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浴室的雾气还没散尽,她带着一身水汽,对我说:“我们离婚吧。
”我看着这个被称为商界女王、有着一张纯真童颜的妻子,平静地签了字,
收下了她给的三百万“遣散费”。所有人都以为我会一蹶不振,
我却揣着钱回了山沟沟里养老。可谁能想到,当我在山里烤着串、钓着鱼,
过得比神仙还快活时,她却开着跑车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虎视眈眈的姑娘。
1浴室的门被拉开一道缝,蒸腾的雾气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江艺裹着浴巾,站在那片朦胧里。
水珠顺着她白皙的颈子滑落,没入浴巾包裹的深邃曲线里。
她有着一张与年龄不符的、过分纯净的脸,可身材却成熟得惊人。这种矛盾的组合,
曾经是我沉沦的漩涡。“陈阳,”她开口,声音带着刚出浴的沙哑,“我们离婚吧。
”我正蹲在客厅角落,试图修复那个被她助理摔坏的扫地机器人。听到这话,
我手里的螺丝刀停住了。我抬起头,越过一地狼藉的零件,看向她。
空气里弥漫着她惯用的那款沐浴露的清冷香气,混杂着水汽,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
她似乎很不喜欢我这种平静的注视,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这是她不耐烦的前兆。
“我净身出户,”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房子、车子、存款,都归你。
”江艺愣住了。她大概预想了一万种可能。我会震惊,会愤怒,会质问,会挽留,
甚至会像个疯子一样歇斯底里。唯独没想过,我会这么平静,
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晚饭吃什么”。她的心跳乱了一拍。我能感觉到。
在这个空旷、冰冷的家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你……”她似乎想说什么,
但又被我的干脆堵了回去。“结婚三年,你给了我一个家,
虽然这个家更像你的一个高级酒店。”我走到她面前,隔着半臂的距离停下,
“我没什么能给你的,不拖累你,算是我最后的温柔。”我看到她的瞳孔缩了一下。
那双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或许是迷茫,
或许是……一丝慌乱?她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我的情绪。而现在,我脱离了她的掌控。
“我不需要你的温柔。”她很快恢复了冰冷,“这是离婚协议。作为补偿,
这张卡里有三百万,算是……买断你这三年的时间。”一张黑色的卡被推到我面前的茶几上。
三百万。她总是这样,习惯用钱来量化一切。感情,时间,尊严。我拿起笔,
在协议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干脆利落,没有半分迟疑。然后,我拿起那张卡,
对着灯光晃了晃。“谢了,江总。”我冲她咧嘴一笑,“祝你,从此海阔天空,前程似锦。
”说完,我转身走进卧室,拉出那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里面只有几件换洗衣物,
和一本我妈留下的旧菜谱。这个家里的一切,都刻着“江艺”的名字。没有一样是属于我的。
当我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换鞋时,她还愣在原地。“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问什么?
问你那个新来的小助理为什么总是能‘不经意’地出现在我们的二人世界里?
还是问你为什么宁愿在公司加班到深夜,也不愿意回家吃我做的一顿饭?”我顿了-顿,
继续说:“江艺,你想要的不是一个丈夫,只是一个在你需要时,
能证明你‘家庭圆满’的摆件。现在,这个摆件,你自己打碎了。”门在我身后合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响。我没有听到她追出来的声音。也好。2从民政局出来,天色灰蒙蒙的。
江艺戴着墨镜,一身高定的西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气场全开。工作人员看我的眼神,
充满了同情。仿佛我是一个被豪门扫地出门的软饭男。我倒是不在意。“合作愉快。
”我伸出手。江艺摘下墨镜,那张漂亮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嘴唇抿得有些紧。“去哪儿?
我让司机送你。”“不用了。”我晃了晃手里的车票,“回老家。”她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那是一张去往偏远山区的绿皮火车票。票价,八十七块五。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陈阳,
你不用这样。”她似乎觉得我是在赌气,“三百万,
足够你在任何一个一线城市过上体面的生活。没必要……”“体面的生活?”我笑了,
“江总,你所谓的体面,是住在鸽子笼一样的房子里,每天挤着沙丁鱼罐头似的地铁,
吃着千篇一律的外卖,然后在无休止的加班里耗尽生命吗?”“那不是我为你规划的人生。
”“但那是你的人生。”我打断她,“而我,不想再过你的人生了。”我把手揣进兜里,
转身走向火车站。“陈阳!”她在我身后喊了一声。我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那三百万……省着点花。”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不像是嘱咐,
更像是一种无力的妥协。我没再回答,只是朝身后挥了挥手,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潮。
火车哐当哐当,载着我远离那座吞噬了无数人梦想和青春的城市。**在窗边,
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摩天大楼,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三年的婚姻,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和江艺是大学同学。她是天之骄女,学生会主席,创业新星。而我,
只是一个在食堂后厨帮工,赚取生活费的穷小子。没人知道我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或许是那天她胃病犯了,脸色惨白地倒在图书馆,我背着她去了医务室,
又用我妈教的老法子,给她熬了一碗暖胃的小米粥。她喝粥时,眼睛亮晶得惊人。后来,
我们就在一起了。毕业,结婚。她创业,公司越做越大,成了商界有名的“铁娘子”。而我,
放弃了做厨师的梦想,成了她的“全职主夫”。我以为,我能用一屋子的烟火气,
温暖她那颗被事业冰封的心。现在看来,我错了。她要的是星辰大海,而我,
只想守着一亩三分地。火车到站,一股混着泥土和青草气息的空气涌了进来。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嗯,是回家的味道。3我的老家,在群山环绕的一个小村子里。
村子不大,叫“云溪村”,因为村口有一条常年云雾缭绕的小溪。
我拖着行李箱走在石板路上,引来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哟,这不是陈家的阳子吗?回来了?
