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窗外是漫天烟火,庆祝着我和沈浩那场世纪婚礼的周年庆典。
我的婆婆,张婉丽,那个永远优雅得体的豪门女主人,正用一方爱马仕丝巾,
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仿佛刚刚处理掉什么脏东西。她身后,站着我丈夫的白月光,蒋玥。
“林薇,别怪我,”张婉丽的声音像淬了冰,“我们沈家,
不需要一个生不出继承人、还敢在外面偷人的媳妇。这份孕检报告,就是你背叛沈浩的铁证。
”那份报告上,写着别人的名字,孕周也对不上,可没人信我。我的丈夫沈浩,
那个娶我时曾发誓会爱我一辈子的男人,此刻正被蒋玥挽着胳膊,低着头,
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蒋玥朝我走来,俯下身,在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笑着说:“姐姐,你知道吗?沈浩从没爱过你。他每天晚上抱着你的时候,
叫的都是我的名字。哦,对了,你以为你为什么会不孕?是我让你婆婆,
在你每天喝的燕窝里,加了一点点料而已。”我的瞳孔骤然放大,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最后,是蒋玥,笑着拔掉了我的氧气管。
窒息的痛苦将我淹没,我死死地盯着他们,想把这三张罪恶的脸刻进我的骨髓。
如果有来生…………“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汤太烫了?
”熟悉的声音将我从地狱般的噩梦中唤醒。我猛地睁开眼,
发现自己正坐在沈家那张冰冷的红木餐桌前。对面,张婉丽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而我手里,正端着一碗亲手为她熬的、上辈子我每天都要为她熬的,
莲子羹。我重生了。重生在了一切悲剧发生的一年前。我的手在剧烈地颤抖,
滚烫的汤汁溅在手背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楚。我的脑海里,只有蒋玥那句恶毒的话,
和氧气管被拔掉时,那濒死的绝望。上辈子,我哭过,闹过,试图和她们每一个人对抗,
结果却输得一败涂地。这一世,我不闹了。
我看着张婉丽那张保养得宜、控制欲几乎要溢出来的脸,一个疯狂的、全新的念头,
在我心中破土而出。张婉丽,她一生最在乎的,不是儿子,不是家族,
而是她自己那至高无上的掌控权。她讨厌我,不是因为我出身平凡,
而是因为她觉得我“太好掌控”,温顺得像一只猫,毫无挑战性,
配不上做她辉煌人生的“战利品”。而蒋玥呢?桀骜不驯,才华横溢,像一株带刺的野玫瑰,
是张婉丽最鄙夷、也最渴望征服的类型。既然如此……我放下汤碗,
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开口了。“妈,对不起,我走神了。
”我抬起头,眼眶微红,泫然欲泣,“我只是……今天在画廊,看到了一幅画,画得太好了,
让我想起了沈浩的一些往事,心里有些难受。”张婉麗最喜欢听别人聊她儿子,果然,
她放下了手里的叉子,来了兴趣:“哦?什么画?”“是一个叫蒋玥的青年画家的个人展。
”我报出了那个我恨之入骨的名字,声音里却充满了“真诚”的赞叹,
“她的画风……非常独特,充满了生命力,就像一团不会熄灭的火。我听说,
她还是沈浩的大学同学呢……”我故意把话说得含糊不清,点到为止。张婉丽的眼神,
瞬间变了。我知道,鱼饵,已经抛下。这位自诩为顶级猎手的婆婆,
已经嗅到了一个让她兴奋的、全新的猎物。而我,将成为这场狩猎游戏中,最隐蔽的,
那个饲养员。2张婉丽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第二天我陪她去常去的美容院时,
她的私人助理就将一叠厚厚的资料,不动声色地放在了她的手边。资料的第一页,
就是蒋玥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T恤,头发随意地扎着,脸上未施粉黛,
眼神却清亮得像一头未被驯服的野鹿。她正站在一幅巨大的、色彩狂野的油画前,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哼,不入流的涂鸦,也敢自称艺术家。
”张婉丽轻蔑地翻了一页,嘴上虽然在贬低,但她的眼神却在照片上停留了足足十几秒。
我知道,她被吸引了。这种不加掩饰的野性和生命力,
是她那个循规蹈矩、被她一手打造成“完美作品”的儿子沈浩,身上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东西。
我适时地叹了口气,状似无意地补充道:“妈,您别这么说。我打听过了,
这个蒋玥……身世挺可怜的,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靠着奖学金和自己打工才读完的美院。
能有今天的成就,很不容易了。”我顿了顿,用更低的声音说:“而且……我听说,
她性格特别……特别傲。当年,学校里很多富家子弟追她,她一个都看不上。她说,
