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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二老为了庆祝温梨音怀孕,宴请了各界名流。
宴会开场,傅父满面红光:“诸位,傅家有件大喜事要宣布。”
“梨音怀了傅家的长孙!傅家未来的继承人!”
有人好奇:“傅砚州已经结婚,温梨音是怀了假少爷傅斯夜的孩子?傅家这是要把傅氏交给外人?”
傅母扬声道:“梨音的孩子是砚州的!他已经跟苗桑桑签了离婚协议。下个月,离婚和结婚一起办,双喜临门。”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向面无表情的苗桑桑。
“傅砚州出轨了?宠妻人设都是装的?”
“要不是苗桑桑趁傅砚州流落在外时攀上,哪能嫁进傅家?”
“还没离婚,傅家就着急宣布婚讯,这是没把苗桑桑当回事。”
“真以为凭着几分姿色就能坐稳傅太太的位置了?傅家这种门第,讲究的从来都是利益联姻。”
......
有人甚至故意抬高音量,生怕苗桑桑听不见。
苗桑桑看向傅砚州。
他被人群围着,酒杯碰得叮当作响。
满场的恭维声里,他志得意满地笑着,眼底是即将当爸爸的真切喜悦。
有宾客戏谑:“傅总好福气,温**是大家闺秀,可比之前那位更能担得起傅家主母的位置。”
傅砚州端着酒杯的指节泛了白。
“梨音......”
苗桑桑听到他认可地说:“是更合适些。”
好像这话已经在他心里盘桓了千百遍。
他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也没有阻止旁人对她的言语奚落。
可笑的是,就在几天前,他还是她的模范丈夫。
她心口闷得发慌,连呼吸都带着钝钝的疼。
真心,怎么就瞬息万变呢?
苗桑桑抬脚就要离开,却被人撞了一下。
她踉跄着险些摔倒,按住桌子才停下,玻璃酒杯被带倒,溅湿了裙摆。
撞人的宾客是温梨音的**妹。
她假惺惺地道歉:“哎呀,对不住,傅太太——哦不,该叫苗**了。”
“呵呵,您可得站稳些哦。”
周遭立刻响起一阵哄笑。
共运蛊躁动,苗桑桑险些压不住心口翻涌的钝痛。
她不再期待傅砚州的任何反应。
那个发誓要一生护着她的男人,早就已经食言了。
在不怀好意的笑声中,她转身往后院走去。
那有一方药圃。
从南疆带来的草药长势正好,空气中的草木清香总算能让她喘口气。
青石板桌面上,竹编小簸箕里晾晒着药草。
苗桑桑坐下,打开蛊匣,捻起药草喂食着共运蛊的伴生蛊。小虫亲昵地蹭着指尖,温暖的触感让她心头发涩。
过往的画面猝不及防地涌上来。
那时她养蛊的事暴露,被同学当成怪物避之不及。只有傅砚州,会在她被堵在教学楼后巷时,将她护在身后。
苗桑桑还记得擦掉她脸上泪痕时,他指尖的温度。
“桑桑,别怕。”
“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他总说,她是他年少时的救赎。
可他不知道,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他又何尝不是她的光?
苗桑桑隐约能听到宴会厅的谈笑声、碰杯声,隔着一道门,像隔着两个世界。
当年巷子里的风,裹着少年信誓旦旦的话语而来,和此刻的喧嚣重叠在一起。
那时的她和他都不会相信。
如今,他亲手把她推入像当年一样孤立无援的境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