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要娶平妻,战神表哥杀上门了》 在线阅读<<<<
夫君带回个孤女说要娶平妻,我笑着应了,后来他跪着求我回头。夫君说要纳她为平妻,
因她救过他的命。可谁还记得,我的父母,也是为救他而死?
夫君从江南带回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孤女,说她可怜,说她善良,说她需要庇护。
他让我亲手操办他们的婚事,要我笑着看她坐上与我平起平坐的位置。后来,
那“柔弱”的姑娘一次次陷害我,而他一次次选择信她。
直到那个曾被我称作“表哥”的男人,夜闯柴房,将奄奄一息的我抱出地狱。
他在我昏迷时握紧我的手,声音嘶哑:“我找了你十年,好不容易找到,你却嫁给了别人。
”后来,他血洗六皇子府,为我讨一个公道;他受三十军鞭,换我自由身;他跪在御前,
只要一道赐婚圣旨。“清婉,“他抵着我的额头,眼底是偏执的占有欲,“你只能是我的。
“—1—阮清婉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指尖在算盘上轻轻拨动,核对最后一本账册。
炭盆里的银丝炭已经烧了大半,书房里却仍透着几分寒意。“夫人!夫人!
”春桃急匆匆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冷风闯入书房,脸颊被冻得通红。阮清婉抬头,
见贴身丫鬟神色慌张,便放下毛笔:“出什么事了?”“老爷回府了,”春桃喘着气,
白雾从她口中呼出,“还带了一位江南来的姑娘。”阮清婉的手指在砚台边沿微微一滞,
随即从容起身:“去准备热茶和手炉,我去迎老爷。
”府门前苏景辰正小心翼翼地搀扶一位女子下马车。那女子裹着素白斗篷,
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柳叶眉下是一双含着水光的杏眼,看人时带着几分怯意,
更显得楚楚可怜。“夫君一路辛苦了。”阮清婉上前福了一礼,呼出的白气在眼前短暂停留。
苏景辰回头,脸上带着罕见的笑意:“清婉,这是林月儿姑娘。我在江南遇险,多亏她相救。
”他转向那女子,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月儿,这就是我夫人。
”林月儿怯生生地行礼,斗篷下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见、见过夫人。
“话音未落便轻咳起来,苏景辰连忙为她拢紧斗篷。阮清婉注意到丈夫眼中闪过的疼惜,
面上却不显:“天寒地冻的,快进屋吧。春桃,去把西厢房收拾出来,多添两个炭盆。
”“西厢房太冷了,”苏景辰打断道,“让月儿住东暖阁吧,那里朝阳。”阮清婉睫毛轻颤,
东暖阁是除了正院外最暖和的住处,向来留给贵客。她温顺地点头:“是我考虑不周,
这就去安排。“—2—入夜后,苏景辰罕见地来到阮清婉的院子。炭火烧得正旺,
他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清婉,有件事......”他摩挲着茶杯,目光游移。
阮清婉为他续上热茶:“夫君但说无妨。”“月儿她......父母双亡,实在可怜。
”苏景辰叹了口气,“我想给她一个家。“茶壶在阮清婉手中微微一晃,
几滴热水溅在紫檀桌面上。她放下茶壶,用帕子轻轻擦拭:“夫君是想在府中为她谋个差事?
”“这如何使得!”苏景辰皱眉,“她救过我的命,怎能委屈她做下人?
”“那夫君的意思是......”阮清婉抬眸,眼中平静如水。“我想立她为平妻。
“苏景辰直视着她,声音坚定。阮清婉手中的帕子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
却被苏景辰握住了手腕。“清婉,你一向贤惠大度。”苏景辰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
“她一个孤女,无依无靠......”孤女。这个词像冰锥一样刺进阮清婉的心。
她也是孤女啊。十年前那场山匪劫杀中,她的父母为救苏景辰而死,留下她一个人。
苏家为报恩娶她过门,她本以为这是新的开始,却原来......“夫君决定便是。
”她抽回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会安排妥当。”苏景辰松了口气,
脸上露出笑容:“三个月后正式行礼,一切都要最好的,
毕竟她......”“毕竟她救过夫君的命。”阮清婉轻声接道,指尖在桌下微微发抖。
苏景辰满意地离开了,带走了屋内最后一丝暖意。阮清婉独自站在窗前,
望着院中那株光秃的梅树。腊月的寒风拍打着窗纸,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夫人!
