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周年庆午宴设在五星酒店宴会厅,
水晶灯折射出炫目光晕,宾客们衣香鬓影,言笑晏晏。
江临月一袭黑色长裙走进会场时,已有不少看好戏的目光投来。
她视若无睹,径直走向主桌预留的座位。
还没落座,宴厅入口处忽然一阵低语骚动。
沈晚星挽着宋砚秋的手臂款款而来。
她穿着一身刺绣礼服,颈间戴着历来由家族主母佩戴的翡翠项链。
“晚星今天代表宋家出席。”宋砚秋走到主桌前,向几位董事微微颔首,
“她对集团事务熟悉,以后会多参与管理。”
一位董事笑着打圆场:“晚星确实聪明,上次那份市场分析报告写得不错。”
沈晚星羞涩低头,指尖不经意般拂过颈间的翡翠:“是哥哥教得好。”
江临月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端起香槟杯抿了一口。
气泡在舌尖炸开,冰凉带涩。
敬酒环节开始,宋砚秋带着沈晚星一桌桌走过。
轮到主桌时,沈晚星端着酒杯转身,忽然“哎呀”一声。
半杯红酒精准地泼在江临月放在椅背上的手包上。
深红色酒液迅速渗入包内。
“嫂子对不起!”沈晚星惊呼,抽出纸巾慌乱擦拭,
“我真不小心,我赔你个最新款吧。”
江临月没说话,看着包内被浸湿的母亲的唯一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柔。
那是她五岁时母亲带她去公园拍的,后来不到半年母亲就病逝了。
“一张旧照片而已,晚星不是故意的。”宋砚秋皱眉开口,目光落在江临月脸上。
江临月用指尖抚过照片上晕开的污渍,抬眼看宋砚秋:
“你记得这是什么照片吗?”
宋砚秋怔了怔。
“四年前我母亲忌日那天,我拿着这张照片哭了一夜。”
江临月声音很轻,“你抱着我说,以后每年都陪我去扫墓。”
宋砚秋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
江临月将照片小心放回夹层,然后站起身拿起拍卖名录。
“江临月。”宋砚秋低声叫她。
她没有回头,径直走向宴会厅前方的拍卖台。
台上拍卖师正在介绍下一件拍品,见她上来愣住。
“借用一下,临时增加一件拍品。”
江临月接过话筒,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宴会厅。
原本喧闹的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她展开手中的名录,目光扫过台下的宾客:
“宋氏集团未来三年,所有慈善项目的监审顾问席位一个。”
“起拍价,”江临月微微一笑,“一元。”
台下哗然,几位与宋家素有间隙的商业对手已露出玩味神色。
“十万!”立刻有人举牌。
“三十万!”
“八十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
这个席位本身不值钱,但能在宋家的场子上公然拍下一个监督宋家的位置,
对某些人来说,意义非凡。
宋砚秋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盯着台上的江临月。
最终席位以二百六十万的价格,被宋家最大的竞争对手拍下。
江临月对台下鞠躬:“感谢周总为慈善事业添砖加瓦。”
她走下拍卖台,宋砚秋上前挡在她面前:“你非要这样让晚星难堪?”
他的眼底压着怒意,“不过是不小心泼了点酒,你就用这种方式报复?”
“还监审顾问,你知道这会让集团多被动吗?”
江临月停下脚步,静静看着他:“酒泼在包上,我可以不计较。”
“但那张照片,你明明知道对我意味着什么。”
沈晚星这时红着眼睛凑上来,拉住宋砚秋的衣袖:
“哥,你别怪嫂子。都是我不好。”
她眼泪盈盈看向江临月:“嫂子,你要是生气就冲我来。”
“别为难哥哥和集团,好不好?”
“装够了吗?”江临月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
“沈晚星,你装无辜的表情我都看腻了。”
沈晚星脸色刷白,眼泪立刻滚了下来,转身冲出了宴会厅。
“江临月!”宋砚秋厉声喝止,“你非要说话这么难听?晚星她只是——”
“只是个被宠坏的妹妹?”江临月抬眼,
“宋砚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们之间早就不止是兄妹了。”
宋砚秋看了她几秒,最终还是转身追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