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烦人精他姓舒写的小说《被老板发现我是心机女》江平一种一川全文阅读
公司团建，老板江平被灌醉后倒在我肩头。他呼吸灼热：“周灿，你喷的香水……很特别。
”我微笑抚过他领带：“香奈儿五号，您上周刚送过我。”他轻笑：“那为什么心跳这么快？
”后来他发现我记录他喜好的笔记本：“所以都是计划？”我惨白着脸递辞呈，
他却撕了：“计划里有没有‘嫁给我’这项？
”1酒吧里震耳欲聋的电子乐像是敲在我的太阳穴上。
闺蜜林薇把一杯颜色妖异的鸡尾酒推到我面前，杯沿还插着把小纸伞，
十分应景地彰显着我此刻荒谬的休假心情——“失恋阵线联盟疗伤之旅”，
这是林薇强行给我安的名头。“喝！一醉解千愁！”林薇的嗓门盖过背景音，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多的是？一个劈腿渣男，一个铁面上司，
统统丢进回收站！下一个更乖！”我把那杯荧光粉的液体推远了些：“大**，
我愁的不是男人，是年假余额在哭泣。”话虽如此，目光却有些飘。休假第三天，
江平的消息就戳了过来，言简意赅：【年假休完了？项目等着。
】指尖在手机边缘无意识地敲了敲。那晚他送我回家，
烧得迷迷糊糊的我好像抱着他脖子说了什么“越来越喜欢”之类的胡话，第二天清醒过来，
他毫无异样，我也没敢提。这人，像块捂不热的石头，又像一团捉摸不定的雾。“喂喂喂！
周灿！回魂了！”林薇的手在我眼前晃，“看什么呢看得眼都直了？
”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下意识抬眼。舞台上，喧嚣的电子乐不知何时戛然而止。
聚光灯突兀地打下来，像一道沉静的光柱，笼罩住舞台正中那把孤零零的高脚凳。
一个男人坐在那里，低着头，手指随意地拨过怀里的木吉他琴弦。简单的**，不成调，
却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台下隐隐的骚动。他穿着最简单的黑色衬衫，
领口随意敞开两颗纽扣，脖子上绕着条细细的银色链子，折射着舞台顶灯细碎的光。
他没看任何人，微长的刘海垂落，遮住了小半眉眼，只留下一个线条清晰利落的下颌轮廓。
整个酒吧诡异的安静了几秒，只剩下那不成调的拨弦声。然后，他抬起了头。
光恰好落在他脸上，撞进我眼底。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骤然捏紧，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令人眩晕的凉意。是一川。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他修长的手指按住琴弦，轻轻敲了两下。
麦克风把他的声音放大，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磁性微哑的颗粒感，
轻易地穿透了短暂的寂静。“咳，”他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眼神穿过攒动的人头，
无比精准地钉在我这个角落。“唱首歌吧。给我……曾经弄丢的人。”台下短暂的死寂后，
爆发出一阵夹杂着口哨和尖叫的哄闹。“**！！”林薇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周灿！你前男友？！他来真的啊？搞这么大阵仗？
”我僵硬地坐在高脚凳上，指尖冰凉，动弹不得。眼前光影晃动，人声鼎沸，
都像隔着一层浑浊的毛玻璃。只有那道聚光灯下的人影，清晰得刺眼。
一川的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流淌。是那首《南方姑娘》。熟悉的旋律，久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
2就是这首歌。三年前，也是在一个类似的清吧，那时的他同样坐在高脚凳上，抱着吉他，
唱着这首歌。灯光落在他年轻飞扬的侧脸上，像涂抹上一层诱人的蜂蜜。我就站在人群里，
着了魔一样被他吸引，一步步走过去……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带着陈旧尘埃的味道。
“南方姑娘，你是否习惯北方的秋凉……”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少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刻意压低放缓，揉进一种刻意为之的、带着沙哑的忧伤。
台下不明真相的女孩们已经彻底疯了，闪光灯此起彼伏，还有人尖叫着他的名字，
大胆地喊“帅哥加个微信！”。他唱得很专注，目光却牢牢锁着我这边。歌词里的每一个字，
都像带着倒刺的钩子一样，划拉着那段被我竭力埋进土里的过去.那些炽热的、甜蜜的开始，
迅速变质为令人窒息的背叛、无休止的争吵、和他身上永远洗不掉的陌生香水味。一曲终了，
余音还在喧嚣的欢呼和口哨声中颤抖。一川放下了吉他，没有丝毫停顿，
径直从舞台上跳了下来。人群自动为他分开一条通道，他像摩西分开红海，
目标明确地朝我走来，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跳上。周围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
夹杂着兴奋的议论和羡慕的低呼。林薇紧张地抓紧了我的胳膊。他在我面前站定，
酒吧迷离变幻的彩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微微俯身，靠得有些近，
