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成为贵妃的第六年,被我亲手扶上后位的柳含烟,踩着我渐渐冰冷的肚子,
笑得花枝乱颤。腹中已成形的孩儿,化作一滩血水,浸透了冷宫的石板。她说我蠢,
挡了她的路。可她忘了,那条通往后位的路,是我用无数人的鲜血为她铺就的。一朝睁眼,
我回到了她求我去照顾重伤太子的那一天,一切,都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一次,
我不做执棋的利刃,我要做那个,亲手将她推入地狱的棋手。01“知微,太子伤重,
你素来精通医理,由你亲自照料,本宫才放心。”柳含烟握着我的手,
眉宇间满是旁人看不透的忧虑。她这副模样,我见了二十多年。只要她一蹙眉,
我便会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前世,我就是这样,傻乎乎地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一步步踏入了她为我精心设计的死局。我猛地攥紧拳,锋利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尖锐的刺痛让我从蚀骨的恨意中找回一丝清明。“知微?你怎么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试探。我缓缓抬起头,冲她露出一个温顺的微笑,
如同过去无数次那般。“娘娘恕罪,方才臣妾忽感一阵眩晕。娘娘的吩咐,臣妾自当遵从,
定会竭尽全力,护太子周全。”她这才松了口气,亲自将我扶起,姿态亲密无间,
仿佛我们还是那对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传太医来,
让他一同协助你。”她补充道。“娘娘忘了么?臣妾的医术,是得遇仙道人亲传,
有时候比太医还管用些。”我轻声提醒,恰到好处地展露着自己的价值。
柳含烟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是啊,她怎会忘了,我这一身离经叛道的医术,
曾为她扫平了多少障碍。我实在想不通,为何仅仅因为狗皇帝萧玄那一点虚无缥缈的垂青,
她便能毫不犹豫地对我痛下杀手。若她不杀我,我父亲沈威的兵权,
我外祖陈阁老的门生故旧,都能成为她稳固后位的基石。可她偏偏选择了最蠢的一条路。
“太子之事,你定要上心,万不可让人钻了空子。”她殷殷叮嘱。这一次,
我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那丝冷光像毒蛇的信子,在我心头掠过。我垂下眼,
捏紧了手中的丝帕。带着贴身婢女春桃离开她的长春宫,路过御花园的莲池。正是盛夏,
一池碧叶亭亭,粉荷含苞。我忽然停下脚步,脱了鞋袜,赤足踏入清凉的池水中。“主子,
万万不可!若让旁人瞧见了,有失体统!”春桃急得快要哭出来。“怕什么?一起下来玩。
”我冲她招手,掬起一捧水珠,洒向空中。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衬得我的笑容明媚又张扬。两人的嬉笑声,毫无意外地传到了不远处龙辇上的萧玄耳中。
当晚,李德福公公便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了我的晚晴轩。“皇上有旨,宣沈贵妃侍寝。
”满屋子的宫女太监都快疯了,个个喜上眉梢。主子得势,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才能挺直腰杆。
上一世,我惊慌失措地寻了各种理由推拒了。但这一世,机会是我自己创造的,我怎会放过?
萧玄,年三十有五,正值壮年。他不是沉溺女色的昏君,相反,他手段狠厉,心思深沉,
是个合格的帝王。他临幸后宫,更多是为了平衡前朝势力。今日在御花园的那一瞥,
大概是勾起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的征服欲。毕竟,在沉闷压抑的后宫里,
鲜少有我这样肆意鲜活的女子。龙体安康的皇帝宠幸一个贵妃,本是寻常事。可据说,
晚晴轩的灯火,亮了整整一夜。这在后宫,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竟敢背着我勾引皇上!”长春宫内,名贵的瓷器碎了一地。柳含烟气得浑身发抖,“不对,
她从前不是最怕皇上靠近的吗?”她身边的掌事姑姑张嬷嬷低声劝道:“娘娘息怒。听闻,
昨夜皇上是临时改道去的晚晴轩,连敬事房的牌子都没翻。”这话如同一盆火油,
浇在柳含烟的心上。她眼中淬了毒,死死盯着晚晴轩的方向。“她失控了,
不再是我的棋子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把计划提前,我要让她知道,背叛我,
是什么下场!”02前世的我,实在太过天真。我与柳含烟自小便一同长大。
她是吏部尚书柳成林的独女,而我父亲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大将军沈威。论家世,
我远在她之上,更有资格成为中宫皇后。可我知道,她心中爱慕的,是那个九五至尊的男人,