”春桃红着眼眶冲进来,“老爷怎能这样对您!”阮清婉摇摇头:“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平常。
”她顿了顿,望向窗外飘起的细雪,“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春桃还要说什么,
阮清婉却已走向内室:“明日记得给林姑娘送件新做的貂裘,江南人怕是不习惯北方的严寒。
”躺在床上,阮清婉听着窗外风声呜咽。她想起父母临终前将她托付给苏家的情景,
想起苏景辰求娶她时说的甜言蜜语,
想起新婚时短暂的温存......所有记忆最终都化作了一声轻叹,消散在寒冷的冬夜里。
—3—腊月十五,大雪封门。阮清婉天不亮就起了身,裹着厚实的棉袍坐在灯下誊写礼单。
平妻之礼虽不如正妻隆重,但苏景辰吩咐了“一切都要最好的”,她便不敢怠慢。
毛笔尖在纸上轻轻一顿,洇开一小片墨迹,这已是今早废掉的第三张纸了。“夫人,
该用早膳了。”春桃端着食盒进来,看见阮清婉眼下的青影,忍不住道,“您又熬夜了。
”阮清婉摇摇头:“林姑娘的药膳可送去了?”“送去了,”春桃撇撇嘴,
“连药罐子都是您亲自盯着熬的,还能出错?”“慎言。”阮清婉轻斥一声,却没什么力度。
她起身推开窗,寒风卷着雪粒子扑面而来。东暖阁的窗子也开了半扇,
隐约可见林月儿纤细的身影靠在窗边,苏景辰正亲手为她系上斗篷带子。
春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气得直跺脚:“这都第几日了?老爷一下朝就往东暖阁钻,
府里下人们都在嚼舌根!”“去传我的话,”阮清婉关上窗,声音平静,“谁再议论主子,
罚三个月月钱。”早膳后,阮清婉亲自端着新熬的参汤去东暖阁。刚到廊下,
就听见里头传来林月儿娇弱的啜泣声。“苏哥哥,我是不是惹夫人不高兴了?
昨日送来的衣裳料子那么粗糙,磨得我手腕都红了……”阮清婉脚步一顿。
那批云锦是库房里最好的料子,她特意选的最柔软的雨过天青色。“月儿别多想,
清婉不是那样的人。”苏景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那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林月儿抽泣得更厉害了,“今早夫人看我的眼神冷冰冰的,
我、我好害怕……”阮清婉深吸一口气,故意加重脚步声走近。门内的啜泣声立刻停了。
她推门进去,看见林月儿半靠在苏景辰怀里,见她进来,像受惊的小兔般缩了缩身子。
“林姑娘,该喝药了。”阮清婉将参汤放在桌上。“多谢夫人。”林月儿怯生生地伸手去接,
不知怎的手一抖,整碗参汤全洒在了阮清婉裙摆上。“啊!”林月儿惊叫一声,
眼泪说来就来,“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您别生气……”苏景辰连忙挡在林月儿身前:“清婉,月儿身子弱,
禁不住吓……”阮清婉看着自己湿透的裙角和丈夫防备的姿态,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弯腰收拾碎瓷片,轻声道:“无妨,我再去熬一碗。”转身时,
她分明看见林月儿嘴角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4—午后雪停了,
阮清婉独自在库房整理母亲的遗物。十年了,这些箱笼一直尘封未动。
她打开一个褪色的红木匣子,里头整齐叠放着几件婴儿衣裳,最底下压着一块半月形白玉佩。
玉佩温润如水,背面刻着个小小的“阮”字。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时的话:“婉儿,
记住……信物……沈家……”当时她太小,不明白什么意思。
如今这玉佩莫非就是父亲说的信物?她摩挲着玉佩,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图案。
“夫人!”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镇北将军来了!说是您的表兄,老爷让您快去前厅。
”沈翊?阮清婉手一抖,玉佩差点落地。她匆忙将玉佩藏入袖中,整理好衣冠往前厅去。
前厅里,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门口站着,正在看墙上的字画。听到脚步声,
他转过身来……多年不见,沈翊的变化大得惊人。边疆风霜将他打磨得更加锋利,
眉骨上一道新添的疤痕为他平添几分肃杀之气。但当他看清阮清婉时,
那双锐利的眼睛瞬间柔和下来。“表妹。”他拱手一礼,声音低沉。阮清婉福身回礼,
心跳不知为何有些乱:“表哥何时回的京?”“昨日。”沈翊的目光在她脸上细细巡梭,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听说你……嫁人了。”“去年腊月的事。”阮清婉勉强笑笑,
“表哥在边关可好?”“还好。”沈翊简短地回答,目光却一直没离开她消瘦的脸庞。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苏景辰轻咳一声:“沈将军战功赫赫,这次回京想必是要加官进爵了?
