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手亮婚前协议，赘婿傻眼了》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BY年轮韶华完结版阅读
1聘礼中的休书他抱着布匹来提亲，我却在聘礼里看见了休书河水汤汤，打湿了我的裙裾。
我站在淇水边，手指攥着衣角，指甲掐进掌心。风从河面吹来，带着秋日枯草的涩味，
还有远处集市上烧焦的糖饴气。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风，吹动他肩头粗布的褶皱，
他抱着一匹青灰色的布，站在村口对我笑。“阿妫，我来娶你了。”那时他说这话时，
眼里有光，像晨露落在桑叶上。我信了。谁会不信呢？他连卜筮都做了，卦象无咎，
连巫祝都说：“此婚天成，百年好合。”可今日，他又来了。还是那身粗布衣，
还是那副憨厚脸，可他身后跟的不是迎亲的鼓乐，而是一辆空车——车辕上挂着的，
赫然是我嫁时的帷裳，已被河水浸得发黑，边缘撕裂如枯叶。“阿妫。”他唤我，声音低沉，
“我把车带来了。”我站在河岸高处，望着他。他的发间已夹杂银丝，眼角刻着风霜，
可那双眼睛，早已没了当初的温存。“你说过，以尔车来，以我贿迁。”我开口，
嗓音干涩如砂纸磨过木头，“如今车来了，我的嫁妆呢？”他抬头看我，
嘴角扯了扯：“嫁妆？你嫁我三年，吃我的、住我的，哪还有什么嫁妆？
你带来的那点铜器布帛，早被你娘家人拿回去贴补你弟弟了。”我浑身一震。“你胡说！
我嫁时带了十二匹锦、八件铜鼎、两箱玉佩，还有桑园三亩的契书！
我都交给你保管——”“保管？”他冷笑一声，从怀中抽出一张纸，抖开，
“你看看这是什么？”纸页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我认得那字迹——是我亲手写的。
《自愿弃产书》我猛地后退一步，脚下一滑，险些跌入河中。“你……你什么时候让我签的？
”“去年冬，你病得迷迷糊糊，我让你按个手印，说是村正要登记田产。”他收起纸张，
眼神冷得像冰，“阿妫，你该醒了。这三年，我养你吃喝，你没生下一儿半女，
如今家道中落，你还想赖着不走？”我怔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2桑叶黄了河水奔流，
溅起的水珠打在我脸上，冰凉。三年前，他抱着布匹来见我，说是来换丝。可他哪是来换丝？
他是来谋我这个人。我送他渡过淇水，送到顿丘。我说：“不是我拖延婚期，
是你没有请好媒人。”他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说：“你别恼，秋天我就来娶你。”我信了。
我在破墙上日日张望，盼他归来。不见他，便泪如雨下；见他来了，便笑逐颜开。
我为他占卜，为他祷告，卦象都说吉。我嫁了。桑叶未落时，绿得发亮。我说：“鸠鸟啊，
别贪吃桑葚，醉了就飞不起来。”可我自己呢？我贪恋他的情话，
沉溺于他每夜在我耳边说的“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竟忘了女子一旦沉迷，便再难抽身。
如今桑叶黄了，落了。我嫁他三年，每日早起操劳，洒扫炊煮，缝衣织布，从无一日懈怠。
他起初还说“辛苦你了”，后来只当我理所应当。再后来，他开始酗酒，醉后动辄打骂。
我忍了。直到上月，他将我推入院中井边，怒吼：“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留你何用！
”我跌坐在泥地里，发髻散乱，裙裾沾满污泥。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他从未爱过我。
他爱的，只是我带来的嫁妆，和我背后尚有余财的娘家。可我娘家人早已势微，
弟弟娶妻耗尽家财，父亲病逝，母亲改嫁。我孤立无援。“阿妫。”他见我沉默，
语气缓了些，“你走吧。我给你三日时间，收拾细软，离开我家。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我抬头看他，忽然笑了。“你不念旧情？”我声音轻得像风，
“可我记得你曾在桑树下发誓：‘及尔偕老，白首不离’。”他脸色一变，转身欲走。
我站在高处，望着他背影，忽然扬声道：“等等。”他停下。我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
展开。“你说我签了《自愿弃产书》？可你不知——我也留了一手。”他猛地回头，
眼中惊疑。“这是什么？”我轻笑：“婚前协议。”他愣住。“你说什么？”“婚前协议。
”我一字一顿，“你忘了？成婚前夜，你说要立个字据，以防日后争产。我写了，你也签了。
”我将竹简掷于地上，竹片散开，露出其上朱砂批注：“若男方无故休妻，
女方有权索回全部嫁妆，并追偿三倍损失。”他脸色骤变，冲上来抢：“不可能！
我怎会签这种东西！”我后退一步，冷冷道：“你签了。那晚你喝醉了，
我以为你是真心为我打算，便依你所言写下。你迷迷糊糊按了手印，还说‘阿妫，
