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窝囊,我只好手刃仇敌夺权》萧清晏秦怜月无广告在线阅读

发表时间:2025-10-14 16:4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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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如刀,天地一色皆白。

一道玄色铁流,破开漫天风雪,直抵城南。

为首的骑士玄甲披风,兜帽压低,仅露出一截轮廓冷硬的下颌。三年边关血火,未曾消磨她的秀致,只添了彻骨的锋利。

镇南王府郡主,萧清晏。

三载北征,功成归来。

王府的檐角在风雪中显现,萧清晏的心,毫无预兆地沉了一下。

她想起母亲的最后一封家书,仅有四字。

“勿念家中。”

如今再忆,字字皆是诀别。

府门前,两盏素白的纱灯在风中摇曳,像一对哭肿的眼。

门房几乎是滚着出来的,看清来人,惊恐化作狂喜:“郡主!您回来了!”

朱门洞开。

满目皆是刺眼的白。

为首的周伯老泪纵横,声音都在发抖:“郡主!您总算回来了!”

萧清晏翻身下马,目光径直越过众人,落在门楣那两盏白灯上。

“谁?”

她的嗓音被风沙磨砺得有些粗哑,却异常平静。

周伯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化为深切的悲恸:“是王妃娘娘……去了,已过百日。”

百日。

萧清晏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停滞。

她以为,还来得及。

“为何不报?”

她声音里没有波澜,却让周遭的空气都冷了下去。

老仆们纷纷垂首,不敢与她对视:“王爷下令,北境战事为重,家事不得扰乱郡主军心。”

军心?

萧清晏唇角扯出一抹讥讽。

她的父亲,镇南王萧毅,除了风月,一无所知。

她的祖父、兄长、诸弟……满门忠烈,马革裹尸,才换来他如今的安乐荣华。

“父亲在何处?”

“在……暖阁。”

暖阁。

母亲生前最爱的地方。

萧清晏将马鞭丢给亲兵,迈步入府。

廊下的白幡敷衍地挂着,凄凉萧索。

廊柱一角,一抹未撕干净的红纸,像一道未愈的伤疤,刺进她的眼底。

风雪里,隐约有丝竹之声传来,调笑浮浪,与这满府缟素格格不入。

暖阁的门帘被掀开。

酒气、脂粉气、肉食的油腻味,混着暖香扑面而来。

她的父亲萧毅,身着松绿锦袍,斜倚狐裘软榻,满面红光。

他怀中,蜷着一个红衣女子。

年轻,貌美,一身水红云缎袄,艳光四射。

发间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是宫中御赐的样式。

那女子,秦怜月,正举着酒杯,媚眼如丝:“王爷,您高兴,妾身便也欢喜……”

一旁的赵姨娘殷勤地为她布菜。

钱姨娘则含笑奉承,眼角余光却不住地瞟向门口,带着一丝看戏的玩味。

下首,她十三岁的妹妹萧清荷,紧绷着小脸,双手死死绞着衣角。

萧清晏就这么站在门口。

铁甲未卸,肩头积雪融化,浸湿了玄色衣料。

她像一柄从尸山血海中归来的刀,悍然劈开了这满室暖香。

笑语声,戛然而止。

萧毅脸上的酒意褪了大半,惊疑不定:“……清晏?”

他下意识想推开怀中人,那女子却顺势向他怀里缩得更紧,一双水眸怯生生地望来,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与探寻。

萧清晏的视线,死死钉在秦怜月扶着酒杯的手腕上。

那皓白的手腕,戴着一只翡翠镯子。

碧色通透,水头极好。

是母亲的遗物。

是外祖母留给母亲,母亲又说要传给她做嫁妆的东西。

萧清晏的目光,让暖阁内原本融融的暖意,仿佛被无形的煞气寸寸冻结。

“好一个‘高兴’,好一个‘欢喜’。”

她声音不高,却让空气都凝滞了。她一步踏入,身后的门帘沉沉落下,隔绝了风雪。

“清晏!你……你怎的回来了?”

萧毅彻底清醒,脸上血色尽褪。

“女儿若不提前回来,是怕父亲来不及将母亲的棺椁和这满府素缟撤干净?”

萧清晏的视线从镯子移到他脸上,语气平淡,字字诛心。

“还是怕这位……新人,穿戴得不够体面?”

“放肆!”

“新人”二字,狠狠刺痛了萧毅的自尊,他猛地一拍桌案:

“谁教你的规矩!这是陛下亲赐的秦侧妃,是你的长辈!”

“郡主息怒。”

秦怜月泪珠滚落,声音发颤,却精准地打断了萧毅。

“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不知此物对郡主如此重要,只因是王爷赏赐,又是陛下恩典……”

她巧妙地抬出两座靠山,作势欲褪下镯子:

“妾身这就摘下,还请郡主莫要气坏了身子,更不要因此……误了陛下和相爷的颜面。”

“住口。”

萧清晏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母亲尸骨未寒,她的遗物,戴在了新人手上。”

她看向萧毅:“这,便是镇南王府的新规矩?是陛下和相爷赐下的‘体面’?”

萧毅被她问得脸色铁青。

他看着女儿眼中那焚尽一切的冰冷,又看看怀中哭得梨花带雨的新宠,烦躁与维护之心占了上风。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猛地一拍桌案,声音都变了调:

“放肆!怜月是陛下亲赐,代表的是皇家的脸面,更是我的侧妃!你母亲的遗物再珍贵,能大过皇恩?我这个镇南王做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置喙了?!”

“皇恩?体面?”

萧清晏唇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让她的眉眼显得愈发森寒。

她看着父亲扭曲的脸,看着秦怜月伏在他膝上,那微微耸动、看似哭泣实则得意的背影。

三载浴血,守护的家,早已从根上腐烂。

杀意在胸中翻滚,却被她死死压下。

她忽然笑了,笑声很轻。

“父亲说的是。”

她垂下眼睑,看着肩头融化的雪水:

“女儿三年不归,是为不孝。今日失态,扰了父亲和秦侧妃的雅兴,女儿告退。”

这突如其来的“认错”,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萧毅见她服软,怒火稍歇,脸上反倒浮现出一丝得意,沉着脸道:“你总算还明白事理!来人,带郡主回……”

“赵嬷嬷。”萧清晏叫住正要上前的管事嬷嬷,声音不大,却清晰异常,“我的惊澜院,在右边。”

赵嬷嬷脸色煞白,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郡主……惊澜院……现由秦侧妃……”

秦怜月立刻又涌出泪来,怯声道:“王爷怜惜妾身体弱,才让妾身暂住……妾身不知那是郡主的闺阁……”

萧清晏甚至没看她,只将目光落在秦怜月腕上的镯子上,后面的话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有些东西,不属于自己,”

萧清晏转身,一步步走向门外,冰冷的声音还在暖阁中回荡。

“戴久了,容易折寿。”

她玄色大氅划出冷硬的弧度,在门口停步,却未回头。

她对跟在身后的亲兵下令,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

“传我将令。”

亲兵“唰”地一声挺直了背脊。

“一刻钟内,清空惊澜院。”

“所有不属于我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若有阻拦者……”

她顿了顿,声音里是来自沙场的铁血之气。

“按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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