”“虚名而已。”沈翊淡淡道,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递给阮清婉,“边疆小玩意儿,
给你把玩。”阮清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赤玉雕成的相思豆,鲜红欲滴。
她指尖刚触到玉面,就听一阵娇弱的咳嗽声传来。林月儿扶着丫鬟的手缓步走进来,
弱柳扶风般向沈翊行礼:“见过将军。”沈翊眉头一皱,看向苏景辰。
苏景辰连忙介绍:“这是林姑娘,暂住府上。”“暂住?”沈翊重复了一遍,
目光在林月儿与苏景辰之间转了转,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让阮清婉心头一跳。
她太了解这个表情了……小时候每次沈翊看出她在撒谎,就会这样冷笑。
林月儿似乎被沈翊的气势吓到,脚下一软就往苏景辰身上倒。苏景辰连忙扶住她,
责备地看了沈翊一眼:“沈将军吓到月儿了。”沈翊不置可否,
转向阮清婉:“我改日再来看你。”说完拱手一礼,大步离去。送走沈翊后,
苏景辰扶着林月儿回东暖阁,临走时还埋怨阮清婉不该让沈翊惊扰了林月儿。
阮清婉独自站在厅中,手里攥着那对相思豆,直到春桃来唤她才回过神。“夫人,
您脸色不好,要不要歇会儿?”阮清婉摇摇头。—5—正月初一,苏府张灯结彩。
阮清婉站在祠堂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林月儿有孕的消息像一阵风似的吹遍了整个府邸,连一向严肃的苏母都笑得合不拢嘴。
“夫人,该进去用膳了。”春桃小声提醒。阮清婉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过门槛。祠堂内,
林月儿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苏景辰正亲手为她盛汤。看见阮清婉进来,笑声略微一滞。
“清婉来了,”苏母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坐吧。”阮清婉安静地在下首坐下。
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林月儿面前更是堆满了补品。“月儿如今是双身子的人,
你多照顾着点。”苏母夹了一筷子鱼放在林月儿碗里,话却是对阮清婉说的。“是,母亲。
”阮清婉低头应道。“有些人啊,嫁进来一年肚子都没动静,”苏母斜睨着阮清婉,
“还不如一个刚进门的。”筷子在阮清婉指尖微微发颤。她抬头,
正对上苏景辰回避的目光和林月儿得意的眼神。“我吃好了。”阮清婉放下筷子,
起身福了一礼,“先去准备祭祖的事宜。”走出祠堂,寒风扑面而来。
阮清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她漫无目的地在花园里走着,
不知不觉来到了那株老梅树下。梅花开得正盛,红得像血。“表妹。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阮清婉猛地转身。沈翊不知何时站在回廊下,
一身墨色长袍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阳光透过梅枝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衬得那道疤痕愈发明显。“表哥怎么来了?”阮清婉慌忙擦了擦眼角。沈翊大步走来,
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听说苏府有喜,特来道贺。”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阮清婉勉强笑了笑:“多谢表哥。”沈翊盯着她看了片刻,
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我查了那个林月儿的底细。”阮清婉一愣:“什么?
