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蜷在丹房梁上,鼻尖沾着灰。她盯着玉案上那只描金丹盒,喉结滚了滚。
那是女帝沈知微闭关三月炼出的「月华丹」,据说能洗髓伐脉。她这个御膳房打杂的废柴,
偷摸来丹房三次了。1今天值守的侍卫被她用泻药放倒,正是下手的好机会。
云曦指尖扣住梁木,像只偷油的猫,悄无声息落在地面。靴底刚沾地,
就听见殿外传来环佩轻响。糟了!女帝怎么提前回来了?她慌得手忙脚乱,
抓起丹盒里的丹药就往嘴里塞。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殿门「吱呀」
一声被推开。沈知微站在门口,玄色帝袍绣着暗金龙纹,墨发如瀑。
她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正落在云曦僵住的背影上。云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着雷霆之怒。毕竟偷女帝的仙丹,按律该凌迟。可沈知微却忽然笑了,声音像浸了蜜的酒。
「废柴偷吃仙丹,倒真是胆大包天。」云曦猛地回头,撞进女帝眼底的温柔。
这笑容里没有半分怒意,反而藏着她看不懂的期待。为什么女帝不生气?她攥紧衣角,
指尖泛白。2沈知微缓步走近,云曦吓得往后缩了缩。却没料到女帝忽然抬手,
指尖轻轻拭去她唇角的丹粉。那触感温热柔软,云曦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你可知这丹药是谁特意为你炼的?」沈知微的声音压低,带着几分戏谑。云曦愣住了,
眼睛瞪得溜圆。为她?一个连灵力都引不出来的废柴?「女帝陛下,您别取笑我了。」
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沈知微却忽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云曦能清晰感受到女帝平稳的心跳,还有一丝熟悉的灵力波动。
这波动……和她幼时丢失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记起来了吗?」沈知微的呼吸落在她耳畔,
带着暖意。云曦猛地抬头,脑海里闪过模糊的片段——五岁那年,她在宫外被坏人掳走,
是个穿白衣的**姐救了她。**姐把一块玉佩塞给她,说会来找她。
后来她被御膳房的老嬷嬷收养,玉佩却在一次混乱中弄丢了。「您是……那个白衣姐姐?」
云曦的声音带着颤抖,眼眶瞬间红了。沈知微笑着点头,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我找了你十五年,终于等到你主动来拿属于你的东西。」云曦彻底懵了。
偷吃仙丹非但没被惩罚,还认回了儿时的救命恩人?可这还不是最让她震惊的。
沈知微忽然抬手,一道金光从她指尖飞出,落在云曦眉心。「现在,
该让你恢复真正的身份了。」3金光入体的瞬间,云曦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无数记忆碎片涌进脑海——她不是孤儿,是前朝被灭门的镇国公之女。当年沈家夺权,
沈知微的父亲为了斩草除根,下令屠了镇国公府。而沈知微偷偷放走了年幼的她,
还把自己的护身玉佩给了她。「为什么要救我?」云曦的声音带着哭腔,心脏像被揪紧。
她的仇人是女帝的父亲,可女帝却护了她十五年。沈知微的眼神暗了暗,
握住她的手更紧了些。「因为当年的事,本就另有隐情。」她转身走到书架前,
转动了一个玉雕摆件。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卷泛黄的圣旨,
还有一封**。「我父亲是被奸臣陷害,才误以为镇国公要谋反。」沈知微展开**,
上面是她父亲的字迹。「他发现真相后,愧疚不已,却已经无法挽回。」「我一直在找你,
就是想还你公道,还镇国公府清白。」云曦看着**上的字,眼泪止不住地掉。
原来她一直恨错了人。可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侍卫浑身是血地冲进来,跪在地上。「陛下!不好了!丞相带着兵闯进来了,
说要……要清君侧!」沈知微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云曦也慌了,她刚恢复身份,
就要面对宫变?「别怕。」沈知微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从暗格里拿出一把短剑,塞进云曦手里。
「这把剑能引动你体内的仙丹之力,保护好自己。」云曦握紧短剑,只觉得掌心发烫。
可她连灵力都不会用,怎么保护自己?更让她意外的是,沈知微忽然凑到她耳边,
说了一句让她震惊的话。「其实,当年给你下废柴命格的人,就是丞相。」4云曦瞳孔骤缩,
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些年被人嘲笑是废柴,连灵力都引不出来,竟然是丞相搞的鬼?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的声音带着怒意,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沈知微叹了口气,眼神冷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你是镇国公之女,怕你长大后复仇。」
