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深秋,冷雨滂沱。苏念拖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站在傅家老宅那扇沉重的雕花铁门前。
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与泪水混在一起。她抬头望着这座如同牢笼般的豪华宅邸,
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开门的是傅家的老管家福伯,他打量了一下浑身湿透的苏念,
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侧身让她进来。“苏**,先生在书房等您。”苏念点点头,
跟着福伯穿过长长的走廊。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墙上挂着的照片——全是傅家少爷傅寒川的单人照,从少年到青年,
每一张都冷峻逼人,眼神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人心。那就是她即将要嫁的人,
海城最有权势的傅氏集团总裁,也是她暗恋了整整十年的人。可惜,
他永远不会知道她的心意。书房门被推开,傅寒川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身姿挺拔如松。
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压迫感。“来了。”他转过身,
目光锐利地落在苏念身上,像是在审视一件商品。苏念垂下眼睑,掩去眸中的情绪,
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便签本,快速写下一行字,递到他面前:【傅先生,您好,我是苏念。
】傅寒川瞥了一眼字条,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果然是个哑巴。”他的话语如同利刃,
狠狠刺入苏念的心脏。但她早已习惯这种伤害,只是默默收起便签本,等待他的下文。
傅寒川走到书桌前,拿出一份协议扔在桌上:“签了它。从今天起,你就是傅太太,
期限三年。”苏念拿起协议,快速浏览内容。
协议条款苛刻得令人发指——她必须以傅太太的身份配合傅寒川应对家族压力,
期间不得以任何形式损害傅家声誉,不得过问傅寒川的私事,更不得对他产生任何非分之想。
三年后,傅家会支付苏家五千万,而她必须净身出户,永远消失在傅寒川的生活中。
【为什么是我?】她写下这个问题。傅寒川冷笑一声:“因为你是个哑巴,
不会到处乱说;因为苏家需要这笔钱救命;最重要的是,因为你不会痴心妄想,
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纠缠不清。”原来如此。在他眼中,她的残疾反而成了优点。
苏念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在那份卖身契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傅寒川收起协议,
语气淡漠:“明天去领证。记住,在外人面前要演好傅太太的角色,私下里,我们互不干涉。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别让我听到你发出任何声音。我讨厌噪音。
”苏念的心像是被狠狠揪紧。她天生声带受损,根本发不出声音,
他的提醒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明白。】她写下这两个字,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第二天,他们去民政局领了结婚证。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只有一纸契约。
傅寒川将苏念安置在傅家老宅最偏僻的一个房间,与她“分居”的意图明显。新婚当晚,
傅寒川就带着一身酒气和香水味很晚才回家。苏念按照福伯的嘱咐,等在客厅里,见他回来,
上前想要接过他的外套。傅寒川却一把挥开她的手,眼神冰冷:“不必假惺惺。
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临时演员。”苏念僵在原地,看着他头也不回地上楼,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从此,苏念开始了她在傅家如履薄冰的生活。
傅寒川对她极其冷漠,视她如空气。她每天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傅太太的角色,
陪他出席必要的家族聚会和商业活动,在外人面前配合他表演恩爱夫妻。而在私下,
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即使苏念用便签本与他沟通,他也多半不予理会。一次家族晚宴上,
傅寒川的堂妹傅雨薇故意刁难苏念。“嫂子,听说你是个哑巴?
