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司机离开,自己亲自开车。
“老公,咱们以前最爱在凌晨三点收摊后,开车在江边兜风。”
夕阳将她精致的侧脸勾勒得发光,方叙白心头一跳,回忆如潮水般涌上。
那时他们一穷二白,生活倒也满足温馨。
有次收摊遇上暴雨天,用来摆摊的面包车抛锚,方叙白本就重感冒累得在副驾驶睡着了。
司念没吵醒他,给他额头贴上退烧贴后,用雨衣把他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硬是用推车拉着他走了四小时回家。
后来睡醒的方叙白发现她因为淋雨高烧后气得要死,骂她傻:
“雨衣你自己穿着回家就好了,我一个大男人,在荒郊野岭待一晚又没什么!”
她烧得脸颊泛红,眼睛却亮晶晶的像只小猫:
“可司念永远不会把叙白一个人扔在原地。”
刺耳刹车声响起,惊醒了假寐的方叙白。
然而还不等他睁眼,车辆又一个超大幅度右摆尾。
方叙白所在的副驾驶重重撞上了另一辆朝前方路人冲过去的货车。
剧烈撞击声后,方叙白迟钝般抬起头,露出鲜血淋漓的额头。
而他赤红的视线里,曾承诺永远不会抛下他的司念,看都没看他一眼,神色焦急冲出驾驶座。
将前方神色苍白晕过去的祁鹤扶起来起大步离开。
早已死寂的心脏再次抽疼,方叙白忍着额头剧痛绕开变形的副驾驶门,踉跄着从主驾驶下车。
原本还一脸怒气的货车司机被他的满头血吓了一跳:
“小伙子,你还好吗?”
连路人都关心他,可他妻子却完全忘了他。
他望着司念远去的背影,声音干涩又绝望。
“麻烦,帮我叫个救护车。”
话音落,他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方叙白醒来时,被包扎好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
他随手拔掉针头起身出门。
却在路过楼梯间时,听见司念身为副院长的好姐妹压低嗓音劝诫他:
“念姐,祁鹤今天只是低血糖晕倒,你就抛下姐夫去照顾他。你知不知道,姐夫差点失血过多!”
“你是不是真的对祁鹤动心了?你难道忘了方家就是被祁家毁掉的吗?你对得起姐夫吗?”
司念高挑纤瘦的身形隐匿在阴影里,楼梯间的昏黄灯光,衬得她精致双眸更加幽暗。
“我没法对阿鹤放手,他才是孩子生父。”
她语气冷静得令人胆寒,
“我爱叙白,可阿鹤也爱了我八年。他曾经确实年轻气盛做错了事,如今祁家破产,代价足够了。”
“而且阿鹤也从没想过和叙白争什么。我给了叙白如今的地位和权势,让阿鹤的孩子做我的继承人,很公平。”
她好姐妹有些语塞:
“所以,你才在确认自己怀上祁鹤孩子后,借着车祸的由头,勒令医生给姐夫做输精管切除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