你真贤惠’。”他喘着粗气，盯着那竹简，眼神从震惊转为狰狞。“你……你竟敢算计我？
”“算计？”我笑出声，“你三年来对我拳脚相向，夺我嫁妆，
逼我净身出户——这才叫算计！而我，不过是在你教我的‘世道’里，学会了自保。
”3巫祝之子他忽然扑上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以为一张破纸就能翻身？
我撕了它！”我被他按在河岸石上，呼吸艰难，眼前发黑。河水在耳边轰鸣，
像无数冤魂在哭。就在我意识将散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住手！”一声厉喝。
一匹黑马疾驰而来，马背上是个玄衣男子，腰佩铜剑，面覆轻纱。他翻身下马，剑鞘一挑，
将那男人掀翻在地。“谁准你动她？”男人捂着胸口，惊恐抬头：“你……你是谁？
”玄衣人不答，转身扶起我，声音低沉：“阿妫，我来晚了。”我望着他，
忽然认出那双眼睛。——是当年为我卜筮的巫祝之子，子昭。他本该远走他乡，为何归来？
他为何会在此时出现？他为何说“我来晚了”？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子昭低头看我，
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你还记得那年卜筮时，我说过的一句话吗？
”我怔住。那日，卦象虽吉，他却低声对我说：桑之未落，其叶沃若。然鸠鸟贪葚，
终将堕枝——女爱男子，十有九伤。我当时笑他多言。可他接着说：“若有朝一日你遇困厄，
只需焚香于桑树之下，我必来救你。”我忘了。可他没忘。他一直没忘。
子昭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到我手中。玉佩温润，刻着一个“妫”字。
“这是你当年落在我家的。”他声音极轻，“我留了三年。”我握着玉佩，泪如雨下。
男人爬起来，怒吼：“你们私通！我要去告官！”子昭冷笑，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告官？
那你可知道，她已向官府递了诉状？罪名——恶意休妻，侵吞财产，家暴妇人。
”男人脸色煞白：“你……你们早就串通好了？”“串通？”子昭淡淡道，
“我只是替天行道。”他转身看我，目光深邃：“阿妫，你愿随我走吗？”我望着他，
又回头看向那男人——他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像条被抽了脊骨的狗。我忽然觉得可笑。
三年情分，竟不如一纸契约，不如一枚旧玉。我抬脚，踩过那卷《自愿弃产书》，走向子昭。
“走。”马蹄声起，尘土飞扬。我坐在子昭身前，风掠过耳畔。身后，那男人嘶吼：“阿妫！
你不得好死！”我没回头。可就在我即将离开村口时，子昭忽然勒马。“怎么了？”我问。
他望着远处桑林，声音低沉：“你看。”我顺他目光望去。桑林深处，一具女尸悬于树上，
青布裙裾在风中飘荡，脚边散落着几枚桑葚，已被鸟啄得残破。“那是……”我浑身发冷。
“上个月被休的采桑女。”子昭道，“她不肯走，男人放火烧了她的屋，她逃出来，
吊死在桑树上。”我捂住嘴，泪水滚落。子昭轻声道：“这世道，对女子太狠。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指甲陷入布料。“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对我？
”他沉默片刻，点头。“那你为何不早来？”他侧过脸，眼中竟有泪光。
“因为……我也曾是那个‘氓’。”我猛地一震。“你说什么？”他闭上眼，
声音沙哑：“十五岁那年，我曾逼死过一个女子。她是我表妹，我贪她嫁妆，
娶她后百般折磨，她跳了井……从那以后，我入巫祝门下，发誓此生不再负一女子。
”我浑身发冷。他竟是这样的人？可他为何救我？他为何守我三年？
他为何……还留着我的玉佩？4玉佩的秘密我正欲开口，远处忽然传来鼓声。官差来了。
子昭翻身下马，将我扶下。“去吧。”他说，“你的官司，我会替你打到底。”我望着他，
忽然问：“你留着玉佩，是因为赎罪，还是因为……爱我？”他怔住。风穿过桑林，
落叶纷飞。他终是开口，声音轻如耳语：“若我说，两者皆有，你信吗？”我未答。
官差已至，将那男人押走。我转身走向衙门，背影决绝。身后，子昭独立风中，
手中紧握那枚曾属于我的玉佩。玉佩背面，刻着一行小字：“生生世世，不负阿妫。
”而我袖中，还藏着另一枚玉佩。那是我三年前悄悄刻的。背面只有一句：愿得一心人，
白首不相离。可如今，我已不再相信誓言。我只信——婚前协议。
5婚前协议我递上婚前协议那一刻，全衙门都笑了，直到我念出第一条公堂之上，
檀香袅袅。我跪在青石板上，脊背挺直。头顶的横梁刻着“明镜高悬”四字，漆色斑驳，
像干涸的血。堂下围观者众多，有村妇、有商贾、有邻人。他们交头接耳，目光或怜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