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入宫前,我向她承诺,我无心争宠,只求在这深宫之中安稳度日,
我会倾尽所有助她达成所愿。我们一同入宫,都被封了妃位。那时的皇后是丞相之女,
另有一位家世显赫的容贵妃。柳含烟不甘居于人下,于是我便成了她最锋利的刀。
利用那一手绝妙的医术,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让皇后与容贵妃先后滑胎,断了她们的根基。
皇后察觉到柳含烟的威胁,数次设计陷害,都被我一一化解。为了让她尽快登上后位,
我导演了一出惊天大戏。先是设计让容贵妃死于一场“意外”的春日风寒,
又让皇后在秋日祭典上“失足”落水,一病不起,最终撒手人寰。后位悬空,朝堂之上,
只有我和柳含烟最有资格。我主动退让,力荐柳含烟为后,
并以我父亲的兵权作为她最大的筹码。整整六年,我手上沾满了数不清的鲜血,
亲手将她送上了凤座。我以为,我们的情谊坚不可摧,我以为,我可以就此功成身退。
可笑的是,仅仅因为萧玄连续几日召我侍寝,我就“意外”地怀上了身孕。
柳含烟便再也坐不住了。她设计我谋害太子,构陷我意图夺位。人证物证俱在,我百口莫辩,
被打入冷宫。“真是报应啊!”我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泪如雨下。
这是老天对我滥杀无辜的惩罚。柳含烟穿着华丽的凤袍,出现在阴冷潮湿的冷宫。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冰冷:“若不是你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我又何至于如此待你?
”“我从未想过与你争抢!我花了六年时间,换来的就是这个下场吗?柳含烟,你不得好死!
”我凄厉地嘶吼。可我的愤恨,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失败者的无能狂怒。
一碗漆黑的堕胎药被粗暴地灌入我的喉咙,她穿着金丝绣成的凤履,狠狠踩在我的肚子上。
下身,血流如注。“是你自己蠢,与本宫何干?如今的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她轻蔑地笑着,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安心去死吧。”……那些刺骨的画面,
日夜在我脑中回放,让我不得安宁。“主子,该去东宫了。”春桃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您好歹也是贵妃之尊,皇后娘娘怎能让您亲自去伺候太子呢?”因为,
这就是她要故技重施的开始。我刚到东宫,柳含烟身边的张嬷嬷就迎了上来:“沈贵妃,
皇后娘娘吩咐了,太子的药,必须由您亲开药方,旁人开的,娘娘不放心。”来了。
她因为昨夜我承宠之事,已然按捺不住,竟将计划提前了。若我稍有不慎,
便会再次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笔墨纸砚早已备好,张嬷嬷站在一旁,
皮笑肉不笑地催促着:“贵妃娘娘,请吧。林公公还等着方子去抓药煎药呢。”这一步,
来得比前世更快,更急。但我,已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沈知微。我提笔,
迅速写下一张药方。正当我准备落款时,
我故作“不经意”地将墨汁溅到了药方的一味药材上。“哎呀!”我惊呼一声,满脸懊恼,
“这可如何是好?这味药材被墨迹污了,若抓药的公公看错了,岂不是要害了太子?
”张嬷嬷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我将废掉的药方揉成一团,扔在了一旁,对春桃使了个眼色,
然后迅速写了第二张一模一样的药方。“去,亲自跟着林公公,盯着他抓药、煎药,
一步也不许离开。”“是。”春桃领命而去。没过多久,柳含烟便扶着张嬷嬷,款款而来。
我注意到,她与那个端药的宫女,交换了一个极为隐晦的眼神。那一刻,我的心,仍在滴血。
我曾宁愿相信她有万般苦衷,也不愿相信她是真的想要置我于死地。二十多年的情谊,
胜似亲生姐妹,我为她双手染血,背负了多少无辜的性命,竟真的换不来她半分真心。
“娘娘,太子殿下他……他吐血了!”那宫女突然惊声尖叫。“太医!快传太医!
”柳含烟哭得梨花带雨,扑到床边,任谁见了,都会以为她是一个爱子心切的慈母。很快,
萧玄也被惊动,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那宫女立刻跪下,
呈上手中的药渣和一张药方:“皇上明鉴,奴婢都是按着沈贵妃开的药方煎的药,
不知为何会这样!”萧玄锐利的目光,如刀子般向我射来。我跪在地上,
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皇上,臣妾待太子殿下,视如己出,绝无半点加害之心。
”“是啊皇上,”柳含烟靠在萧玄怀里,泣不成声,“知微与臣妾情同姐妹,
她断不会伤害誉儿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太医接过那张被墨迹污染的药方,
脸色大变:“这……这哪里是救人的药方,分明是虎狼之药啊!”“什么?
