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锻季家的嫡长女,季语露。奉了家族之命,出来历练,
第一站就是这三教九流汇聚的踏云坊市。为了不惹麻烦,我穿得像个刚出山门的散修菜鸟。
果然,麻烦就找上门了。一个油滑的摊主,指着一块平平无奇的黑石头,
唾沫横飞地给我讲起了上古秘闻。他说这是天外星辰坠落的内核,叫“星辰铁”,
有灵兽守护,有仙草伴生。开价,一千下品灵石。他看我眼神清澈,
把我当成了刚出道的肥羊。他不知道,我们季家,
就是靠跟这些石头疙瘩打了上万年交道才立足的。他说的每一个字,在我听来,
都像是小孩子吹牛时露出的门牙缝。我不生气,也不还价。
我只是很温和地问了他三个关于伴生灵草生长环境的小问题。然后,他脸绿了。
他收拾摊子跑了。我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可我没想到,
那块被我用三块灵石买下的“废石”,里面藏着的东西,让他背后的人都坐不住了。
他们来了。而我的历练,才刚刚开始。1我叫季语露。踏云坊市,我第一次来。人很多,
声音很杂。空气里混着烤灵薯的甜味,劣质符纸的墨水味,还有修士们身上若有若无的汗味。
我爹说,这叫烟火气。也是杀机。我穿着一身最普通的青布袍子,是临出门前二叔给我的。
他说,走江湖,别穿得像个会走路的灵石袋。我懂。所以我还把家族徽记给收起来了,
修为也压制在炼气三层。一个刚够资格御风飞行,不至于被人一脚踹死的水平。很安全,
也很容易被人当成肥羊。我蹲在一个卖符箓的摊子前。摊主是个老大爷,牙都快掉光了。
他指着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清洁符”,说这是他孙女画的,三岁就会引气入体,
百年难遇的天才。一张符,卖我五块下品灵石。我看了看,这张符的朱砂混了鸡血,
灵力线路断了三处。别说清洁了,不把自己弄脏就算成功。我笑了笑,站起来走了。
老大爷在我身后骂骂咧咧。“没钱还学人逛坊市,穷鬼!”我没回头。坊市很大,
像个巨大的蜘蛛网,地摊就是网上黏着的蚊子。我走得很慢,看得多,问得少。
路过一个卖法器的摊位,摊主把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吹得天花乱坠。“上古剑修佩剑,
一剑斩过妖皇!”我瞥了一眼。凡铁,上面用灵砂涂了点花纹,放久了氧化而已。骗鬼呢。
我继续往前走。然后,我停下了。不是因为看到了什么宝贝。是因为一个摊主看我的眼神,
太直接了。像狼看见了掉队的羊。那个摊主大概四十来岁,山羊胡,小眼睛,透着一股精明。
他的摊位在角落里,东西不多,摆得乱七八糟。几块颜色古怪的石头,几根枯黄的草药,
还有一把断了刃的匕首。典型的杂货摊,专卖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溜了一圈,最后停在我腰间那个朴素的储物袋上。他咧嘴笑了,
露出一口黄牙。他觉得,我就是他今天要等的那只羊。我也笑了。我最喜欢别人把我当羊了。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用最低的价钱,买走狼窝里藏着的肉。我朝他走了过去。
2我走到摊位前,蹲下身。“老板,你这都卖些什么呀?”我的声音很轻,
带着一点恰到好处的好奇。一个刚出山门,对什么都新鲜的小姑娘,就该是这个样子。
山羊胡老板眼睛一亮,立马来了精神。“哎哟,小仙子,你可真有眼光!”“我这摊子,
别看小,东西可都是好东西!都是我老胡冒着生命危险,
从十万大山的古修士洞府里淘换出来的!”他指着那几根枯草。“看见没?龙须草!
炼制筑基丹的主药!”他又指着那把断刃。“看见没?玄铁匕首!吹毛断发!”我点点头,
一脸崇拜。“老板你好厉害啊。”我心里想,龙须草的叶片有九道金线,他这个只有七道,
是喂猪的猪笼草。玄铁匕首的断口会有银色光泽,他这个是黑的,普通的生铁。全是假货。
但我没说破。我的目光,落在了摊位最角落的一块石头上。拳头大小,通体漆黑,
表面坑坑洼洼,像一块烧过的煤球。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在神识感应里,
它就是一块路边随处可见的破石头。山羊胡老板见我盯着那块石头,眼里的光更盛了。
他知道,鱼要上钩了。“小仙子,你……你看上这块石头了?”他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
好像很不舍。我眨了眨眼,天真地问:“这块石头有什么特别的吗?黑乎乎的。
”他“嘶”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凑了过来。“小仙子,你小声点!
