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奶,被安平侯金针刺字,炼成药引惨死丹炉。我病重的母亲,则被我夫君林子轩,
亲手活活烧死。为攀附权贵,他们联手将我的家族送上绝路。而我,
被他们打断手筋脚筋扔在街头。可他们不知道,绝望之际,
我摸到了那枚能调动千军万马的虎符。我要他们血债血偿,让他们生不如死!
01京兆府公堂,我指尖颤抖。伪造的验尸格目,字迹模糊,刺得我眼眶欲裂。林子轩起身。
他呈上陈情文书,力证安平侯清白。“奶奶自然死亡。”他冷漠宣判。我喉咙发紧,
猛地站起。“林子轩,奶奶待你恩重如山!”我声音嘶哑,撕心裂肺。“你为包庇恶徒,
竟伪造文书,颠倒黑白!”“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他眼神冰冷,
带着官场的油滑。“沈薇,说话要讲凭据。”“你凭什么怪罪侯爷?
”“我不许你污蔑侯爷清誉!”他微微躬身,朝安平侯肖承泽示意。“仵作探查病理,
剜肉探骨,本就是查验所需。”“祖母待我恩重,可我身为大理寺少卿,必须恪守律法。
”“不能因私情,帮你诬陷朝廷命官。”“侯爷请宽心,我必会处理好此事。
”他竟当着我的面,向杀害奶奶的凶手,卑躬屈膝!安平侯看我,像看一个发疯的跳梁小丑。
堂下百姓议论纷纷。“林大人真是大义灭亲!”“不愧是当年的状元郎,就是公正!
”“安平侯可是陛下红人,他夫人想钱想疯了吧?”“连侯爷都敢讹诈!”“可怜林大人,
娶了这么个不明事理的。”“要是当年娶了尚书府千金,早平步青云了!
”林子轩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得意像毒蛇吐信。他望向我,眼神里只剩警告。“阿薇,
闹够了吗?回家去,别逼我动手。”凭据?我唯一的凭据,奶奶的遗体。他以“案情重大,
需大理寺封存”为由,早已扣押。我攥紧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林子轩。
”我一字一顿,声音已是泣不成声。“你当真要为权势,不顾三年夫妻情分?
”“让我奶奶死不瞑目吗?”他脸上浮现出极度的不耐烦。“你非要如此胡搅蛮缠吗?
”他质问。“我说了,此事与侯爷无关!”“我以你夫君、大理寺少卿的身份作证,
祖母本就年迈。”“你是想毁了我的前程吗?”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如此,
就别怪我秉公办理了。”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文书。那纸“悔过书”,赫然是我的名字!
“京兆尹大人,这是沈氏亲笔所书的‘悔过书’。”“她因悲伤过度,一时糊涂,
已承认是自己臆想,欲攀诬侯爷。”我脊背发凉,指着他大喊:“这是伪造的!我从未写过!
”可满堂无人信我。一个疯癫的女人,和一个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他们选择相信后者。
京兆尹一拍惊堂木。“民女沈氏,诬告朝廷命官,藐视公堂,杖责二十,即刻执行!
”我嘶声喊冤。两个衙役已将我死死摁在地上。冰冷的板子,一下下落在我的背上。
剧痛让我眼前发黑。我的夫君林子轩,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他与安平侯相视一笑,
接受着众人的称颂。他甚至没有,再看我一眼。02不知过了多久,一场暴雨倾盆而下。
我挣扎着从冰冷的地面爬起。每动一下,背部的伤口都像被盐水反复冲刷。我眼前阵阵发黑。
不能就这么算了。奶奶的尸身还在他们手里,那是最后的凭据。我躲避着巡夜兵丁,
凭着记忆,一瘸一拐地摸向大理寺的停尸房。我终于靠在停尸房冰冷的墙壁下。一道屏风后,
两个我此生最不想听到的声音,正低声交谈。是林子轩和安平侯肖承泽。我用尽全身力气,
将自己缩在窗下的阴影里。我屏住了呼吸。“子轩,今日在堂上,多亏了你。
”肖承泽的声音慵懒而得意,“你那位夫人,还真是个难缠的角色。”“侯爷说笑了。
”林子轩的声音带着一丝讨好,“不过是些妇人拙见,上不得台面。只是她性子执拗,
怕是还会纠缠不清。”肖承泽轻笑一声。“无妨,那老东西的尸身还在你这儿,
只要处理干净,一个疯女人的话,谁会信?”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阴狠。“说起来,
那老太婆倒也硬气,竟敢不从本侯。”“本侯在她心口刺下‘安平’二字时,
她连哼都未哼一声。倒是你,子轩,比你那死鬼岳父识时务多了。”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肖承泽继续说道:“想当初,你那岳父岳母,身为御史,竟敢查本侯与北狄的军械交易。
”“若不是你提前告知我他们的回京路线,让本侯的人能提前埋伏,
恐怕还真要被他们查出些什么。”“岳父岳母?”林子轩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他们若不死,我如何能坐上大理寺少卿之位?他们挡了我的青云路,便是死有余辜。
”“哈哈哈,好一个死有余辜!”肖承泽大笑。“子轩,你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放心,
待本侯事成,这大理寺卿的位置,非你莫属!”我的世界轰然崩塌。我的父母,
不是死于山匪之手。他们是被肖承泽派人截杀。而泄露他们行踪的,
竟是我同床共枕三年的夫君!原来,我沈家满门的悲剧,都源于这个我曾深爱过的男人!