”柳含烟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痛心疾首地看着我,“本宫待你如亲姐妹,你竟如此歹毒,
谋害太子!说,你究竟是为何!”她演得声情并茂,我跪在下方,却不卑不亢,
这份异于常人的从容,让她心中警铃大作。“臣妾从未想过背叛娘娘,”我缓缓开口,
“因为,这张有墨迹的毒方,不过是臣妾为了引蛇出洞,故意扔掉的障眼法罢了。
”03我的话音一落,柳含烟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慌乱,虽然很快便被悲伤掩盖,
但依旧没能逃过我的眼睛。萧玄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对我的话产生了兴趣。“引蛇出洞?
说清楚。”“皇上,太子殿下的安危至关重要。臣妾担心有人暗中捣鬼,
所以故意写了一张有问题的药方扔掉,引出那暗处之人。真正给太子殿下服用的,
是另外一张药方。”说着,我从袖中取出另一张字迹一模一样,却没有墨迹的药方,
呈给太医。“春桃,把你留下的药渣给太医过目。”“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你写的方子,
太子也确实吐血了!”柳含烟有些失控地喊道。太医仔细比对了新药方和药渣后,
脸上露出了然和敬佩的神情。“启禀皇上,沈贵妃这张方子,当真是神来之笔!
太子殿下中的毒十分刁钻,潜伏体内,不易发觉。贵妃娘娘此方,
以一种温和的‘以毒攻毒’之法,正是逼出了太子体内淤积的毒血!所以殿下才会吐血,
但吐出的,是毒血!如今脉象,反倒比之前平稳有力多了!”话音刚落,
床榻上的太子萧誉悠悠转醒,虚弱地开口:“父皇,儿臣觉得……胸口舒畅多了。
”铁证如山。那个负责煎药的宫女瞬间面如死灰,瘫软在地:“皇上饶命!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柳含烟知道,这一次,被我侥幸逃脱了。她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杀意,
主动请罪:“都是臣妾的错,太过紧张誉儿,险些冤枉了妹妹。请皇上责罚。”一场风波,
就此作罢。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潭水,已经开始浑了。自那日之后,柳含烟总觉得,
我对她的态度变了。那种无条件的顺从和信赖,消失得无影无踪。
但她还没有找到足以扳倒我的机会,便不敢轻易与我撕破脸。“娘娘,
若是完不成‘那一位’交代的任务,咱们……”张嬷嬷忧心忡忡地提醒。“闭嘴!
本宫自有分寸!”柳含烟烦躁地打断她。她口中的“那一位”,又是谁?前世的我,
竟对此一无所知。几日后,柳含烟以“为我压惊”为名,办了一场赏花宴,
后宫稍有位份的嫔妃都应邀出席。“知微,”她亲热地拉着我的手,满脸歉疚,“上次之事,
实在是委屈你了。本宫心中有愧,特意备了份厚礼,你万万不能推辞。”“娘娘言重了。
能为娘娘分忧,是臣妾的福分。”我低眉顺眼地回答。
周围的嫔妃们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她们都知道,我沈知微,是皇后娘娘座下第一人。
“知微,我们,还是好姐妹的,对吗?”她忽然凑到我耳边,轻声问道,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沉默地垂下头,没有回答。这份沉默,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我……我那时也是太担心誉儿了。你知道的,我只有他一个孩子,他就是我的一切。
我从未想过要害你。我能有今日,全都是你帮我得来的。”她的声音有些急切,像是在解释,
又像是在自我催眠。是啊,她记得她的凤位是我一手铺就。可她依然容不下我腹中的孩子。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我抬起头,眼中泛起水光,带着一丝委屈和依赖。“婉婉,
我自然是信你的。我只是怕,怕旁人见我们情深,从中挑拨离间。我们二十多年的情分,
我不想有朝一日,毁于一旦。”我的话,像一根看不见的刺,扎进了她的心里。我分明看到,
她眼底那名为“信任”的基石,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正要转移话题。
“呕……”我突然捂住嘴,一阵干呕。“哎哟,沈贵妃这是怎么了?
”一个嘴快的常在惊呼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用帕子擦了擦嘴。“许是方才吃了些酸梅,有些反胃罢了。不碍事的。
”柳含烟是生过孩子的人,她太清楚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了。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怎么可能?她明明记得,前几日才让张嬷嬷将特制的“避子汤”混在我的膳食里!
