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那首你不该会唱的歌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空气中切出明暗的条纹。
苏晴就坐在那片光里,手里捧着一本翻开的书,眼神却有些茫然的望着窗外。
她穿着我那件宽大的白色衬衫,长发披散在肩头,侧脸的轮廓很柔和。她很美,也很安静。
安静的像一个完美的陌生人。我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落在了桌上那个印着丑陋卡通狗的马克杯上。杯里的咖啡已经冷透了。我端起杯子,
面无表情的将那半杯冷咖啡一饮而尽。胃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绞痛。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一个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仪式。这个杯子,是苏晴失忆前最讨厌的东西。她说过,
这只狗的表情蠢到让她怀疑我的审美。我们为此吵过一架,冷战了两天。现在,
我每天早上都用它喝咖啡。而苏晴只是安静的看着,有时会歪着头问我:“林风,
你很喜欢这只小狗吗?”“嗯,很喜欢。”我每次都这么回答。车祸后的三个月,
我们的生活就这样,平静,温柔,但也假的让人喘不过气。她忘了我,忘了我们七年的感情,
也忘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争吵、冷战和互相伤害。她变成了一个完美的爱人,温柔、依赖,
眼中只有我。朋友们都羡慕我,说我因祸得福,得到了一个“重置版”的完美女友。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晚躺在这个“陌生”的爱人身边,我都感觉不到一丝真实。“林风,
我想看电影。”苏晴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好,想看什么?
”我立刻切换到温柔体贴的男友模式。“就看那个吧,叫……《星陨》?
”她指着电视屏幕上的海报推荐。那是一部新上映的科幻大片,口碑很好。“好。
”我打开了投影仪,拉上窗帘。公寓瞬间暗了下来,只有屏幕的光在我们脸上跳动。
苏晴很自然的靠过来,头枕在我的肩膀上,像一只温顺的猫。电影情节很精彩,
特效也很震撼。我却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她失忆前的样子。
那个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跟我争辩,会因为我忘了纪念日就气得掉眼泪,
会抱着我说“林风你这个**,但我还是好喜欢你”的苏晴。电影进行到**,
一段激昂的主题曲响彻整个房间。那旋律很有感染力,恢弘又带着一丝悲壮。就在这时,
我肩膀上的苏晴,无意识的、非常准确的,跟着哼唱了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像梦呓。
“啦……啦啦……嗯……”我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了,血液都好像停了。我缓缓低下头,
看着她。她的眼睛依然注视着屏幕,脸上带着沉浸在情节里的迷茫,
仿佛哼出这段旋律只是身体的本能。但我脑子里,一个声音在疯狂的尖叫。
《星陨》这部电影,是上周五才全球公映的。而苏晴的“车祸”,发生在三个月前。
一个失忆了三个月的人,怎么可能会哼唱一部上周才上映的电影的主题曲?不可能。
这个简单的逻辑,瞬间刺穿了我用三个月时间堆起来的平静我没有动,
甚至没有改变呼吸的频率。我怕惊动她,怕惊碎这个脆弱的幻象。电影结束了,
屏幕暗了下去。“真好看,”苏晴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就是结局有点悲伤。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任何异常。“是啊,”我的声音有些干涩,“你早点休息吧,
明天还要复查。”“嗯,晚安。”她给了我一个晚安吻,像过去九十多天里的每一晚一样。
我看着她走进卧室,关上门。公寓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一片死寂。我冲进书房,打开电脑,
双手颤抖的在搜索框里输入了“《星陨》上映日期”。屏幕上白纸黑字的显示着:上周五。
**在冰冷的椅背上,一股寒意从尾椎一路冲上头顶。那不是意外。她的失忆,
不是一场意外。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遏制。过去的种种细节,
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不对劲,此刻全部涌上心头。我必须知道真相。我的目光,
最终落在了书房角落里那台蒙尘的笔记本电脑上。那是苏晴的旧电脑,
车祸后就再也没打开过。我走过去,掀开屏幕。电源键亮起,屏幕上出现了熟悉的登录界面。
需要密码。但这拦不住我。半小时后,我绕过了密码验证,进入了她的桌面。桌面很干净,
只有一个小女孩追着蝴蝶风筝的壁纸。我深吸一口气,开始翻查她的文件。
文档、图片、下载……一切都很正常,都是一些工作资料和生活照片。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在D-盘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了一个文件夹。
它的命名很奇怪,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它叫——“灯塔”。我心头一跳,双击打开。
一个密码输入框弹了出来。这个文件夹,被二次加密了。2我竟是她最想忘记的人密码。
又是一道冰冷的墙。我盯着那个闪烁的光标,大脑飞速运转。苏晴的生日?不对。我的生日?
