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你给我跪下!”“那你把衣服脱了,让我搜!
”“那镯子……那镯子上沾过血……是命啊!”“梦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抱着一个枕头,
问你为什么不要她了?”“我倒要看看,警察来了,是先因为盗窃罪抓我,
还是我先因为故意杀人罪抓你。”“油纸里面,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小撮……头发。
一撮已经干枯发黄,还带着一点血迹的头发。”第一章“林晚晚,你给我跪下!
”王秀兰的声音冰冷,她手里攥着个鸡毛掸子,那鸡毛都快被她捏秃了,
可见用了多大的力气。我没动,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她。
这房子还是我爸妈陪嫁的,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层,现在倒成了她的审讯堂。“怎么,
我说话不管用了是吧?”王秀兰往前一步,鸡毛掸子扬了起来,带着风声朝我脸上抽来。
我偏头躲过,那竹竿的末梢“啪”地一声抽在我身后的墙壁上,留下道白印。“妈,
有话好好说。”陈志强从沙发上弹起来,一把抓住他妈的手腕,脸上全是讨好的笑,
“晚晚她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不是故意的?”王秀兰反手就给了陈志强一巴掌,
声音清脆,“你个窝囊废!娶个媳妇回来管不住,还帮着她说话?我告诉你陈志强,
今天她不把镯子交出来,我就没她这个儿媳妇!”她那双三角眼死死瞪着我,
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我看着她手腕上那只黄澄澄的金镯子,在灯光下晃得人眼晕。
那是她宝贝得命根子一样的东西,洗澡都不摘。“妈,那镯子是您的传家宝,我怎么会要?
”我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还嘴硬!”王秀兰甩开陈志强的手,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面前,一把揪住我的头发,“我昨天清点的时候,镯子还在首饰盒里,
今天就没了!这家里除了你,还有谁?是不是你偷了想拿去给你那败家弟弟还赌债?
”头皮一阵剧痛,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但我硬是逼了回去。我林晚晚,二十多年来,
连我爸妈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我没有。”我看着她,一字一顿。“没有?
”王秀兰冷笑一声,另一只手开始在我身上摸索,像是在搜一个贼,“那你把衣服脱了,
让我搜!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藏身上了!”陈志强站在一旁,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着,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就是这样,永远都只会说“妈,您别生气”。“够了。
”我猛地推开王秀兰,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她站稳了,
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随即发出一声尖叫:“好啊你林晚晚,你敢推我!陈志强,
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她要气死我啊!”说着,她一**坐到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我没法活了啊……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
现在却要被外人来欺负啊……”这哭嚎声,引来了对门的邻居,门开了条缝,
几双眼睛往里窥探。我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王秀兰,又看看旁边手足无措的陈志强,
心里那点仅存的温情,一点点冷了下去。我转身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门外,
王秀兰的哭声和陈志强懦弱的劝解声混在一起,像一锅煮沸的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我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一模一样的金镯子。这是我昨天托人买的,花了我三万块钱。
我本来想找个机会,把王秀兰那只旧镯子换下来,那镯子接口处有裂痕,戴久了怕伤到她。
现在看来,是不用了。我把盒子重新放好,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花园里来来往往的人。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条微信,我弟弟发来的:“姐,最近怎么样?那老妖婆没欺负你吧?
”我回了个“没事”,然后把手机扔到床上。王秀兰,你不是想要镯子吗?好,我给你。
但不是现在。我要让你,心甘情愿地,把你最宝贝的东西,亲手交出来。第二章第二天一早,
王秀兰的眼睛还是红肿的,像两个核桃。她坐在餐桌主位上,
面前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一口没动。陈志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她旁边,
小心翼翼地给她吹着粥。“妈,您吃点吧,气坏了身子我心疼。”他说。王秀兰一抬手,
把碗打翻了。滚烫的粥洒在陈志强的手背上,他“嘶”地叫了一声,却不敢动。“心疼?
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去把那镯子给我要回来!”王秀兰指着我的鼻子,“林晚晚,
你今天不把镯子交出来,就别想在这个家待下去!”我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牛奶,
抬眼看了看她:“妈,您要是觉得我偷了,就报警吧。让警察来搜,搜出来了,我跟你走,
去坐牢。”“你!”王秀兰被我噎了一下,随即又哭了起来,“好啊,你现在是要逼死我了!
报警?我陈家的脸还要不要了?为了个镯子闹到警察局,你安的什么心!”我放下杯子,
站起身:“既然如此,那您就别再血口喷人。我上班去了。”说完,我拿起包就往外走。
经过陈志强身边时,他拉了拉我的衣角,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晚晚,你就跟妈道个歉,
把镯子还给她吧,她年纪大了,你让着她点。”我甩开他的手,看都没看他一眼。陈志强,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老实可靠。到了公司,我根本没法工作。
王秀兰那张刻薄的脸,陈志强那副懦弱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我打开电脑,
开始搜索“王秀兰”、“金镯子”、“陈家”。我知道这很傻,但我想知道,
那只镯子到底有什么来历,能让王秀兰当成命一样。搜索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午休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喂,是林晚晚吗?”电话那头是个苍老的女声,
带着浓重的口音。“我是,您是?”“我是赵桂花,你婆婆王秀兰的老姐妹。我能见见你吗?
