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把礼物放在茶几上,拉着林慧和念念坐下,深吸一口气,说:“爸,妈,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
父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母亲坐在陈默身边,握住他的手:“小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跟妈说,别憋在心里。”
“妈,没出事,是好事。”陈默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把余额页面递给父母,“你们看这个。”
父亲接过手机,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屏幕上的数字,瞳孔猛地收缩,手也开始发抖:“一……一亿六千万?这……这是怎么回事?”
母亲也凑过来看,看到数字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小默,这……这钱是哪儿来的?你可别做犯法的事啊!”
“妈,您别担心,这钱是干净的。”陈默赶紧解释,“我前段时间买了张彩票,中了一等奖,扣了税之后,到手就是一亿六千万。”
“中彩票?”父母都愣住了,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父亲放下手机,看着陈默:“你说的是真的?没骗我们?”
“爸,妈,是真的,我们已经去省彩票中心兑过奖了,钱也已经打到卡里了。”林慧在一旁补充道,“我们本来想等安顿好再跟你们说,没想到王老板先给妈打了电话,所以今天就赶紧过来跟你们坦白了。”
父母沉默了很久,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念念在一旁好奇地看着他们。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缓过神来,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拉着陈默的手:“太好了,太好了……小默,你终于不用再那么辛苦了……”
父亲也红了眼眶,拍了拍陈默的肩膀:“好,好,好啊……以后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他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说“好”。
看到父母激动的样子,陈默心里也暖暖的。他知道,父母最担心的就是他的生活,现在他有了钱,父母也能放心了。
“爸,妈,这钱我们已经规划好了,先把家里的房贷还清,然后给念念存一笔教育基金,再给你们换套大点的房子,让你们住得舒服点。”陈默说。
“换房子就不用了,我们住在这里挺好的,习惯了。”母亲赶紧说,“房贷还清了就行,剩下的钱你们自己存着,以后给念念用。”
“妈,房子必须换,这老房子又小又旧,夏天漏雨,冬天漏风,您和爸年纪大了,该住好点的房子了。”陈默坚持道,“我已经看好了一个小区,环境好,离医院也近,等过两天咱们就去看看,满意的话就定下来。”
父亲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换个大点的房子,以后念念回来也有地方住。”
中午,母亲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陈默爱吃的菜,红烧肉、糖醋鱼、辣子鸡……以前家里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做这么多菜,今天因为高兴,母亲特意多做了几个。吃饭的时候,母亲不停地给陈默夹菜,嘴里念叨着:“多吃点,以前在工地上肯定没吃好。”
陈默一边吃,一边跟父母说以后的打算,说要让林慧辞掉超市的工作,在家好好休息,说要带他们出去旅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父母听着,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眼里满是欣慰。
下午,陈默和林慧又去了岳父岳母家,把中奖的事告诉了他们。岳父岳母的反应和陈默的父母差不多,先是震惊,然后是激动,最后是欣慰。岳母拉着林慧的手,哭着说:“慧慧,以后你就不用再去超市熬夜上班了,终于能享享福了。”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顺利,没想到晚上的时候,麻烦就来了。
晚上,陈默的父母提议,让陈默把亲戚们都叫来家里吃饭,一是庆祝陈默中奖,二是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好消息。陈默本来不想这么快让太多人知道,但架不住父母的劝说,只好同意了。
母亲很快就给亲戚们打了电话,说家里有好事,让他们晚上都来家里吃饭。亲戚们听说有好事,都很积极,不到六点,家里就挤满了人——陈默的叔叔、阿姨、舅舅、舅妈,还有几个堂兄、堂姐,一共十几个人,把小小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
亲戚们刚到的时候,还不知道陈默中奖的事,只是看到家里多了很多贵重的礼物,还有停在楼下的奔驰SUV,都忍不住好奇地问。
“嫂子,你们家是不是发大财了?买这么多好东西,还换了新车。”陈默的阿姨笑着问。
母亲笑着说:“是小默运气好,中了彩票,以后咱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中彩票?中了多少啊?”亲戚们都围了过来,眼睛里满是好奇。
母亲刚想说话,陈默赶紧接过话茬:“没多少,就几百万,够咱们家改善改善生活的。”他不想说出具体的数字,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但亲戚们显然不信,七嘴八舌地追问:“几百万?真的假的?小默,你可别骗我们啊。”
“要是中了几百万,那也不少了,以后你就是大老板了。”
“小默,你现在有钱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亲戚啊。”
陈默笑着应付着,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他能感觉到,亲戚们的眼神里除了好奇,还有一丝贪婪。
吃饭的时候,亲戚们更是把陈默围在中间,不停地给他敬酒。
“小默,我敬你一杯,祝你以后越来越有钱。”叔叔端着酒杯,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你现在有钱了,能不能帮你弟弟找个工作啊?他现在还在工厂里打工,又累又不赚钱,你帮他找个轻松点的,工资高点的。”
