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未婚夫的妈当众扒了衣裳,骂是偷人养汉的“破鞋”。新来的厂长见了,不但没帮我,
反而把我发配去全厂最脏最累的石灰窑。所有人都等着看我笑话,赌我撑不过三天。
可他们不知道,这位白天对我冷若冰霜的厂长,夜里却偷偷爬上我的床,
哑着嗓子求我:“晚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命都给你。”01“林晚意,你个不要脸的小偷!
偷了我们家给建军娶媳妇的钱,你还有脸活?”尖利的咒骂声像淬了毒的针,
扎得我耳膜生疼。我刚从乡下返城,顶替了父亲在红星轧钢厂的岗位,还没站稳脚跟,
就被未婚夫李建军的妈——王桂芬,堵在了工厂大门口。她一双三角眼淬着毒,
上来就撕扯我的衣服,非说我领口里藏了她家的钱。周围看热闹的工友越聚越多,
对着我指指点点。“啧,看着挺老实个姑娘,手脚这么不干净?”“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刚从乡下回来就敢偷婆家的钱。”王桂芬见人多了,演得更来劲了,一**坐地上,
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我早就说了,她妈当年就是个不清不白的狐狸精,
生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我们李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她的话像一记重锤,
砸得我眼前发黑。我妈曾是文工团最耀眼的台柱子,
就因为拒绝了当时一位领导的“潜规则”,被诬陷“作风有问题”,郁郁而终。
这是我心里最深的一根刺,现在却被王桂芬这样当众血淋淋地刨了出来。我气得浑身发抖,
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王桂芬,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撕了你的嘴!”“哎哟,
大家看看,小偷还要打人了!”王桂芬非但不怕,反而把脸凑了过来,“来,你打!
今天你要是说不出钱藏哪了,我就去派出所告你!”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
“沈厂长来了!”“新来的沈厂长,听说是从北京调下来的。”我抬头望去,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崭新干部装的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约莫二十五六岁,
面容冷峻,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他就是沈屹,
红星轧钢厂的新主人。王桂芬一看来人了,立马换了副嘴脸,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抱住沈屹的腿哭诉:“厂长,您可要为我做主啊!这个林晚意,偷了我家的钱,还想打人,
这种思想败坏的工人,可不能留在我们厂里啊!”沈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
却带着一种能穿透人心的压迫感。我狼狈地站在原地,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像个被公开审判的犯人。所有人都以为,这位新官上任的厂长,会为了立威,
把我这个“典型”给处理了。我咬着牙,倔强地迎上他的目光,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沈屹看了我足足有十秒,才缓缓开口,声音清冷:“抓贼要抓赃,钱呢?”王桂芬愣了一下,
立马指着我:“就在她身上!肯定藏在贴身的地方了!”“搜。”沈屹只说了一个字。
两个女工会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全身上下搜了个遍,最后两手一摊:“厂长,没有。
”王桂芬傻眼了:“不可能!她肯定藏到别处去了!”沈屹的眼神冷了下来,
扫向王桂芬:“王桂芬同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公然污蔑、侮辱厂里同志,按照规定,
应该怎么处理?”他身后的一个干部立马回答:“记大过一次,扣发三个月工资!
”王桂芬吓得脸都白了,瘫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心里刚松一口气,
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沈屹的目光再次转向我,
语气比刚才还要冷上几分:“至于林晚意,年轻人,火气太盛。既然精力这么旺盛,
就别在车间里浪费了。”他顿了顿,吐出几个字,决定了我的命运。“调去石灰窑,
好好磨练一下性子。”一瞬间,周围死一般寂静。石灰窑?那是全厂最苦最累的地方,
粉尘大得能活埋人,壮汉都撑不了一个月。把我一个刚返城的瘦弱女工调过去,
这不等于要我的命吗?王桂芬愣过之后,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而我,
看着沈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我宁愿他秉公处理,给我一个处分,
也比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要好。他不是在帮我,他是在用一种更体面的方式,
把我往绝路上逼。02“林晚意,还愣着干什么?不服从组织安排?