恨意与绝望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再也控制不住,胸口剧烈起伏,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谁?
”屏风后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下一刻,房门被猛地踹开。两个黑影从暗处闪出,
将我死死摁跪在地。一只手死死堵住了我的嘴。我被拖进了停尸房。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
正对着那两张虚伪至极的脸。奶奶的尸身,就停在不远处的停尸板上。林子轩看到我。
他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慌,随即被狠厉的杀意取代。“你……你竟敢跟踪我?”他蹲下身,
捏住我的下巴。曾经温柔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沈薇,你真是自寻死路。
”肖承泽饶有兴致地踱步过来。他用靴尖挑起我的脸,啧啧称奇。“本侯倒是小瞧你了。
不过,你知道得太多了。”我咳着血,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林子轩。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林…子…轩,我父母…是你害死的…你…不得好死!
”林子轩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一甩,我的头狠狠撞在地上。“闭嘴!
”肖承泽笑了起来。他拍了拍林子轩的肩膀。“子轩,看来你的家事没处理好啊。
既然她不肯安分,那就让她永远都安分下来吧。”他眼神一冷,
对身旁的恶奴道:“打断她的手筋脚筋,本侯要让她这辈子,再也拿不起针,
也走不出这京城半步。”“不要!”我凄厉地尖叫。废了我的手,比杀了我还残忍!然而,
我的挣扎在孔武有力的恶奴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咔嚓!
”骨头碎裂的剧痛从四肢传来。我惨叫一声,瘫软在地,成了一滩烂泥。而林子轩,
我的夫君,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侯爷,那老东西的尸体……”“烧了。
”肖承泽厌恶地瞥了一眼停尸板。“当着她的面烧了,让她看清楚,与我们作对的下场。
”我眼睁睁看着奶奶的遗体被他们拖走,扔进了焚化炉。我嘶吼着,咒骂着。
泪水混着血水糊满了我的脸。肖承泽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欣赏着我的惨状。末了,
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她家那破宅子也碍眼得很,里面不是还有个病痨鬼娘亲吗?
一并烧了,送她们一家人团聚。”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攥紧,疼得我几乎窒息。
“不……不要……我娘……”林子轩俯下身,
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阿薇,忘了告诉你。你娘的药,我早就停了,
她本就活不过今晚,烧了,也算干净。”说完,他们大笑着,带着一众恶奴扬长而去。
只留我一人,被废了四肢,像垃圾一样扔在这冰冷的雨夜里。
绝望地听着远处我家祖宅的方向,传来冲天的火光和隐约的哭喊。
03意识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中沉浮。我不知自己昏死了多久,又被冻雨浇醒了多少次。
四肢的痛楚早已麻木。家没了,娘没了,奶奶的尸骨也化为了灰烬。我唯一的亲人,
我的夫君,却是将我推入这万丈深渊的罪魁祸首。几个衙役打着哈欠前来换班,
发现如死狗般瘫在地上的我,脸上露出极度的厌恶。“晦气!怎么还在这儿?扔出去,
别脏了大理寺的门口。”我被他们像拖垃圾一样,拖出了停尸房,扔在了满是泥泞的街角。
路过的行人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们口中,
我是那个不知廉耻、最终被夫家休弃的疯妇。我听着,麻木地笑着,笑出了眼泪。
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这个念头如同一簇微弱的火苗,
在被绝望淹没的心底重新燃起。我用牙齿咬住衣袖,用完好的手肘,
一点一点地在泥水中挪动。每挪一步,血肉模糊的手臂和前胸都像被刀剐。
冰冷的雨水混着泥浆,糊满了我的脸,也冲刷着身后那道血痕。当我终于看到那片废墟时,
