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饭桌上的气氛，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诡异的黏腻。大结局阅读 婉婉林婉哥王浩小说在线章节
姑姑林凤霞今天格外殷勤，一桌子的菜几乎要从红木圆桌的边缘溢出来。酱色油亮的红烧肉，
清蒸到恰到好处的鲈鱼，金黄酥脆的炸虾，甚至还有一锅佛跳墙，
热气腾腾地在桌子中央氤氲出模糊的白雾。“来来来，都别客气，快吃！特别是婉婉，
多吃点，看你瘦的。”姑姑一边说，一边用公筷给我夹了一大块红烧肉，
肥腻的肉块在我的白米饭上颤了颤，油光浸润了下去。我叫林婉，今年大三，
是这个家里一向最安静、最不起眼的存在。我爸林建军是大哥，常年沉默寡言。我妈李兰，
性格软弱，一辈子都在“以和为贵”四个字里打转。而姑姑林凤霞，
则是我家绝对的“话事人”。她嗓门大，手腕活，嫁得比我家好，
总带着一种施舍般的优越感来“关照”我们。今天这顿饭，
名义上是给我表哥王浩庆祝找到了新工作，实际上，从我们进门那一刻起，
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姑姑的眼神，像淬了蜜的钩子，一次又一次地往我身上瞟，
那眼神里不全是疼爱，更多的是一种……估价。就像屠夫在打量一头即将被送上案板的牲畜。
“小浩啊，工作定了，下一步就是跟你女朋友小雅把婚事定下来了吧？
”姑姑笑眯眯地看向我那游手好闲的表哥。王浩，我姑姑的宝贝儿子，二十五岁的人了，
工作换了十几份，没一份超过三个月。这次所谓的好工作，不过是姑父托关系找的，
一个月四千块的清闲文员。他身边的女友小雅，妆容精致，闻言娇羞地笑了笑，
眼神却飘向了姑姑，带着明显的催促。“妈，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雅家里说了，没婚房，
这婚就结不成。”王浩一脸理所当然地抱怨，“现在房价多贵啊，首付都得一百多万，
我们上哪儿弄去？”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我爸默默地呷了一口酒，没说话。
我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愁容。这才是今天这顿鸿门宴的正题。姑姑重重地叹了口气，
那声音里的愁苦，仿佛能压垮整个屋子。“可不是嘛！我跟你姑父一辈子的积蓄，
也就那么点。为了小浩这婚事，我真是愁得头发都白了。大哥，大嫂，你们说是不是？
”我妈立刻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小浩也老大不小了。”我爸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姑姑的目光终于不再躲闪，她直勾勾地，灼热地看向我，
像锁定猎物的蟒蛇。“不过，”她话锋一转，声音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兴奋和慈爱，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老王家祖上积德，这不，办法就来了。”她伸出手，越过半个桌子，
亲昵地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干燥而滚烫，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办法，
就在我们婉婉身上。”我心里猛地一沉，一种巨大的、冰冷的预感瞬间攥住了我的心脏。
我妈愣住了：“凤霞，你这话什么意思？跟婉婉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
而且是天大的好关系！”姑姑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蛊惑的意味，“大嫂，
你还记得城西那个做建材生意的张老板吗？家里有钱得流油，几栋楼收租呢！”“记得，
他家不就一个儿子，脑子……脑子好像有点……”我妈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脑子有点问题！就是单纯，老实！”姑姑立刻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人家张家现在就一个烦心事，儿子都三十了，因为太老实，找不到媳妇。
他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偌大的家产，总得有人继承，得有后啊！”姑姑的手捏得我生疼，
她看着我，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那光芒将她伪装出的慈爱烧得一干二净。“张家说了，
他们不图别的，就想找个身家清白、长得干净、能生养的好姑娘。他们不要彩礼，反过来，
他们给！”她顿了顿，似乎在享受我们震惊的表情，然后伸出两根手指，
一字一句地说道：“二百万！”“二百万？”我妈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直了。
表哥王浩更是呼吸急促，脸颊涨得通红。“对！二百万！”姑姑的语气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但是，人家有条件。他们家的情况，直接娶媳妇不好听，所以想换个方式。
他们家想……认个干女儿，走个过继的手续，把女孩的户口迁过去，然后，