”“她不是普通孤女,”沈翊压低声音,“与六皇子府上有联系。
”“这不可能......”阮清婉下意识反驳,却在看到沈翊严肃的表情时迟疑了。
“小心为上。”沈翊将信塞进她手中,指尖相触的瞬间又迅速收回,“我还有军务,
先告辞了。”他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清婉,若有事......随时可来将军府寻我。
”阮清婉攥着那封信,看着沈翊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她犹豫片刻,
还是将信藏入袖中,没有拆开。夜幕降临,府中渐渐安静下来。阮清婉独自跪在祠堂里,
为父母上香。烛火摇曳,映照着牌位上父母的名字。十年了,她依然记得那日山匪的刀光,
..“老爷您慢些......当心台阶......”林月儿娇媚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来。
阮清婉僵在原地。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苏景辰搂着林月儿的腰,两人亲昵地耳鬓厮磨。
林月儿眼尖地发现了她,故意踮脚在苏景辰唇上亲了一下,挑衅般看过来。
阮清婉猛地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
疼得她喘不过气来。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她以为自己对苏景辰没有多深的感情,
可为何此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夫人?”春桃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沈将军派人送了东西来。”阮清婉慌忙擦干眼泪,打开门。
春桃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铜暖炉,炉身上刻着缠枝莲纹。“送东西的人说,天寒地冻,
请夫人保重身体。”春桃递上一张字条,上面只有苍劲有力的两个字:珍重。
阮清婉将暖炉抱在怀里,热度透过掌心传遍全身。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有次她贪玩掉进冰窟,
是沈翊跳下去把她捞上来,然后也是这样抱着她,
用体温一点点把她暖回来......—6—次日清晨,阮清婉刚梳洗完毕,
林月儿就带着丫鬟闯了进来。“夫人,”林月儿扶着并不显怀的肚子,笑得甜美,
“老爷说从今日起,我要学着管家。您把账本和库房钥匙交给我吧。
”春桃气得脸都红了:“你!”阮清婉按住春桃的手,平静道:“好。”她取出钥匙和账本,
一一交代清楚。林月儿显然没想到这么顺利,愣了一下才接过东西。临走时,
她故意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尖叫着摔倒在地。“月儿!”苏景辰不知从哪里冲出来,
一把抱起林月儿,怒视阮清婉,“你对她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阮清婉疲惫地解释。“老爷,不怪夫人......”林月儿窝在苏景辰怀里抽泣,
“是我自己不小心......”苏景辰根本不听,抱着林月儿大步离开,
临走丢下一句:“若月儿和孩子有个闪失,我唯你是问!”阮清婉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突然觉得很可笑。她究竟在坚持什么?为了父母临终的嘱托?
还是为了那可笑的“正妻”名分?“夫人......春桃红着眼眶递上一束花,
“沈将军派人送来的,说是边疆的雪莲,能安神。”阮清婉接过那束洁白如雪的花,
指尖拂过花瓣。她忽然想起沈翊临别时说的话……“若有事,随时可来将军府寻我”。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像种子一样在心底生根发芽。—7—二月初六,离平妻大礼还有七日。
阮清婉正在核对礼单,手指冻得发僵。自从交出管家权后,西厢房的炭火便时有时无。
春桃搓着手从外面跑进来,鼻尖通红:“夫人,林姑娘请您过去一趟。”“可说是什么事?
”阮清婉放下笔,呵了口热气暖手。春桃摇头:“只说有要事相商。”东暖阁里暖香扑面,
林月儿半倚在贵妃榻上,见阮清婉进来,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夫人来了。
”她的小腹已微微隆起,手指有意无意地抚摸着。“林姑娘找我有事?”阮清婉站在门边,
没有靠近。林月儿示意丫鬟端来一盏茶:“这是老爷新得的雨前龙井,特意让我分些给夫人。
”阮清婉看着那盏茶,没有接。林月儿轻笑一声:“怎么,夫人怕我下毒?
”说罢自己先饮了一口。僵持间,外面传来苏景辰的脚步声。林月儿突然脸色大变,
捂着肚子惨叫起来:“啊……我的肚子!”“月儿!”苏景辰冲进来,
正好看见林月儿从榻上滚落,茶盏打翻在地,泼出一片暗色水渍。
“老爷……夫人她……茶里有东西……”林月儿脸色惨白,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苏景辰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几乎要将阮清婉灼穿:“你竟敢……”“我没有!
”阮清婉后退一步,“这茶是她自己准备的!”“请大夫!快请大夫!”苏景辰抱起林月儿,
转头对阮清婉怒吼,“滚去柴房等着!若月儿和孩子有个闪失,我要你偿命!
