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嫡姐的床上,身上穿着她昂贵的睡裙。母亲去世后,
我在家族里一直被嫡姐欺凌,可现在,她的灵魂却在我身体里。嫡姐一直暗中算计我,
可现在,我成了她,而她成了我。我该怎么办?1毒打与诬陷“打”,一顿毒打后,
跪了将近两个时辰,膝盖早木了。王姨娘的声音还在正厅飘。尖细,像针。“老爷您瞧,
清雅那支羊脂玉簪多金贵。”“除了她林婉儿,府里谁有这胆子?
”“定是嫉妒姐姐得了沈公子青眼……”我咬着牙,血沫子在舌尖打转。我偷了她的簪子?
那支簪子,是嫡姐林清雅自己丢在假山后的。我捡了想还,倒成了贼。正厅门没关严。
能看见父亲的靴子。他没看我。“一个庶女,手脚不干净,丢尽林家的脸。”“跪着,
没我的话不许起来。”生母早逝,在这深宅里。我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可就算这样。
也总有人看不顺眼。王姨娘视我为眼中钉。嫡姐林清雅,更是把欺负我当乐趣。今天这出戏,
不过是她们无数把戏里的一个。直到月上中天。才有个老妈子进来。踢了踢我的胳膊。
“起来吧,老爷睡了。”她的语气,像是在打发一条狗。我撑着地。膝盖像断了似的。
每动一下,都疼得眼前发黑。扶着墙,一步一挪地回自己那间小院。院门锁着。
是王姨娘的吩咐。在这林府,我能跑到哪去?摸出藏在门楣上的钥匙。
门轴“吱呀”一声。屋里没点灯。只有窗纸透进点月光。我摸到桌边的铜镜。
黄铜镜面磨得有些花。映出个模糊的影子。瘦得脱了形,眼下一片青黑,嘴唇干裂起皮。
这就是我,林婉儿,林家三**。一个连下人都能踩一脚的庶女。院外传来一声尖叫。
是林清雅的声音!我抓起墙边的油灯就冲了出去。夜雨骤降。院门口,一道白影闪过。
我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涌来。天旋地转。手里的油灯“哐当”掉在地上,灭了。
世界彻底陷入黑暗。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倒下去。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
我好像看见林清雅也倒在了不远处。2灵魂互换头炸着疼。像被人用钝器敲了一夜。
我费力地睁开眼。这不是我的房间。我的房间,只有一张硬板床。
墙角堆着浆洗到发黄的旧被褥。我猛地坐起身。丝绸被子从肩头滑下去。
这是……嫡姐林清雅的床?指尖下意识地往枕边摸。触到个冰凉坚硬的东西。捏起来一看,
羊脂玉簪。正是昨天王姨娘一口咬定我偷了的那支!怎么会在这里?我掀开被子。
赤脚踩在地毯上。绒毛厚得能埋住脚踝。几步冲到梳妆台前。黄铜镜面擦得锃亮。
比我那面磨花的镜子清楚百倍。可镜子里的人不是我。是林清雅那张被娇养得极好的脸!
我踉跄着后退。灵魂互换?这种只在话本里看过的事。竟然真的发生了?“大**,
您醒了吗?”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是贴身伺候林清雅的春桃。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和对我说话时的鄙夷截然不同。“老夫人等着您去请安呢。
”我盯着镜子里那张惊慌失措的脸。强迫自己冷静。现在,我是林清雅,不能露馅。
我模仿着林清雅平日里的语调。拖长了声音。“知道了,催什么催。”声音出口。
连我自己都愣了一下。门外的春桃果然没再敢多嘴。只应了声“是”。
我手忙脚乱地找衣服。打开衣柜的瞬间。眼睛都花了。绫罗绸缎堆得像小山。
每一件都绣着精致的图案。比我所有衣服加起来都值钱。随便抓了件水红色的。
却怎么也系不好腰带。以前都是老妈子帮我穿粗布衣裳。哪见过这种复杂的款式。
急得满头大汗。春桃在外头又催了。“大**,再不去老夫人该不高兴了。”我咬咬牙。
胡乱把腰带系了个结。抓起桌上的玉簪插在头上。推开门。春桃看到我。眼睛亮了一下。
“大**今天真好看。”拍起马屁来毫不含糊。换作以前的我。只会被她当空气。我没理她。
挺直腰板往前走。努力回忆林清雅走路的样子。昂着头。下巴微抬。仿佛谁都欠她钱。
走廊里铺着红毡,脚踩上去悄无声息。路过的丫鬟仆妇,都低着头给我行礼。“大**好。
”声音此起彼伏。我心里五味杂陈。这就是嫡女的待遇吗?只因为投了个好胎,
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尊敬。而我,只能在泥里挣扎。转过拐角。迎面撞上一个人。
我踉跄了一下。正要习惯性地道歉。却听见对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抬头一看。
眼前站着的,是“我”,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衣裙。头发乱糟糟的,
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泥点。正是我平日里的模样。可那双眼睛里的惊恐和茫然。却不是我的。
