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沈青崖,寒门出身,十年苦读,官至七品县令。
恩师兼顶头上司,知府顾长风,却在我治下大旱之际,将我推入深渊。
「沈青崖,三万两赈灾银不翼而飞,本府只能挥泪斩你了。」他声色俱厉,眼中却没有半分惋惜。
他以为我必死无疑,却不知,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年。那三万两银子,是我亲手藏的。
「沈青崖,你可知罪?」
大堂之上,惊堂木重重拍下。
我穿着囚服,冰冷的铁链缚住手脚,抬头看向端坐堂上的知府顾长风。
他是我十年寒窗的恩师,也是一手将我提拔至此的伯乐。
此刻,他满脸痛心疾首,仿佛我犯下的不是国法,而是伤了他的心。
「学生不知。」我平静地回答,声音在空旷的公堂里显得格外清晰。
「放肆!」顾长风身旁的师爷张巡尖声呵斥,「三万两赈灾银,在你清河县境内不翼而飞,你作为县令,难辞其咎!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
我环视一周。
堂下跪着的是我清河县的县丞、主簿,还有户房的几个经手小吏。他们个个面如死灰,不敢与我对视。
我知道,他们都招了。
他们会说,是我,清河县令沈青崖,指使他们层层克扣,将朝廷下拨的救命钱,尽数收入了我的私囊。
而所谓的物证,是我那清贫的县衙后院里,挖出来的整整三箱白银。
银子是我放的。
供词是他们在我「授意」下写的。
这是一个完美的闭环,一个必死的局。
顾长风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悲悯,更深处却是隠藏不住的得意。
「青崖,为师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认罪,为师尚能为你求情,留你一个全尸。」他语重心长,仿佛真是为我着想。
我笑了。
三年前,我的挚友,前任清河县令李牧,同样是在这里,被他用几乎一样的手段,安上一个贪墨的罪名,最终冤死狱中。
李牧临死前托人带给我一句话:「小心顾长风,他是一条吃人的狼。」
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和他之间,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清算。
「恩师,」我缓缓开口,目光直视着他,「您说笑了。这三万两银子,确实是我藏的。但不是为了贪,而是为了钓出一条真正的大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