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临时请假,让我替他在生鲜仓库值夜班,还特意叮嘱“别打开最里面的冰柜”。
后半夜我去补货,发现那台冰柜在往外冒白气,锁扣还松了半截。我鬼使神差地拉开门,
寒气扑面而来的瞬间,我看见冰堆里埋着个东西——是同事的身份证,照片上的他笑得灿烂,
证件边缘还沾着未化的血冰。这时仓库的灯突然全灭,
对讲机里传来沙哑的声音:“你怎么不听话?现在,该你进来陪我了。
”1黑暗像浓稠的墨汁,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视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撞得我肋骨生疼。我握着冰冷的对讲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谁?谁在说话?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讲机里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低沉,带着戏谑,
然后是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明川哥哥,你看她吓得,脸都白了,真好玩。”明川哥哥?
傅明川?我的男朋友?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啪嗒。”仓库的灯光重新亮起,
刺得我眼睛发酸。傅明川高大的身影站在不远处,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叶青青。
她穿着一身名牌白裙,画着精致的妆,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我的同事阿伟从他们身后探出头,一脸谄媚的笑:“温言姐,对不住啊,
傅总说想给你个惊喜。”惊喜?在零下十几度的生鲜仓库,
用一个假死的同事和恐怖故事当惊喜?我看着傅明川,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
反而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怎么,吓傻了?开个玩笑而已,这么玩不起?
”叶青青挽住他的胳膊,用那种天真又恶毒的腔调开口:“对不起啊,温姐姐,好久没见,
我一时把你认错成打扫卫生的保姆阿姨了。你这身工服,也太不合身了,显得人好廉价。
”她上下打量着我,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我身上刮。“不过也对,毕竟是在这种地方上班的人。
明川哥哥,我们快走吧,这里好大的鱼腥味,熏得我头疼。”我的血冲上头顶,
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因为冷,是气的。“傅明川,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我死死盯着他,
“你觉得这很好笑吗?”傅明川皱起眉,他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小题大做,无理取闹。
“青青刚回国,心情不好,我带她出来散散心。阿伟说你在这里,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好像在说一件今天天气不错的小事。“顺便?”我笑出了声,
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所以,你们的散心方式,就是联合我的同事,把我骗到这里,
吓唬我玩?”“温言!”傅明川的声音冷了下来,“注意你的态度!青青身体不好,
你别大声嚷嚷吓到她。”叶青青立刻配合地咳嗽起来,柔弱地靠在傅明川怀里:“哥哥,
我没事……都怪我,要不是我想给你个惊喜,也不会让温姐姐误会……对不起,
这个事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吧,别怪明川哥哥。”她嘴里说着对不起,
挑衅的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我。我看着傅明川一脸心疼地搂着她,轻声安抚,那一瞬间,
我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小丑。这算什么?捉奸现场发现自己才是那个不合时宜的第三者?
我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屏幕上跳动着“房东”两个字。我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房租到底什么时候交?再拖我就换锁了!”叶青青听见了,
她捂着嘴笑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哎呀,温姐姐是租房子住吗?
好可怜哦。明川哥哥,你不是给她买了套房吗?怎么还让她这么辛苦呀?
”傅明川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快步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
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温言,你又在搞什么?我给你的钱呢?”我看着他,
忽然觉得无比荒谬。我那笔钱,上周刚给他那个“投资失败、急需周转”的弟弟打了过去。
现在,他却来质问我。我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耐,
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塞进我手里。“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密码是你生日。
”他的动作粗暴,仿佛在打发一个乞丐。我看着手里的卡,
再看看他转身走向叶青青时那温柔的背影,心脏像是被泡进了冰水里,又冷又麻。
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全是警告和不悦。“自己处理干净,然后滚出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我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卡片,
它像一个滚烫的烙铁,烫得我掌心生疼。2我跟傅明川认识,是在三年前一个暴雨的深夜。
那天我刚结束一份**,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却被几个喝醉的混混堵在了巷子口。就在我绝望地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巷口,刺眼的车灯照亮了一切。傅明川从车上下来,
他那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矜贵又冷漠。他甚至没有亲自动手,只是一个冰冷的眼神,
一个电话,那些混混就屁滚尿流地跑了。他走到我面前,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外套上带着淡淡的雪松味。“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晃,不怕危险?”他的声音很好听,
但没什么温度。我当时狼狈不堪,抱着他的外套,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抬头看他,
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在发光。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傅氏集团的继承人。我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本不该有任何交集。可他却开始频繁出现在我的世界里。他会算好我下班的时间,
开着豪车等在路边;他会带我去我从没去过的高级餐厅,
告诉我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放下几百万的合同,亲自送我去医院。
我像所有普通女孩一样,不可避免地沦陷了。我们在一起后,他对我很好,
好到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他爱我。直到叶青青回国。这个名字,
我从他朋友口中听说过无数次,是他的白月光,是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我从回忆中抽离,
仓库里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寒颤。我没有动那张卡,把它放在了原来的冰柜上,
然后像个游魂一样走出了仓库。回到我和傅明川的“家”,一栋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
客厅里,傅明川和叶青青正坐在沙发上,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两人亲密无间。
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笑声充满了整个空间,唯独与我无关。看到我回来,
傅明川只是抬了抬眼皮。“回来了?”叶青青坐直身体,
脸上挂着无辜又得体的笑:“温姐姐,你别生明川哥哥的气,他就是爱开玩笑。
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嘛。”我看着她,一句话都不想说。我的沉默似乎惹恼了傅明川。“温言,
青青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的态度?