那是林清雅的眼神!她也认出了我。准确地说是认出了我现在的样子。嘴唇哆嗦着,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里的恐慌几乎要溢出来。我也吓得心脏狂跳,下意识地想躲。
可转念一想。现在怕的人该是她才对。我停下脚步。学着林清雅的样子。冷冷地盯着她。
“挡路做什么?”声音里的傲慢,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也就是林清雅。
被我的语气吓得差点摔倒。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恐惧?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副模样。会被“自己”如此对待。
我看着她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或许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一个,
让那些人付出代价的机会。我不再看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眼角的余光里。她还愣在原地。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林清雅,好好尝尝我以前过的日子吧。
3嫡女的反击老夫人的正厅里。炭火烧得旺。我刚在主位坐下。丫鬟就捧来一盏燕窝。
甜香腻人。王姨娘凑过来。脸上堆着笑,像朵开得过分的牡丹花。“清雅,昨天受惊吓了吧?
”她的手挽住我的胳膊。让我胃里一阵翻腾。以前她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是淬了冰的。
“姨娘给你炖了补品,等下回去喝。”说话间,眼角的余光扫过角落。
“林婉儿”正垂着头站在那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衣裳。王姨娘的声音突然冷了。
“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大**渴了?还不快倒茶!”“林婉儿”身子一僵,
动作慢了半拍。王姨娘反手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在安静的厅里格外刺耳。“废物!
这点事都做不好!”“林婉儿”捂着脸。眼里满是震惊和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却不敢掉下来。我坐在那里。端着茶杯的手微微发抖。这一巴掌,像是打在我自己脸上。
以前,我就是这样被对待的。王姨娘打完人。转过身又对着我笑。“清雅,别跟这贱婢置气,
伤了身子。”她的语气亲昵得可怕。仿佛刚才动手的不是她。我看着她,没说话。
这就是众人的谄媚。只因为我顶着林清雅的脸。就能轻易得到这一切。而真正的林清雅。
正在角落里。承受着本该属于我的屈辱。散了席。回房的路上,下人们见了我,
一个个点头哈腰。“大**慢走。”“大**要不要吃些点心?”回到林清雅的闺房。
春桃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香炉里燃着香。书架上摆着满满的书。我随手翻了翻。
大多是些风花雪月的诗集。忽然。在抽屉的最里面,摸到个硬壳本子。封面绣着鸳鸯。
是本日记。我鬼使神差地翻开。字迹娟秀,却是字字刻薄。“那个贱丫头,不过是个庶女。
”“凭什么沈公子看她的眼神不一样?”“等着吧,我定会让她好看。”“父亲送我的玉簪,
正好可以栽赃给她……”一页页看下去。我的手越来越凉。原来,她一直嫉妒我,
只因为沈墨多看了我两眼,就处心积虑地害我。我合上日记,心里的恨意像野草一样疯长。
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院子里,“林婉儿”正蹲在井边。面前摆着一大盆衣服。
正值寒冬腊月,井水冰得刺骨。她的手此刻又红又肿,像两只发面的馒头。她一边洗,
一边偷偷抹眼泪。哭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以前,我也是这样。在寒冷的冬天,
洗着一堆又一堆的衣服。双手冻得失去知觉。夜里疼得睡不着。
王姨娘和林清雅却在温暖的屋子里,喝着热茶,说着我的坏话。现在,轮到她们了。
我看着窗外那个瑟缩的身影。心里没有一丝怜悯。这是她应得的。是你们所有人,都欠我的。
风更大了。吹得窗户“哐哐”作响。“林婉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却没人理会。
下人们远远地站着,指指点点。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我关上窗帘。
