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因长期翻阅而有些陈旧的结婚证掉落。
我牵着孩子们的手,恍惚的走出民政局大厅。
记忆回到被亲生父母找回林家的那一晚。
我被恨极我的林楠清狠狠扇翻在地。
她接受不了父母对她的训斥,也不能接受自己不是林家亲生女儿的事实。
当夜,她选择离家出走。
父母遍寻不到她。
原属于林楠清的婚约自然而然的落在我身上。
婚后,我和宋宴感情和睦。
他双腿不便,不善言辞,却唯独对我百依百顺。
不到一年,我就为他生下了四个儿子。
我从未想过,宋宴会欺骗我。
他和林楠清是合法夫妻,那我算什么?
那我这五年算什么?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我本想把孩子们,送回卧室。
没想到他们根本不理我,径直闯进了宋宴平日诵经的佛堂。
宋宴最不喜欢他在诵经时有人打扰他。
五年里,这个房间我从未进入过。
眼看孩子们已经没了身影,顾不得其他,我连忙跟进去。
可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不是佛像与经书。
而是挂满整面墙壁的肖像画,上面的林楠清或笑或嗔,仿佛从画中活过来一样。
每一幅都是她。
我嘴唇哆嗦着,宋宴酷爱作画,孩子出生后,我曾要求他给我们画一幅全家福。
宋宴浅笑着转着佛珠,语气缱绻。
“冉冉,光是看着你我就想入非非,怎么能安心作画,更何况还有咱们的孩子们了,你别让我为难。”
那夜,他要了我一次又一次。
我累到疲倦再没提起过此事。
如今,我还有什么不明白,宋宴不是不能安心作画,只是在他心中我不配让他落笔罢了。
心神剧烈颤动,我环顾四周没有见到孩子。
刚要呼喊。
熟悉的声音从面前的暗门中传出来。
“楠清妈妈,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嫁给爸爸啊,妈妈坏,他根本不懂我们想要什么,我们想让你陪我们玩,想让楠清妈妈做我们的妈妈。”
童言无忌的话语,让我心中猛地刺痛。
我天生产道狭窄,生下四胞胎,本就艰难,生产时又面临难产,在icu里全身的血几乎都换了一遍才把他们完好无损的生下来。
可现在,他们竟想认别人做妈妈。
里面的女人娇笑一声,话却是对着另一个人。
“阿宴,这可不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林冉照顾不好我的孩子,你究竟什么时候告诉她真相,她生下的孩子其实是我们的亲骨肉?”
我瞳孔骤缩,不敢相信我所听到的。
“当初你为了帮我复仇,才假装车祸不能站立,把林冉娶回家,这个傻女人就算每天精疲力尽苦学一辈子中医,也根本想不到你原本就没瘸,一切不过是为了惩罚她做的戏而已。”
往事不受控制的涌入脑海。
因为宋宴害怕电梯的失重感,每天上下楼,我都要半蹲在楼梯口,蹒跚背着他一步步回到房间。
他常说腿没知觉,我便自学中医,早中晚为他按摩,只为了有一日他的腿能够康复。
我摸着指腹上留下的老茧。
原来都是假的?
还有我的孩子们……
原来我付出的这五年,不过是宋宴为了帮助林楠清报复我,编织的一场戏?
眼眶不自禁的发酸发涩。
我拿出手机,给记忆深处的那个人发了一条短信。
“顾寒舟,来接我。”
耳边宋宴独有的清冷嗓音响起,他语气冷冽,“不过是个玩物,随你,但林冉毕竟照顾了我五年……”
脚下的花瓶应声而倒。
墙壁内一静。
我仓惶的跑到佛堂门口。
宋宴推着轮椅出来时,只看到我在门外,他目光平和下来。
往日熟悉的脸庞,竟让我觉得无比陌生。
“冉冉,你刚刚进房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