我的态度就是,我现在很累,想去睡觉,可以吗?傅总。”“傅总”两个字,我咬得特别重。
傅明川的脸色沉了下来:“你在阴阳怪气什么?为今天的事生气?我说了那只是个玩笑。
”“是啊,温姐姐,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叶青青在一旁煽风点火,
“我和明川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得很,开个玩笑而已,你别多想。
”她的话像一根根针,扎进我心里。“我多想?”我终于忍不住了,“半夜三更,
把我骗到那种地方,假装我同事死了,就为了博你一笑,这叫开玩笑?叶青青,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得围着你转?”“我没有!”叶青青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眼泪说来就来,“我只是……我只是看明川哥哥工作太辛苦,
想让他放松一下……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介意……对不起……”她哭得梨花带雨,
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傅明川立刻将她护在怀里,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责备。“温言,
你够了。青青她身体不好,刚做完心脏手术,你非要**她吗?”又是这样。
每次只要牵扯到叶青青,错的永远是我。“她身体不好,我就活该被你们当猴耍?
”我气得发笑,“傅明川,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对得起我吗?”“我怎么对不起你了?
”傅明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给你钱,给你住的地方,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温言,做人不能太贪心。”他的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原来在他心里,
我只是一个用钱就能打发的女人。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避开了我的目光,声音冷硬。“温言,别闹了,去给青青道歉。”3“道歉?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被人耍了,还要去给耍我的人道歉?
傅明川,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放肆!”傅明川勃然大怒,“温言,
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一副怨妇模样?尖酸刻薄!我以前认识的你不是这样的!
”叶青青在他怀里瑟缩了一下,怯生生地说:“明川哥哥,
你别生气……都怪我……我不该回来的……要不我还是走吧,我不想你们因为我吵架。
”她说着就要起身,傅明川立刻按住她。“你别动,你身体还没好利索,能去哪?
”他柔声安抚着,转头看向我时,又恢复了那副冷酷的面孔,“温言,我再说一遍,去道歉。
”我站在原地,与他对峙,胸口剧烈起伏。道歉?不可能。我的尊严不允许。“如果我不呢?
”“不道歉?”傅明川冷笑一声,“行,你有种。”他扶着叶青青站起来:“青青,
我送你回房休息。”我愣住了:“回房?回哪个房?”这套公寓是三室两厅,
一间主卧我们住,一间书房,还有一间客房堆满了杂物。叶青青柔柔弱弱地开口:“沈念姐,
你别怪凛哥哥,是我太着急了……医生说我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明川哥哥说,
你的房间隔音最好……”她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要住我的房间。
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傅明川:“傅明川!你别太过分!那是我的房间!
”“现在它是青青的了。”傅明川说得理所当然,“你今晚去书房睡。”“凭什么!
”“就凭她刚做完手术,需要最好的环境。温言,你能不能懂点事?别这么自私。
”傅明川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大丈夫在世,难道要为必须守着一个女人不成,
我知你不是霸道的性子,心中有我,拿出你往日温柔体贴,不要作这幅怨妇模样。”自私?
我自私?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觉得无比陌生。那个雨夜里为我披上外套,
告诉我女孩子要爱护自己的男人,和现在这个逼我让出房间,指责我自私的男人,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叶青青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随即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温姐姐,真的对不起……要不我还是去住酒店吧……”“不行!”傅明川断然拒绝,
“酒店人多眼杂,我不放心。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他不再看我,扶着叶青青,
径直走向我们的卧室。我冲过去,挡在卧室门口。“傅明川,你今天要是敢让她住进去,
我们就完了!”这是我最后的底线。傅明川的脚步停住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温言,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但是你能不能别逼我?”他这句话说得虚伪又深情,
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尽委屈的人。“我逼你?”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到底是谁在逼谁?傅明川,你为了她,一再践踏我的尊严,现在还反过来说我逼你?