她最讨厌的就是被金钱和权势定义的人生。”这番话,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了张婉丽的G点上。“可怜?”她冷笑一声,“穷人的坚韧,
不过是廉价的自我感动罢了。”但她眼中的兴趣,却愈发浓厚。
一个出身底层、却天赋异禀、还藐视权贵的“天才”。
这简直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最完美的改造对象。将这样一块顽石,
亲手雕琢成一件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艺术品,那种成就感和掌控感,
远比操控一个温顺听话的儿媳,要让她兴奋得多。接下来的几天,
我明显感觉到家里的气氛变了。张婉丽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
对我今天的着装、明天的食谱指手画脚。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里,我猜,
她一定是在用她所有的资源,去挖掘关于蒋玥的一切。而我,
则开始扮演一个“完美”的儿媳。我不再试图讨好她,
而是和她保持着一种礼貌而疏离的距离。
我开始重新打理自己的事业——一家小小的花艺工作室。我不再围着沈浩和这个家打转,
而是活出了自己的光彩。这种变化,让沈浩感到了不安。“薇薇,你最近怎么了?
总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一天晚上,他从背后抱住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恐慌。上辈子,
我最渴望的就是他这样的拥抱和关心。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恶心。我轻轻推开他,转过身,
脸上带着凄然的微笑:“沈浩,我只是想明白了。我没办法变成妈喜欢的样子,
也没办法让你忘记蒋玥。或许,我应该给你,也给我自己,留一点空间。”我的话,
像一根刺,扎进了他那颗软弱的心。他最害怕的,就是做选择。而我,就是要逼他,
把他推向那个他自以为是的“真爱”。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
才能为张婉丽和蒋玥的“爱情”,添上最旺的一把火。机会很快就来了。
城中最大的当代艺术馆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开幕酒会,蒋玥作为新锐艺术家代表,会出席。
而沈家,作为艺术馆的赞助商之一,也收到了邀请函。我拿着邀请函,
找到了正在书房里看蒋玥画册的张婉丽。“妈,”我轻声说,“周五的酒会,
我工作室有急事,可能去不了了。您和沈浩去吧。”张婉丽的目光从画册上移开,
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她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也好。沈浩一个人去,
我不放心。”我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笑意。我知道,她不是不放心沈浩。她只是迫不及待地,
想去亲眼见一见,那匹让她心痒难耐的“野马”。一场好戏,即将在全城名流的注视下,
正式开场。3艺术馆的酒会,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最终还是来了,
以我的花艺工作室是本次酒会场地布置合作方的名义。我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长裙,
隐在人群中,像一个冷静的、等待好戏开场的观众。张婉丽和沈浩的出现,
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张婉丽穿着一身高定的香奈儿套装,佩戴着价值不菲的祖母绿首饰,
优雅得像一位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而沈浩,
则像一个被精心打扮过的、属于女王的漂亮摆件。他们的目光,都在下意识地搜寻着什么。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目标。蒋玥。她今天没有穿礼服,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连体裤,
外面随意地搭了一件机车夹克。她没有和任何人交谈,
只是独自站在一幅巨大的、充满暴力美学的画作前,端着一杯香槟,眼神疏离,
仿佛整个名利场都与她无关。她就是有那种本事,即使什么都不做,
也能轻易地成为人群的中心。我看到张婉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和更强烈的征服欲。
她端起酒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带着沈浩,朝着蒋玥走了过去。我悄悄地跟在后面,
躲在一根巨大的罗马柱后,调整好手机的角度,准备记录下这历史性的一刻。“蒋**,
久仰。”张婉丽的声音,带着她惯有的、居高临下的客气。蒋玥闻声,缓缓转过身。
当她看到沈浩和他身边的张婉丽时,眼中闪过一丝意料之中的厌恶。“你是?