再跟他们儿子领证结婚。”死寂。饭桌上是长久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那锅佛跳墙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显得那么不合时宜。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过继？结婚？跟那个全城闻名的傻子？我终于明白她看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那是价格。
我，林婉，在她的眼里，标价二百万。“凤霞！你疯了！
”我爸“啪”的一声把酒杯砸在桌上，酒液四溅，“你让婉婉去给傻子当媳妇？
你这说的还是人话吗！”这是我爸今天说的第一句完整的话，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怒火。
姑姑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伪装的和善被撕得粉碎。“大哥！你怎么说话呢！
什么叫给傻子当媳妇？我这是在给婉婉找福气！张家什么条件？婉婉嫁过去，不，
是过继过去，那就是富家千金！一辈子吃穿不愁！这叫卖吗？这叫一步登天！
”她转头看向我妈，开始了她的拿手好戏——情感绑架。“大嫂，你评评理！
我这有半点私心吗？我辛辛苦苦托了多少关系才搭上张家这条线！人家一开始还看不上，
嫌我们家家底薄。是我，磨破了嘴皮子，把我这侄女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人家才松口说见一见！”“二百万啊！”她的声音变得尖利，“有了这笔钱，
小浩的婚房首付是不是就够了？一百五十万，绰绰有余！剩下五十万，给大哥大嫂你们养老，
给婉婉当嫁妆，怎么都够了！我们一大家子，日子都能好起来！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表哥王浩迫不及待地开口了，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有贪婪和急切：“是啊，
妈说的对！婉婉，你就当帮帮我。我可是你亲哥啊！我以后发达了，绝对不会忘了你的！
再说了，那张家那么有钱，你过去就是当少奶奶，有什么不好的？那个傻子，
说不定就是老实了点，你管他干嘛，你有钱花不就行了？”他的女朋友小雅也在一旁帮腔，
声音甜腻得发假：“是啊婉婉，你姑姑都是为了你好。我们女人啊，嫁个有钱的老公，
比什么都强。”我看着这一家三口的丑恶嘴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的人生，我的一辈子，
在他们嘴里，就变成了一笔划算的买卖。用来换表哥的婚房，换他理所当然的未来。
我没有说话，我只是死死地看着我的母亲，李兰。她是我的妈妈。在这一刻，
姑姑、表哥说什么都不重要，他们的**早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只想知道，我的母亲，
会怎么选。我妈的脸色苍白如纸，她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不敢看我，也不敢看我爸。
……这事太大了……让婉婉嫁给那个……那孩子的一辈子就毁了啊……”她的声音气若游丝，
充满了犹豫。姑"毁了？怎么就毁了！"姑姑立刻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跳了起来，
唾沫星子横飞，“大嫂，你醒醒吧！什么叫毁了？没钱的日子才叫毁了！你看看你跟大哥，
一辈子省吃俭用，到头来得到了什么？连儿子娶媳妇的房子都买不起，
连女儿的未来都给不了！现在一个天大的机会摆在眼前，你居然说毁了？
”她痛心疾首地捶着胸口，演得像一出悲情大戏的女主角。“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还不是为了我们老林家！为了小浩，也为了婉婉！婉婉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最后还不是要嫁人？嫁给一个穷小子，跟着他一起还房贷，生孩子，熬成黄脸婆，
那就是好日子了？”“嫁给张家那孩子就不一样了！”她凑到我妈耳边，声音压低，
却充满了魔鬼般的诱惑，“你想想，二百万现金！小浩的房子解决了，
你们二老也有了养老的本钱。婉婉呢，她就待在张家，有吃有喝，有佣人伺候，
她什么都不用干！那个张家少爷，傻傻的，更好拿捏！以后张家的家产，
还不都是我们婉婉的？这叫什么？这叫放长线钓大鱼！我们是在投资！”“投资”两个字，
像一根毒针，狠狠地扎进了我妈的心里。我看到她的肩膀松垮了下来，
眼神里的挣扎正在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说服的、可耻的动摇。
我爸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姑姑，嘴唇都在哆嗦：“林凤霞！你……你简直不是人！为了钱，
你连自己的亲侄女都卖！”“我卖她？我是在救她！救你们全家！”姑姑彻底撕破了脸，
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林建军，你清高！你一辈子就要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