「当年他故意误导我父亲,挑起灭门之祸,就是想独掌大权。」云曦终于明白了。
丞相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殿外的厮杀声越来越近,门板被撞得咚咚响。
沈知微拔出腰间的长剑,玄色帝袍在风中扬起。「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处理。」
她刚要转身,就被云曦拉住了衣角。「我跟你一起去。」云曦的眼神坚定,
虽然她还是个废柴,但她不想再躲在别人身后。沈知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那我们就一起,为镇国公府讨回公道。」两人并肩走出丹房,正好撞见冲进来的丞相。
丞相穿着朝服,手里握着长剑,满脸狰狞。「沈知微,你勾结前朝余孽,该当何罪!」
他的目光落在云曦身上,带着杀意。「镇国公的女儿竟然还活着,今天正好一起解决!」
云曦握紧手里的短剑,只觉得体内的仙丹之力在躁动。她想起沈知微说的话,
试着将灵力引向剑身。一道微弱的金光从剑尖亮起,虽然微弱,却让丞相脸色一变。
「不可能!你明明是个废柴,怎么会有灵力?」丞相不敢置信地大喊,挥剑朝云曦刺来。
沈知微立刻挡在云曦身前,长剑与丞相的剑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她不是废柴,
只是被你压制了命格。」沈知微的声音冰冷,剑招越来越快。云曦看着女帝的背影,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再次尝试引动灵力,这一次,金光更亮了。可就在这时,
丞相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令牌。「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了!」
令牌亮起黑色的光芒,殿外传来更多的脚步声。云曦的心沉了下去。丞相竟然还藏了后手?
沈知微也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料到丞相会有这样的底牌。「现在怎么办?」云曦小声问,
手心全是汗。沈知微却忽然笑了,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别急,我的底牌,还没亮出来呢。
」她抬手打了个响指,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
一群穿着银色盔甲的士兵冲了进来,将丞相的人团团围住。为首的将军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末将参见陛下!奉陛下之命,平定叛乱!」丞相脸色惨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不可能!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兵?」沈知微一步步走近,长剑抵在丞相的脖子上。「你以为我这些年,
真的只是在炼丹吗?」她的眼神冰冷,没有半分笑意。「我早就知道你要谋反,这些兵,
就是为你准备的。」丞相彻底慌了,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陛下饶命!我知道错了!
求陛下饶我一命!」云曦看着跪地求饶的丞相,心里五味杂陈。大仇得报,
可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沈知微回头看了云曦一眼,眼神里带着询问。「你想怎么处置他?
」云曦深吸一口气,走到丞相面前。「按律处置,还镇国公府一个清白。」丞相脸色灰败,
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可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侍卫匆匆跑进来,
脸色凝重。「陛下!不好了!北境告急,蛮族入侵了!」沈知微和云曦同时愣住了。
刚平定内乱,又来外患?沈知微握紧长剑,眼神变得坚定。「传我命令,即刻整兵,
驰援北境!」云曦看着女帝的背影,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陛下,我跟你一起去。」
沈知微回头,看着云曦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两人并肩走出宫殿,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云曦知道,这只是开始。她的身份,她的责任,
还有她和沈知微之间的关系。都还有太多的谜团等着解开。而北境的战场上,
又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她们?