这可是我这摊子上最宝贵的东西!”他的表演开始了。“这东西,叫星辰铁!
是天上的星星掉下来形成的!”“你想想,天上的星星啊,那得蕴含多大的力量?
”他唾沫横飞,说得跟真的一样。“我发现它的时候,那可不得了!
旁边守着一头三阶的铁甲犀牛,还长着一株紫色的仙草,叫‘紫云英’,香飘十里!
”“我老胡拼了半条老命,才从那畜生嘴里把这宝贝抢出来!”他撸起袖子,
露出一道浅浅的疤痕。“看见没?就为了这宝贝留下的!”我看着那道疤,像是指甲划的。
我心里已经笑得不行了。星辰铁?还紫云英伴生?他把我当傻子,还是当瞎子?我伸出手指,
轻轻碰了碰那块“星辰铁”。然后抬起头,用我最真诚的眼神看着他。“老板,
这石头……要多少灵石啊?”他看我这副样子,知道我已经信了八成。他清了清嗓子,
伸出一个巴掌,然后又翻了一番。“看在跟仙子有缘的份上,一口价!”“一千块下品灵石!
”周围几个路过的修士听到这个价格,都投来同情的目光。他们大概觉得,
今天又有一个小菜鸟要被宰了。山羊胡老板挺起胸膛,一副“我没有骗你,
是它就值这个价”的表情。我看着他,缓缓地收回了手。3空气安静了一秒。山羊胡老板,
也就是胡三,看着我。等着我震惊,等着我还价,等着我掏出全部家当。我没让他失望。
我确实表现出了“震惊”。“一千块?”我微微张开嘴,眼睛瞪得圆圆的。
胡三很满意我的反应,他笃定地一点头。“对,一千块!童叟无欺!”我低下头,
看着那块黑不溜秋的石头。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石头的触感很粗糙,带着一丝冰凉。
这不是星辰铁。星辰铁入手温润,因为它的核心能量是阳性的。这块石头,是阴寒的。
但它也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一种叫“幽冥石”的矿物,外表和烧过的凡铁矿很像。
它本身不值钱。值钱的,是它内部有极低概率会伴生一种东西。叫,“寒髓”。
黄豆大小的一粒,就能用来锻造地阶法宝的器胚。有价无市。胡三不知道。
他只知道用一个编造的故事,来骗我这个“萌新”。我抬起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困惑。
“老板,我听家里长辈说过一些关于灵材的故事。”我的语气很软,像是在请教。“他们说,
星辰铁是从天外坠落的,性属纯阳,所以它周围的土地都会变得很燥热,寸草不生。
”“怎么……怎么还会有伴生灵草呢?”这是第一问。胡三的脸色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我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姑娘,居然还知道星辰铁的属性。但他反应很快,
立刻干笑了两声。“咳咳,小仙子,你有所不知啊!凡事都有例外嘛!我发现的这块,
就是万年不遇的例外!”他开始胡扯了。“正是因为它太特殊,
所以才能诞生出‘紫云英’这种奇花!”我继续点头,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然后,
我又问了。“可是老板,我记得书上说,‘紫云英’是一种喜阴的灵草,
通常都生长在潮湿的沼泽或者深谷里。”“它……它能在燥热的星辰铁旁边活下来吗?
”这是第二问。胡三的额头,开始冒汗了。他的眼神有点闪躲。
“这个……这个嘛……那古修士洞府,它,它刚好就在一个沼泽边上!对!沼泽边上!
”他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几个刚才还同情我的修士,
现在看胡三的眼神,已经带上了鄙夷。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我看着他的眼睛,
声音放得更柔了,带着一丝关切。“老板,你刚才说,伴生灵草是紫云英,对吧?
”他下意识地点头:“对啊,紫色的,香得很!”我微微一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可是我记得,紫云英是白色的呀。紫色的那种,好像叫‘赤炎花’,
一般只会生长在‘赤炎金’的矿脉旁边。”“老板……”我歪了歪头,一脸无辜。
“你是不是记错了?”这是第三问。话音落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胡三的脸,
从红变成了猪肝色,又从猪肝色变成了惨白。他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嗤笑声。骗子最怕的不是被人揭穿。是被人用他自己编的故事,
当众打脸。还是用一种最温柔,最无辜的方式。这比指着鼻子骂他还要难受。他看着我,
眼神里有震惊,有羞辱,还有一丝怨毒。我站起身,从储物袋里摸出三块下品灵石,
放在摊位上。“老板,这块石头,我瞧着挺顺眼的,就当个摆设吧。”“三块灵石,卖吗?
”我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也是在告诉他,我知道这是什么,但我不说破。胡三浑身一颤,
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猛地一挥手,把那三块灵石扫到地上。“不卖了!今天收摊了!
