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砚将红酒淋上我破木吉他时,混响盖过满堂哄笑:“唱首《征服》,
这沓钱够你妈半年透析。”我拨开湿发捡起钞票,指腹划破渗出血珠。
那夜暴雨的城中村阁楼,他掐着我腰喘息:“叫声金主听听?”我却在抽屉里藏好孕检单,
趁着晨雾消失得干净。三年后他捧红新晋歌手热吻的头条挂满全城,
我在街角被熊孩子撞翻外卖箱。药盒散落时婴儿车里忽然伸出小手:“麻麻,
痛痛飞走哦~”镁光灯骤亮如白昼,傅行砚撕开记者冲来:“谁的种?!
”当晚傅氏顶楼燃起大火,
我家门:“当年那首《征服》...”浓烟中他忽然咳着血笑:“...现在换我唱给你听?
”消防车轰鸣而至时,护士举着血浆袋惊呼:“RH阴性血告急!
”他扯开浸血的衬衫:“抽,这身脏血总算能还给她。
”______金壁辉煌的“鎏金”会所,空气里塞满了昂贵雪茄的甜腻、烈酒挥发的辛辣,
还有钞票堆砌出的、无所顾忌的亢奋。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晕打在巨大的环形卡座上,
一群衣着光鲜的年轻男女笑闹着,将整瓶的顶级香槟泼洒向舞池。中央,
被拱在人群最中心的,是傅行砚。他懒散地靠在天鹅绒沙发里,两条长腿恣意地舒展着,
剪裁完美的意大利手工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一边,昂贵的白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
露出一段线条流畅的锁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间夹着一支燃烧的香烟,烟雾袅袅上升,
模糊了他那张过于优越、却也过于凉薄的脸。他漫不经心地听着身边人的奉承,
唇角勾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眼神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偶尔投向混乱舞池的一瞥,也如同掠过一片毫无生气的背景板。这里是他的王国,
他是天生就该被众星捧月的王,习惯了掌控与践踏。包厢厚重的门开了又关,
像吞吐着一个个面目模糊的过客。直到某个瞬间,门再次被推开,
领班推搡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普通T恤的女孩走了进来,
嘈杂的空气像是被人按下了短暂的暂停键,几道玩味的目光扫了过去。“傅少,
您点的歌……来了。”领班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傅行砚掀了掀眼皮。女孩很瘦,
抱着一把与这浮华场所格格不入的破旧木吉他。吉他的漆面斑驳,
几处还残留着陈旧的磕碰痕迹。在满室的珠光宝气和顶级音响设备面前,
它像一个寒酸又倔强的笑话。她的头垂得很低,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能看到紧绷的下颌线和紧紧抿着的、没什么血色的唇。她身上那件旧T恤的领口微微松弛,
露出一段过分纤细的锁骨,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一个公子哥立刻嗤笑起来:“傅少,
您这品味……够别致啊!这破烂儿能出声吗?”旁边响起一片心照不宣的低笑。
傅行砚没说话,只是将指间的烟按灭在昂贵的水晶烟灰缸里,身体微微前倾,
视线如同冰凉的探针,一寸寸刮过那个低垂着头的女孩。她的局促和僵硬,
她那只因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她身上那股廉价肥皂的味道……一切在喧嚣中被无限放大。
“你叫什么?”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嘈杂,
带着一种主宰者随口一问的随意。女孩的身体似乎颤了一下,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
隔了几秒,一个极轻、几乎要消散在空气里的声音响起,
像一片羽毛落地的挣扎:“……苏禾。”“苏禾……”傅行砚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字,
像是在品尝某种低廉而陌生的糖果。然后,
他端起面前那杯刚从冰桶里取出、还凝着水珠的勃艮第红酒杯。
剔透的杯壁映着他毫无温度的眼。毫无预兆地,他手腕一扬。
深红色的酒液划出一道刺目的弧线,带着冰冷的恶意,兜头泼下!“哗啦——!
”冰凉的液体瞬间浇透了苏禾的头发、脸、颈项。粘稠的红酒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往下淌,
滴在她廉价的白T恤上,晕开大朵大朵狰狞污秽的花,
更如同鞭子般抽打在她怀里那把破旧的木吉他上,发出沉闷又难听的“啪嗒”声。
酒液迅速渗入木头缝隙,木质被浸染得更加灰败。刺鼻的酒味瞬间弥漫开来。
卡座里爆发出更为剧烈的哄笑声,夹杂着几声刺耳的口哨。“啊!