残存的力气也耗尽了。曾经温馨的家,如今只剩下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娘……我悲鸣一声,
用头撞着冰冷的地面。我恨!我恨我自己的愚蠢与无能!就在我万念俱灰,
准备追随娘亲而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抹异样的金色。在主屋那片烧得最彻底的灰烬中,
一个被烧得半黑的木匣子,顽强地显露出一角。我心中一动,拼尽全力爬了过去,
用牙齿和唯一能动的手指,刨开了滚烫的灰烬。木匣已经被烧得变形,
但锁扣却奇迹般地保持完好。我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砸开。匣子内,
两枚鎏金的令牌静静地躺着,上面刻着“御史”二字。这是我爹娘的身份象征,
他们至死都守护着这份荣耀。而在令牌之下,压着一封泛黄的信,
和一个通体玄黑的半块兵符。虎符入手冰凉,一股莫名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我的四肢百骸,
竟让我麻木的身体恢复了一丝知觉。我颤抖着展开那封信,是娘亲的笔迹。信中,
娘亲简单地叙述了他们正在追查安平侯与北狄私通、贪墨军饷的案子,
并提到了林子轩的异常举动,嘱咐我万事小心。信的末尾,
她写道:“……你舅舅慕容战并未战死,而是奉先帝密诏,诈死北疆,肃清军中奸佞。
”“这枚虎符乃他贴身之物,内蕴其一丝战魂。唯有在灭顶之灾时,以血脉之力将其捏碎,
方能唤醒沉睡的将星。”“薇儿,活下去。为沈家,也为慕容家……报仇!
”舅舅……我那传说中早已战死沙场、被追封为镇国大元帅的舅舅,他还活着!我笑了,
笑着笑着,泪水汹涌而出。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枚玄铁虎符紧紧攥在掌心。
“舅舅……”我猛地收紧手掌。“咔嚓!”虎符应声而碎。
一道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玄光自符中迸发,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天际。
做完这一切,我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04我是在一阵浓郁的药香和金铁的冷冽气息中醒来的。我动了动手指,钻心的剧痛袭来。
但我的手筋脚筋,竟被人重新接续。清凉的药膏仔细包扎着。“少主,您醒了。
”床榻边传来沉稳的话语。我转头。一名玄甲将领单膝跪地。
我认得他铠甲上苍鹰展翅的徽记。那是我舅舅慕容战麾下最精锐的亲卫“苍云骑”的标志。
将领垂首。他声音有力。“末将风烈,奉大元帅之命前来救驾。我等来迟,
少主受此奇耻大辱,万死难辞其咎!”“少主……”我咀嚼着这个称呼。泪水滑落。
我不是无依无靠的孤女。“我还能好起来吗?”我声音沙哑。我最在意这双手。没有它,
空有医理,无法报仇。“能!”风烈语气坚定。“大元帅已传唤军中最好的医官,
用北境特有的冰蚕丝线为少主续接筋脉。医官说,复健之路异常痛苦。但少主意志坚定,
定能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更胜从前。我心中燃起希望。就在这时,
营帐的门帘被一股劲风猛地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床榻前。看清他脸庞的刹那,
泪水涌出。那张脸,与我母亲七分相似。“舅舅……”我颤抖着,伸出被包成粽子的手,
想要抓住他。慕容战轻柔握住我的指尖。“薇儿……”他声音嘶哑。“舅舅来了。
”只一句话,我所有的坚强、伪装、仇恨,都在瞬间决堤。我放声大哭,哭我惨死的爹娘,
哭我死不瞑目的奶奶,哭我被生生断送的一切。慕容战没有说话。他任由我哭着。良久,
我的哭声渐歇。“舅舅。”我抬起头。“我要林子轩和肖承泽,死!”“死?
”慕容战缓缓起身。“太便宜他们了。”他转身。他望向京城方向。“薇儿,你放心。
凡伤你一分者,我必让其千倍偿还。凡害我慕容家血脉者,我必令其满门挫骨扬灰!
”他话语平淡,却蕴含无上威严。我看着舅舅宽厚而可靠的背影。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安心。
“舅舅。”我挣扎着想要坐起。风烈连忙上前扶住我。“肖承泽以丹药笼络权贵,根基深厚。
要动他,需先断其羽翼。他的药,我最清楚。”我思路前所未有地清晰。
“他不是自诩‘药王’,炼制‘长生丹’博取圣心吗?”“我,就要用我沈家的医术,
亲手打碎他的神话,让他从云端跌落,成为人人唾弃的、草菅人命的庸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