”他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看都不敢看我一眼。那块黑石头,他碰都没碰,
像是烫手山芋。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三块灵石,又把那块黑石头拿了起来。
我把灵石放在他摊位的破布上。“老板,钱货两清。”说完,我转身就走。身后,
是胡三几乎要杀人的目光,和周围人群越来越大的议论声。我不在乎。
因为我手里的这块“破石头”,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4我没走多远。
找了个卖灵茶的小摊,要了一壶最便宜的青叶茶。我坐下来,一边喝茶,
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胡三。他果然没走。他在那手忙脚乱地收拾了半天,
其实一件东西都没收起来。他一直在偷偷看我。眼神里的怨毒,变成了**裸的贪婪和不甘。
我猜,他回过味来了。一个炼气三层、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姑娘,能懂这么多关于灵材的知识,
还愿意花三块灵石买一块废石头。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块石头,肯定不是废石头!
说明我看出了他没看出的门道!他被一个菜鸟给“捡漏”了。
对他这种自诩为“**湖”的骗子来说,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果然,他没让我“失望”。
他没再看我,而是贼眉鼠眼地四处看了看,然后溜进了一条小巷子。我喝了口茶。茶水很涩。
我知道,麻烦要来了。但我没走。走了,反而显得我心虚。我就坐在这里等。我倒要看看,
他能叫来什么人。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胡三回来了。他身后跟了两个男人。长得五大三粗,
一脸横肉,修为比胡三高,炼气五层的样子。穿着统一的灰色短打,
是坊市里专门帮人“解决麻烦”的地痞。俗称,打手。两个人走到我桌前,一左一右,
把我的去路堵死了。其中一个,一巴掌拍在我的桌子上。“砰”的一声,
茶壶和茶杯都跳了起来。茶水溅了我一身。“小丫头,胆子不小啊!”拍桌子的那个男人,
咧着嘴,露出一口烂牙。“敢在踏云坊市骗我们胡三哥的东西?”我没看他。
我慢条斯理地拿出块手帕,擦了擦袍子上的水渍。然后抬起头,看向躲在他们身后的胡三。
“胡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钱我付了,石头我拿了,
钱货两清。怎么就成了我骗你东西?”胡三从打手身后探出头来,
色厉内荏地叫道:“少装蒜!你肯定是用什么妖法蒙蔽了我!”“那块石头是宝贝!
你必须还给我!不然,今天你别想走出这条街!”他这是图穷匕见了。连脸都不要了。
周围的摊主和修士都看了过来。但没人敢上前。这些地痞是坊市里的毒瘤,没人愿意招惹。
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觉得我这只小羊,终究还是要被狼给吃了。我放下手帕,
看着那两个打手。“坊市有坊市的规矩。”我说。“禁止私斗。你们想动手?
”烂牙男哈哈大笑。“规矩?老子就是规矩!”“我们不动手,
我们就是请这位仙子去跟我们老大喝杯茶,聊聊人生!”他说着,伸手就要来抓我的胳膊。
我没动。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张龙,赵虎,
你们两个长本事了啊。”“敢在我的地盘上,‘请’客人喝茶了?”两个打手的手,
僵在了半空中。他们脸上的横肉一抖,同时露出了谄媚又畏惧的笑容。他们慢慢转过身。
我也转过头。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年轻男人,正缓缓走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长得眉清目秀。但他身上的气息,很强。筑基期。他胸口的袍子上,绣着一个字。“秦”。
踏云坊市的管理者,秦家的人。5秦家的人一来,气氛立刻就变了。
那两个叫张龙赵虎的打手,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腰都快弯到地上了。“秦……秦管事!
您怎么来了?”烂牙张龙结结巴巴地问。“我们……我们就是跟这位小仙子开个玩笑,
活跃一下气氛!”那个被称为“秦管事”的年轻男人,用扇子敲了敲手心。“玩笑?
”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我怎么看着,你们像是要强抢呢?
”他的目光从两个打手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胡三身上。胡三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哆嗦了。
“胡三。”秦管事的声音不响,但很有穿透力。“我记得上次就警告过你,
不准在坊市里坑蒙拐骗,更不准仗势欺人。”“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胡三“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秦管事饶命!我……我再也不敢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是我鬼迷心窍!”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扇自己的耳光。啪啪作响。秦管事看都没看他。
他走到我的桌前,对我微微一笑。“这位道友,在下秦越,是这片区域的管事。
”“让你受惊了。”他的态度很温和,没有因为我修为低就看不起我。我站起身,
对他行了个礼。“秦管事客气了,我没事。”秦越点点头,然后眼神一冷,看向那三个家伙。
“按照坊市规矩,强买强卖,敲诈勒索,该怎么罚?”张龙和赵虎脸都白了。“秦管事,
我们是初犯……”“拖下去。”秦越根本不听他们解释。“每人二十鞭,然后扔出坊市,
永不准再入内。”立刻,就有两个穿着秦家服饰的护卫上来,
像拖死狗一样把张龙赵虎拖走了。两个人连求饶都不敢,只是一个劲地哆嗦。现在,
只剩下跪在地上的胡三了。胡三抖得更厉害了。“秦管事,我……我不是主谋!
