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瞪大了眼睛。
看着冯润。
这**。
居然当着她的面。
要别的女人?
还要她的妹妹?
还要大臣的千金?
他把这皇宫当什么了?
当成他选妃场了吗?
“你……”
女帝气得浑身发抖。
刚要发作。
突然。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很乱。
很重。
伴随着盔甲的摩擦声。
“报——!!!”
这一声长啸。
比刚才在金銮殿上还要凄厉。
还要绝望。
透着一股子死气。
女帝心头一颤。
手里的匕首差点拿不稳。
又有坏消息?
还能有什么坏消息?
比兵防图泄露更坏?
“进来!”
女帝收起匕首。
转身。
声音恢复了冷硬。
门被推开。
一名女官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满脸泪痕。
浑身都在抖。
“陛下……”
“前线……前线急报!”
女官抬起头,死死盯着冯润。
突然,她“呸”的一声。
一口唾沫狠狠吐在冯润脚边。
眼神里,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恨意。
冯润心里咯噔一下。
这眼神。
不对劲。
冲我来的?
难道……
那老登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女官咬着牙。
声音尖锐。
“虎牢关……破了!”
轰!
女帝身子猛地一僵。
原本紧握匕首的手,无力地垂下。
那张绝美的脸庞上,血色瞬间褪尽。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
虎牢关。
京师东部大屏障。
天险。
易守难攻。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了?
就算有兵防图。
也不可能半天都守不住啊!
“怎么破的?”
女帝扶着桌子。
指甲深深陷入了木头里。
声音嘶哑。
女官死死盯着冯润。
一字一顿。
“是冯锐!”
“守关大将冯锐!”
“他……他也投敌了!”
“他打开了关门!”
“放东魏大军入关!”
“还……还斩杀了监军!”
“把监军人头。”
“挂在了城楼上!”
“他还让人在城墙上刻字……”
女官浑身颤抖,不敢再说。
“说!”
“刻着……‘牝鸡司晨,国之将亡’!”
“说陛下……只配在后宫绣花!”
静。
死寂。
冯润张大了嘴巴。
冯锐。
那是他亲大哥。
同父异母的大哥。
大奉赫赫有名的猛将。
号称“铁壁”。
从小对他这弟弟还算照顾。
没想到。
这浓眉大眼的。
居然也叛变了?
冯润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6。
真6。
这一家子。
全老六!
本来还能靠嘴炮忽悠一下。
现在?
父子把大奉卖了个底掉。
你们想荣华富贵。
能不能带上我?
把我一人扔这顶雷。
这人干事吗?
“畜生!”
冯润一跺脚。
“养不熟的白眼狼!”
“陛下!”
他脸上表情比女帝还要愤怒。
还要痛心疾首。
“臣早就看出来了!”
“那冯锐脑后有反骨!”
“臣小时候就劝过老爹!”
“趁早把这祸害掐死!”
“可他们不听啊!”
“若臣当时有权。”
“定要大义灭亲!”
“亲手砍了这逆贼的狗头!”
女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哦?”
“是吗?”
“既然你这么忠心。”
“当初为何要极力保举他?”
啪!
一本奏折狠狠砸在冯润胸口。
力道很大。
砸得冯润倒退两步。
奏折摊开。
白纸黑字。
触目惊心。
“举贤不避亲。”
“臣兄冯锐,忠勇无双,乃镇守虎牢关之不二人选。”
落款:冯润。
朱红印章。
刺眼得很。
冯润张了张嘴。
突然一把捂住胸口,一脸惊恐。
“陛下!这字迹虽像,但绝不是臣写的!”
“定是那冯锐模仿臣的笔迹!”
“这厮从小就爱偷臣的作业抄,臣冤枉啊!”
“报——!!!”
殿外又是一声惨嚎。
一名斥候滚了进来。
连滚带爬。
头盔都跑丢了。
“陛下!”
“北梁……北梁急报!”
“北梁皇帝、太后接见叛贼冯瑞!”
“当场下旨!”
“封冯瑞为镇北王!”
“世袭罔替!”
“赏黄金万两!”