她猛然意识到,沈知微,真的不一样了。以往这种事,我定会第一时间与她分享,可这一次,
我竟对她有所隐瞒。“贵妃这莫不是……害喜了吧?”另一个妃子半开玩笑地说道,
“皇后娘娘是过来人,最是清楚了。”柳含烟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僵硬,
却依旧要维持着国母的端庄得体。“此事事关皇嗣,可不能乱说。还需太医诊脉,方能作准。
”话虽如此,宴席一散,她立刻将我单独留了下来。屏退了左右,
她急切地抓住我的手腕:“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了?”我面带羞怯,
又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只是近来特别喜欢吃酸的,月信也迟了十几天了。
我不敢自己给自己把脉,怕……怕医者不自医,万一闹了乌龙,岂不惹人笑话。
”在她的“坚持”下,我终是装模作样地给自己搭了搭脉。片刻后,我抬起头,对着她,
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夹杂着惊喜和羞涩的笑容,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她脸上的血色,
一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呵……呵呵,这……这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啊!”她笑着,
声音却在发抖。04一个月后,太后寿宴。歌舞升平,一片祥和之际,
太子萧誉那边却突然出了状况。他正举杯向太后敬酒,刚饮下一口,便猛地喷了出来。
“噗——”那殷红的液体,不是酒,是血!“血啊!”“殿下!太子殿下!”场面瞬间大乱。
三个月内,太子接连出事,这次更是在太后的寿宴上,当着满朝文武和后宫众人的面中毒。
这无异于是在公然挑衅萧玄的天子威严。萧玄勃然大怒,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奇怪的是,
皇帝刚一发怒,侍立在太子身后的两个贴身太监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皇上饶命啊!这杯酒是沈贵妃娘娘差人送来,说是给太子殿下补身子的!
奴才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柳含烟立刻站起身,满脸震惊与悲愤,
指着那两个太监厉声喝道:“大胆奴才!竟敢胡言乱语!妹妹向来与本宫情同手足,
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们的?
”一个太监颤抖着指向我身后侍立的春桃:“皇上、皇后娘娘,奴才没有说谎!
就是贵妃娘娘身边这位宫女,亲手将酒壶交予奴才,还……还给了奴才一锭银子!
”被指认的那个小宫女(并非春桃,而是我新提拔的一个二等宫女),吓得浑身一软,
跪在地上,语无伦次地哭喊:“娘娘!娘娘救我!”她的表情,在众人眼中,便是畏罪心虚。
太医很快赶到,检查后得出结论:酒中有剧毒“牵机引”,幸而太子殿下只饮了一小口,
毒素入体不深,尚有得救。紧接着,萧玄的禁卫军便从我的晚晴轩里,
搜出了剩下的小半瓶“牵机引”和一个写有我名字的稻草娃娃,上面扎满了银针。“沈贵妃,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萧玄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我神色慌张,
跪在下方,身体不住地颤抖。“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绝没有谋害太子的动机!
臣妾与皇后娘娘情同姐妹,待太子视如己出,断不可能加害于他!”就在此时,
位份不高的安贵人突然站了出来。“皇上,臣妾要告发沈贵妃!”她跪下道,
“前些日子在御花园,臣妾无意中听到沈贵妃和她的贴身宫女说,
只要……只要太子殿下没了,那她腹中的孩儿,便会是陛下唯一的皇子!
皇后娘娘生产时伤了身子,无法再生育,人尽皆知。她这是要母凭子贵,谋夺太子之位啊!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柳含烟更是捂住胸口,一副摇摇欲坠、悲痛欲绝的模样,
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看着我。“为什么……知微,本宫待你还不够好吗?
为何你要如此待我与誉儿?仅仅为了一个太子之位,你竟要痛下杀手,
他……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孩子啊!”太后当场震怒,
下令立刻将晚晴轩所有太监宫女拿下审问。除了春桃抵死不认,其余人竟都一口咬定,
是我因为怀上龙裔,野心膨胀,想要除去太子,为自己的孩子铺路。柳含烟的嘴角,
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胜券在握的冷笑。她知道,今日,我沈知微插翅难逃。“来人!