”柴房阴冷潮湿,阮清婉抱膝坐在角落。从晌午到日暮,没有人送来一滴水一粒米。
夜色渐深,寒风从缝隙灌入,冻得她牙齿打颤。她想起沈翊给她的那封信,
一直没机会拆开……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阮清婉抬头,看见春桃的脸从门缝中挤进来。
“夫人!”春桃递进来一个馒头,“快吃点东西。”阮清婉接过馒头,刚咬一口,
就听见外面一声厉喝:“谁在那里!”春桃被人一把拉开,
苏景辰阴沉的脸出现在门口:“好啊,还敢偷送吃食?”他一脚踢开那个啃了一口的馒头,
“从今日起,谁也不准给她送饭!”“老爷!夫人身子弱,禁不起这样折腾啊!
”春桃哭喊着。“滚!”苏景辰一巴掌将春桃扇倒在地,“再敢违抗命令,连你一起关起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柴房重归寂静。阮清婉蜷缩在干草堆上,意识开始模糊。恍惚间,
她似乎听见父亲在叫她:“婉儿……活下去……”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巨响将她惊醒。
柴房门被人暴力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表……哥……?
”阮清婉的声音细如蚊蚋。沈翊大步跨入,在看清阮清婉的状况后,脸色瞬间变得骇人。
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我带你走。”阮清婉无力挣扎,额头抵在沈翊颈间,
闻到一缕熟悉的沉香气。这气息让她莫名安心,意识再次沉入黑暗。—8—再次醒来时,
身下是柔软的被褥。阮清婉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床顶。“醒了?”沈翊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阮清婉转头,发现他坐在床边,眼下两片青黑,显然许久未眠。她试图坐起来,
却被一阵眩晕击倒。“别动。”沈翊扶住她,递来一杯温水,“你脱水严重,先喝点水。
”温水滋润了干裂的嘴唇,阮清婉这才发现自己在将军府。窗外已是黄昏,
她竟昏迷了一整天。“我……得回去。”她放下杯子,声音虚弱却坚定。沈翊猛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你就这般舍不得他?”他的声音里压抑着某种激烈情绪,
“他把你关在柴房等死!”阮清婉怔住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沈翊……眼中怒火与痛楚交织,
下颌线条绷得死紧,整个人像一张拉满的弓。“不是舍不得……”她垂下眼睫,
“只是这样离开,不合规矩……”“规矩?”沈翊冷笑一声,“他苏景辰宠妾灭妻,
可曾想过规矩?”阮清婉无言以对。沈翊深吸一口气,
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我查到林月儿前日秘密购买过红花,那茶里的药是她自己下的。
”阮清婉接过纸条,上面详细记录了林月儿的购药时间和地点。她苦笑着摇头:“没用的,
景辰不会信……”“夫人!”春桃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带人找上门来了!”话音未落,
苏景辰已经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家丁。看见阮清婉躺在床上,
他冷笑一声:“装什么柔弱?月儿差点流产,你却在这里享清福!
”沈翊挡在床前:“苏大人擅闯将军府,好大的胆子。”“我来接我的妻子,天经地义。
”苏景辰看向阮清婉,“还不快起来跟我回去!”阮清婉撑着身子坐起:“景辰,
那茶真的不是我……”“闭嘴!”苏景辰厉声打断,“月儿心地善良,一直为你求情,
你却还在这里狡辩!”沈翊将那张购药记录扔到苏景辰面前:“看看这个再说话。
”苏景辰扫了一眼,嗤之以鼻:“伪造证据谁不会?沈将军为了插手别人家事,
真是煞费苦心。”沈翊眼中寒光乍现,手已按在剑柄上。
阮清婉急忙拉住他的衣袖:“表哥……”这一声“表哥”让沈翊动作一顿。
苏景辰却像抓住了什么把柄:“好啊,表哥表妹的,难怪沈将军这么热心,
原来你们早有私情!”“你血口喷人!”春桃气得发抖。阮清婉掀开被子,
强撑着站起来:“我跟你回去。”她看向沈翊,轻轻摇头,“多谢表哥相救,
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沈翊下颌绷紧,却终究没再阻拦。苏景辰得意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阮清婉脚步虚浮地跟上,经过沈翊身边时,听见他极轻地说了一句:“我等你。”回到苏府,
等待她的是变本加厉的冷落。苏景辰下令缩减她的用度,连日常炭火都减半。
林月儿则趁机提出要阮清婉亲自伺候,美其名曰“学习持家之道”。“夫人,
这样下去不行啊。”春桃一边为阮清婉梳头一边掉眼泪,
“您看您瘦成什么样了……”铜镜里的人影确实消瘦得可怕,眼下两片青黑,嘴唇苍白干裂。
阮清婉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想起沈翊那句“我等你”。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春桃推开窗看了一眼,立刻变了脸色:“不好了!林姑娘落水了!