关于那只金镯子的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的心猛地一跳。赵桂花?我听王秀兰提起过,
说是她老家的一个远房亲戚,前两年来城里投奔她,王秀兰给她找了个保洁的工作,
后来就很少来往了。她怎么会知道镯子的事?还特意找我?“您在哪儿?”我问。
“就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馆。”我立刻下了楼。咖啡馆里,
一个穿着蓝色保洁服的老婆婆正坐在角落里,紧张地搓着手。她看到我,立刻站了起来。
“是……是林晚晚吧?”我点点头,在她对面坐下:“阿姨,您说有镯子的事要跟我说?
”赵桂花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那只镯子,不是好东西。你千万别碰,
也别跟你婆婆硬抢。”“为什么?”我追问。赵桂花的嘴唇哆嗦着,
眼神里满是恐惧:“那镯子……那镯子上沾过血……是命啊!”我的心沉了下去。
“什么意思?您把话说清楚。”“我……我不能说。”赵桂花摇着头,脸色惨白,
“王秀兰那个人,你斗不过她的。我就是看你可怜,才冒着风险提醒你一句。听我的,
赶紧跟你那个窝囊废丈夫离婚,离得越远越好!”说完,她抓起自己的布包,
像逃一样地跑了。我坐在原地,手里还端着刚点的咖啡,却一口都喝不下去。沾过血?是命?
王秀兰那只金镯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赵桂花的话,
像一颗石子投进了我原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激起了更大的浪花。我决定,我必须搞清楚。
第三章我请了半天假,直接去了赵桂花说的小区。那是我们市一个很老的小区,
楼道里黑黢黢的,充满了潮湿的味道。我敲了半天门,赵桂花才开。她看到我,
吓得差点把门关上。“阿姨,您别怕。”我堵住门,“我不会告诉王秀兰我来过这里。
我只想知道,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对我很重要。”赵桂花犹豫了半天,还是让我进去了。
屋子很小,一股淡淡的霉味。她给我倒了杯白开水,双手还在发抖。“你真的想知道?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赵桂花叹了口气,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那镯子,原本不是王秀兰的。”“是谁的?”“是她大嫂的,
你丈夫的大伯娘,李慧娟。”李慧娟?这个名字我从未听说过。陈志强说,
他大伯一家很多年前就搬走了,断了联系。“李慧娟人长得漂亮,心也好,
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媳妇。”赵桂花的眼神飘向了窗外,像是在回忆很久以前的事,
“王秀兰从小就嫉妒她,什么都想跟她比。嫁到陈家以后,更是处处看她不顺眼。
”“那镯子呢?”“那镯子是李慧娟的陪嫁,是她妈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赵桂花的声音低了下去,“后来……后来李慧娟没了,那镯子就落到了王秀兰手里。
”“没了?”我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什么叫没了?”赵桂花的身体开始发抖,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你别问了,别问了!知道得越多,
对你越没好处!王秀兰她……她不是人!”“阿姨,您告诉我。”我看着她的眼睛,
一字一顿,“我丈夫,陈志强,他知道吗?”赵桂花愣了一下,
随即摇了摇头:“他那时候还小,应该……应该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他大伯娘是病死的。
”病死的?这里面,绝对有问题。“谢谢您,阿姨。”我站起身,“今天的事,
我不会说出去。您多保重。”离开赵桂花家,我的心情无比沉重。李慧娟,
一个我素未谋面的女人,她的死,似乎和王秀兰,和那只金镯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开车回家,脑子里全是这件事。车刚停进车库,就看到王秀兰和陈志强站在楼下。
王秀兰一看到我,就像个疯狗一样冲了过来。“你跑哪儿去了?电话不接,班也不上,
是不是去销赃了?”她指着我,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去哪儿,需要跟你报备吗?”“你!”王秀兰气得浑身发抖,
她转向陈志强,“你看看!你看看她这副样子!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陈志强,
今天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给我把她赶出去!”陈志强为难地看着我,又看看他妈,最后,
他像是下定了决心,走到我面前。“晚晚,你跟妈道个歉吧。”他说,“妈也是为了我们好。
一只镯子而已,你要是真喜欢,我再给你买一个。”我看着陈志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陈志强,你听好了。”我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偷镯子。我林晚晚,
还不至于为了一个镯子,去做贼。你妈要是再这么血口喷人,我们之间,就完了。”说完,
我绕开他们,径直走进了电梯。陈志强愣在原地,王秀兰的叫骂声在身后响起。回到家里,
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我拿出手机,找到了一个**的电话。这是我大学同学,
现在开了家事务所。“喂,阿哲,帮我查个人。”“谁?”“李慧娟。二十多年前,
住在城南陈家村。还有,帮我查查陈志强的大伯,**,现在在哪儿。”“好嘞,嫂子。
什么时候要?”“越快越好。”挂了电话,我闭上眼睛。王秀兰,陈志强,你们欠我的,
欠李慧娟的,我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第四章接下来的几天,
家里气氛降到了冰点。王秀兰把我当空气,吃饭的时候,
她会故意把好吃的菜都挪到自己面前,我伸筷子,她就用眼刀子剜我。陈志强夹在中间,
左右为难。他试图跟我说话,但我一概不理。他给我发微信,我也不回。我的冷战,
让王秀兰更加得意。她觉得,她赢了。这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看书,
王秀兰在外面敲响了门。“林晚晚,你出来。”我没理她。她又开始拍门,
拍得“砰砰”作响:“我让你出来!你听见没有!”我打开门,冷冷地看着她:“有事?
