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傅亦辰为她改变,为她妥协,为她做尽一切他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事情。看着他明明难受却强颜欢笑,看着他被旁人嘲笑却依旧固执地站在她身边。
有一次,她和一个商业伙伴谈事情,对方言语间有些轻佻,暗示的不只是合作。傅亦辰当时就在旁边,一向好脾气的他,竟然第一次冷下脸,直接挡在苏晚面前,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强硬:“王总,请自重。”
虽然事后苏晚嫌他多管闲事,破坏了气氛,但那一刻,看着他并不宽阔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她心里确实掠过了一丝异样。
还有一次,她深夜发高烧,迷迷糊糊打电话给最近撩的一个小明星,对方却借口有事推脱。她气得摔了电话,蜷缩在空荡荡的大公寓里,只觉得浑身发冷。鬼使神差地,她拨通了傅亦辰的号码。
他几乎是秒接。听到她虚弱的声音,不到二十分钟就赶了过来。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显然是跑着上楼的。他笨拙地给她量体温、喂药、用毛巾帮她物理降温,守了她整整一夜,眼睛都没合一下。
第二天苏晚退烧了,醒来看到他趴在床边睡着,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手里还紧紧攥着已经温热的毛巾。
那一刻,苏晚心里某个角落,似乎柔软了一下。她甚至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柔软的发梢。
但也仅仅是一下。
等傅亦辰醒来,她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仿佛昨夜那个短暂的脆弱和依赖从未发生过。她甚至抱怨他买的粥太难喝。
傅亦辰却丝毫不介意,只要她好了,他就开心得像个孩子,眼睛亮亮地说:“下次我换一家买!或者我学着给你做!”
苏晚看着他毫无阴霾的笑容,心里莫名地烦躁起来。
她开始变本加厉。
她带更多不同的男伴女伴出现在他面前,故意在他面前和别人亲密,说更伤人的话。她想逼他露出失望、愤怒、甚至怨恨的表情,想证明他和那些人没什么不同,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肤浅和经不起考验。
但傅亦辰就像一块海绵,吸收了她所有的负面情绪,然后依旧用那双湿漉漉的、充满爱意的眼睛看着她。他的原则似乎在爱上她之后,就只剩下了“爱她”这一条。他的底线一退再退,退到了尘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