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谢文砚看着她这副模样,满脸不屑。
姜明棠有多喜欢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他求来了这一道圣旨娶了她妹妹,只怕她今晚要哭的死去活来。
可现在竟然还强装着这一副贤良大度的模样,假模假样的祝福他们。
她越这样他越觉得她虚伪恶心,不免动怒。
“姜明棠,你总这么假惺惺的有意思?”
姜明茉原本还害怕姜明棠反悔,此刻谢文砚却已经求来了圣旨,她不再害怕,抢先开口,“殿下,您别生气。”
姜明茉的声音娇娇软软,此刻轻轻解释着,还真让谢文砚安静了下来。
谢文砚思考了一瞬,想起来上一世姜明茉没嫁出去,后来能和自己再续前缘,是因为悔了自己皇叔的婚。
他这位皇叔是父皇最年幼的弟弟,甚至只比他大哥大了四岁,年轻有为,实力出众。
在裴将军战死后,便**奔赴边关。
就连他们兄弟几人也都曾实实在在的忌惮过这位年轻的皇叔,可是他年纪轻轻就残废了,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
一个残废,更是没资格和他们争夺皇位,所以哪怕是上一世,他也没再怎么去关注过这位皇叔。
他想都不敢想,若是他的茉儿嫁给了一个废人往后又该如何自处。
所幸,他重生了,能凭借着上一世的记忆去向父皇求一道恩典,将这门亲事换了。
谁让她姜明棠在上一世就利用自己父皇的一道圣旨强行嫁给了自己,害他与他的茉儿不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为此消磨了五年的光阴。
姜明棠显然也没想到,竟然没从这个妹妹口中听到落井下石的话来。
转头想想,也是。
刚刚哭闹要悔婚的是她,这点事轻松一查便知,眼下她最急的,应该是要谢文砚将她接入府中当她梦寐以求的王妃才是。
她没忍住勾唇轻笑,这一世我不挡你们俩的道,我倒要看看你谢文砚还能不能坐上太子之位。
谢文砚侧目看见了她的表情。
他不免好奇,姜明棠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此刻怎么还笑得出来。
他倒是要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姜明茉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主动跳出来挡住谢文砚看向姜明棠的视线。
“姐姐,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不好,可如今我就要嫁给殿下了,你会祝我幸福的吧!”
”你们这么般配,我的祝福自然是诚心的,“姜明棠轻笑一声,朝着谢文砚伸手,”之前给殿下的同心佩,烦请归还。“
“够了,你又再胡搅蛮缠些什么!”
谢文砚怒了,他就知道姜明棠最爱玩些欲擒故纵的把戏,这才一会儿果然装不住了。
上一世他已经和自己最爱的女人耽误了半生,这一世他绝不允许姜明棠再毁了自己的幸福。
他想都没想,一挥袖子将人给甩开,眼底的嫌恶之色更甚,“本王告诉你,圣旨已经下了,由不得你在此处撒野,今日本王要娶的,只有明茉一人。你那劳什子玉佩,等找到了还你就是。”
姜明棠怕摔着自己,顺着他的力气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冷笑。
谢文砚,你果然还是那个没脑子的蠢货。
幸好,前世没将玉佩的来历告诉你。这一世,没有我辅助,没有玉佩的号召,我看你怎么君临天下。
时间因为这么一闹过的差不多了,三皇子府上接亲的队伍都到了。
谢文砚高调的掀起姜明茉的喜帕,拉着人翻身上了马,留下姜明棠一个人站在府内。
她冷眼看着两人出了府,嘴上没什么表示,心里却想着谢承渊。
她还记得上一世,她嫁给谢文砚后过的很不好,在那个饱受冷眼的王府,谢承渊给过她唯一的温暖。
在一次皇家狩猎中,谢文砚故意将她丢在了林中,走时还将她的马也一并牵走,哪怕到了夜晚,也不许下人来找她。
她方向感一向很差,不出所料的在林中迷了路。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没人还记得她是姜府千金,她舅舅是曾护佑国土的骠骑大将军。
人人都知道她是三皇子的王妃,同样,也没几个人想惹最有夺嫡资格的三皇子不快,所以碰着她的人也很快骑马离开。
姜明棠每次遇见人都会想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可双脚跑不过四条腿的,每每都会被丢下。
冰天雪地的,她坐在风口上欲哭无泪,自暴自弃的她已经做好了自己在林中待一夜,要么被冻死,要么被凶兽咬死的准备。
是谢承渊犹如天降般出现,拉起了坐在土堆上的她,给了她该有的体面。
“文砚恐有急事才忘了你,本王腿脚不方便,你要是不嫌弃不妨和我一起回去?”
谢承渊披着黑色的大氅,像一堵墙似的将她侧方的风挡住,笑的像只花孔雀。
她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想不明白这从战场回来后就不问世事的皇叔怎么会愿意帮自己。
谢承渊看见了她的表情,脸上笑容更甚,他微微弯腰欺身靠近她,“侄媳妇放心,谢某是腿残废了,可是脑子还好好的,这么点路还是记得的。”
就这样,她骑上了谢承渊的马,而他则拉着缰绳深一脚浅一脚的将她带出了猎场。
在那之后她就很少见这位皇叔,只知道他在谢文砚坐上太子之位前夕,又**去了边疆。
好在上苍垂怜,她有机会重新来过。
“明棠——”
这时,姜庭也从最喜爱的女儿已经出嫁的喜悦中剥离,转身去看姜明棠。
姜明棠也好歹是他的嫡女,今天却要嫁给一个残废了,他想想也觉得不能表现的太过,不然会落下偏心的骂名。
姜明棠没有回头。
如上一世般旧的棋局已经被打乱,新的博弈,不过也才刚刚开始。
而她,姜明棠,这一世,要做执棋的人。
他装作悲伤的叹了口气,走过来牵着姜明棠的手。
“明棠,去了肃王府你便是肃王妃了,以后必定要戒骄戒躁,收收性子,莫要再耍些大**脾气,知道了吗?”
“嗯,明棠记住了。”
姜明棠敷衍的应付了一声,随后不着痕迹的把手从姜庭手中抽出。
她永远都忘不掉,母亲过世没多久,他便着急忙慌的将他的侧室抬为了正妻。
姜明棠的脸色算不得好,这个男人对母亲的薄情寡义她记在心里,对他是无论如何都亲近不起来。
好在喜帕已经遮住了她的脸,姜庭看不见她此刻厌烦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