,不气馁,
不把责任都推给别人。能坦然承认‘这次我确实技不如人’,然后分析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下次再努力。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能力。”我转向顾菲,笑容可掬。“姐,说到这个,
我又想到一个问题想请教你。”顾菲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皓皓在学校里,
人际关系怎么样?我是说,他和同学们的相处。”这是一个比“抗挫力”更尖锐的问题。
因为学习成绩是显性的,看得见摸得着。而人际关系是隐性的,
是孩子内心世界最真实的写照。“他……挺好的。”顾菲的回答有些迟疑,
“老师都夸他懂事,不惹事。”“不惹事,不代表受欢迎哦。
”我微笑着指出了她话里的逻辑漏洞,“懂事和合群,有时候是两码事。我的意思是,
他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吗?就是那种可以分享小秘密、被欺负了会互相撑腰的铁哥们儿?
”顾菲不说话了。我继续用温和的语气,抛出更具体的问题。“比如,小组活动的时候,
他是积极主动的领导者,还是默默无闻的跟随者?或者是,他更喜欢一个人完成任务,
觉得和别人合作很麻烦?”“课间休息的时候,他是会和同学们一起追跑打闹,
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别的同学过生日,会邀请他去参加派对吗?
他收到邀请的时候,是开心的,还是觉得那是浪费时间?”每一个问题,
都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成绩优异”这层光鲜的外衣,
露出下面可能存在的、苍白的社交真相。顾菲的脸色越来越白。因为她知道,
皓皓就是那个喜欢独来独往、觉得同学幼稚、几乎从不参加集体活动的孩子。
她以前觉得这是“专注”、“不合污”。现在被我这么一问,她开始不确定了。“姐,
你知道吗?”我的声音放得更柔了,“根据哈佛大学一项长达75年的研究,
决定一个人未来幸福感和成就的,最重要的因素,不是智商,不是财富,
而是良好的人际关系。
”“一个从小就懂得如何与人合作、如何建立亲密关系、如何处理冲突的孩子,
他未来的人生道路,会走得顺畅很多。”“奥数金奖,当然很棒。
但它能保证孩子在未来工作中,和同事、和领导和睦相处吗?”“英语演讲冠军,当然厉害。
但它能保证孩子在未来婚姻中,懂得如何倾听、如何沟通、如何爱一个人吗?”我停下来,
环视了一圈。公公婆婆在点头。我老公顾岩,一直埋着的头,也抬了起来。他看着我,
眼神里闪着光。我知道,他不是在看一个妻子。他是在看一个,在他不擅长的战场上,
为他、为他们的儿子,从容战斗的盟友。最后,我把目光落回到顾菲身上。
她彻底说不出话了。她精心准备的、用来炫耀和攀比的“武器”,被我轻描淡写地,
变成了审视她自己教育方式的“镜子”。镜子里,是她从未察觉的焦虑和盲点。就在这时,
小树突然拉了拉我的衣角。他举着他的乐高飞船,跑到了皓皓身边。“哥哥,
虽然我的尾翼角度不对,但是我的飞船可以变形!你看!”他熟练地把飞船拆开,又组合,
变成了一个机器人。皓皓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讶。他伸出手,
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个机器人。“这个……是怎么变的?”“我教你啊!”小树特别大方,
“很简单的!”两个孩子,头靠着头,开始研究那个乐高。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打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那一刻,谁是第一名,谁拿了金奖,一点都不重要了。
饭桌上的僵局,被孩子用最天真的方式,化解了。我看着顾菲。她也看着那两个孩子,
眼神复杂。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她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很快,她眼神里的那点松动,
又被一层坚冰覆盖了。她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我知道。04.釜底抽薪,
断其后路家宴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中结束。顾菲没再提成绩的事。临走时,
皓皓罕见地对小树说了句:“下次你那个机器人,再借我玩玩。”小树很开心地答应了。
顾菲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仿佛自己的“作品”,被一个“次品”给污染了。送走他们,
婆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对我说:“简宁,今天你说得真好。我以前光知道催孩子学习,
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道道。”公公也附和:“是啊,以后小树的事,我们不瞎掺和了,
你和顾岩看着办就行。”我笑了笑,没多说。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顾菲的战斗力,
不会这么轻易就归零。只要她的焦虑还在,这场家庭内部的“教育战争”,就永远不会结束。
除非,我能釜底抽薪。果不其然。第二天,家庭群里就炸了。顾菲甩了一篇文章链接到群里。
标题很吓人:《震惊!快乐教育正在毁掉我们下一代!你的孩子正在被同龄人悄悄超越!