”猝不及防的冰凉和粘腻让苏禾惊叫一声,猛地瑟缩了一下。她终于抬起了头。
湿漉漉的黑发粘在额角和脸上,狼狈不堪,露出了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很大,
瞳孔是极深的琥珀色,此刻像受惊的小兽,里面汹涌的情绪剧烈地翻滚着——是恐惧,
是无法控制的羞愤,是被当众扒光的羞辱,
还有一股极力压抑却仍旧透出来的、近乎凶狠的倔强,死死盯住那个始作俑者。
傅行砚对上那双燃着火焰的眼睛,凉薄的唇反而向上勾得更深了些,
一个极其恶劣又充满掌控欲的笑在他唇边绽开。
他将一个空了的酒杯随意丢在铺着天鹅绒的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紧接着,
他从旁边一个跟班谄媚递上来的真皮手包里,
慢条斯理地抽出一沓崭新的、几乎要闪瞎人眼的粉红色钞票。他俯身,用那沓扎眼的钞票,
一下、又一下,极其轻佻侮辱性地拍打在她湿漉漉、沾着酒液的脸上,力道不轻。
冰凉的钱币边缘刮过皮肤,留下细微的刺痛感。“愣着干什么?”他的声音不高,
却像裹着冰渣,清晰地砸进苏禾的耳朵里,每一个字都淬着毒,“不是出来卖唱的吗?唱啊!
”他手中的钱沓往前递了递,几乎要戳到她的鼻尖,“给你加点料,好助助兴。
唱首《征服》。”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沓厚实的钞票,又落回她煞白的脸上,
唇角的弧度带着施舍般的残忍,“唱好了,这些,够不够给你妈那快报废的肾脏,
多洗几个月?”“轰”的一声,苏禾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被红酒淋湿的冰冷,
被钱拍打的耻辱,都没有他此刻这句话来得狠毒、来得致命!关于她重病在床母亲的信息,
是她绝望时投递无数简历中毫不起眼的一行字,是她拼命想掩盖的软肋!
却被这样轻易地撕开,暴露在所有人的哄笑声中,任人践踏!身体的屈辱算什么?
这种被人窥破最深恐惧、用最宝贵的人做要挟的恐惧和愤怒,瞬间吞噬了她!
她浑身都在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唇已经被咬破,一丝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
那股汹涌的倔强几乎要冲破眼眶的酸涩。不能哭。绝对不能。在他面前,一滴眼泪都不能掉!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然后,在一片刺耳的哄笑声和喧闹的背景音乐中,
她猛地弯下腰。不是去接那沓钱。就在那沓粉红色的钞票下方,因为她剧烈的弯腰动作,
有几张飘落在地,沾上了光洁地面上泼洒出的酒液污渍。
她伸出那只因长期劳作和练琴而指节有些变形、带着薄茧的手,
无视了那仿佛恩赐般悬着的钱,也毫不在意周围更加响亮的、充满恶意的嘲笑声,
径直去捡那掉在地上的、浸在酒渍里的几张钱。她的动作又快又急,
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屈辱和决绝。指尖在冰冷又粘腻的地面划过,
为了更快、更稳地抓住那些沾了污渍的纸币,
她不小心用力按在了一张破碎水晶杯的碎片边缘。尖锐的剧痛瞬间传来!