“还有……”
斥候把头磕在地上,声音嘶哑。
“北梁皇帝还下旨。”
“要将大奉皇室公主,尽数充入教坊司。”
“赏给……赏给冯瑞那老贼做婢女!”
死寂。
养心阁里的空气彻底凝固。
镇北王。
世袭罔替。
这不仅是叛国。
这是裂土封王。
这要把大奉的脸皮撕下来踩。
女帝慢慢走了过来。
一步。
一步。
逼得冯润退无可退。
后背贴上了冰冷的墙壁。
女帝伸出手。
冰凉的指尖。
轻轻划过冯润的脸颊。
像是在摸一件死物。
指尖冰凉,带着透骨的寒意。
但冯润却感觉到。
她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这女人,她在怕。
她比任何人都怕大奉亡在自己手里。
“镇北王。”
“好大的威风。”
“好显赫的家世。”
“你们冯家。”
“这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女帝凑近了。
绝美的眸子里。
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冯润。”
她声音轻柔。
却让人头皮发麻。
“朕现在。”
“是不是该改口了?”
“叫你一声……”
“世子殿下?”
“世子?”
冯润心里暗骂。
当个亡国奴的世子有个屁用?
到时候被北梁人抓去,估计得被当成吉祥物。
天天在笼子里表演吃屎。
“呃,这玩意也不能跨国通用,陛下您随意就行……”
女帝慢慢转过身。
看着冯润。
眼神变了。
不再是刚才的羞恼。
不再是刚才的犹豫。
而是……
冰冷。
绝望。
还有滔天的杀意。
那是真正动了杀心的眼神。
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冯润。”
女帝的声音。
轻得像鬼魅。
“你们冯家。满门俊杰啊。”
“真是……好得很。”
她让人窒息。
“滚出去。”
女帝对着地上的女官喝道。
“把门关上。”
“谁也不许进来。”
“朕要。亲自。”
“清理门户。”
女官连滚带爬出去了。
门关上了。
光线暗了下来。
养心阁里。
只剩下两个人。
和一把刀。
女帝举起匕首。
这一次。
她没指着胸口。
也没指着喉咙。
而是指着冯润的……
“冯润。”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配方。说出来。”
“朕留你全尸。”
“否则。”
“朕先阉了你。”
“再把你凌迟。”
“让你看着自己的肉。”
“一片片被割下来。”
“让你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
她的声音。
冷得没有一丝感情。
她是真的怒了。
虎牢关一破。
京师就是待宰羔羊。
大奉。
真要亡了。
既然要亡。
那就拉着这罪魁祸首的儿子。
一起下地狱!
冯润看着那把晃眼的匕首。
看着女帝惨白如纸的脸。
他知道。
这女人疯了。
这时候。
再说什么“造人”“灵感”。
那就找死。
纯纯的找死。
但配方没到手。
他拿什么说?
拿嘴炮炸死北梁人吗?
冯润叹了口气。
一脸苦涩。
“陛下。”
“臣说的。”
“都是实话。”
“你怎么就……”
“不信呢?”
“实话?”
女帝冷笑。
凄厉。
癫狂。
“到现在。”
“你还在骗朕?”
“你还在把朕当傻子?”
“好。”
“你不说是吧?”
“那你就带着你的秘密。”
“去见阎王吧!”
“朕成全你!”
话音未落。
寒光一闪。
匕首带着破空声。
狠狠刺下。
直奔冯润的要害。
必杀的一击。
断子绝孙。
冯润瞳孔猛缩。
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躲?
来不及了。
挡?
挡不住。
生死一瞬间。
冯润脑子里。
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既然软的不行。
那就来硬的!
刀尖刺破了皮肤。
一抹鲜红的血珠,顺着脖颈滑落。
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
再深一分,就是大动脉。
真的会死!
“秦妩!”
冯润猛地大吼。
声音如雷。
震得窗棂都颤。
他一把抓住了女帝的手腕。
死死扣住。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
死死盯着女帝的眼睛。
“你还想不想一统天下了?!”
“你还想不想做千古一帝了?!”
“想。”
“就给老子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