》文章内容,就是各种贩卖焦虑的陈词滥调。什么“你让孩子快乐童年,
社会会让他中年悲惨”。什么“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发完链接,
她还@了我。“@简宁,弟妹,你工作忙,可能没时间看这些前沿资讯。这篇文章写得很好,
很有深度,你抽空学习一下。别让错误的观念,耽误了孩子一辈子。”这顶帽子扣得可真大。
我老公顾岩当场就要在群里跟她理论。被我按住了。“别冲动,”我说,“你在群里跟她吵,
只会把水搅浑,让爸妈为难。”“那怎么办?就让她这么说你?”顾岩很气。“我有办法。
”我点开那篇文章,快速浏览了一遍。典型的营销号爆款文,逻辑混乱,论据全是编的。
对付这种东西,你跟它讲道理,就输了。你得用魔法打败魔法。我在手机上操作了一番。
然后,我也往群里甩了个链接。
标题比她的更劲爆:《哈佛医学院最新研究成果:长期压力将导致儿童大脑海马体萎缩,
影响终生记忆力!》紧接着,
年抑郁症发病率的强相关性分析》第三个:《教育部、卫健委联合发文:坚决杜绝超前教育,
保障学生身心健康!》我发的,每一篇都是权威期刊的研究报告,或者国家部委的官方文件。
全是干货,全是实锤。发完,我也@了顾菲。“@顾菲,姐,谢谢你分享的文章。
不过那篇文章的作者,我查了一下,是个美妆博主,可能在教育领域的专业性上有所欠缺。
”“我给你分享的这几篇,是神经科学、精神病学和国家政策层面的最新动态。我觉得,
咱们讨论孩子的教育问题,还是要基于科学事实和国家导向,你说对吗?
”我这段话说得客气极了。但每一个字,都在打她的脸。你在跟我讲“前沿资讯”?好啊。
我直接把全球顶刊和国家文件拍你脸上。你跟我谈“深度”?不好意思,我的深度,
你可能需要一个学术翻译才能看懂。群里沉默了。长达十分钟的沉默。然后,
公公发了个“”的表情。婆婆跟着发了个“”。顾岩憋不住笑,
直接在群里发:“我老婆说得对!”顾菲的头像,一直是灰的。她一句话都没说。我知道,
这一局,我又赢了。但我没有丝毫的轻松。因为我发现,顾菲的焦虑,
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她不是在“鸡娃”。她是在“鸡”自己。
她把孩子当成了她人生价值的延续,当成了她向世界证明自己的工具。这种偏执,
光靠讲道理,是拉不回来的。我必须找到她焦虑的根源。我给顾岩发了条消息。“老公,
你姐夫,最近是不是不太顺利?”顾菲的丈夫,也是个生意人。但我很少听顾菲提起他。
这很不正常。以顾菲的性格,如果她老公事业有成,她恨不得天天挂在嘴边。
顾岩很快回了消息。一个字。“是。”05.冰山之下,是更深的焦虑顾岩告诉我,
姐夫的公司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焦头烂额。顾菲到处找人借钱,还把自己的首饰拿去当了。
这件事,她瞒着家里所有人。她怕公公婆婆担心,更怕别人看她笑话。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她在饭桌上那么歇斯底里地炫耀皓皓,那么咄咄逼逼地攻击我和小树。
不是因为她真的觉得我们教育得有多失败。而是因为,皓皓的“优秀”,
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能证明自己“成功”的救命稻草。当一个成年人的世界开始崩塌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