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我有难处……”
我呼吸一滞,看来他终于忍不住要说出来了。
沈文彦对我身后招呼了一声。
“新月,你带着孩子们出来吧。”
只见从婆婆的卧室,走出来一个通身气派无比的女子。
她牵着一双儿女,脸上有些许不耐烦。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钱锦禾吧?”
“钱姑娘你好,我叫娄新月,如今已是沈郎的妻子了。”
接着她又推了推身边两个认生的孩子。
“你们……就叫她钱姑姑吧。”
沈文彦见我沉下脸,顿时有些慌了。
“禾儿,这我得和你解释。”
“新月她是我恩师娄知府的女儿,娄知府他待我恩重如山,所以我才不得不……”
“说到底是我负了你,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不计前嫌,到了京城你仍可以做我的平妻。”
沈文彦盯着我,脸上极度不自然。
生怕我会突然暴起,冲他歇斯底里。
出乎他所料,我表现得出奇的平静。
“夫君,我知道你的难处。”
“要不你把娘和奶奶接进京城吧,我在这边守着我的玉馐楼就行。”
沈文彦听我这么说,顿时更紧张起来。
“禾儿,你莫不是在赌气?”
“你若执意留在这里,那我真的是一辈子都无法偿还你的情债。”
沈文彦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又过来拉住我的手。
“在京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你。”
“如今是看着安顿好了,才想着一定要把你接过去享福。”
看着他故作情深,我忍住了恶心,也醒悟到方才拒绝他确实不妥。
毕竟他已是官身,如若狗急跳墙,拿捏我可是小菜一碟。
“那这样吧。”
“这个月我花点时间,把玉馐楼托付给我妹妹。”
“毕竟咱们去了京城,估计就回不来了。”
沈文彦这才神情缓和了些。
他当然明白玉馐楼对我的意义。
这是我爹娘打拼了一辈子,留给我们姐妹俩的产业。
我也是用着玉馐楼挣来的银子,赡养婆婆和老婆婆,年年还打点着沈文彦。
想到这些,他终究表露出一丝心疼。
“禾儿,不瞒你说,为夫如今已是内阁大学士,一年的俸禄也能抵得上玉馐楼好几年的盈利。”
“你不如将玉馐楼卖了折成银钱给**子,为夫也愿意每年接济她,可好?”
我坚定地摇摇头。
“玉馐楼是爹娘和我的心血,我就是丢了性命也不能卖了它。”
“夫君不必担忧,等和妹妹交代完,我自去京城寻你。”
听完我的话,沈文彦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娄新月见他犹豫不决,顿时有些着急了。
“夫君,这种事情缓不得了啊!”
“她要是留在这里久了,等周庭松那个老匹夫嗅出猫腻来,你的乌纱帽不就保不住了吗?”
娄新月的话让我眼底一冷。
原来沈文彦如此举动,并非他突感愧疚的良心发现。
而是他已被人发现了停妻另娶这一事实。
沈文彦是文臣,如若被人举报他抛弃糟糠之妻。
他就算不丢了乌纱帽,今后也很难被重用升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