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死而复生?只是想拉我入坑!》 在线阅读<<<<
(本文不提供避雷,需要避雷的读者不建议观看。简介包含这篇文的所有要素,看不懂简介的可以去书圈看作者对各个要素的逐一解释。简介没写的东西请不要抱有任何幻想,写了的也请不要自我发散,给主角加一些与她无关的人设,然后以没有达到你的心理预期为由贬低主角。)
长日破晓,终归沉寂。
她的夫君死了。俊朗的青年由一条长长的白布覆盖,放置于棺椁之中。
她伫立于灵堂前,耳畔仍旧回荡着湍急的水声,正如她不顾下人阻拦,在滔滔洪水中寻觅时听到的一般。
彼时所有人劝她节哀,她听不到,也不想听。一心只有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万幸,三天后于下游的河岸有了发现。
然而耽搁时间太久,寒气深入骨髓,看过所有大夫,她的夫君终究还是被这场洪水带走了……
本是无名魂,托生百姓家。
可能走过三生桥却忘记喝孟婆汤,宁婳有不止一辈子的记忆。
她觉醒于九岁那年,像一棵无根的浮萍突然拥有了灵魂,她开始学会思考,然后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风雨飘摇。
先是天灾。大旱、瘟疫、洪水……从她记事起,家里收成就一年不如一年。
再是人祸。战乱频繁发生,她不知道是谁跟谁在打仗,只知道外面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连去镇上卖粮都可能有去无回。
她很害怕,拼命想办法打听最近最安全的城镇,然后编篮子、挖草药……做梦都在赚钱,只为了换三张能带爹娘远离是非的路引。
可不到一年,整个村子的大人就被流寇屠戮殆尽了。
小孩子们被抓了起来。能走路的,男孩逼良为寇、女孩逼良为娼。
至于更小一点的,没人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旁边的女孩子已经十七岁,因为身量矮小干瘦,被当成小孩才侥幸逃过一死,刚关进来就要撞墙自尽。
宁婳把她拦下。
“为什么要死?”
女孩哭着说:“你还小,根本不懂青楼是什么地方,他要把我们卖去当**!”
旁边有人跟着哭了起来。
如果是九岁前的自己,可能会跟着她们一起哭,为女儿家的清白哭,为给爹娘祖宗蒙羞哭,为自己悲惨的命运哭,然后一死了之。
但现在她不想哭,不想死,只想活。
“不想当**应该想怎么逃,而不是想怎么死。”
有人朝她吼:“你说得轻巧!”
但更多人是茫然,像被放牧的牛羊一样茫然。
宁婳不再出声,她管不了。
手中紧紧攥着的木楔,倒刺已深陷掌心,越疼痛越清醒。
她抬头打量牢房,其实就是关牲口的房间,到处都是马的饲料,顶部有透气的窗口,很高,但是她爬得上去。
垂下眼睛不再看,她继续龟缩在角落里。
夜深了,女孩们哭了一天累得陆续睡着,没人注意到,她已经用地上的茅草编了根两米长的绳子。
待到收尾,她在墙角的木柱底座上铺满厚厚的干草,快速转动木楔,直到将两只手搓得血肉模糊,终于亮起了火花。
眼底涌出笑意,紧接着快速扯下自己的腰带与草绳相连,在一端系上木楔备用。
引火、点火,马厩里的干草、饲料一触即燃,只等火势蔓延开来,宁婳大叫:“着火了!!着火了!!”
众人惊醒,尖叫着一窝蜂涌到门口拍门求救。
她于门的相反方向将木楔扔出窗外卡好,顺着绳子爬了出去。
来到马厩顶上,找好风向,观察距离最近的房间,然后跳到房顶开始放火。
听到马厩的动静,守门人瞌睡都吓醒了,骂骂咧咧将屋里的孩子们放了出来。
毕竟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不能就这么烧死了。
眼看下面乱作一团,宁婳开始思索走哪条道路逃生。
然而现实是,此情此景年仅十岁的她根本无力思考,只能漫无目的地任视线狂扫。
可惜运气不太好。落地之后没走几步便冷不丁和一个流寇对上,她立刻尖叫起来:“救命!那里也着火了,哪儿都是火!!”
流寇看见新燃起的火光瞳孔放大,一脚踹到她肚子上吼道:“晦气的东西!再到处乱跑剥了你的皮!”
说完俯身抓住她的衣领,准备丢回马厩前的空地。
“呃……呃呃……”
流寇瞪大眼珠努力向下看去,一根楔子刺穿了他的咽喉。
宁婳将楔子往里一推,又毫不留情地拔了出来。
秋风相送,整个寨子一片火光冲天。
她知道这火灭不了,因为甘阳地界已经大旱一年,喝水都成了问题,怎么可能有水来救火呢?
救不了火,那这些流寇抢来的粮食、布匹要怎么办?
没有这些东西,甚至连寨子都烧没了,谁又会再听谁差遣?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要杀了她爹娘的这些人,统统不得好死。
她逃了,趁着流寇们内乱。
至于那些同村的孩子,有人替他们放火,有人替他们制造混乱,真想活下去,总要自己为自己拼一把。
她开始一个人向东走,用泥土遮盖住脸上和身上的血迹,跟在流民队伍后面缓缓前进。
梦中的记忆让她认识到许多可以用作食物的植物,不至于饿死渴死。亲眼目睹爹娘被杀又从流寇手中逃脱的经历,让她周身气质十分凌厉,寻常人不敢靠近。
加之后来想办法替大家取火、驱赶野兽,便渐渐在流民队伍里站住了脚。
他们都是一辈子没有离开过家乡的农人,从未出过远门,更不认识路,只能跌跌撞撞地摸索前进。
一座山一座山地爬,一圈又一圈地绕。
一行人从秋天走到春天,托宁婳的福,居然全部捱过了严冬。
直到又走过一个季节,大地终于不再干裂,地面有了河流,很多人不愿意再走了。
宁婳很遗憾,她有自己的目的地。
她又开始一个人上路,好在阮南地界和平许多,穿过许多小小的村落,或乞讨,或风餐露宿,就连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
筋疲力尽地倒在路边被人救上马车,马车穿过城门,她努力睁开眼,发现原来这里就是她和爹娘拼命赚钱想买到三张路引的文吕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