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新婚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喜庆,却暖不了楚凌寒眼底的疏离。
他掀开喜帕的指尖带着凉意,看向端坐床沿的新娘江慕雪。她垂着眼,长睫如蝶翼轻颤,
一身大红嫁衣衬得肌肤胜雪,是京中人人称赞的温婉模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性子柔顺得像株风中的菟丝花。他望着她发间晃动的金步摇,
忽然想起昨夜与顾时风在酒肆的对话。“你当真要娶江家**?
”顾时风当时举着酒杯疑惑的问。“不过那般名门闺秀…也不是不行!
你真是艳福不浅啊”他那时正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闻言扯了扯唇角:“要不下次也给你安排一个?”“可别!我逍遥惯了,
可无福消受”顾时风调侃的笑着说。楚凌寒沉默片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早些歇息吧。
”楚凌寒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他是楚家少主,手握权柄,武艺冠绝京城,
身边从不少明媚热烈的女子,不是说这般柔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江慕雪不好。
而是他更希望是一个能并肩同行,相伴一生一世之人。这桩婚事不过是家族联姻,
他应付着走完流程,便转身走向外间的软榻。江慕雪听到脚步声远去,
紧绷的肩线才缓缓松弛。她抬起眼,眸中哪还有半分怯懦,只剩一片清冷的算计。嫁入楚家,
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步,谁也别想真正困住“梨梦”。这个名字,是刻在骨血里的印记。
七岁那年,一场怪病几乎夺走她的性命,父母遍寻名医无果,却在一个雨夜遇一神秘妇人,
说唯有梨花谷的苏梨先生能救她。那深谷终年飘着梨花,
师傅苏梨不仅以妙手回春续了她的命,更教她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艺。“梨梦”二字,
也是因这师徒缘命名,也是她对那段隐世岁月的纪念。夜深人静,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后窗掠出。江慕雪换上一身利落的夜行衣,脸上覆上银色眼罩,
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半个时辰后,
京城最负盛名的销金窟“花梦阁”内,阁主梨梦已端坐在顶楼雅间。“阁主,
楚少主那边……”属下前来低声禀报。梨梦把玩着指间的玉扳指,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看不上江慕雪,正好。我也看不上他,我倒要看看,
这位眼高于顶的少主,能得意多久。”第2章初相逢楚凌寒本不爱涉足风月场所,
却因追查一批失窃的军粮,不得不来到花梦阁。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
最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背后似乎还藏着一股神秘势力,与几桩大案都隐隐相关。
他刚踏入阁楼,就被一道身影吸引。那女子一袭月白纱裙,脸上同样覆着银色眼罩,
身姿窈窕,正与一位客商周旋。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矛盾的美,既有江南女子的柔媚,
又有江湖儿女的飒爽,尤其是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
顾盼间带着洞悉人心的聪慧。“那是谁?”楚凌寒问身旁的随从。“回少主,
是花梦阁的姑娘,据说叫‘晚影’,性子冷得很,却极懂奇门遁甲,
不少达官贵人都想一睹芳容。”随从压低声音,“不过这里有个规矩,
谁要是看见了姑娘们的容貌,就得娶她。”“但也不是人人都能对这边的姑娘一睹芳容,
想必能做到的对方定也是有本事的”随从又轻咳一声说道。楚凌寒挑眉,正欲上前,
却见那女子转身时不慎撞到了他。他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入手处纤细却不软弱,
带着紧实的力量感。“多谢公子。”女子声音清冽,像山涧清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楚凌寒指尖微顿,这声音……竟让他莫名觉得熟悉。他望着那道背影,眸色渐深。这女子,