结果呢？你给了你老婆孩子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我告诉你，今天这事，
我还就做定了！婉婉是我们老林家的女儿，她就得为这个家做贡献！”“贡献？
”我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砸在了滚烫的油锅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我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姑姑扭曲的脸，
扫过表哥贪婪的眼，扫过姑父懦弱的表情，最后，定格在我母亲的脸上。“妈，”我轻声问，
“你也觉得，我应该去做这个‘贡献’吗？”我妈浑身一颤，她不敢看我的眼睛，
嘴里含糊地嘟囔着：“婉婉……你姑姑她……她也是一番好意……没有恶意的……”“好意？
”我笑了，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把自己的亲侄女，推给一个傻子当生育工具，
换二百万来给你儿子买婚房，这就是你的好意？”“林婉！你怎么跟你姑姑说话呢？
没大没小！”姑姑厉声呵斥，试图用长辈的权威压垮我。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从我妈说出那句“一番好意”开始，我心里最后一丝对亲情的幻想，就已经碎裂了。
我看着我的母亲，一字一句地问：“妈，我只问你。你是不是也想让我去？”这个问题，
像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地插向她。她可以否认，可以哭喊，可以站起来掀了桌子，
拉着我离开这个地狱。只要她做，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我都不会如此心寒。然而，
她没有。她在姑姑咄咄逼逼的目光下，在表哥急切的眼神中，在金钱巨大的诱惑里，
彻底败下阵来。她避开我的视线，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婉婉……要不……要不就先去见见？
就见一面，看看情况……如果不合适，我们再……再说……”“轰——”我的世界，
在这一刻，彻底坍塌了。“再说？”我笑了。不是冷笑，不是讥笑，
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充满了荒谬和悲凉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尖锐，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整个饭厅里，只回荡着我癫狂的笑声。他们所有人都被我吓住了，姑姑的叫骂，表哥的催促，
我妈的闪躲，都在我的笑声中，变成了一场滑稽的默剧。终于，我笑够了。
我擦掉眼角的泪水，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我站起身，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我移动。我拿起桌上的分酒器，里面装着满满的红酒，
是姑姑特意带来的，说是八百块一瓶的好酒。我走到姑姑面前。
她被我的气势吓得往后缩了缩，色厉内荏地喊道：“林婉，你……你想干什么？我可告诉你，
我这是为你好！”“为我好？”我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片看透了的冰冷，
“姑姑，从小到大，你总说你最疼我。过年给我最大的红包，五十块。
给我表哥买上千的玩具，却把他的旧衣服丢给我，说是‘小女孩穿哥哥的衣服结实’。
”“我考上大学，你送了我一个行李箱，是你单位发的福利品，上面还印着‘劳动最光荣’。
转头你给你儿子买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说男孩子出门不能没面子。”“你所谓的疼爱，
就是用这些廉价的、无关痛痒的小恩小惠，来购买道德的制高点，好在今天，
理直气壮地把我推出去卖掉，对吗？”姑姑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还有你，我的好表哥。”我转向王浩，他下意识地想躲。“从小到大，你抢我的零食，
弄坏我的玩具，撕掉我的作业本。每一次，姑姑都说‘他还是个孩子，你是姐姐，
让着他点’。现在，你长大了，不抢玩具了，开始抢我的人生了，是吗？
”王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梗着脖子吼道：“我……我怎么抢你人生了！这不是跟你商量吗！
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你的福气！”“福气？”我嗤笑一声，不再看他，那会脏了我的眼睛。
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我的母亲身上。她坐在那里，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脸色惨白，
眼神空洞。“妈。”我轻轻地叫了一声。她浑身一颤，终于抬起头，看向我。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咬了，
你抱着我跑了三条街去打狂犬疫苗，哭得比我还伤心。你说，我是你的心头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