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雨开始下了。
苏梦雨兴奋地拿着手机调试角度,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异常。
"等一下你就在外面淋雨,记住要表现得很辛苦,最好能摔一跤什么的,这样更有效果。"她一边说一边化妆,"我在屋里录我担心你的样子,后期剪辑在一起,绝对能火。"
我穿上外卖员的衣服,背上外卖箱。雨越下越大,打在脸上有些疼。
"开始了!"苏梦雨在窗口挥挥手。
我按照她的要求,在雨中"辛苦"地送外卖。其实外卖箱里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在小区里转圈。透过客厅的窗户,我能看到苏梦雨正对着手机表演,脸上满是做作的担忧。
半个小时后,我浑身湿透地回到楼上。
"表现不错!"苏梦雨满意地点点头,"我刚才录的素材也很好,一会儿剪辑一下就能发布了。"
我没有回应,而是走到阳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林叔叔吗?是我,林晨。"
苏梦雨正在忙着剪辑视频,没有注意到我在打电话。
"我想通了,我愿意回去接手公司。"
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声音:"晨晨,你终于想明白了!你爸妈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明天我就安排人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去。"我看了一眼还在忙碌的苏梦雇,"另外,帮我安排一个律师,我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好的,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暂时没有了,谢谢林叔叔。"
挂断电话,我感觉胸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三年前,为了和苏梦雨在一起,我放弃了家族企业继承权,选择和她过普通人的生活。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有多愚蠢。
"和谁打电话呢?"苏梦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朋友。"我简单回答。
"哦。"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兴奋地拿着手机,"你看,视频发布才半个小时,已经有十万点赞了!评论区全在夸你,说你是好男人。"
我看了看评论区,确实全是正面评价:
"这样的男朋友哪里找啊!"
"太感动了,为了爱情什么都愿意做。"
"**姐你要珍惜啊!"
"主播人美心善,找了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苏梦雨越看越开心:"这个视频肯定能给我涨粉十万!对了,一会儿我要去参加一个活动,你在家休息吧。"
"什么活动?"
"就是网红聚会,谈合作的。"她说得很随意,"你去了也没用,圈子里的事你不懂。"
我点点头:"那你去吧。"
下午三点,苏梦雇出门了。她化了精致的妆,穿着新买的名牌衣服,看起来光彩夺目。
我等她走远后,也出了门。
按照王磊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一家高档会所。这里是昨天苏梦雇和赵凯文约会的地方。
门口的服务员很有眼力,看到我的穿着就知道我消费不起,但还是礼貌地询问:"先生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找人。"我拿出手机,给苏梦雇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很吵,像是在KTV包厢里。
"林晨?有什么事吗?我在忙呢。"她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可能很晚。你自己吃饭吧,冰箱里有泡面。"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我听到背景里传来赵凯文的声音:"梦雨,来玩游戏啊!"
苏梦雇赶紧挂了电话。
我收起手机,对服务员说:"麻烦帮我开一个包厢,要能看到全景的那种。"
服务员愣了一下:"先生,我们这里的包厢消费比较高..."
我掏出银行卡:"刷卡。"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二楼的VIP包厢里,透过单向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大厅的情况。
苏梦雇就坐在角落的卡座里,身边围着几个男人,其中就有赵凯文。她笑得很开心,不时和他们碰杯。赵凯文的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腰上,她没有拒绝,甚至还主动靠近了一些。
我拿出手机,录下了这一切。
晚上十点,他们一群人离开了会所。我跟在后面,看着苏梦雇和赵凯文手挽手走向酒店。
站在酒店门口,我给苏梦雇发了一条微信:
【今晚不用等我了,我去朋友家睡。明天见。】
她很快回复:【好的,你早点休息。】
多么完美的默契,我们都在为对方着想,都不想打扰对方的"私人时间"。
我在酒店对面的咖啡厅坐到凌晨,看着他们房间的灯从亮到灭,从灭到亮。
第二天早上七点,我回到公寓。苏梦雇已经在家了,正在做早餐。
"你回来了?"她看起来很正常,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朋友家好玩吗?"
"还行。"我坐到餐桌前,"你昨天的活动怎么样?"
"很成功!"她兴奋地说,"签了几个合作,以后收入会更高的。"
"那就好。"
吃早餐的时候,她突然说:"对了,今天有个品牌方要来拍广告,就是宣传他们的情侣装。你一会儿配合一下。"
"什么时候?"
"上午十点。他们说要拍真实的情侣日常,给的价格很高。"
我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
上午十点,品牌方的人来了,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叫韩雨晴。她看起来很专业,但是当看到我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好,我是这次拍摄的导演。"她伸出手。
"你好。"我和她握了握手,感觉她的手很温暖。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韩雨晴很会调动气氛,即使是苏梦雇也表现得很自然。但是我注意到,韩雨晴时不时会看向我,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
中午吃饭的时候,苏梦雇去卫生间了,韩雨晴突然对我说:
"林晨,是你吧?"
我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高中同学,韩雨晴。你忘了吗?我坐在你后面。"
记忆瞬间涌了回来。韩雨晴,成绩优秀的班长,安静温柔的女孩。高中毕业后就没有联系过。
"你怎么会..."我看了看她的工作证。
"我现在在广告公司工作。"她笑了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我看了你女朋友的视频。"韩雨晴的声音很轻,"你真的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吗?"
还没等我回答,苏梦雇回来了。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挽住我的胳膊:"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什么,就是发现我们以前是同学。"韩雨晴的表情恢复了职业化的微笑。
下午,拍摄结束了。韩雨晴收拾东西的时候,悄悄给我塞了一张名片。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联系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拿着韩雨晴的名片发呆。苏梦雇在一旁剪辑白天拍摄的素材,嘴里不时发出满意的声音。
"这次的广告费够我们用两个月了。"她开心地说,"对了,明天赵凯文要介绍几个朋友给我认识,都是圈子里的大佬,对我的发展有帮助。"
"你们很熟吗?"我随口问道。
"还行吧,他挺照顾我的。"她说得很自然,"在这个圈子里,人脉很重要。"
我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夜里,苏梦雇睡着了,我悄悄起床,走到阳台上给韩雨晴发了条微信:
【方便聊聊吗?】
很快她就回复了:【当然,你想聊什么?】
【关于苏梦雇,你了解她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犹豫了一下,把这几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韩雨晴沉默了很久才回复:【你真的想知道真相吗?】
【什么真相?】
【关于苏梦雇,我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