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我望向渐暗的天空。
“只是...树大招风。”
早朝时老臣张阁老捋着白胡子开口:
“大皇子北征有功,可这军权,是不是给的太草率了些?”
“朕的儿子,朕信不过?”
皇帝扫过殿下众人,目光在我脸上顿了顿。
“苏晚裳,你说呢?”
前世他也是这样,用最温和的语气,把李承砚的兵权一点点剥干净。
“陛下圣明。”
我福身,“只是北狄新败,边军还需整顿。”
皇帝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退朝时,我听见小太监咬耳朵。
“到底是外臣,大皇子再亲,哪有二皇子贴心呢。”
贴心?
我冷笑。
三日后,我在兵部值房里理军报。
陈允的靴子声已经到了门口。
“苏姑娘又在忙?”
这位刚正的兵部侍郎扒着门框。
“陛下让我核对近三月调令。”
我把密令往最上面一推。
“陈大人来得巧。”
“这不是二皇子的私印?”他突然拔高了声音。
来不及多说,他转身就走。
我望着陈允攥着密令狂奔的背影,眼神里满是平静。
李昭的雷霆比我想得更快。
三日后的深夜,羽林卫砸开了二皇子府的朱漆门。
李承邺被按在地上。
“儿臣冤枉!”
他吼得脖子上青筋直跳,“是苏晚棠...她陷害儿臣!”
李昭把密令甩在他脸上。
“云州降将供了,你许他万户侯。”
他突然笑了,“你娘当年也是这样,总说朕会信她。”
李承邺的脸瞬间煞白。
我站在偏殿阴影里,看着他被拖走时踢翻的烛台,火光映着他扭曲的脸。
册封皇后那日,金銮殿的地砖被朝阳晒得发烫。
我踩着十二幅凤尾裙拾级而上,凤冠上的东珠撞出细碎的响。
“带逆臣李承邺!”
锁链拖地的声音刺得人耳朵疼。
他被押上来时,头发散着,嘴角还挂着血。
“苏晚棠!”
他红着眼扑过来,被禁军按得膝盖砸在青石板上。
“你当初若肯帮我...若肯...”
“帮你杀了李承砚?”
我抚着凤冠上的金凤。
“凭什么?”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
“你以为你赢了?”
“苏晚晴...她...”
“拖下去。”
我打断他,转身看向龙椅上的李昭。
老皇帝正盯着我腰间的玉牌。
那是他昨日亲手赐的“协理六宫”之权。
殿角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我侧头,见周玄立在蟠龙柱后,手中拂尘轻扫。
他冲我颔首“天命所归,果然是苏姑娘。”
册封礼成那晚,我坐在凤仪宫的妆台前卸簪环。
老嬷嬷捧着个枣木匣子进来。
“尚书府的周管家送的,说您母亲临终前交代,等您成了皇后再打开。”
匣盖掀开的刹那,一股熟悉的沉水香涌出来。
最上面是块羊脂玉牌,刻着“长卿”二字。
玉牌下压着张纸,墨迹已经发脆,却能看清上面的字。
“晚棠亲启,若见此信,当知你母并非扬州瘦马,我与她真心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