———————————————5北境的寒风裹着雪粒子,狠狠砸在云曦脸上。
她攥着短剑的手冻得发僵,却死死咬着牙没吭声。沈知微策马走在她身侧,
玄色帝袍外罩了件白狐裘,侧脸在风雪里透着冷硬。“冷就说一声,别硬撑。
”沈知微忽然勒住马,翻身下来走到她身边。不等云曦反应,
一件带着暖意的披风已经裹在了她身上。披风上还留着女帝身上淡淡的龙涎香,
瞬间驱散了不少寒意。云曦抬头,撞进沈知微眼底的担忧。她心里一暖,
却又想起镇国公府的血海深仇。“陛下,您明明知道我是前朝余孽,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这句话在她心里憋了一路,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沈知微蹲下身,
指尖轻轻拂去她发间的雪粒。“因为从十五年前把玉佩塞给你的那一刻起,
你就不是什么前朝余孽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云曦心上。
“你是我找了十五年的人,是我想护一辈子的人。”云曦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吸了吸鼻子,
刚想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斥候浑身是血地奔来,
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才停下。“陛下!蛮族主力已经到了雁门关下,
守将说……说撑不了半个时辰了!”斥候的声音带着哭腔,冻得发紫的嘴唇不停颤抖。
沈知微脸色一沉,翻身上马。“传我命令,全军加速,半个时辰内必须赶到雁门关!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士兵们立刻齐声应和。云曦握紧短剑,也跟着翻上马背。
她看着沈知微挺拔的背影,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勇气。不管前方是什么刀山火海,
她都要跟女帝一起闯。可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撕扯,
原本温顺的仙丹之力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她眼前一黑,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
沈知微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缰绳。“你怎么了?”女帝的声音里满是焦急,
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被一股灼热的力量弹开。云曦咬着牙,
勉强挤出一句话:“仙丹之力……好像失控了。”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
像是要把她的经脉都撑破。沈知微脸色骤变,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青色的丹药。
“快把这个吃了,能暂时压制住体内的力量。”她把丹药递到云曦嘴边,眼神里满是担忧。
云曦张口吞下丹药,一股清凉的气息瞬间传遍全身。心口的剧痛缓解了不少,
狂躁的仙丹之力也渐渐平静下来。她刚想松口气,却看到沈知微的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陛下!您怎么了?”云曦惊呼出声,伸手想去擦她嘴角的血。沈知微却轻轻避开,
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刚才帮你压制力量时,稍微岔了点气。
”她的笑容看起来很轻松,可云曦却知道,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女帝的脸色比刚才苍白了不少,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云曦心里一阵愧疚,
低下头小声说:“都是我不好,要是我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就好了。”“傻瓜,跟你没关系。
”沈知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等解决了蛮族,
我就教你怎么掌控仙丹之力,到时候你就能保护自己了。”就在这时,
前方传来一阵震天的喊杀声。雁门关已经近在眼前,城墙上的旗帜被炮火打得摇摇欲坠。
沈知微立刻收敛心神,翻身上马。“走,我们去会会那些蛮族!”她一扬马鞭,
率先冲了出去。云曦握紧短剑,也跟着策马跟上。风雪里,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
朝着战火纷飞的雁门关奔去。6刚到雁门关下,一支羽箭就朝着云曦射来。箭尖带着寒光,
速度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这时,沈知微突然策马挡在她身前。“小心!
”女帝的声音刚落,羽箭就射中了她的肩膀。玄色的帝袍瞬间被鲜血染红,
刺眼的红色在白雪里格外醒目。“陛下!”云曦惊呼出声,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她翻身下马,冲到沈知微身边。“您怎么样?疼不疼?
”她想碰沈知微的伤口,却又怕弄疼她,手在半空中犹豫着不敢落下。沈知微却笑了笑,
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别担心。”她拔出肩膀上的羽箭,
随手扔在地上。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可她的眼神却依旧坚定。“现在不是关心我的时候,
我们得赶紧进城,帮守军守住城门。”云曦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又疼又急。
她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只能咬着牙点了点头。两人跟着残余的守军冲进城门,
刚一进城,就看到蛮族士兵已经攻到了城墙下。一个身材高大的蛮族首领挥舞着大刀,
一刀就砍倒了两个守军。他看到沈知微,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那就是大炎的女帝?抓住她,
赏黄金万两!”蛮族士兵们听到这话,立刻像疯了一样朝着沈知微冲来。沈知微握紧长剑,
迎了上去。可她刚受了伤,动作明显慢了不少。一个蛮族士兵趁机从背后偷袭,
大刀朝着她的后背砍去。“陛下小心!”云曦大喊一声,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她握紧短剑,
朝着蛮族士兵的后背刺去。短剑刺入身体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她的脸上。
蛮族士兵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云曦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心里一阵发慌。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恐惧像潮水一样涌来,让她浑身发抖。沈知微立刻冲过来,
把她护在身后。“别怕,你做得很好。”女帝的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让云曦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沈知微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变强,
不能再让女帝保护自己了。就在这时,蛮族首领突然朝着沈知微射出一支毒箭。
箭尖涂着黑色的毒药,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沈知微刚躲过一个蛮族士兵的攻击,
根本来不及避开毒箭。云曦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沈知微。毒箭擦着沈知微的胳膊飞过,
射中了云曦的肩膀。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云曦感觉肩膀像是被火烧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