绝非普通的风尘女子。而此时的雅间内,余晚晚摘下单眼罩,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
对身后的江慕雪道:“慕雪,刚那公子身手不错,眼神也利,倒像是个厉害角色。
”江慕雪正在翻阅情报,闻言头也不抬:“别惹事。你替我守着花梦阁,
切记不能让人看到你的脸。”她与余晚晚身形相似,戴上眼罩后更是难以分辨,
这才敢让她暂代自己的身份。余晚晚吐了吐舌:“知道啦,不过刚才他扶我的时候,
我好像闻到他身上有龙涎香,倒像是楚家的味道……”江慕雪握着情报的手猛地一紧。
楚凌寒?他怎么会来花梦阁?第3章交锋生情愫楚凌寒对花梦阁的兴趣越来越浓,
尤其是那位名叫“晚影”的女子。他几次三番试探,却都被对方巧妙避开。她不仅聪慧过人,
似乎还懂武功,一次刺客突袭时,他亲眼见她以一支发簪击退敌人,
动作干脆利落——那招式里藏着梨花谷特有的身法,轻盈利落,带着几分草木生长的韧性。
“姑娘好身手。”楚凌寒挡在她身前,剑气纵横间将刺客尽数制服。“公子过奖了。
”“晚影”的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镇定,“此地危险,公子还是早些离开吧。
”楚凌寒看着她被风吹起的纱裙下露出的一截小腿,
上面竟有一道浅淡的疤痕——那是梨花谷特有的疗药留下的印记,
与他三年前在悬崖边救下的一个神秘女子腿上的疤痕,一模一样。他心头一动,
脱口而出:“恕在下冒昧问一句,敢问姑娘你是不是……去过梨花谷?”“公子认错人了。
”“晚影”立刻打断他,语气疏离了几分,转身快步离去。楚凌寒站在原地,眉头紧锁。
他开始怀疑,花梦阁的背后,
会不会与那个屡次破坏他计划、让他又恨又佩服的神秘对手“梨梦”有关?
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情报组织首领,行事狠辣如寒冬,布局却似梨花漫谷般绵密,
总能在他最关键的时候釜底抽薪。楚凌寒与江慕雪成婚三月,
府里上下都道这对夫妻是天作之合,唯有他们自己清楚,这“相敬如宾”的体面下,
藏着多少各怀心事的疏离。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有次她临窗抚琴,
一曲《广陵散》弹到激越处,指尖发力过重断了根琴弦,他恰好从窗外经过,
驻足时眼中那抹探究,竟像是要将她从里到外看穿;有时侍女不小心打翻茶杯,
她竟比侍女还快一步伸手接住,他恰好路过时眼中闪过探究的光芒。这般异样,
在今夜的家宴上愈发明显。楚家的远房表亲楚明素来眼高于顶,见江慕雪始终对酒浅尝辄止,
便端着酒壶凑过来,语气带着几分轻佻:“弟妹嫁入楚家,
怎的连杯酒都不肯给我们这些长辈面子?莫不是嫌弃我们粗鄙,配不上你这大家闺秀?
”满桌目光顿时聚过来,江慕雪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收紧。她自幼习武,酒力本就浅,
更怕酒后失言暴露了身份,正想找个“近日风寒未愈”的由头,
身旁的楚凌寒已伸手将她面前的酒杯端了过去。“表兄说笑了。”他声音不高,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凝,“内子前几日染了风寒,太医嘱咐不可沾酒。这杯,我替她饮了。
”话音未落,他仰头便将杯中烈酒饮尽,喉结滚动间,酒液顺着下颌线滑落。放下酒杯时,
他抬眼扫过楚明轩,目光里的威压像淬了冰的刀锋:“若表兄觉得酒意不足,
我陪你再饮三壶。只是伤了内子的身子,楚某担待不起。”楚明被他看得一缩脖子,
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再不敢多言。席间重新热闹起来,江慕雪却有些怔忡。她侧头看楚凌寒,
他正低头用帕子擦着指尖的酒渍,侧脸线条冷硬如刻,
耳根却悄悄泛了点红——他原是不擅饮的。“你不必如此。”她低声道,
指尖无意识地绞着帕子。楚凌寒抬眸看她,眼中那层惯常的疏离似乎淡了些:“你是我夫人,
我护着你,是应当的。”这话平淡无波,江慕雪心头却莫名一动。
她望着他重新转向宴席的侧脸,或许,这座冰山之下,也藏着不为人知的暖意。
她悄悄松了帕子,指尖竟有些发烫。第4章身份揭露表明心意某个雨夜,
楚凌寒追踪梨梦的线索,一路追到城郊的破庙楚凌寒刚摸到庙门,雨下得很大混着风啸声,
将庙内的杀气衬得愈发凛冽,里面传来铁器交击的脆响。他按住腰间佩刀正要闯入,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猛地顿住————江慕雪背对着他,平日里温婉的发髻散乱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