“嘶……”压抑不住的抽气声从她喉咙里溢出。猩红的血珠立刻从她右手食指的指尖涌出,
迅速染红了冰冷的钱币,也染红了她脏污的指腹。血珠混着酒液和灰尘,
在她指腹晕开一小团暗红,带着刺痛,清晰地烙印在感官上。但这点疼痛,
比起傅行砚那句诛心的话带来的剧痛,又算得了什么?她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死死攥紧了手里那几张肮脏湿漉的钱,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终于,她抬起头,
湿发狼狈地黏在脸颊,那张脸在灯光下苍白得像一张易碎的纸,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里面仿佛燃着一场焚尽一切的野火。她就那样,
用这双燃着烈火、却平静到令人心头发寒的眼睛,
直直地迎上傅行砚玩味的、等着看她崩溃和求饶的目光。片刻的死寂。然后,
苏禾扯动了一下嘴角。那不是笑,更像是一个极其用力才能维持住的、肌肉拉扯的僵硬弧度。
“傅少点的歌,”她的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酒后的沙哑,
却像粗糙的砂纸磨过坚硬的石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砸在满堂尚未散尽的哄笑声里,
竟让那喧嚣诡异地弱了下去,“我当然……唱。
”她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红酒和不知是雨是泪的水痕,
调整了一下怀里那把同样被淋湿、显得更加破败不堪的吉他,手指按在了湿滑冰冷的琴弦上。
血珠混着酒液从她的指尖渗出,染红了琴弦和指板。一声极其喑哑、近乎撕裂的调音声响过。
她的手指开始拨动。吉他声在奢华的包厢里响起,嘶哑、破碎,像垂死野兽的呜咽。
原本轻快的旋律被苏禾的手指揉搓得完全变了形,充满了愤怒和绝望的挣扎。节奏是混乱的,
像被困在泥沼中垂死挣扎。她的声音加入进来,没有一丝甜腻讨好,是彻底的干涩、紧绷,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从灵魂深处、带着血丝硬生生地挤出来,
用尽全部力气去“吼”:“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声音因为紧绷而颤抖,
甚至有些破音。傅行砚原本戏谑期待她狼狈表演的眼神,在她开口的瞬间,微微一凝。
“……输赢的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最后四个字,完全是嘶吼,
宣泄着积压已久的、无处可去的痛苦和恨意。那不是情歌,那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人,
在巨大绝望和屈辱之下的、撕心裂肺的战歌!是用灵魂发出的血淋淋的控诉,
是用伤痕累累的自尊发出的最后的咆哮!嘶吼声、混乱的吉他声戛然而止。
最后一个音符如同绷紧的弦,被她重重地砸了下去,在空气中留下尖锐的、令人心悸的震颤。
整个包厢陷入了更深的死寂。那些先前还在哄笑的脸,此刻都有些发僵,
仿佛被这突如其来、充满力量感的绝望嘶吼给镇住了,眼神里透出一丝茫然无措。
苏禾抱着那把破琴,胸口剧烈起伏着,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
她看也没看那些呆若木鸡的观众,目光越过喧嚣和昂贵的酒瓶,
直接钉在卡座中央的傅行砚脸上。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态,
只是眼底那戏谑的玩味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可测的凝视。
那张英俊绝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探究,只有评估猎物价值的冰冷锐利。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如同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的身上,
里面翻涌着一种苏禾看不懂、也不想懂的情绪——不是怜悯,
更像是看到了某种出乎意料的、可以引起狩猎者兴趣的挣扎。
他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了点,动作很轻,却像一道无声的命令。
他那私人助理立刻附耳过来,傅行砚低声说了什么,助理点点头,
朝着苏禾的方向做了个手势。两个穿着黑色西装、人高马大的保镖立刻上前,
一左一右站在了苏禾身侧,如同两堵沉默的高墙,挡住了她唯一的出路。
苏禾的身体瞬间绷紧,抱着吉他的手收得更死。寒意从脊椎骨迅速窜上头顶。
……夜色如同泼墨,沉得化不开。狂风卷着冰冷的雨点,疯狂地抽打着城市。
位于城市边缘、如同巨大疤痕般存在的城中村,
此刻在暴雨中更像是一片漂浮的、混乱的孤岛。狭窄、堆满杂物的小巷深处,
一栋墙体斑驳、散发着霉味的三层小楼。楼道狭窄陡峭,没有灯,
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劈开黑暗,短暂照亮墙壁上遍布的霉斑和肮脏的小广告。
苏禾抱着那把淋透的吉他,像个水鬼一样,摸索着爬上三楼。她浑身湿透,
冷得牙齿都在打颤。破旧的木吉他沉重地压着她的肩膀,每一步都格外艰难。终于,
她停在了一扇锈迹斑斑、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铁门前。掏出钥匙,
金属摩擦的声响在风雨声里显得格外刺耳。推开门,
一股更浓重的潮湿霉味夹杂着廉价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用水泥板简单隔开里外两间的屋子,外间小得只能放下一张折叠桌和一张行军床。
墙壁上贴着几张褪色的卡通贴画,唯一的装饰是桌上一个简陋的相框,
里面是一张年轻女人温柔笑着的脸——那是她拼了命也想留住的人。屋子里没有开灯,
漆黑一片。只有里间紧闭的房门外透着一线微弱的橘黄色光芒,
以及隐隐约约传来的、低低的、压抑着的咳嗽声,一声又一声,像破旧的风箱在苟延残喘。
那是她的妈妈。心口被狠狠地攥了一下,闷窒得无法呼吸。
和粘腻钞票触碰的恶心感、手指破皮的刺痛……所有翻腾的情绪都在听到这咳嗽声的一刹那,
被死死地按了回去,沉甸甸地压在心底最深处。她不能崩溃,一点都不能泄露出来。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沾满泥水和红酒的吉他靠墙放下,
生怕弄出一点声音惊扰里间的人。脱掉同样湿透滴水的廉价运动鞋,
光着脚踩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悄无声息地蹭到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的厨房水槽边。
打开水龙头,冰冷刺骨的水冲刷着右手食指上那个细小的伤口,血丝混着污水流走。
她看着那道细微的伤口,眼神有些空洞。猛地摇了摇头,
强行把今晚那张写满残忍戏谑的脸甩出脑海。她需要钱,很多钱。下个季度的房租,
妈妈下一次的透析费,
还有……那张被她藏起来的、薄薄一张纸却重若千钧的孕检单……冰冷的水流**着伤口,
也**着她混沌的神经。她需要清醒,需要计划明天,需要想办法……无论如何,要活下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突兀的拍门声!“咚咚!咚咚咚!
