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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25-06-17 17: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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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这一句哭喊,惊得满堂寂静。沈砚之手里的玉骨扇“啪嗒“落地,他慌乱间忙要拉我,

压低了声音焦急万分:“好卿卿,别闹了,你快起来。”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

我拉着孩子爬到了谢氏的面前。一下又一下地在雪地里磕头。“求嫂嫂开恩,

把夫君还给我们吧!”我抖开包袱里的粗布裙,露出密密麻麻的补丁,“乡里蝗灾肆虐,

孩子饿得啃树皮......”满座哗然。沈砚之冲过来拽我,却被我甩开衣袖。

女儿适时哭喊着抱住他大腿:“爹爹别赶我们走,莺歌再也不喊饿了!

”“这......”镇北侯夫人惊得用帕子捂嘴,“沈校尉,这妇人当真是你发妻?

”此话一出,众人也都议论纷纷。“我还道那谢氏是沈校尉正妻,没想到另有其人。

”“看这样子,谢氏也不是妾。”“你没听那夫人喊谢氏嫂嫂么,原来是叔嫂苟且。

”众人的话传入沈砚之耳中,他额角青筋暴起:“贱内疯癫,

惊扰各位......““谢氏的确是我嫂嫂,家兄战死三年,她孤儿寡母无人照拂,

我便带入京中,替她安顿打点,也好不负家兄在天之灵。”“至于我和嫂嫂,

从未有过逾越之举。”沈砚之说得堂皇,众人也都纷纷倒戈。“看不出沈校尉如此重情重义,

真是孝感动天!”“如今看来,倒是那正妻太小肚鸡肠了。”如今这般我并不意外。

于是我掀起衣袖,露出狰狞刀疤。哭泣声更为悲戚。“妾身十六岁嫁入沈家,侍奉婆母七年。

”“这些疤,是蝗灾时割肉放血给婆母续命留下的!

”我泪眼婆娑看向谢氏和沈砚之:“这些时间夫君在哪呢,是沉溺在嫂嫂谢氏的温柔乡里么?

”满堂抽气声中,谢氏也慌了:“弟妹怎能血口喷人?

我与砚之清清白白......”“那为何三年俸禄尽数交予嫂嫂?

”“为何沈府下人都唤嫂嫂夫人?”“为何就连昨夜,夫君都留宿与嫂嫂屋中?

从不带正妻赴宴......”“听说谢氏房里夜夜燃着红烛......”谢氏焦急万分,

扯了扯沈砚之的衣袂让他解释。沈砚之皱眉想要阻止我:“卿卿,别闹了,大哥战死沙场,

我实在不忍......““好个孝感动天。”我惨笑打断。“既如此,

为何母亲病逝三月才知?为何亲骨肉饿得皮包骨头?”我猛地扯开儿子衣襟,

嶙峋肋骨触目惊心。“够了,苏卿卿!”沈砚之面上挂不住,扬手正要打我,

却被一声怒喝震住。“沈校尉好大的官威啊。”5玄色大氅扫过积雪,

镇北侯尉迟肃踏雪而来。他身侧跟着个锦衣公子,玉冠下眉眼似曾相识。

竟是乡里教过我洋文的宋先生!“宋......”我话音未落,便见他食指抵唇。

尉迟肃摆手示意我起身,目光扫过我们母子破旧的衣裳。

最后定格在沈砚之的云锦官服上:“本侯竟不知,五品校尉的俸禄养不活妻儿。

“沈砚之肩膀颤抖,立刻跪了下去:“侯爷,这其中有些误会……”“什么误会?

本候倒要听听。”镇北候声色冷然。沈砚之的嘴张张合合,但终究说不出一句。

他总不能告诉镇北候,他的俸禄全给了嫂嫂谢氏。宋先生适时出声:“这位夫人方才说,

沈校尉三年从未归家?”不知是不是方才跪的太久,我站起身时,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宋先生及时伸手,揽住了我。他弯腰扶我时,袖中滑出半块玉佩。我瞳孔骤缩,

十三年前我上山采药,却偶遇山洪。偶然间我救下了一个受伤的锦衣少年。

没想到正是眼前的宋先生!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三年前我在乡里跟着宋先生学农技和洋文时,

他从未和我相认。我回过神,低头回应。“大人明鉴!民妇今日冒险前来,实是活不下去了。

您看这孩子的鞋......”我脱掉莺歌的布鞋,冻疮溃烂的脚趾引得女眷们惊呼。

宋先生蹙眉,眼底闪过惊涛骇浪。“沈校尉,三年不归家,竟是和嫂嫂在一起。

”镇北候冷笑,“本侯倒要问问御史台,停妻再娶该当何罪?”沈砚之扑通跪地,

官帽歪斜:“下官冤枉!是这毒妇......”“毒妇?”宋先生突然轻笑,

看向沈砚之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可我听说,五年前黄河决堤,

是这位夫人带着乡亲们用血肉之躯堵住缺口。”“六年前,是这位夫人学习农技,

将地里庄稼的收成翻了一番。”他转头看我,“卿卿,你本该有更好的生活的。

”沈砚之震惊地看向我,似乎第一次认识了我。满堂死寂中,

镇北候突然对着宋先生躬身:“殿下,此事......”“沈校尉。

”被称作殿下的男人抚摸着玉佩,“明日早朝,孤很想听听你是如何忠孝两全的。

”沈砚之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谢氏的金钗掉进雪泥。宋先生——不,应该是当朝储君。

他看向我:“卿卿,你想要什么,孤为你做主。”我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张口。

说出了那句我准备已久的话:“民妇想与沈砚之和离。”6“和离?

”沈砚之跪爬着要来抓我衣角,“卿卿你疯了?”是啊,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刚刚我还跪在雪地里求他不要赶走我,现在却主动要和离。镇北侯府的梅枝簌簌落雪,

我望着这个曾让我倾尽所有的男人。眼中再无感情。“十六岁那年你摔断腿,

我在雪地里跪了三天三夜求来大夫。”“大饥荒时全村逃荒,

是我用嫁妆换了最后半袋粟米......”“可你给谢氏买蜀锦时,

我们在啃观音土;你教沈瑄写字时,我的孩子连《三字经》都没见过。”我偏开脖子,

露出肩膀处狰狞的刀疤,“这处刀伤,是替你挡流寇留下的。

”一旁的储君宋琰脸色暗了下来。三年前他教我农学时,曾问过这道疤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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