”她甚至懒得伪装客套。沈浩的脸色有些尴尬,连忙介绍:“小玥,这是我母亲。”“哦,
”蒋玥拖长了语调,目光在张婉丽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行头上扫了一圈,然后,
她举起自己的酒杯,对着灯光,欣赏着里面金黄色的液体,漫不经心地说,“原来是沈夫人。
您的品味,和您的儿子一样……无趣。”话音刚落,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沈浩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蒋玥会这么不给面子。而张婉丽,她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几十年来,还从没有人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直白地挑衅她。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太完美了。蒋玥的每一次攻击,都精准地落在了我为她铺设好的靶子上。然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张婉丽并没有当场发作。她只是愣了片刻,随即,
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她看着蒋玥,
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极具挑战性、但也极具价值的艺术品。“是吗?”张婉丽向前走了一步,
逼近蒋玥,用一种更具压迫感的语气说,“无趣,是因为你看得还不够深。有些东西,
外表越是平静,内里就越是波涛汹涌。不像某些人,把所有浅薄的叛逆都写在脸上,
反而显得……底气不足。”这是一场女王与女王之间的对决。
一个是用权力和金钱构筑起帝国的旧女王,一个是用才华和傲骨加冕自己的新女王。
蒋玥的眼神也冷了下来。“沈夫人说得对。不过,我更喜欢真实的东西。至少,我的画,
不会骗人。”她说完,不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那挺得笔直的背影,
像是在对整个世界宣告她的不屑。沈浩想追上去,却被张婉丽一把拉住。“妈……”“闭嘴。
”张婉丽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寒意。她的目光,
死死地锁定在蒋玥远去的背影上,那眼神,不再是单纯的厌恶或愤怒,
而是混杂着欣赏、嫉妒、和一种近乎变态的、想要将其彻底掌控的欲望。她低声呢喃了一句,
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我通过手机的录音功能,却捕捉得一清二楚。
她说的是:“有意思……真有意思。”我收起手机,悄然退出了人群。我知道,从今晚开始,
张婉丽的后半生,将会有一个全新的、最重要的课题——如何驯服蒋玥。而我,
只需要坐在山顶,安静地看着这场虎与虎之间的战争,将如何把她们彼此,
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4张婉丽对蒋玥的“狩猎”行动,比我预想的还要迅速和猛烈。
她不再满足于通过助理的资料来了解这个让她着迷的“猎物”,而是开始亲自动手。当然,
是以一种极其隐蔽和“体面”的方式。她先是匿名买下了蒋玥在上次画展上展出的所有画作,
然后以“神秘收藏家”的名义,邀请蒋玥共进午餐,美其名曰“探讨艺术”。
我是在陪张婉丽做旗袍的间隙,听她“不经意”间提起这件事的。“那个叫蒋玥的画家,
倒也有几分骨气。”她一边让裁缝量着尺寸,一边用一种看似随意的口吻说道,
“我让王助理约了她三次,她都拒绝了。说是她的画,只卖给‘看得懂’的人,
而不是‘买得起’的人。”我配合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不给面子吗?那您……”“我?
”张婉丽从镜子里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个世界上,
还没有我张婉丽想见却见不到的人。”我知道,蒋玥的拒绝,
只会让这场猫鼠游戏变得更加有趣。而我,则扮演着那个最贴心的“军师”和“情报员”。
我利用自己花艺工作室的便利,开始“偶遇”一些艺术圈的策展人和评论家。
在与他们闲聊时,总能“恰好”地聊到蒋玥,然后将那些碎片化的、带着赞美意味的信息,
在合适的时机,转述给张婉丽。“妈,我今天听XX老师说,蒋玥为了画画,
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简直是个画痴。”“妈,您知道吗?蒋玥把上次卖画的钱,
全都捐给了她长大的那家孤儿院,一分都没给自己留。她说,钱会限制她的创作自由。
”“妈,上次那个欧洲的皇家画廊想签她,被她拒绝了。她说,她的艺术,
不为任何权贵服务。”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半真半假。