身上那股熟悉的、带着点烟草和昂贵须后水的气息霸道地钻入我的鼻腔。他勾起唇角，
露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般恰到好处的、带着点痞气和伤感的笑，朝我伸出手，掌心向上。
“这位姑娘，”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竖起耳朵的人都听清，“能加个微信吗？
”掌声、口哨声、起哄声瞬间炸开，几乎要掀翻屋顶。林薇在我耳边倒抽一口冷气。
巨大的荒谬感和迟来的愤怒猛地冲上喉咙，烧得我指尖发麻。3三年前，是我主动走向他，
索要了联系方式。三年后，他在这里，用一场精心策划的初遇，当着所有人的面，
把位置调换了过来。像一个拙劣又傲慢的讽刺剧。我看着他那双含笑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的，
究竟是几分真心，几分不甘，几分被挑战了男性尊严的愠怒？
还是仅仅为了享受此刻被万众瞩目的掌控感？胃里一阵翻搅。我扯了扯嘴角，
试图压下那股恶心，声音却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何必呢，一川？
”他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随即加深，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你那天说的话，
我回去想了很久。”他顿了顿，努力组织着显然不太习惯的语言，“是我不对。这些年，
你没错，是我浑蛋。是我不懂珍惜，是我一直在伤你……”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
生硬得像背诵拗口的课文，每一个音节都透着不情愿的粗糙。他深吸一口气，
耳根在变幻的光线下泛起不易察觉的潮红，
眼神却固执地盯着我：“如果……如果我以后都改？只对你好，跟其他女人绝对划清界限，
”他咬了咬牙，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决绝，“你能不能……再给个机会？
”他死死盯着我，补充道：“我跟我那帮哥们合计过了，追老婆……面子不值钱！
这次我认栽！”我看着他，这张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的脸，此刻只觉得疲惫。
他像一个固执地想要找回丢失玩具的孩子，却压根不明白玩具为什么会丢。“谁给你支的招？
”我冷冷地问，声音不大，却轻易穿透了周遭的嘈杂，“让你买下这个酒吧，
演这场深情戏码？”一川的表情瞬间裂开一条缝，闪过一丝被戳穿的狼狈，
随即又被恼怒覆盖。他挺直脊背，下颌微抬，
属于富二代公子哥的倨傲重新浮了上来：“老板？呵，现在我是这儿的老板！
我看他这破地方格调还行，顺手就买了。”他目光扫过我全身，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审视，
“怎么，你喜欢这儿是吧？送你啊！只要你点头，这店明天就姓周！”他语气轻佻，
仿佛在谈论一件随手可弃的玩物。心脏的位置像是被冰锥刺了一下，又尖锐又冷。
这就是他理解的“付出”和“后悔”？用钱砸出一条他认为理所当然的回头路。“不了。
”我拿起吧台上那杯一口没动的、颜色浮夸的鸡尾酒，仰头灌了下去。
冰凉甜腻的液体滑过喉咙，呛得我眼角发酸。我重重地把空杯墩回吧台，发出一声闷响。
“歌挺好听，”我抬眼，迎着他骤然沉下去的目光，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复合？
还是算了吧。”“感谢好意，心领了。”说完，我抓住旁边已经看傻了的林薇，
拨开还在起哄的人群，头也不回地冲出了这片令人窒息的喧嚣和虚假的聚光灯。
身后似乎传来一川压抑着怒火的低吼，但很快被酒吧重新炸响的音乐淹没。
4外面冰冷的夜风刀子般刮在脸上，吹散了酒吧里浑浊的空气和甜腻的酒气，
却吹不散胸腔里那股沉甸甸的疲惫和烦闷。几天后，一波强冷空气裹挟着初雪席卷了城市。
办公室的中央空调卖力地嘶吼，却仿佛只制造了一片片干燥的热风。我坐在工位前，
对着电脑屏幕，文档上的方块字像一群躁动不安的蚂蚁，模糊又扭曲。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喉咙干得发紧，像塞了把粗糙的沙子。“灿姐，你脸色好差啊，没事吧？
”隔壁工位的实习生小张探过头，关切地问。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刚想摆手说没事，
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猛地从脊椎骨窜上来，激得我打了个剧烈的哆嗦。
“没……”刚吐出一个字，眼前骤然一黑，天旋地转。我下意识伸手想扶住桌子，
指尖却触了个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歪。“灿姐——！
”小张惊恐的叫声和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刺耳锐响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世界迅速褪色、旋转，
最终沉入一片无声的黑暗。……意识是被喉咙里火烧火燎的干痛硬生生拽回来的。
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花了半晌才聚焦。熟悉的米白色天花板，
床头柜上那盏我亲手挑的、造型古怪的蘑菇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是我的卧室。