”“不可理喻!”他失去了所有耐心,一把将我推开。我没站稳,后退几步,
重重地撞在墙上,后脑勺一阵剧痛。他却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扶着叶青青,走进了我的房间。
门在我面前“砰”地一声关上。我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后脑勺的疼痛,
远远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卧室里传来叶青青娇俏的笑声。“嘻嘻,
明川哥哥,你对我真好!必须奖励我一个小蛋糕!”接着是傅明川宠溺的声音:“好,
都依你。”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感觉自己像一个笑话。就在这时,一只毛茸茸的橘猫,
迈着优雅的步子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它径直走到我面前,用头蹭了蹭我的手。是叶青青的猫。
她对猫毛过敏,这是傅明川知道的。可现在,这只猫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这个家里。
4看到猫的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都凉了。我不是对猫毛过敏,
我是对一种特定的猫咪寄生虫过敏,严重到会引发过敏性休克。这件事,傅明川比谁都清楚。
因为我第一次发作,就是他送我去的医院,医生当时反复叮嘱,让我以后绝对不能再接触猫。
可现在,叶青青的猫,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面前。它似乎很喜欢我,
不停地用身体蹭我的裤腿,还伸出舌头舔我的手背。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脸上和脖子上的皮肤开始发痒,像是无数只蚂蚁在爬。
我frantically地想推开它,但那只猫反而更亲昵地缠了上来。“温言,
你在干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坐在地上发疯?”卧室门开了,傅明川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着睡袍,头发还是湿的,显然刚洗完澡。他看到我,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赶紧起来!”我张了张嘴,想告诉他猫的事情,想让他救我,
但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大片的红疹迅速从我的脖子蔓延到脸上。
傅明川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你的脸怎么了?”就在这时,
叶青青也穿着傅明川的宽大衬衫,光着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她看到那只猫,
夸张地叫了一声。“呀!雪球!你怎么跑出来了!”她跑过来,一把抱起猫,
然后看到了我脸上的红疹,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天哪,温姐姐,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好吓人啊!”傅明川的脸色变了,他想起了我的过敏症。“该死!叶青青,
我不是让你把猫关在笼子里吗!”他第一次对叶青青发了火。叶青青的眼泪又涌了上来,
哭得委屈极了。“我……我关了的……可是雪球它不习惯,一直在叫,我心疼它,
就放它出来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凛哥哥,雪球要死了!求你救救它,
它是我唯一的念想了!”她的话成功地转移了傅明川的注意力。他看着我,
又看看叶青青怀里那只“唯一的念想”,脸上露出了挣扎的表情。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肺部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我知道,
再不送我去医院,我真的会死。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伸出手,抓住了傅明川的衣角。
“救……我……”傅明川看着我痛苦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动摇。然而,
叶青青的哭声更大了。
…可是它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我不能没有它……”傅明川的表情变得无比复杂。
他看着我,然后说出了一句让我坠入冰窟的话。“温言,要不是你作,我或许没在乎叶青青。
”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然后,他做出了选择。他松开我的手,
转身抱住叶青青,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了,不哭了。薇薇从小娇气,
猫是她唯一的寄托,你别计较。”他顿了顿,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我,眼神冷漠,“温言,
你自己打120。青青她受了惊吓,我得先安抚她。”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在他心里,叶青青受了惊吓,比我快要死了的命还重要。我看着他抱着叶青青,
转身就要回卧室,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我。强烈的求生欲让我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我没有打120,而是凭着最后的意识,拨通了那个我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关切的男声:“言言?”我的眼泪汹涌而出,
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电话那头,发出了最后的求救。“哥,来接我。我们回家。
”5我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但电话那头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地址。别挂电话。
”男人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费力地报出地址,
感觉眼前的世界正在一圈圈地变黑。傅明川已经扶着叶青青走到了卧室门口,听到我打电话,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脸上带着嘲弄。“哥?温言,你什么时候冒出来一个哥了?
我怎么不知道?”叶青青也好奇地看过来,随即露出了然的表情:“哎呀,温姐姐,
你不会是在外面还养了别的男人吧?叫得这么亲热,是你的‘干哥哥’吗?
”她的话恶毒又刻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傅明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大步走过来,一把夺过我的手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男人敢撬我的墙角!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刚想说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冰冷而威严。“傅明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