”沈屹身边的干部厉声呵斥。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掐得掌心生疼。去石灰窑,九死一生。
不去,就是对抗组织,他有无数个理由能把我开除。到时候,我不仅没了工作,
还会背上一个“不服从管理”的坏名声,在这座小城里,我将再无立足之地。我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里的屈辱和愤怒,低着头说:“服从安排。”人群中,
王桂芬和她儿子李建军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我没再看沈屹一眼,转身,
沉默地走向石灰窑的方向。我的背挺得笔直,像一杆绝不弯折的标枪。他们都想看我哭,
看我求饶,我偏不。石灰窑在工厂最偏僻的角落,还没走近,一股呛人的粉尘味就扑面而来。
负责看管窑子的是个姓赵的老头,他看了我的调令,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同情:“小姑娘,
得罪谁了?这地方可不是人待的。”“赵大爷,我能干活。”我接过他递来的厚布口罩,
声音有些发闷。“唉,先进去看看吧。”窑洞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白色的粉末,
呼吸间,喉咙和肺都**辣地疼。我的工作,就是把烧好的石灰块用铁锹铲进推车里,
再运出去。一块石灰,几十斤重。我试着铲了一块,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推车却纹丝不动。
赵大爷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帮我把车推到了窑洞口。第一天,
我从日出干到日落,累得几乎散架。晚上回到家徒四壁的小屋,连抬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躺在冰冷的木板床上,沈屹那张冷漠的脸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返城手续是我爸的老战友帮忙办的,进厂也是走的正常程序,我和他素未谋面,无冤无仇。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当务之急,是怎么在石灰窑活下去,然后等待时机。等明年恢复高考,
我一定要考上大学,离开这个鬼地方。第二天,我咬着牙继续去上工。到了第三天,
我的两只手已经磨满了血泡,肩膀**辣地疼,每次呼吸都像在吞刀子。
李建军特意跑来看我的笑话。他靠在窑洞口,吊儿郎当地说:“林晚意,何必呢?
只要你点头嫁给我,我妈立马去跟厂长求情,把你调回车间。”我懒得理他,继续埋头干活。
“你别给脸不要脸!”李建军有些恼怒,“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文工团的白天鹅?
你现在就是个窑洞里的黑乌鸦!除了我,谁还会要你?”我停下动作,
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把汗,露出一双被粉尘衬得格外黑亮的眼睛。“说完了吗?”我问。
“你……”“说完了就滚,别耽误**活。”“你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李建军悻悻地走了。到了第五天,我发起了高烧。我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扔进火炉里的铁,
烧得浑身通红。我知道,我快撑不住了。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又回到了母亲去世的那个雨天。
她拉着我的手,气若游丝地说:“晚意,别信男人,要信自己。要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
”“妈……”我喃喃着,眼角滑下一行滚烫的泪。就在我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
窑洞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身上带着一股好闻的皂角味,驱散了呛人的石灰味。他伸出手,
探了探我的额头。那只手,骨节分明,带着凉意,很舒服。“发烧了。”他的声音,
低沉而沙哑,是沈屹。我费力地睁开眼,想看清他此刻的表情。是厌恶?还是……别的什么?
可我太累了,眼皮重得像有千斤。失去意识前,我感觉自己落入一个坚硬而温暖的怀抱。
那个怀抱,带着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邻居家那个总爱跟在我身后,
沉默寡言的大哥哥。他每次打架赢了,都会把得到的糖塞给我,然后用手指刮一下我的鼻子。
那个动作,和他刚才探我额头的动作,几乎一模一样。03我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工厂的医务室里。手背上插着针头,冰凉的药液正顺着输液管,
一点点流进我的身体。“醒了?”一个女护士走了过来,“你发高烧了,
沈厂长把你送过来的。你可真行,一个女同志,敢在石灰窑连干五天,不要命了?
”沈屹送我来的?我心里五味杂陈。他把我扔进地狱,又在我快要死的时候,
把我从地狱里捞了出来。他到底想干什么?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我……想喝水。
”我的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护士给我倒了杯水,我一口气喝完,才感觉活了过来。
“沈厂长给你批了三天假,让你好好休息。”护士一边给我拔针,一边说,
“他还让我转告你,休息好了,就去三车间报道。”我愣住了。三车间?