”萧玄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证据确凿,沈氏心肠歹毒,罪不容诛!即日起,
褫夺贵妃封号,打入冷宫!至于其父,镇国大将军沈威,教女不严……”他的话,
如同一把把尖刀,刺入我的心脏。纵然他曾对我流露出几分兴趣,但在江山社稷和铁证面前,
我不过是一枚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皇上!”我猛地抬起头,凄然一笑,“臣妾可以证明,
臣妾根本没有,也不可能有谋害太子的动机!”我转身,高声宣道:“传太医张院判!
”张院判很快被传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再次为我诊脉。片刻后,他神色复杂地站起身,
对萧玄躬身回道:“启禀皇上,沈贵妃……确实没有怀孕。”“不可能!”柳含烟尖声叫道,
“是她亲口与臣妾说的!她说她月信推迟,喜食酸物,时常反胃,这些都是害喜的症状!
”我勾了勾嘴角,眼中的温顺与恭敬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嘲讽。“皇后娘娘,
臣妾也说过,医者不自医,恐有误诊。月信推迟、反胃,未必就是有孕。”“确实如此,
”张院判接过话头,补充了一句足以扭转乾坤的话,“后宫小主动辄饮食不调,思虑过重,
便会引致此等症状。何况……”“何况什么?”萧玄追问道。柳含烟此刻再傻,
也知道自己被我彻彻底底地耍了一道。她死死地盯着我,恨不得用目光将我凌迟。而我,
也终于不再掩饰,坦然地回视着她。张院判深吸一口气,投下了一枚真正的炸弹。“何况,
若是老臣没有诊错,沈贵……沈氏的体质,因为早年误服过寒凉之物伤了根本,
此生……恐怕都再难有孕了!”05张院判此言一出,整个寿宴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反转,比任何戏文都来得更加离奇、更加震撼。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要去谋害皇宫里唯一健康的皇子?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方才还言之凿凿的指控,
瞬间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柳含烟脸上的血色褪尽,化为一片惨白,她踉跄着后退一步,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归来的恶鬼。而我,
则像是被这个消息彻底击垮了一般,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我没有哭喊,
只是用空洞的眼神望着金銮殿的穹顶,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那种从希望之巅坠入绝望深渊的哀恸,那种身为一个女人被剥夺了最基本权力的巨大悲伤,
被我演绎得淋漓尽致。“不……不可能……我的身子……怎么会……”我喃喃自语,
声音破碎而绝望。这一刻,所有的同情都倒向了我。一个刚刚沉浸在“有孕之喜”中,
转眼就被打入地狱,甚至还被污蔑杀害太子的可怜女人。我缓缓转过头,
泪眼婆娑地望向龙椅上的萧玄,
每一个字都像是泣血的杜鹃:“皇上……既然臣妾此生再无可能诞下皇嗣,
又何来谋夺太子之位的动机?臣妾只想问一句,究竟是何人,要散播臣妾有孕的谣言?
究竟是何人,要借这个莫须有的孩儿,置臣妾于死地?!”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萧玄深沉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从我身上移开,
落在了柳含烟的身上。柳含烟浑身一颤,强自镇定地辩解道:“皇上,
臣妾……臣妾也是被她误导了!是她亲口承认的!”“我承认了什么?”我凄然一笑,
撑着地面的手都在颤抖,“我只说症状相似,医者不自医,不敢妄下定论。可皇后娘娘您,
却仿佛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不仅日日对我关怀备至,更是提前赏赐了无数安胎之物。
如今想来,那哪里是赏赐?那分明是催我上路的‘好意’啊!”我的话,
让柳含烟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她赏赐的那些东西,此刻都成了她居心叵测的铁证!“够了!
”萧玄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来人!将这几个胆敢构陷贵妃的奴才,给朕拖下去,
用尽所有酷刑,朕要知道,他们背后,到底是谁!”那两个太监和那个二等宫女一听要用刑,
瞬间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哭喊着一些语无伦次的话。柳含烟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
这几个棋子,绝对不能留。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着张嬷嬷使了一个几不可察的眼色。
然而,还没等张嬷嬷有所动作,其中一个太监竟像是被吓破了胆,
猛地指向柳含烟身边的张嬷嬷,尖声道:“是她!是张嬷嬷!是张嬷嬷给了奴才毒药,
说事成之后,就提拔奴才做总管!都是她指使的!”一石激起千层浪!张嬷嬷脸色剧变,
立刻跪下:“皇上明鉴,老奴冤枉!这奴才血口喷人!”“皇上,”我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日东宫太子‘吐血’,煎药的宫女虽被杖毙,但主使之人却并未查出。今日,
又是牵扯到太子安危,这背后之人手段如此狠辣,用心如此险恶,若不彻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