陈默愣了一下,叔叔的儿子陈明比他小五岁,平时好吃懒做,换了好几份工作都做不长久,现在在一家工厂里当流水线工人,一个月工资四千多。他没想到叔叔会这么直接地提要求。
“叔叔,找工作的事,得看陈明自己的意愿,而且我也不一定有合适的资源。”陈默委婉地拒绝道。
“你怎么会没有资源呢?你现在有钱了,认识的人肯定多,随便帮你弟弟找个工作还不是小事?”叔叔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小默,咱们可是一家人,你不能有钱了就忘了亲戚啊。”
这时,舅妈也凑过来说:“小默,我也跟你说个事。你表妹明年就要上大学了,学费和生活费还没凑够呢,你看能不能先借我们点钱?等以后我们有钱了就还你。”
“还有我,小默,我家儿子最近想买房,还差二十万首付,你能不能先借我点?”堂兄也开口了。
“小默,我家的冰箱坏了,想换个新的,你看……”
“小默,我最近身体不好,想换个好点的轮椅……”
一时间,亲戚们纷纷开口,有的借钱,有的求帮忙找工作,有的想要东西,把陈默围得水泄不通。陈默看着他们一张张带着贪婪的脸,心里一阵发凉。以前,这些亲戚很少跟他们来往,甚至有时候还会因为一点小事跟他们吵架,现在知道他中了奖,一个个都像变了个人似的,态度变得无比热情,目的却如此明确。
林慧看在眼里,拉了拉陈默的衣角,小声说:“别答应他们,这些人就是看你有钱了才来讨好你。”
陈默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说:“各位亲戚,感谢大家今天来我家吃饭。我确实中了点奖,但这些钱是我和林慧辛苦攒运气得来的,也有我们自己的规划。借钱的事,我暂时不能答应,因为我们还要还房贷,还要给念念存教育基金,还要给我爸妈和岳父岳母换房子,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借给大家。找工作的事,我也帮不上忙,毕竟我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还是得靠自己。”
他的话一说完,亲戚们的脸色瞬间变了。
叔叔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声音提高了八度:“陈默,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有钱了,就不认我们这些亲戚了?当初你家困难的时候,我还帮你家借过钱呢,现在你发达了,就想把我们忘了?”
“就是啊,陈默,你也太绝情了吧。”舅妈也跟着说,“不就是借点钱吗?你现在有一个多亿,借我们几万几十万算什么?至于这么小气吗?”
“我看你就是有钱了,飘了,忘了自己是谁了。”堂兄也附和道。
陈默看着他们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无奈:“叔叔,当初我家困难的时候,您确实帮过我们,我一直记在心里。但现在我真的有自己的规划,不是我小气,是我不能因为借钱而打乱我们的生活。而且,借钱容易还钱难,到时候要是你们还不上,我们之间的亲戚情分就没了,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你就是找借口!”叔叔生气地说,“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我们!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不帮你家了!”
这时,陈默的母亲走过来,劝道:“哥,你别生气,小默也有他的难处,咱们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他就是忘恩负义!”叔叔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这饭我不吃了,以后咱们也别来往了!”
舅妈和堂兄也跟着站起来,脸色难看地往外走,嘴里还不停地抱怨着。其他亲戚也都尴尬地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他没想到,一顿家宴,最后会闹成这样。
父亲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往心里去,这些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以后少跟他们来往就是了。”
母亲也说:“是啊,小默,你做得对,不能因为他们是亲戚就无条件地帮他们,不然以后麻烦事更多。”
陈默点点头,心里却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亲戚们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以后肯定还会来找他,甚至可能会用更极端的方式。
果然,第二天一早,陈默就接到了舅舅的电话。舅舅在电话里说,他的孙子生病了,需要做手术,还差五万块钱,让陈默赶紧借给他。陈默说自己没多余的钱,舅舅就开始在电话里哭,说陈默要是不借钱,他的孙子就没救了,还说陈默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陈默无奈,只好说自己再想想办法,挂了电话后,他跟林慧商量,林慧说:“不能借,他们就是故意用这种方式逼你借钱,你这次借了,下次他们还会用别的理由来借。”
陈默知道林慧说得对,只好硬着心肠,不再理会舅舅的电话。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的手机就没停过,亲戚们轮番给他打电话,有的哭,有的闹,有的威胁,有的讨好,目的都是为了借钱。甚至还有亲戚直接找到他的新家(他和林慧已经搬去了新买的高档小区),在小区门口堵他,让他没办法正常生活。
陈默无奈,只好把手机关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他看着窗外漂亮的小区环境,心里却没有一丝喜悦,反而充满了疲惫和烦躁。他没想到,中了2亿,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这么多的麻烦。
林慧也看出了他的烦恼,安慰道:“别担心,过段时间他们就会消停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和念念,别让这些人影响了咱们的生活。”
陈默点点头,紧紧握住林慧的手:“谢谢你,林慧,还好有你在。”
就在陈默以为事情会慢慢平息的时候,又一件麻烦事来了。
这天,陈默正在家里陪念念玩,突然听到门铃响了。他以为是快递,打开门一看,竟然是几个记者,手里拿着相机和话筒,围了上来。
“请问您是陈默先生吗?我们是江城晚报的记者,听说您中了双色球一等奖,奖金2亿,请问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