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着了风寒昏迷不醒,一会儿我们给**开一服药,只要**醒了就没事了。”大夫们给施轻语把完脉后,略微商讨了一会儿,较为年长的大夫开口说话。
“麻烦大夫了,来人送送大夫。”薛明正眉头愈紧,吩咐下人都下去。
薛泽仁黑沉着脸,看着也要退下的鸣琴,“鸣琴你留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四**为何会掉下水?”
“伯爷,”鸣琴跪在薛泽仁面前,眼里蓄着泪,“是五**,是五**把**推下水的。”
“鸣琴你莫要胡说,梨儿如何会推语儿下水?”方昭月握着施轻语的手,一脸不愿意相信地看着鸣琴。
“阿彰,是你带轻语回来的,你说。”薛泽仁眸光深沉,看向一旁的薛明彰。
“我已经罚了梨儿了,爹你就别再追究了。”薛明彰看着薛泽仁沉声说道,“我也让梨儿下水泡了一泡。”
听到薛明彰的话,薛泽仁眉头一皱,不认同地看着他,“你可以罚她跪祠堂,那么冷的天,你怎么也让她下水?”
“不让她也遭一样的罪,薛尽梨如何会知错?”薛明哲不屑地撇撇嘴,“从小到大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哪次她真的知错了?”
“那也不应该……”薛泽仁依旧有些不赞同。
“语儿?语儿你在说什么?”看到施轻语的嘴一张一合的,方昭月俯下身子凑到她嘴边听她说话,摸着她的手腕,“镯子?不要丢?什么镯子?语儿你镯子掉了吗?一会儿娘亲让人去找,梨儿?梨儿她没事语儿你别担心。”
“不要丢镯子?梨儿?我知道,一定是在薛尽梨那的金珠镯,定是薛尽梨又用那金珠镯威胁轻语然后推轻语下水的,我就知道镯子留给薛尽梨始终是个祸害,我这就去拿过来。”薛明哲转身就离开了纤云居。
因为这一打断,刚刚的话题也停了下来,几个人围在床边看着不停呓语却没醒来的施轻语。
“伯爷,语儿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吧?”方昭月泪眼婆娑地看着薛泽仁。
“不会的,不要自己吓自己,轻语她会醒的。”薛泽仁安抚地握着方昭月的手。
*
一别斋。
头疼欲裂、脸色苍白的薛尽梨抬手无力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紧皱着眉头,慢慢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薛尽梨贴身丫鬟云归按住薛尽梨打自己脑袋的手,摸了摸她依旧滚烫的额头,重新再换了一块毛巾敷上她的额头。
“云归,大夫来了吗?”薛尽梨脑袋昏沉地看着一脸担忧的云归,沙哑着声音问道。
“**,是云归没用,”云归跪在床旁,眼里的泪花落了下来,“我、我本来也请了大夫回来,可是,还是被四**院里的人抢了去。”
四**?薛尽梨冷笑一声,抬手抹去云归眼下的泪,“别哭,与你无关,起来,别跪着。”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他们明明说很快就把大夫送回来,可这都半个多时辰了,大夫的影子都不见,”见薛尽梨支撑着要起来,云归抹去眼下的泪扶着她坐起,“今日除夕,出诊的大夫本就没几个,我请了两个都被抢走了,实在是担心**安危就先回来照顾**了。”
“没事,莫急,我们自己去医馆。”薛尽梨安抚地拍了拍云归的手,坐在床沿穿上鞋。
“好。”云归点点头,连忙去取了一身稍厚些的衣服给薛尽梨穿上,再披上一件披风。
薛尽梨浑身乏力,抓着云归的手支撑着自己,弯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匕首别在腰间,“我们走吧。”
“好,**慢点。”云归点点头,扶着薛尽梨小心地往外走。
她们主仆俩才走了没两步,就听到房门被大力地“嘭”的一声推开,二人不约而同都看了过去。
来人似乎没看到她们俩,一脸焦急地径直往梳妆台走过去,自顾自地翻找些什么,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着些什么。
薛尽梨抬手制止了云归开口,拉开云归扶着自己的手,示意她站着别动,而自己朝梳妆台的那男子走去。
“找到了!就是这个!”男子拿起一个镯子,眼睛一亮,原本着急忙慌的脸上松了一口气,唇角和眼里都带上了笑意。
“放下。”薛尽梨拔出匕首抵在男子的脖颈处,冷眼看着他。
“薛尽梨!你想造反吗?我是你三哥,你居然拿刀对着我?”薛明哲瞟了一眼脖子上的匕首,皱着眉头,完全不把那把匕首看在眼里,抬起手就要推开薛尽梨的手。
“放下。”薛尽梨在薛明哲的手挥过来之前就把手里的刀刃往他的肌肤里刺进了几分。
“薛尽梨你怎敢?”薛明哲的手僵住了,他感受到脖子间的疼痛,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不放下,你看我敢不敢?”薛尽梨面无表情地把刀再扎进了几分。
“薛尽梨!”薛明哲恼了,瞪着薛尽梨,咬着后槽牙喊着她的名字。
薛尽梨没有再说话,手上继续用劲使刀刃往薛明哲的皮肉里慢慢地划着。
“梨儿,”薛明哲似乎在疼痛中终于意识到薛尽梨是来真的,放缓了语气,“轻语昏迷不醒,嘴里还喃喃着这个镯子,三哥就是拿过去给她摸一摸,等轻语醒了,就给你送回来。”
“送回来?你们哪次送回来了?”薛尽梨讥讽地看着薛明哲。
他们从她这拿去讨施轻语欢心的东西,又有哪一件给她送回来了?
今日连大夫都没给她送回来。
昏迷不醒还喃着她的镯子?
他们自己是傻子就都当她是傻子吗?
“薛尽梨!”薛明哲恼羞成怒,手上还攥着那个镯子,压着心中怒火沉声道,“你为何如此歹毒心肠?不过是借给镯子让轻语安心好醒过来都不肯?要不是轻语珍惜这镯子也不会总被你威胁。”
“与我何干?”薛尽梨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明哲,“怎么,现在镯子都能救命了?那你们抢那么多大夫干吗?”
威胁?真是可笑。
“怎么与你无关?若不是你把轻语推进冰冷的水里,轻语也不会昏迷不醒,现在只是要你借一个镯子唤醒轻语你都不肯,薛尽梨你非要害死轻语才罢休吗?亏她昏迷不醒还念叨着你和这个镯子,你定又是说要把镯子扔湖里骗轻语过去然后推了她。”薛明哲咬牙低吼,双目通红地看着薛尽梨。
“推她?你看见了?”薛尽梨挑了下眉毛,冷漠地看着薛明哲。
“二哥看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薛明哲深吸了一口气,宽宏大量道,“梨儿,你把刀放下,三哥拿镯子去救轻语,就当替你赎罪了。”
赎罪?薛尽梨心中尽是嘲讽,嘲讽自己从前到底怀揣着什么奢望?
她也懒得再争辩什么,左右最后错的都是她。
十年的苦还没受够吗?
“放下。”薛尽梨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手里的刀非但没有拿开的打算,还毫不留情地继续划深了些。
看着薛明哲脖子上越来越多的血,薛尽梨没有一点的动容,丝毫不担心再划深些薛明哲的命也会没了。
那是娘亲留给她的镯子,谁也不能夺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