我将蒋玥的清高、坚韧、和对金钱的“鄙夷”,无限放大,
为她塑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璞玉”形象。这块璞玉,充满了瑕疵和棱角,
但在张婉丽这样的顶级“雕刻师”眼中,这恰恰是它最珍贵的地方。张婉丽对蒋玥的兴趣,
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婆婆对儿子“白月光”的敌意。她看蒋玥,就像哥伦布看美洲大陆,
充满了发现、征服和殖民的欲望。她甚至开始在沈浩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蒋玥。“沈浩,
你大学时和那个蒋玥,关系很好?”一次晚餐时,她突然开口问道。沈浩愣了一下,
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怀念的神情:“也……还行吧。她那时候……挺特别的。
”“是吗?”张婉丽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我倒是觉得,她有些过于锋芒毕露了。
这样的女孩子,如果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在背后为她引导和铺路,她的那些才华,
最后只会变成伤人伤己的刀子。”我低头喝汤,掩去嘴角的笑意。话说到这个份上,
她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她不再满足于仅仅“征服”蒋玥,她要成为蒋玥的“引路人”,
成为她人生的“掌控者”。她想要的,已经不是一个儿媳,
而是一个能满足她所有控制欲和塑造欲的、最完美的“女儿”,或者说,“作品”。
而我那个可怜的丈夫,和他那点可笑的旧情,在这场巨大的、病态的欲望面前,
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甚至还没意识到,他的母亲,已经开始盘算着,
如何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变成她自己的所有物。而他,也将在这场战争中,
被碾压得粉身碎骨。5为了让这场戏码更加逼真,我决定,
必须安排一场盛大的、当着所有亲戚朋友面的“公开处刑”。沈家的家宴,就是最好的舞台。
每年的这个时候,张婉丽都会举办一场家宴,邀请沈氏家族所有的亲眷,
以及生意上最重要的伙伴。这不仅仅是一场饭局,
更是她展示自己家族地位、彰显自己女主人权威的年度秀场。在我的“怂恿”下,
心怀愧疚的沈浩,鼓起勇气向张婉丽提议,是否可以邀请蒋玥来参加。“妈,
小玥她……一个人在城里,无亲无故的,怪可怜的。就当是……多一个朋友吃饭。
”沈浩的语气充满了试探。我看到张婉丽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但她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这……不太好吧?亲戚们都在,薇薇会怎么想?
”我立刻接话,扮演着那个“识大体”的妻子:“妈,我没关系的。多个人,也热闹些。
既然是沈浩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的客人。”我的“大度”,让张婉-丽非常满意。
她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既然薇薇都这么说了,那就让她来吧。不过沈浩,
你要跟她说清楚,我们家的规矩多,让她注意一下言行和穿着。”我差点笑出声来。
让蒋玥守规矩?那简直比让猫不吃鱼还难。家宴当天,沈家别墅张灯结彩,宾客云集。
所有的女人都穿着最得体的晚礼服,佩戴着最闪耀的珠宝,
空气中都弥漫着金钱和香水混合的味道。就在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蒋玥来了。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破洞牛仔裤,一件印着骷髅头的黑色T恤,
脚上一双马丁靴,和整个奢华的宴会厅格格不入。她脸上带着一种宿醉后的疲惫和不耐烦,
仿佛不是来参加宴会,而是来讨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那些窃窃私语像蚊子一样嗡嗡作响。张婉丽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没想到,
蒋玥竟然敢如此直接地挑战她的权威,在她最重要的场合,给了她如此难堪的一击。
沈浩连忙迎上去,尴尬地小声说:“小玥,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蒋玥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不是说,就当是‘多一个朋友吃饭’吗?
”她晃了晃手里拎着的一瓶廉价红酒,“我带了酒,够有诚意了吧?