”声音在狂躁的雨夜里显得格外粗暴和不容抗拒。苏禾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心脏猛地窜到嗓子眼,剧烈地撞击着胸膛!是谁?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几乎是凭着本能,她颤抖着抓起一把削水果的小刀,死死攥在手里,
冰凉坚硬的触感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她蹑手蹑脚地挪到门边,
透过门板上那个早已模糊不清的猫眼望出去。昏暗狭窄的三楼楼道里,
雨水正顺着楼梯井往下淌,湿漉漉的水痕反射着城市远处投来的、模糊的霓虹光影。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高大的黑影。即使在模糊的猫眼中,
苏禾也能认出那剪影——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早已被雨水打得透湿,紧紧贴在身上,
勾勒出紧窄有力的腰线。湿透的黑色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不断往下滴着水。
即使被雨水冲刷得狼狈不堪,他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居高临下的傲慢,
依然如同实质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力。是傅行砚!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苏禾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把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死死堵住。
身体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攥着刀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门外的傅行砚显然没什么耐心,拍门变成了不耐烦的捶打,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咚!
咚!咚!”每一下都像砸在苏禾的心尖上。她僵硬地站在那里,不敢动,也不敢呼吸。
里间母亲的咳嗽声似乎顿了顿,接着又微弱地响了起来。就在这时,傅行砚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只剩下滂沱的雨声。几秒钟后,一个低沉得如同冰窖里捞出来的声音,
带着一丝浸透雨水的沙哑,清晰地穿过薄薄的门板,穿透哗哗雨声,
直直撞进苏禾的耳朵里:“开门。”没有疑问,只有不容置喙的命令。“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句话像是最后的审判锤落下。苏禾只觉得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干,
握着刀的手不受控制地垂下。她知道,躲不过去了。她不能让妈妈担心,
更不能让妈妈看到此刻门外那个可怕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冰冷带着霉味的空气灌入肺部,
刺得她生疼。她用尽全力,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抖着手,一点点地,拧开了门内侧的锁。
老旧的门轴发出尖锐的“吱呀”一声。门刚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骨节分明、修长却带着惊人热力的大手就猛地伸了进来,
一把抓住了她那只还握着水果刀的手腕!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啊!
”苏禾惊叫一声,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下一秒,
一股带着浓重酒气、烟味、还混杂着雨水冷冽气息的男性体魄就强硬地撞了进来!
高大的身影瞬间填满了狭小的门口,将她完全笼罩在他投下的阴影里。
门在他身后被一只脚“砰”地踢上,隔绝了外面的风雨世界。密闭狭小的空间里,
只剩下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窒息感,还有他周身散发出的、极具侵略性的热度。
傅行砚全身都在滴水,昂贵的西装面料紧贴着他精壮的身体,湿发狼狈地贴在额角、鬓边,
不断往下滴着水珠。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淬火的刀子,冰冷、锐利,
带着一种仿佛穿透灵魂的审视和一丝压抑到极致的烦躁,死死钉在苏禾惊恐而苍白的脸上。
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滴在苏禾**的脚背上,冰得她一阵战栗。
“看来……”他开口,声音嘶哑低沉,因为醉酒和压抑着某种情绪而显得更加危险,
每一个字都带着灼热的酒气喷在苏禾脸上,“傅家新签的那个小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