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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六点,我就到了警局。
刑警队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值班室还亮着灯。
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梳理昨天的案件资料。
城东独居老人李大爷被杀案,现场伪装成入室抢劫,但仔细分析会发现很多疑点。
最大的疑点就是凶手对老人家的情况太了解了。
七点整,赵铁军准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走吧。"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警服,背挺得笔直,"现场勘查车已经准备好了。"
路上,他简单介绍了案情:"死者李国华,七十三岁,独居。昨晚八点左右被发现死在家中,凶器是厨房的菜刀,现场翻得很乱。"
"有没有发现丢失财物?"我问。
"有,桌子上的两百块钱没了,抽屉里应该还有些零钱也不见了。"
我心里暗自摇头,上一世我就是被这个假象迷惑了太久。
车子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下,楼道里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
"都散开,不要影响办案!"赵铁军一声令下,人群立刻让出通道。
这就是他的威慑力,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生敬畏。
老人住在三楼,门口拉着警戒线。
推门进去,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客厅里确实很乱,沙发垫子被掀开,茶几上的东西散落一地。
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凶手故意制造的假象。
"怎么样?害怕吗?"赵铁军在旁边观察我的反应。
"不害怕。"我摇摇头,"只是觉得很愤怒。"
这倒不是假话,想到这个案子后来又害死两个无辜的人,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愤怒是好事,但不能影响判断。"他走到血迹旁边蹲下,"你来看看这里。"
地上有一大滩血,已经凝固成暗褐色。
血迹的形状很特殊,不是简单的溅射状,而是有明显的拖拽痕迹。
"凶手移动过尸体。"我说。
"为什么这么判断?"
"血迹形状。如果是原地致命,血液应该是向四周溅射的,但这里明显有拖拽的痕迹。"
赵铁军点点头:"继续分析。"
我走到厨房门口,菜刀就掉在这里,上面还有血迹。
"凶手很慌张。"
"哦?"
"菜刀扔得很随意,说明他杀人后急于离开。但是..."我停顿一下,"他又有时间翻箱倒柜,这就矛盾了。"
"说明什么?"
"说明翻箱倒柜是故意的,是为了制造抢劫的假象。"
赵铁军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还有什么发现?"
我装作四处观察,实际上是在回忆上一世的细节。
"死者穿着很整齐,说明凶手是认识的人,他没有防备。而且..."我走到门口,"门锁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说明凶手有钥匙,或者死者主动开的门。"
"所以你的结论是?"
"这不是入室抢劫,是熟人作案。"
赵铁军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很好,基本分析正确。现在的问题是,熟人范围很广,怎么缩小嫌疑人圈子?"
这正是我要引导的方向。
"可以从两个角度入手。"我装作思考的样子,"第一,谁有作案动机?第二,谁有作案时间?"
"动机方面呢?"
"老人独居,最大的财产就是这套房子。可以调查一下他的亲属关系,看看谁最有可能继承房产。"
上一世,我们就是通过这个线索找到李国华侄子的,只是花了太长时间。
"时间方面呢?"
"昨晚八点发现尸体,但死亡时间应该更早。可以询问邻居,看看谁在关键时间段出现过。"
赵铁军满意地点点头:"走,我们去问问邻居。"
楼道里的人群已经散得差不多了,但还有几个大妈在窃窃私语。
"大妈,您是住在这一层的吗?"赵铁军拿出警官证。
"是的,我住在对面。"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说,"李大爷真是可怜,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
"您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没有啊,我晚上看电视,声音开得挺大的。"
"那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大妈想了想:"倒是有一个,昨天下午四点多,我看到李大爷的侄子来过。"
我心里一喜,终于提到关键人物了。
"他侄子?"赵铁军追问,"您认识吗?"
"认识,叫李建军,就住在城西那边。以前经常来看他叔叔,不过最近半年来得少了。"
"昨天下午来了多久?"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买菜回来的时候他还在。"
这个时间点很重要,如果李建军下午来过,晚上再来就不会引起怀疑。
我们又询问了其他几个邻居,基本确认了李建军昨天确实来过。
回到警局后,赵铁军立刻安排人调查李建军的情况。
"小林,你觉得这个李建军嫌疑大吗?"他问我。
"很大。"我肯定地说,"首先他有继承权,其次他昨天出现过现场,最重要的是..."
"什么?"
"我觉得他很可能不止来过一次。"
这是我的真实推测,基于上一世的经验。
"为什么这么想?"
"如果他下午来过,为什么晚上还要来?而且老人那么警觉的年纪,晚上一般不会轻易开门,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
赵铁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李明,你去查一下李建军昨天的行踪,特别是晚上六点到八点这段时间。"
"是!"一个年轻警察立刻行动。
下午,调查结果出来了。
李建军确实有重大嫌疑,他的不在场证明漏洞百出,而且最近因为房产问题和叔叔发生过争执。
"准备抓捕行动。"赵铁军下令。
我知道李建军现在应该在家里,正在为自己的"完美犯罪"得意洋洋。
可惜他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车队浩浩荡荡开向城西,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心情有些复杂。
上一世,这个案子拖了半年,期间李建军又杀了两个知情的邻居。
这一次,所有的悲剧都会在今天结束。
"紧张吗?"赵铁军问我。
"有一点。"
"这是正常的,第一次参与抓捕行动都会紧张。"他的声音很平静,"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冲动。"
"明白。"
车子停在一栋老旧的筒子楼下,李建军就住在二楼。
赵铁军做了个手势,几个警察分别从前门后门包围。
"李建军,开门!警察!"
里面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然后是摔倒的声音。
"撞门!"
房门被撞开,李建军正试图从窗户爬出去。
"别动!"
看到这一幕,我知道这个案子基本结束了。
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我成功改变了第一个悲剧。
但这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王大龙,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