将那片寒冷和哭声隔绝在外。转身走到桌前。拿起那本日记。游戏,已然开始。
4沈墨的试探沈墨要来了。那个温润如玉的沈家公子。以前在赏花宴上,
他曾递给我一块手帕,替我拂去肩头的落梅。“清雅,等下沈公子来了,多陪他说说话。
”父亲的声音带着期许。林家和沈家联姻,是他巴不得的好事。我点点头,不敢多言,
怕一开口就露馅。门外传来脚步声。沈墨进来了。月白长衫,腰束玉带,笑容依旧温和。
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我身上时。顿了顿。我赶紧低下头。“沈某今日叨扰了。
”他对着父亲作揖,声音清朗。“沈公子客气。”父亲连忙起身。两人寒暄着坐下。
丫鬟奉上茶。我端起茶杯,指尖却控制不住地抖。林清雅向来对沈墨热情。此刻的我,
却只想躲。“听闻林大**近日偶感风寒?”沈墨忽然开口,目光直直地看向我。
我心里一慌。“没、没有。”完全不是林清雅平日的娇嗲。父亲皱了皱眉。
大概觉得我失了态。沈墨却笑了。眼睛能看穿人心。“那就好。”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前几日见三**,倒是清减了不少。”我的心猛地一缩。手一抖,茶盏从指间滑落。
“哐当”一声。碎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裙摆。“哎呀!”父亲惊呼。“清雅,
你这是做什么?”我脑子里一片空白。肯定要被怀疑了。沈墨却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弯腰。
他的声音低低传来,只有我能听见。“三**别怕。”我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他。
他已经直起身,对着父亲笑道。“无妨,不过是失手罢了。”“林大人不必动气。
”他转身又和父亲谈笑风生。说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事。我坐在那里,手心全是汗。
一直到沈墨离开,我都恍恍惚惚的。回到院子时。远远就看见假山旁围着几个人。
走近了才看清。王姨娘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个破碗。而“林婉儿”。正跪在地上。
王姨娘手一扬。碗里的东西全倒在了地上。是剩饭,混着菜汤,还有几根发黄的菜叶。
散发着淡淡的馊味。“贱婢!还想吃好的?”王姨娘的声音尖利。“这些就够你填肚子了!
”“林婉儿”看着地上的东西。嘴唇哆嗦着。她慢慢俯下身。抓起一把剩饭就往嘴里塞。
眼泪掉在地上。混着饭菜。狼狈得像条狗。周围的下人都在偷偷地笑。“看她那样子,
真丢人。”“以前大**可没少欺负三**,现在遭报应了吧。”“嘘……小声点,
被姨娘听见有你好果子吃。”我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顶着我脸的人。在地上卑微地觅食。
这就是她曾经嗤之以鼻的生活。这就是我曾经日复一日的日子。王姨娘看到我。
立刻换上笑脸。“清雅,你回来了?”“快回房吧,外面冷。
”她仿佛刚才那个刻薄的人不是她。我没理她。转身就走。脚步沉重。
沈墨的话还在耳边回响。三**别怕。是啊。我不能怕。还有好多的事等着我。
5真相大白林清雅的书房里。檀木书柜顶天立地。我踩着脚凳。指尖划过一排排账簿。
心脏怦怦直跳。母亲的医案,一定藏在这里。王姨娘当年掌管中馈。母亲的死,
她绝脱不了干系。“大**,您在找什么?”身后传来春桃的声音。我猛地回头,
手里的账本差点掉下去。“没事。”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随意。“随便翻翻。
”春桃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敢多问,退了出去。门关上的瞬间。我松了口气,继续翻找。
指尖触到一个陈旧的木盒,锁着,样式是十年前的款。我心头一跳,从发间拔下金簪,
**锁孔。轻轻一拧,“咔哒”一声,锁开了。里面果然放着几本医案。最上面那本,
写着母亲的名字。我颤抖着手翻开。记录着母亲从怀孕到去世的脉案。前面都好好的。
直到最后一页。“突发恶疾,不治身亡。”八个字。母亲身体一向康健。怎么会突然去世?
一定是被人害的!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我赶紧把医案藏进袖中。若无其事地走出书房。
刚到花园。就看见沈墨的随从站在柳树下。见了我,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沈墨的字迹。
“城西破庙,子时。”深夜,我换上一身男装,悄悄来到城西的破庙。
月光透过屋顶的破洞照下来。沈墨已经在那里了。身边还站着个老妇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