那你是怎么跟寒川哥谈恋爱的啊?写字条吗?”傅雨薇声音很大,引得周围宾客纷纷侧目。
苏念脸色一白,握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傅寒川正与旁人交谈,闻声转头,眉头微蹙。
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他走到苏念身边,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念念只是声带受损,
不是聋了。”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怎么恋爱是我们的私事,
不劳各位费心。”他低头看向苏念,眼神意外地温柔:“累了么?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那一刻,苏念几乎要以为他是真的关心自己。
但她很快清醒过来——这不过是演给外人看的戏码。她点点头,
傅寒川便揽着她离开了宴会厅。一走出众人的视线,傅寒川立刻松开了手,
脸上的温柔也瞬间消失。“演技不错。”他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转身离去。苏念站在原地,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中一片冰凉。在傅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傅寒川的母亲傅夫人对苏念这个“哑巴媳妇”极为不满,时常刁难她。“连句话都不会说,
真不知道寒川看上你什么。”傅夫人当着下人的面讽刺道,“我们傅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苏念只能低头忍受,在便签本上写下【对不起】。一次,傅夫人故意打翻茶水,
污蔑是苏念所为,要求她跪下道歉。苏念倔强地站着,不肯屈服。傅夫人大怒,
扬起手就要打她。“住手。”傅寒川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大步走进来,挡在苏念面前。
“母亲,念念是我的妻子,请您尊重她。”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傅夫人气得脸色发白:“你为了这个哑巴顶撞我?”“她是傅太太。”傅寒川强调道,
“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人羞辱她,包括您。”说完,他拉着苏念离开。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苏念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回到房间,傅寒川松开她,语气恢复一贯的冷漠:“别误会,
我只是不想傅家的面子受损。”苏念点点头,写下【谢谢】。傅寒川瞥了一眼,没有回应,
转身离开。那晚之后,傅寒川对苏念的态度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他依然冷淡,
但不再刻意忽视她的存在。他开始注意到她的一些小习惯——比如她喝茶时喜欢加一点蜂蜜,
比如她怕冷,总是穿着厚厚的袜子,比如她心情好时,眼角会微微上扬。一次,
苏念感冒发烧,躺在床上无法起身。福伯要去请家庭医生,却被傅寒川阻止。“小毛病,
不必兴师动众。”他如是说。苏念以为自己又要独自忍受病痛,没想到深夜时分,
傅寒川却端着一碗粥来到她的房间。“福伯非要我送来。”他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语气生硬。
苏念惊讶地看着他,在便签本上写下【谢谢您】。傅寒川没有离开,
而是在床边坐下:“趁热吃。”他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粥,
突然问:“你为什么要答应这桩婚事?为了钱?”苏念犹豫了一下,写下【为了我弟弟。
他需要钱做手术。】傅寒川的眼神微微闪动:“你弟弟?”苏念点点头,
继续写道【他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五千万,可以救他的命。】傅寒川沉默片刻,
突然道:“明天我让助理联系最好的医院和医生。”苏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别误会,
”他移开视线,“傅家的人,不能死得这么难看。”尽管他语气依旧冷漠,
但苏念的心中却涌起一丝暖意。或许,他并不像表面那么冷酷无情。第二天,
傅寒川果然安排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为苏念的弟弟治疗。苏念感激不已,
在便签本上写满感谢的话。傅寒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念逐渐适应了傅家的生活。
她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关心着傅寒川——在他熬夜工作时送上热茶,在他胃痛时准备好药,
在他疲惫时放好洗澡水。起初,傅寒川对她的关心视而不见。后来,他开始习惯她的存在,
甚至会在回家时下意识地寻找她的身影。一次商业晚宴上,有人故意向傅寒川敬酒,
明知他胃不好。苏念见状,毫不犹豫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她不能说话,
只能用行动保护他。傅寒川震惊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回家途中,
他难得地主动开口:“你不必那样做。”苏念摇摇头,在手机打字【您胃不好,不能喝酒。
】傅寒川沉默良久,突然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苏念垂下眼睑,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告诉他,她暗恋了他整整十年吗?从那个雨天,
他为躲在屋檐下避雨的她撑起一把伞开始?那时她十六岁,还是个能说话的正常女孩。
而他二十岁,已经是傅家炙手可热的继承人。他可能早已忘记那个雨天,那个女孩,
但她却将那一刻深深刻在心里。后来她遭遇意外,声带受损,
从此沦为众人眼中的“残障人士”,与他的世界更是天壤之别。若非苏家濒临破产,
弟弟重病急需用钱,她永远不会有机会走进他的生活。“因为协议?”傅寒川见她不回答,
语气冷了下来。苏念点点头,又摇摇头。傅寒川皱眉:“什么意思?
”苏念在手机上打字【因为您是傅寒川。】这个回答模棱两可,
却让傅寒川的眼神深邃了几分。那晚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傅寒川开始主动与苏念交流,虽然大多是通过便签和手机,但至少不再是单方面的沟通。
他会告诉她自己的行程,会询问她的意见,甚至偶尔会带她出去吃饭,尽管总是选择包厢,
避免她与人交流的不便。苏念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份难得的温情,却不敢有丝毫越矩。
她始终记得协议的内容,记得他讨厌噪音,记得自己只是个临时演员。然而,
感情从来不受理智控制。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掩饰对傅寒川的爱意,每次他靠近,
她的心跳都会失控;每次他对她微笑,她都会开心一整天。一次,
傅寒川带她参加一个重要的商业谈判。对方代表中有一个是苏念大学时的同学李薇,
当年曾因苏念是“哑巴”而公开嘲笑过她。“哟,这不是苏念吗?”李薇故作惊讶,
“听说你嫁入豪门了?怎么,傅总不嫌弃你不会说话啊?”苏念脸色煞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