那是全厂最轻松的活,负责给零件抛光,坐着上班,风吹不着雨淋不着。从最苦的石灰窑,
到最轻松的三车间。这天上地下的反差,让我彻底懵了。这个沈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揣着满心的疑惑,在医务室躺了一天,第二天就去了三车间。车间主任是个快退休的阿姨,
姓刘,人很和善。“你就是林晚意吧?坐这儿。”她指着一个靠窗的位置,“小姑娘家家的,
别那么拼。活是干不完的。”我点点头,坐了下来。周围的工友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有同情,有嫉妒,但更多的是好奇。关于我和沈厂长的流言,已经在厂里传开了。
有人说我不知廉耻,勾引新厂长。有人说沈厂长是欲擒故纵,想让我乖乖听话。
我不在乎这些。我在乎的是,沈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天下午,我正在埋头给一个齿轮抛光,
刘主任突然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铝制饭盒。“沈厂长让我给你的。”我打开饭盒,
里面是白米饭,上面铺着一层油光锃亮的红烧肉,旁边还有个金黄的荷包蛋。在这个年代,
肉和蛋都是稀罕物,寻常人家一个月也吃不上一次。我看着饭盒,心里更乱了。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刘主任,我不能要。”我把饭盒推了回去。“厂长说了,这是给你的病号饭,
必须吃。”刘主任把饭盒又推了回来,压低了声音,“晚意,听刘姐一句劝,
沈厂长不是我们能得罪的人。他让你吃,你就吃。”我沉默了。是啊,
我拿什么跟一个厂长斗?我只能把这份屈辱和疑惑,连同饭菜一起,咽进肚子里。从那天起,
沈屹每天都会让刘主任给我送饭。有时候是肉包子,有时候是鸡蛋糕,
有时候甚至是一整只烧鸡。车间里的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王桂芬更是天天在厂里散播谣言,说我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爬上了沈厂长的床。
李建军也来找过我几次,话里话外都是酸味,说我不知检点,为了回城,什么都肯干。
我一概不理。清者自清。可我没想到,麻烦会主动找上门。这天,厂里要进行技术考核,
关系到每个人的评级和工资。考核的内容,是组装一台苏联进口的新机器。
那台机器结构复杂,图纸又是俄文的,全厂的技术员研究了好几天,都没弄明白。考核当天,
大家对着一堆零件面面相觑,束手无策。王桂芬突然站出来,指着我说:“厂长,
我推荐林晚意!她这么得您的‘青睐’,肯定有过人之处。不如让她来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我身上。这是一招毒计。我如果装不好,
就是个靠脸上位的花瓶,坐实了那些难听的谣言。我如果装好了,那更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
不是屎也是屎了。毕竟,我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女工,凭什么能看懂俄文图纸,
装好连技术员都搞不定的机器?除非,有人提前给我开了小灶。而这个人,除了沈屹,
还能有谁?沈屹就站在人群中,他看着我,眼神深不见底。他没有帮我解围,
也没有顺着王桂芬的话说下去。他就那么看着我,仿佛在等我的选择。我迎着他的目光,
突然就明白了。从石灰窑,到三车间,再到今天的技术考核。这一切,都是他对我的考验。
他在试探我,也在逼我。逼我亮出自己的底牌。我深吸一口气,
在所有人或幸灾乐祸、或看好戏的注视下,缓缓站了出来。“好,我来试试。
”04全场哗然。王桂芬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笑容。李建军则是一脸鄙夷,
仿佛我已经是个不知羞耻的**。只有几个老师傅,皱着眉头,似乎觉得我太过鲁莽。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径直走到那堆散乱的零件前。我父亲曾是留苏的工程师,
我从小耳濡目染,别说俄文图纸,就连日常的俄语对话,我都能说上几句。
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也是我最大的依仗。我拿起图纸,扫了一眼,便已了然于胸。
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我开始动手了。我的动作不快,但每一步都精准无比。
拿起一个零件,看一眼图纸,然后准确无误地安装在对应的位置。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倒吸冷气的声音。“天哪,
她真的看得懂?”“这手法,比八级钳工还利索!”王桂芬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我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
始终停留在我身上。是沈屹。我没有抬头,但我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或许是惊讶,
或许是欣赏,又或许……两者都有。半个小时后,随着我将最后一颗螺丝拧紧,
一台崭新的机器,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
淡淡地说:“好了。”然后,我走到电源处,插上电,按下了启动按钮。
机器发出了平稳而有力的轰鸣声。成功了!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些之前还对我指指点点的工友,此刻都用一种敬佩和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在这个年代,
技术,就是最硬的通行证。王桂芬面如死灰,她知道,她彻底输了。我转过身,
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看向沈屹。这一次,我没有躲闪,也没有畏惧。
我看到他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他对着我,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那一刻,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个荒唐的念头。或许,他并不是想毁了我。或许,他做这一切,
只是为了让我以一种最耀眼、最不容置疑的方式,在所有人面前证明自己。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我自己掐灭了。不可能。我和他,非亲非故,
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考核结束后,我毫无悬念地被评为了厂里最年轻的五级技术员,
工资连跳三级,甚至还分到了一间带独立厨房的单人宿舍。搬进新宿舍的那天,
刘主任又来给我送饭。这次,是沈屹亲手做的。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上面卧着两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厂长说,祝贺你乔迁新居。”刘主任笑眯眯地说。
我看着那碗面,心里百感交集。“刘姐,你能不能帮我问问沈厂长,”我犹豫了一下,
还是问出了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刘主任叹了口气:“傻姑娘,有些事,
厂长不方便说。你只要知道,他对你没有恶意就行了。”她顿了顿,
又补充了一句:“沈厂长是个好人。他刚来厂里,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我越发糊涂了。晚上,我躺在新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沈屹的脸,他说过的话,
他做过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遍遍闪过。突然,一个被我遗忘许久的记忆片段,
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来。那年我十岁,跟着爸妈去北京。在公园里,我为了追一只蝴蝶,
和爸妈走散了。我吓得大哭,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少年,把我送到了公园管理处。
他还用自己的零花钱,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我记得他当时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军装,
眉眼清秀,沉默寡言。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没说,只是在我找到爸妈后,转身离开时,
回头对我笑了笑。他的笑容,和他左边眉骨上那道浅浅的疤痕,我一直记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