脑袋里像灌满了粘稠滚烫的铅水，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气管深处钝痛。
浑身的骨头缝都在叫嚣着酸软无力。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瘫在床上，
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欠奉。5手机屏幕在黑暗中突兀地亮起，
微弱的光映着床头柜上散落的几盒感冒药。是江平的微信。【退烧药吃了几次？】言简意赅，
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从我被小张她们七手八脚送回家，
在昏沉中发现床头多了药和退热贴开始，他每天准时三条微信：【量体温了吗？】【药吃了？
】【想吃什么？】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精准、必要，不带一丝多余的温情，
却偏偏在这种时候，成了唯一一根能抓住的浮木。鼻腔猛地一酸。我吸了吸堵塞的鼻子，
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又不来看我……”烧糊涂的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跑马灯，
一会儿是酒吧里一川那张故作深情的脸，一会儿是江平在办公室永远平静无波的侧影。
鬼使神差地，我抓起手机，指尖颤抖着，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委屈，对着那冰冷的对话框，
几乎是吼了出来——用尽全身力气按下语音键：“江平！你**！”声音嘶哑难听，
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病人特有的蛮不讲理。“我都病成这样了…你……你就知道发微信！
喜欢我……都是骗人的……”“我快要死了……你都不来看我一眼……”语无伦次地发泄完，
胸腔里憋着的那股滚烫的委屈似乎散了些。我像耗尽了所有电量，
手机脱手砸在柔软的枕头上，意识再次滑向混沌的边缘。迷糊中，好像又听到了门**。
6幻觉吧……还是催命的？那**锲而不舍，叮咚…叮咚…一声接一声，固执地穿透昏沉，
敲打着我脆弱的神经。我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
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去：“谁啊……别按了！死了！”门外安静了一秒。旋即，
更加急促的门**像警报一样疯狂炸响！“周灿！开门！”低沉熟悉的声音穿透门板，
带着一丝罕见的、紧绷的焦灼。江……江平？我一个激灵，烧得迷糊的脑子像是被冰水浇过，
瞬间清醒了大半。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撞得肋骨发疼。他真的来了？
被我那条撒泼的语音……吼来的？我手忙脚乱地想爬起来，四肢却软得不听使唤，
扑通一声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额头磕在冰凉的地板上，痛得我倒抽一口冷气。叮咚！叮咚！
叮咚！门**催命似的还在响。“来了来了！别按了！”我捂着磕痛的额头，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门边，撑着发软发颤的腿站起来，哆嗦着手拧开了门锁。
门开了一条缝。楼道里昏黄的声控灯下，江平的身影堵在门口。他大概是从公司直接过来的，
身上还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羊毛大衣，肩头沾着几片未化的雪花，
呼吸间带着室外的凛冽寒气。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
眉头紧紧锁着，浅琥珀色的眸子像淬了冰的玻璃，锐利地扫视着我。那目光，
仿佛要把我从里到外穿透。“你……”我刚开口，就被他猛地一把拽进了屋里！力道很大，
我一个趔趄直接撞进了他带着冷冽雪松气息的怀里。冰凉的羊毛大衣面料蹭过我滚烫的脸颊，
激得我又是一个哆嗦。江**手“砰”地一声甩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他没说话，
一只手紧紧箍着我的腰防止我滑下去，另一只手直接探上我的额头。他的掌心滚烫，
贴在我火烧火燎的额头上，竟带来一丝诡异的舒适感。但那滚烫的触感只停留了一瞬，
随即滑下，托住了我因为站立不稳而微微发颤的后颈。他的动作强势得不容置疑，
俯视着我的眼神却复杂得如同翻涌的深海，有未消的怒气，有强压的担忧。
他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喉结艰涩地滚动了一下，像是要把翻涌的情绪硬生生咽回去。
“周灿，”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粗糙的砂纸磨过耳膜，每一个字都裹着沉甸甸的重量，
“你刚才在语音里，说的是不是真的？”7我烧得晕乎乎，脑子慢半拍，
只捕捉到“喜欢”、“骗子”几个关键词。混沌的委屈和退烧药带来的迷蒙勇气搅拌在一起，
我像只找到主人的病猫。不管不顾地把滚烫的脸埋进他带着寒气的大衣领口，
贪婪地汲取着那份支撑的力量。“嗯…”我含混不清地嘟囔，声音闷在他衣领里，
带着浓重的鼻音，像撒娇又像控诉，
就是喜欢你啊……越来越喜欢了……可你都不理我……”抱着我的身体似乎瞬间僵硬了一下。