”村口的王大爷放下手里的烟杆,眯着眼打量我。“是啊王大爷,回来养老了。
”我笑着递上一根烟。“养老?你才多大就养老!”王大爷乐了,“城里待不下去了?
”“城里太卷了,还是家里好。”一路走,一路打招呼。村里的人都很热情,
虽然言语间总带着点“这孩子在外面混得不好”的惋惜。我也不解释。
我家的老宅在村子最里边,靠着山脚,是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父母去世后,
这里就一直空着,只有拜托邻居帮忙照看一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屋檐下还挂着一张破了洞的蜘蛛网。虽然破败,
但却有种让人心安的熟悉感。我放下行李,开始动手收拾。拔草,扫地,擦窗。
忙活了一整天,老宅终于恢复了一点人样。晚上,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随便煮了碗面条,
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吃。天上的星星又大又亮,一闪一闪的,好像伸手就能摘到。
山里的风带着凉意,吹走了我一身的疲惫和心里的尘埃。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第二天,
我取了二十万现金,去村长家。“叔,我想把我家这老宅子,还有后面那片山地,
都重新翻修一下。”村长看着桌上那堆红彤彤的票子,惊得半天说不出话。“阳子,
你……你这是发财了?”“离了个婚,前妻给的分手费。”我轻描淡写地说。村长张了张嘴,
最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有了钱,事情就好办了。
村长帮我找了村里最好的施工队,推倒了老墙,重新设计图纸。我要建一个我梦想中的院子。
要有一个玻璃花房,种满花花草草。要有一个鱼池,养几尾红色的锦鲤。要有一个葡萄架,
夏天可以在下面乘凉。还要有一个开放式的厨房,带一个巨大的烤炉,
我要把那本旧菜谱上的菜,全都做一遍。村里人看我这大兴土木的架势,都说我疯了。
“这阳子,是不是被城里的媳-妇**傻了?”“把钱这么扔在山沟沟里,图啥呀?
”我听着这些议论,只是笑笑。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就在我的小院初具雏形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陈阳?”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回头,看到了柳月。
她穿着一身朴素的棉麻裙子,扎着马尾,素面朝天,
却比城里那些浓妆艳抹的姑娘好看一百倍。柳月是我小时候的玩伴,
也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又选择回来的年轻人。她在村里开了家小有名气的民宿,
叫“月下溪”。“你怎么回来了?”她看到我,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回来躺平。
”我拍了拍身上的水泥灰。“躺平?”她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又是挖地又是盖房的,
可不像躺平的样子。”“这是为以后能更好地躺平,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柳月被我逗乐了,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她走过来,
递给我一瓶水。“看你忙得满头大汗的。喏,刚从井里冰的。”水瓶冰凉,贴在手心很舒服。
“谢了。”我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你……离婚了?”她看着我,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村里的消息,总是传得比风还快。“嗯。”我点点头。“那……挺好的。”她低声说。
我愣了一下,看向她。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颊微微泛红,
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回来也挺好的。”我看着她有些慌乱的样子,
忽然觉得有点好笑。“是挺好的。”我说。4三个月后,我的新家落成了。青瓦白墙,
木格窗,门前种着两棵桂花树。院子里,鱼池里的水清澈见底,
几尾锦鲤在里面悠闲地游来游去。玻璃花房里,我从镇上买来的多肉和绿植长势喜人。
我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去后山的小溪里钓了几条肥美的溪石斑,
在院子里支起烤架,撒上我秘制的调料。鱼肉被烤得滋滋作响,香气四溢。我开了一瓶啤酒,
就着烤鱼,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天边的晚霞。这日子,神仙来了都不换。“好香啊。
”一个声音打破了我的宁静。我抬头,看到柳月扒在我的院门上,像一只好奇的小猫。
“馋了?”我朝她招招手,“进来,管够。”柳月也不客气,推门进来,坐在我对面。
我递给她一条烤好的鱼,她尝了一口,眼睛立刻亮了。“陈阳,你这手艺可以啊!