”—9—阮清婉赶到花园池塘边时,林月儿已经被捞了上来,
裹着厚毯子缩在苏景辰怀里瑟瑟发抖。“老爷……不怪夫人……”林月儿嘴唇发紫,
声音细若游丝,“是我自己……不小心……”苏景辰猛地抬头,
眼中怒火几乎化为实质:“又是你!”阮清婉后退一步:“我刚到,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住口!”苏景辰轻轻放下林月儿,
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阮清婉的手腕,“月儿善良,处处为你开脱,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
”“我没有!”阮清婉挣扎着,却被苏景辰拖到池塘边。二月的池水泛着寒光,
水面还飘着碎冰。“既然你这么喜欢推人下水,”苏景辰声音冷得像冰,
“不如自己尝尝滋味!”阮清婉还没反应过来,后背就传来一股大力。她踉跄几步,
扑通一声栽入池中。刺骨的冷水瞬间淹没头顶。棉袄吸饱了水,像铅块一样拖着她下沉。
阮清婉拼命挣扎,可四肢很快被冻得麻木。水面上的光线越来越远,
肺里的空气一点点耗尽……“清婉!”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接着又是一声入水声,一道黑影快速向她游来。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带着她向上浮去。
“哗啦”一声,阮清婉被托出水面。她剧烈咳嗽着,模糊的视线里是沈翊铁青的脸。
“抱紧我。”沈翊一手搂着她,一手划水向岸边游去。岸上乱作一团。苏景辰呆立原地,
似乎没想到沈翊会突然出现。林月儿则脸色惨白……这次是真的吓到了。
沈翊将阮清婉抱上岸,立刻脱下大氅裹住她。阮清婉浑身发抖,嘴唇乌紫,
意识已经开始模糊。“清婉?清婉!”沈翊拍打她的脸颊,见她没有反应,
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站住!”苏景辰拦住去路,“她是我妻子,你带她去哪?
”沈翊抬眼看他,那眼神让苏景辰不自觉后退半步:“她若有三长两短,我让你苏家陪葬。
”说完,沈翊大步离去,留下一地水渍和呆若木鸡的众人。阮清婉感觉自己一会儿在冰窟里,
一会儿在火炉中。耳边时远时近地传来说话声,可她睁不开眼,也发不出声音。
高烧不退……”“……肺里有积水……”“……再这样下去……”这些零碎的词句飘进耳朵,
又飘走。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指。
“清婉……”是沈翊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不能这样……不能……”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她手背上。是眼泪吗?表哥……哭了?
“我找了你十年……”沈翊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好不容易找到,
你却嫁给了别人……”阮清婉想回应,可眼皮重若千钧。她又陷入黑暗。再次有意识时,
首先闻到的是药香。阮清婉缓缓睁眼,看见陌生的床顶。她试着动了动手指,
发现被人紧紧握着。转头看去,沈翊趴在床边睡着了,眼下两片青黑,下巴上冒出一层胡茬,
却还死死抓着她的手。阮清婉轻轻抽手,沈翊立刻惊醒:“你醒了!”他的声音里满是惊喜,
随即又沉下脸,“别乱动,伤口还没好。”“伤……口?
”阮清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腕上缠着纱布。沈翊脸色阴沉:“你在水里被碎石划的。
若不是我及时……”他说不下去,转身倒了杯水递过来。温水润过喉咙,
阮清婉轻声道:“谢谢你又救了我。”沈翊没说话,只是接过杯子放好。“我昏迷了多久?
”“三天。”沈翊声音低沉,“大夫说再晚半刻钟,你就……”三天。阮清婉心头一震。
所以那些模糊的记忆是真的,沈翊确实在她耳边说了那些话……“苏景辰来过吗?
”她轻声问。沈翊冷笑一声:“昨日来了,说要接你回去。被我赶走了。”阮清婉垂下眼睫。
意料之中,却又莫名刺痛。她深吸一口气:“表哥,帮我准备纸笔。”“做什么?
”“写和离书。”沈翊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随即又恢复平静:“你想清楚了?
”“再清楚不过。”阮清婉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纸墨很快备好。阮清婉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