”王秀兰手里拿着个红色的请柬,在我面前晃了晃:“明天,我老姐妹的孙子过满月,
我和志强要去。你,就别去了,免得丢人现眼。”我瞥了一眼那请柬,没说话。“怎么,
不服气?”王秀兰冷笑,“你一个偷东西的贼,还有什么资格参加喜宴?老实给我待在家里,
好好反省!”说完,她扭着腰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第二天一早,
王秀兰就穿上了她最贵的一件旗袍,戴上了那只金镯子,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志强,
你看妈今天怎么样?是不是比城里那些老太太还有气质?”她问。陈志强在一旁附和:“妈,
您最漂亮了。”王秀兰满意地笑了。她瞥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我一眼,眼神里满是炫耀。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素面朝天。“我们走了。”王秀兰昂着头,
像个得胜的将军,和陈志强一起出了门。我等他们走了十分钟,也换了衣服,出门了。
我打车去了赵桂花说过的那个喜宴地点,一家本地的酒楼。我给阿哲发了条信息,
问他查得怎么样了。他很快回复:“嫂子,有线索了。**,也就是陈志强的大伯,
现在就在我们市,开了一家小超市。地址我发你了。”我看着那个地址,心里一动。酒楼,
离那家超市,不远。我没有进酒楼,而是直接打车去了那家超市。超市不大,但很干净。
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男人正在整理货架。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很多。
我走了过去。“请问,是**老板吗?”男人抬起头,看到我,愣了一下:“你是?
”“我……我是李慧娟的远房侄女。”我撒了个谎。听到“李慧娟”三个字,
**的手猛地一抖,一箱牛奶掉在了地上。“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说,我是慧娟阿姨的侄女。”我看着他,放缓了声音,“我有些事,
想问问您关于她的事。”**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走吧。
”“陈老板。”我蹲下身,帮他捡起地上的牛奶,“我知道,您心里一直有她。
王秀兰抢走了她的镯子,也抢走了她的命。您就一点都不想为她做点什么吗?
”**的身体僵住了。他看着我,浑浊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水。“你……到底是谁?
”“我是陈志强的妻子,林晚晚。”**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拉到超市后面的仓库里。“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情绪激动,“你想害死我吗?王秀兰那个人,她……”“她什么?”我追问,
“陈老板,李慧娟到底是怎么死的?那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瘫坐在一堆货物上,
捂着脸,发出了压抑的哭声。“是秀兰……是秀兰害死了她……”他哽咽着说,
“慧娟她……她是被活活打死的……”第五章仓库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点光。
**的哭声,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我的心。“怎么回事?您把话说清楚。
”我蹲在他面前,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抬起头,
满脸泪痕:“二十多年前,慧娟她……她怀了二胎。秀兰一直没生下儿子,就嫉妒慧娟。
那时候,志强他爸在外面做生意,家里的事,都是秀兰说了算。”“有一天,
秀兰说家里丢了钱,非说是慧娟偷的,要搜她的身。慧娟性子烈,不肯,两人就扭打了起来。
秀兰……秀兰推了慧娟一把,慧娟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孩子……孩子就没保住。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后来呢?”“后来慧娟就疯了。她整天抱着个枕头,
说那是她的孩子。秀兰就说她中了邪,把她关在柴房里,不给她饭吃。
”**的声音里充满了悔恨,“我……我当时在外地打工,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她已经不行了。她手里死死攥着那只金镯子,跟我说,
是秀兰抢走的,是秀兰害了她的孩子……”**泣不成声。“我报了警,
但是秀兰早就买通了村里的人,都说慧娟是自己失足摔下台阶,后来得了失心疯,
自己饿死的。警察来查了两天,什么也没查到,就结案了。”“我恨啊!
我恨不得杀了王秀兰!但是……但是我还有个女儿要养。我斗不过她,我只能带着女儿,
逃了。”我静静地听着,只觉得浑身发冷。王秀兰,这个女人,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镯子呢?”我问。“镯子……镯子被秀兰拿走了。她说,那是慧娟赔给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