比镇上那家最有名的烤鱼店还好吃!”“那是,我可是立志要成为厨神的男人。
”我得意地说。“那你怎么不去做厨师?”“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梦想。”我喝了口啤酒,
说得云淡风轻。柳月沉默了。她知道我说的是江艺。“现在好了,
”我把鱼骨头扔给院子里那只不知道从哪儿跑来的橘猫,“梦想没了,女人也没了,
就剩下自由了。”柳月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心疼。“陈阳,你别这样说。你这么好,
以后会遇到更好的。”“更好的?”我摇摇头,“算了吧,女人只会影响我钓鱼的速度。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吃完了所有的烤鱼。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月亮升了起来。
柳-月帮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我送你。”我说。“不用,就几步路。”“不行,
山里晚上不安全。”我坚持。我拿着手电筒,送她到她家民宿门口。“月下溪”,
很有诗意的名字。“陈阳,”临分别时,她忽然开口,“明天……民宿有个烧烤派对,
你要不要来?就当……帮我撑撑场面?”我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写满了期待。“行啊。
”我笑着答应了。看着她走进院子,我才转身往回走。心情,似乎比刚才更好了。回到家,
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垃圾短信。我随手想删掉,
却看到了上面那个熟悉的名字。是江艺发来的。只有两个字:“在吗?”我盯着那两个字,
看了很久。然后,我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了一边。管她呢。我现在只想睡觉,
明天还要去参加烧烤派对呢。5第二天,我睡到自然醒。窗外的鸟叫声,就是最好的闹钟。
我伸了个懒腰,去院子里给花浇水,给鱼喂食。然后慢悠悠地给自己做了个早饭,
一碗清汤面,卧了两个荷包蛋。吃完早饭,我才想起柳月的烧烤派对。
我换了身干净的T恤和短裤,溜达到“月下溪”。柳月的民宿布置得很雅致,
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还有一个小小的秋千。今天院子里很热闹,住了不少客人,
都是从城里来度假的年轻人。柳月正在忙着招呼客人,看到我,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大厨!”“我可不是大厨,我只是个躺平的闲人。”“少来,
快去,食材都给你备好了。”她把我推到烧烤架前。我看了看,牛羊肉、海鲜、蔬菜,
应有尽有,而且都处理得干干净净。看来她是费了心的。我也不推辞,系上围裙,开始干活。
我的烧烤技术,是当年在大学后街摆摊练出来的。没多久,诱人的香气就飘满了整个院子。
客人们纷纷围了过来。“哇,小哥,你这手艺也太专业了吧!”“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这酱料是独家秘方吗?”我一边烤,一边跟他们吹牛:“想学吗?我教你啊。教会了徒弟,
饿死了师父,我可没那么傻。”大家都被我逗乐了。柳月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嘴角一直挂着笑。气氛正好,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以一种与这个宁静小村格格不入的姿态,
停在了民宿门口。发动机的轰鸣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朝门口看去。
车门打开,一条修长的腿迈了出来。接着,是江艺那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
她今天穿了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套裙,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脸上画着精致的妆。
她就像一个误入乡野的女王,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院子里的喧闹声,瞬间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和她之间来回移动。我拿着烤串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江艺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我身上。当她看到我系着围裙,
满手油污,像个烧烤摊小贩的样子时,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起来。“江总,
”我率先打破了沉默,举了举手里的烤串,“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要不要来一串,
刚烤好的,十块钱一串,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江艺的脸,瞬间黑了。
6江艺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地穿过院子,走到我面前。她身上的香水味,
和院子里的烧烤味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古怪的气味。“陈阳,你一定要这样吗?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怒意。“哪样?
”我把一串烤好的鸡翅递给旁边一个眼巴巴看着的小姑娘,“小妹妹,尝尝叔叔的手艺。
”小姑娘开心地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叔叔”。江艺的脸色更难看了。“跟我出来一下,
我有话跟你说。”她用命令的口吻说。我没理她,继续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你听见没有?
”她加重了语气。“江总,没看到我正忙着吗?”我头也不抬,“有事说事,
没事别耽误我做生意。”江艺气得胸口起伏。就在这时,柳月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
恰到好处地挡在了我和江艺中间。“这位女士,您好,请问您是找人还是住宿?
”柳月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警惕。江艺看了柳月一眼,
目光在她朴素的衣着和清秀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我找他。”她指了指我。“哦,
您是陈阳的朋友啊。”柳月恍然大悟,“真不巧,他今天被我请来当烧烤师傅了,
现在正忙着呢。您要不先坐会儿,喝杯茶?”柳月不卑不亢,滴水不漏。
江艺第一次在气场上,没能占到上风。“不用了。”她冷冷地说,“我在这里等他。”于是,
院子里就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我在这边热火朝天地烤串,客人们吃得不亦乐乎。而江艺,
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不远处,像一尊格格不入的雕塑,
接受着所有人好奇、探究、八卦的目光洗礼。我知道,她快到极限了。果然,半小时后,
她忍不住了,再次走到我面前。“陈阳,我来这里,是有一个项目想和你谈。
”她换上了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项目?”我乐了,“江总,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山野村夫,跟您谈什么项目?”“我想在云溪村投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