我就是……”“至于你。”秦越打断了他。“骗人在前,寻衅在后,罪加一等。
”“废掉半身修为,打断一条腿,扔出去。”秦越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胡三听到这个判决,整个人都瘫了。“不!秦管事!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背后……”他话没说完。一个护卫上前,一脚踹在他嘴上。剩下的声音,
就只有呜呜的咽哽了。很快,他也被人拖走了。一场风波,就这么被秦越雷厉风行地解决了。
周围的摊主和修士,都露出了敬畏的神色。这就是坊市管理者的威严。秦越处理完这一切,
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对我说道:“道友,一场误会,没影响你的心情吧?
”我摇摇头:“多谢秦管事出手相助。”“举手之劳。”他目光落在我手边的黑石头上,
眼神微微一动,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道友眼力不凡,能从一堆假货里淘出真金。
”他这话,意有所指。我心里一凛。这个秦越,不简单。他肯定也看出了这石头的异常。
或者说,他早就注意到胡三这个摊位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可能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胡三那几个人,不过是他用来立威的鸡。而我,是那把杀鸡的刀。又或者,他想试探我?
我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拿起石头。“秦管事说笑了,我就是觉得这石头长得别致,
买回去当个镇纸。”秦越笑了。“是吗?那道友的喜好,还真是独特。”他没有再追问。
“天色不早了,道友若是不嫌弃,可到坊市的贵宾楼暂住一晚,也算是在下赔罪了。
”他这是在拉拢我。也是在进一步试探我的底细。我婉拒了。“多谢秦管事好意,我还有事,
就不叨扰了。”我不想跟秦家的人扯上太多关系。这个坊市的水,比我想象的要深。
胡三那种小角色背后,都可能站着人。刚才他情急之下,想说什么“我背后……”,
就被打断了。他背后是谁?是那两个地痞的老大?还是……另有其人?事情,
好像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6我坚持要走。秦越也没有强留。他只是递给我一块小小的木牌。
“这是秦家的信物,在踏云坊市,若再遇到什么麻烦,把它拿出来,能省去不少口舌。
”我接了过来。木牌入手温润,上面刻着一个篆体的“秦”字。算是一份善意。
也是一个标记。拿着这块牌子,我在坊市里的行动,就等于时刻都在秦家的注视下了。
我心里明白,但还是道了声谢,收下了。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尤其是像秦越这样,
笑里藏刀的“朋友”。离开坊市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胡三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
他背后的人是谁?一个炼气四层的小骗子,能有什么后台?我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
当务之急,是先处理手里的这块“幽冥石”。我在坊市外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客栈住下。
布下几个简单的禁制后,我才把那块黑石头拿了出来。神识探入其中。果然,
在石头最核心的位置,有一团米粒大小的,散发着极致阴寒气息的液体。是寒髓!
而且品质比我想象中还要好。这一小滴,要是拿去拍卖,至少值五千下品灵石。
胡三要是知道,估计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我正准备用特制的手法将寒髓取出来。突然,
我神色一动。我感觉到,在寒髓的旁边,好像还有点别的东西。非常微弱,几乎无法察觉。
像是一粒尘埃。我的神识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粒“尘埃”。下一秒,我的呼吸都停滞了。
那不是尘埃。那是一枚神识烙印。非常古老,而且隐藏得极深。
如果不是我的神识天生比同阶修士强上数倍,根本发现不了。这枚烙印的作用不是追踪,
也不是攻击。它像是一把钥匙。或者说,是一个信标。当它靠近某个特定的“锁”时,
就会发出共鸣。我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这块幽冥石,不是野外捡来的。它是某个大人物,
或者大势力,故意遗失在这里的!胡三,只是一个被选中的,把它“卖”出去的工具人!
他的作用,就是把这块石头,交到一个“有缘人”手里。一个能看穿幽冥石,发现寒髓,
但又发现不了这枚神识烙印的“有缘人”!而我,恰好就是这个“有缘人”。
如果我没发现这枚烙印,取走了寒髓,
然后带着这块石头到处走……我就成了一个移动的靶子!一个帮人寻找“锁”的探路石!
好深的算计!胡三背后的人,根本不是什么地痞流氓。是一个我完全无法想象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