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警车呼啸而来,沈鸣玉慢慢放平心绪,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哼。」
闻弦意靠在书桌上,懒懒地垂眼看向窗外的警车。
「奚太太,你报警有什么用,这房子户口本上写的是奚怀瑾,你猜奚怀瑾来了以后,会不会保我?」
她凑近沈鸣玉冷若冰霜的脸,笑意盈盈:
「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沈鸣玉抬手推开她,嗓音冷地刺骨:
「滚。」
她没用几分力,闻弦意却轻飘飘地摔在地上,刚好落入刚进来的奚怀瑾怀抱里。
「闻弦意!」
奚怀瑾单膝跪地,双手青筋暴起,攥着闻弦意的肩膀,眼底情绪翻涌,似痛似恨。
他看着闻弦意,从肺腑里扯出几句带血的话:
「你还敢回来。」
结婚一年,沈鸣玉从未在他脸上看到过这么多情绪,就好像瓷做的神像走下神坛,有了人的情绪。
「叮铃。」
沈鸣玉掩下心痛,看向了好友发来的文档,里面是闻弦意的全部资料。
她在京北这么些年,到底还是有些人脉的。
一目十行扫过后,沈鸣玉的脸色越来越冷,被欺辱的钝痛从心底传来。
资料显示,闻弦意是闻家二**,闻家和奚家从祖辈就有恩怨,到了奚怀瑾这一代,更是势不两立。
奚怀瑾和闻弦意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死对头,两人那时都年少轻狂,今天你抢我家的生意,明天我就夺你家的项目,争锋相对,水火不容。
可谁又能想到,他们两人早已在一次次争锋相对里互生情愫。
三年前,奚怀瑾挨了一百鞭家法放弃奚家继承人的身份,带着闻弦意私奔。
三个月里,他们去遍大江南北,在西北边疆策马,在江南流水相拥,在雪山许愿。
可三个月后,奚怀瑾回了奚家继承家业,从此断情绝性,一双笑眼再没人能看透他的情绪。
而闻弦意迅速嫁给了海城顶级豪门裴家,两人再无联系。
无人知道他们那时发生了什么。
直到今天,闻弦意匆匆回到京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奚家。
沈鸣玉靠在椅子上懒散看着他们俩,看着闻弦意倔强抬眼,盈盈落泪:
「我凭什么不敢回来!奚怀瑾,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这辈子非我不娶,可现在呢,你娶了别人!」
奚怀瑾怔了一下,下意识回头,对上了沈鸣玉冷漠的眼。
他放开闻弦意,起身走向沈鸣玉,又恢复了那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形象。
奚怀瑾垂眸轻轻抚去沈鸣玉身上的字画碎片,神情温和安定:
「阿玉,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他转身看向闻弦意,嗓音好像从冰川山顶撕扯而过的寒风:
「闻**,不,该叫你一声裴太太,你说得对,我已经结婚了,请你马上离开我家,我太太喜欢安静。」
他明明是以维护的姿态和沈鸣玉并肩,可沈鸣玉只觉得心脏被砸地鲜血淋漓。
事已至此,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奚怀瑾娶她,根本不是因为欣赏她,更不是因为爱。
那天那句所谓的「我的太太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一种敷衍。
他已经娶不到年少时最想娶的那个人,所以此后娶谁都一样,他不会在乎。按照他的预期,两个人只需要去维持表面的温和就好了,毕竟,他不会再爱上除了闻弦意之外的人。
「奚怀瑾,我离婚了!」
闻弦意接近绝望的喊声轻而易举地打碎了奚怀瑾的伪装。
他不敢置信地抬眼,身形都有些踉跄,看向闻弦意的眼里微微有泪,痛苦、挣扎和绝望。
奚怀瑾像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克制自己,字字泣血沾染恨意:
「你离婚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说着狠话,可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眼睛里的不舍。
沈鸣玉想开口,喉咙里却泛起血腥味,心好像被滚烫的烙铁烫出一个水泡,一碰就疼。
她勉强咽下嘴里的血沫,一巴掌扇在奚怀瑾脸上。
「奚怀瑾,联姻是你奚家求来的,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我没那么好敷衍。」
「还有,闻**私闯民宅还蓄意损坏他人财物,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就在楼下,你想好怎么和警察解释了吗。」
沈鸣玉下了重手,奚怀瑾脸上很快就泛起了红,血色浮在皮上。
「谁让你打他的!」
身后的闻弦意好像突然疯了,她抓起桌子上的砚台朝沈鸣玉扔了过来。
「碰!」
剧烈的疼痛袭来,沈鸣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