”她径直走到长长的餐桌前,无视那些异样的目光,拉开一张椅子就坐了下来。那晚的家宴,
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蒋玥完全无视餐桌礼仪,她用吃西餐的刀叉去夹中餐的烤乳猪,
把红酒倒在高脚杯里一口干掉,对所有来敬酒的长辈都爱答不理。
她就像一个闯入瓷器店的野牛,将张婉丽精心维持了几十年的“体面”和“规矩”,
撞得稀碎。终于,一位和张婉丽向来不和的远房亲戚,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婉丽啊,
这位是……沈浩新交的朋友?真是……有个性啊。”张婉丽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但她依旧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冷冷地说:“年轻人,不懂事罢了。”**发生在宴会的尾声。
沈浩试图打圆场,他端着酒杯,走到蒋玥身边,低声下气地说:“小玥,别这样,
给我妈个面子。”蒋玥抬起头,看着他那张充满乞求的脸,突然笑了。那笑声里,
充满了嘲讽和鄙夷。“沈浩,”她站起身,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知道我最看不起你什么吗?不是因为你没钱,不是因为你没才华。而是因为,
你都三十岁了,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活在**影子里。
你连给你自己买一件衣服的权力都没有,你凭什么觉得,你能给我‘面子’?”说完,
她将杯中剩下的红酒,直接泼在了沈浩那张俊朗的脸上。然后,她在一片死寂中,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沈家的大门。那晚之后,沈浩成了整个家族的笑柄。而张婉丽,
在经历了最初的暴怒之后,当她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宴会厅里时,心中涌起的,
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的情感。
她看着自己那个被一杯红酒就浇熄了所有尊严的、软弱无能的儿子,
再想起蒋玥那个决绝而孤傲的背影。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沈浩,
是她亲手塑造的、最失败的作品。而蒋玥,才是她梦寐以求的,
那个值得她倾尽所有去征服、去打磨、去最终占有的,完美的星光。她的眼中,
燃起了近乎疯狂的火焰。6家宴那场惊天动地的闹剧,成了张婉丽心中一根拔不掉的刺。
但这根刺,**的不是她的恨,而是她那深入骨髓的控制欲和好胜心。
沈浩的懦弱和蒋玥的刚烈,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
让她那颗本已因为生活过于平顺而感到乏味的心,重新剧烈地跳动起来。
她开始了一项近乎疯狂的“改造计划”。首先,是对沈浩的。她对沈浩的失望和鄙夷,
达到了顶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为他安排,反而开始对他进行一种冷暴力式的打压。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养你有什么用?”“你看看人家谁谁谁的儿子,再看看你!
”“如果不是因为你姓沈,你以为你能在公司里坐稳现在的位置?”这些话,像刀子一样,
一遍遍地凌迟着沈浩本就脆弱的自尊。张婉丽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迫他“成长”,
但实际上,只是在将他推得更远。而另一边,她对蒋玥的“追求”,则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她不再试图通过沈浩,而是选择亲自出马。她动用自己的人脉,为蒋玥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解决了一个独立的、带天窗的顶层画室。她以一个匿名艺术基金会的名义,
为蒋玥提供了高额的创作赞助金,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她甚至,
开始学习如何去“欣赏”蒋玥的艺术。她会一个人,悄悄地去看蒋玥的每一次小型展览,
然后让助理买下她最喜欢的那一幅。她做这一切,都小心翼翼地,不让蒋玥知道是她所为。
她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充满了耐心,
在等待着猎物自己走进她布下的、用金钱和资源编织成的“温柔陷阱”。她天真地以为,
没有人能抵抗这种诱惑。我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不止。张婉丽根本不了解蒋玥。
蒋玥这样的人,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被安排、被施舍的感觉。果然,
蒋玥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一天下午,我“恰好”在蒋玥画室附近的一家咖啡馆里,
看到了她和张婉丽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是张婉丽主动找上门的。她不再掩饰,而是直接摊牌。
“蒋**,我想我们之间,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张婉丽坐在蒋玥那张沾满油彩的沙发上,姿态依旧优雅,但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蒋玥抱着手臂,靠在画架旁,冷冷地看着她:“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画室,
你还满意吗?赞助金,也收到了吧?”张婉丽的嘴角勾起一丝胜利的微笑,“我能给你的,
远不止这些。我可以把你捧成国内最顶级的艺术家,让你上最好的杂志封面,
让你的画在苏富比拍出天价。我只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张婉丽站起身,
走到蒋玥面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和沈浩结婚,做我的儿媳。但是,
你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改变你自己。戒掉那些不入流的坏习惯,学习礼仪,进入社交圈。
我会把你,打造成我们沈家最完美的一张名片。”我几乎要为她这番“告白”鼓掌了。
她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她不是要一个儿媳,
她是要一个可以被她随心所欲改造的“作品”。蒋玥听完,沉默了很久。
就在张婉丽以为她会屈服的时候,蒋玥突然笑了。她走到一张画板前,拿起一支画笔,
蘸满了最鲜艳的红色颜料,然后,猛地转身,将那黏稠的红色,
狠狠地泼在了张婉丽那身洁白的、高定的套裙上。“——滚!”蒋玥的声音,像一声惊雷。
张婉丽彻底愣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前那片刺目的、如同鲜血般的红色,
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狼狈和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这辈子,还从未受过如此的奇耻大辱。
“你……你竟敢……”“我告诉你,张婉丽,”蒋玥的眼神像燃烧的火焰,“我蒋玥,
就算饿死,就算一辈子默默无闻,也绝不会变成你这种人手里的一条狗!
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呕的施舍,带着你的钱,从我的世界里,彻底消失!”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