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颤抖着手,拨通了傅晏琛的电话。
今天是她的生日,哪怕他已经忘了,再听听他的声音也好……
可听到的,却是乔心语得意的炫耀。
“晏琛哥在陪我买婴儿用品,他说这是第一次陪别人买这些,做了好多功课。”
“哎呀,差点忘了知意姐也怀过了,只可惜晏琛哥根本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没陪你买过这些东西。”
温知意只觉得一阵阵地晕眩,紧紧咬住嘴唇,才堪堪忍住快要涌出眼眶的酸涩。
“让晏琛接电话。”
“谁的电话?”傅晏琛低沉的声音隐隐走近。
乔心语的声音突然变得委屈。
“知意姐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怀孕的事,说我们买的婴儿装宝宝有命有,没命穿……”
话没说完,便听傅晏琛的冰刃般的嗓音刺透她的胸口。
“你这么恶毒,活该生不下孩子。”
她甚至来不及解释半句,便被他无情地挂了电话。
温知意颓然地放下手机,猛地咳嗽起来。
他怎么骂她都没关系,可是他怎么能骂他们的早夭的孩子?
他那么听话,那么懂事,在肚子里从来都舍不得闹她。
这是她身上的血肉啊,他甚至来不及出来看看这个世界……
吴妈在一旁看得心疼,忍不住安慰。
“小姐,你别难过,先生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清醒过来,一定会明白您的好。”
温知意咽下喉中的腥甜,僵硬地看向窗外苍凉的夜色。
这副残破的身体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真的能等到吗?
一夜未眠,冷清的病房只剩眼泪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微薄的日光照进窗户,落在温知意苍白的脸上,她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剧烈咳嗽。
再放下时,掌心一片猩红。
……
温知意的伤势稍微好转了些。
出院前,她几经周折终于拿到了父亲的故交江律师的电话。
“知意,我知道是你,你父亲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江律师的声音沉稳温和。
“现在洗清你父亲的罪名,最关键的证据在乔家,可傅晏琛出手拦着,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老温被判刑。”
直到回家路上,温知意的耳畔还回响着江律师的惊雷般的话。
不,她不信傅晏琛会这么绝情!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可想到傅晏琛对乔心语的种种偏袒,脚底未好的伤口又开始疼起来,疼得她心尖猝然一痛。
回到家时,温知意的下唇都快咬破了。
傅晏琛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旁边还坐着一个美艳的陌生中年女人。
一见到温知意,那个女人就猛地冲到她跟前,狠狠扇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
温知意被打得一个趔趄,倒在吴妈臂弯里。
女人尖利的嗓音划破耳膜:“你这个贱人!竟敢咒心语的孩子!”
“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心语抑郁症加重,动了胎气!要是心语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四肢百骸却是冷得发麻。
温知意颤着眼睫看向傅晏琛,可他只是凝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