箍在我腰间和颈后的手臂猛地收紧，勒得我几乎喘不过气。那力道失控般极大，
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确认和劫后余生的战栗。他粗重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发顶，
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压出来，带着压抑不住的震动：“好…我知道了。
”他抱得很紧很紧，紧得仿佛要把我揉碎进他的骨血里。几乎窒息的感觉中，
我模糊地感觉到他滚烫干燥的唇，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力道，颤抖地印在我的发顶。“别怕，
”他低沉的承诺宛如磐石，砸在我混沌的心湖上，“我在。
”8身体和精神早已透支到了极限，加上退烧药强劲的安眠作用，我在他怀里，
嗅着那令人心安的气息，几乎是立刻就陷入了黑沉的昏睡。意识沉沦前最后的感知，
是他小心翼翼地将我抱起，放回床上，掖好被角。黑暗中，
一只温暖干燥的手始终握住我滚烫的手，无声地传递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沉重得像是坠入了无边的深海。脸上痒痒的。像是羽毛轻柔地扫过。
我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下意识地抬手去蹭。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沉重得像灌了铅的头轻盈了，堵塞的鼻腔畅通了，火烧火燎的喉咙也只剩下一点干涩的微痛。
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舒畅。我满足地叹了口气，像只懒洋洋的猫，
赖在床上不想动弹。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温暖的光带，
细小的灰尘在光柱里跳着安静的舞蹈。9真好。病魔被打败了。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雀跃的心情像泡泡一样涌上来。我要告诉江平！告诉他我满血复活了！
告诉他昨晚……昨晚他那样抱着我，
让我觉得生病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江平——”我像只快乐的兔子，赤着脚跳下床，
迫不及待地想去书房找他分享这份重获新生的喜悦。书房门虚掩着。我一把推开，
清脆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笑容僵在唇角，血液瞬间倒流，凝结成冰。
江平背对着门口，站在我的书桌前。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条纹。
他站得笔直，像一尊冰冷的雕塑。他的手里，正拿着那本墨绿色的硬壳笔记本。我的心跳，
骤然停摆。那本记录着江平所有偏好、习惯、禁忌……我的“攻略圣经”，
此刻正摊开在他的掌心。他微微低着头，目光沉静地落在翻开的页面上。
阳光勾勒出他紧绷的侧脸轮廓，下颌线锋利得像刀。他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停止了。
书房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一下下碾过我的神经。记得很清楚！
是我绞尽脑汁整理归纳的“江平情绪晴雨表”——他微蹙眉代表什么，指尖敲桌面代表什么，
眼神停留在某处三秒以上代表什么……那些我曾引以为傲、苦心钻研的“秘笈”，
此刻像最拙劣不堪的证据，血淋淋地摊开在他眼前。时间像是凝固的琥珀。
10江平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身。阳光落在他脸上，却驱不散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寒冰。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我想象中的震惊、暴怒或嫌恶。
那是一种彻底的、令人骨髓生寒的平静。仿佛火山爆发前死寂的熔岩湖，无声无息，
却蕴含着毁灭一切的力量。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捏着那薄薄的几页纸，
动作慢得如同电影的慢镜头。那本记录了我所有心机与算计的笔记，在他指间显得那么脆弱，
那么不堪一击。纸张撕裂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骤然响起。嘶啦——清脆，刺耳。
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精准地捅穿了我的心脏。他撕得很慢，很仔细。一页。又一页。
墨绿色的封皮被粗暴地扯开，密密麻麻的字迹连同我精心构建的幻梦，
在他指间化为纷扬的碎片。墨绿色的硬壳封面被无情地扯开，
脆弱的内页如同濒死的蝴蝶翅膀，在他指间挣扎着碎裂。嘶啦——嘶啦——每一声撕裂，
都像冰冷的刀片刮过我的耳膜，剜进心脏。我僵在门口，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彻骨的冰凉。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发不出任何声音.江平终于抬起了眼。他的目光穿过飘飞的纸屑尘埃，精准地落在我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