不对。我们的恋爱纪念日?还是不对。我试遍了所有我们之间有意义的数字组合,
系统都无情的提示“密码错误”。作为一名程序员,我知道常规的破解需要耗费大量时间。
但我等不了。那首不该被哼出的旋律,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每分每秒都在提醒我,
我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闭上眼睛,回忆着和苏晴有关的一切。
这个“灯塔”文件夹,创建于她“出事”前的一周。那段时间,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无尽的争吵。为了工作,为了未来,为了要不要离开这座城市。我们每次靠近,
都在互相伤害。密码会和那段时间有关吗?不,加密的人,
通常会选择一个自己认为最重要、最不会忘记的组合。最重要……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不是我们的恋爱纪念日,不是我们在一起七年的那一天。而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天。
在大学图书馆,她不小心把书撞掉,我帮她捡起来,看到了她有些慌乱的、泛红的脸。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然后,用一种近乎虔诚的心情,一个一个的敲下了那组数字。
20170912。回车。这一次,没有“密码错误”的提示。文件夹被打开了。
一股寒意顺着我的脊椎爬了上来。我宁愿密码是错的。用我们开始的日子,
去加密一份可能终结我们一切的秘密,这本身就是一种残忍。文件夹里的内容不多,
只有几个PDF文件和一个子文件夹。没有我想象中的日记或者照片。
我点开了第一个PDF,文件名是《疗程记录-SQ-202403》。SQ,苏晴。
文件内容是某种表格,记录着日期、时长和一些我看不懂的专业术语,
比如“情绪阈值”、“记忆锚点剥离”、“认知重塑导入”。我的心跳越来越快。我关掉它,
颤抖的点开了另一个文件。这个文件名让我全身的血液都冷了。
《记忆优化与情感剥离服务协议》。协议。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下去,
感觉每个字都在审判我。甲方:苏晴。乙方:灯塔记忆诊所。服务内容:通过神经干预技术,
对甲方指定的记忆片段进行深度模糊化处理,并剥离与之相关的负面情绪链接,
达到“忘记痛苦,重塑平和”的疗愈效果。协议下方,
有一行手写的、需要“优化”的核心记忆内容。【近期与男友林风的所有争吵,
以及由此产生的一切痛苦、失望与怨恨。】我的名字,赫然在列。原来,根本没有什么车祸,
没有什么意外失忆。是她,是苏晴,主动走进了那家诊所,像删除一份垃圾文件一样,把我,
把我们之间最激烈、最真实的爱恨,从她的人生里彻底删除了。
我就是她最想忘记的痛苦根源。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痛楚把我吞没了。我捂住嘴,
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身体却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那个每天对我微笑,依赖我,
说着“有你真好”的女孩,是一个被技术精心修改过的程序。而我,
是那个被她亲手卸载的、带着病毒的旧软件。灯塔记忆诊所。我必须找到这个地方。
我发疯似的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这个名字。然而,结果一片空白。没有官网,没有地址,
没有相关的任何词条。就好像这个机构只存在于苏晴的电脑里,存在于我的噩梦里。
我不死心,用尽了各种搜索技巧,翻了十几页,终于,
在一个已经半废弃的、无人问津的线上心理论坛的角落里,看到了一条被淹没的帖子。
发帖时间是一年前。标题是:有人知道灯塔吗?下面只有一个回复,孤零零的挂在那里。
“千万别信灯塔。”就是它!我的心脏狂跳起来,立刻移动鼠标,
想要截图保存这条唯一的线索。我按下了刷新键,想确认一下页面信息。
就在页面重新加载的零点几秒内,那条帖子,那条“千万别信灯塔”的警告,消失了。
整个页面都刷新了出来,但那个帖子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一片空白。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我愣住了,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这是……实时的信息清除?就在这时,
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发出一声短促的嗡鸣。一条短信进来了。
来自一个未知号码。短信内容只有一个词,和一个标点符号。“好奇?”3好奇?
那两个字,像两个烧红的烙印,瞬间烫在了我的视网膜上。好奇?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冲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楼下,街道空空荡荡,只有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凌晨三点的城市,寂静的像一座空城。但我的后背,却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
他们知道。在我发现“灯塔”的秘密的同时,他们也发现了我。那个论坛帖子不是巧合,
而是陷阱。一个用来识别像我这样“好事者”的数字诱饵。我刷新页面的动作,
就是踩中了地雷的引信。而那条短信,是他们的宣告。——我们看见你了。我回到电脑前,
拔掉了网线,然后是电源。做完这一切,我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我从没这么怕过,
浑身发冷,手脚都不听使唤。对手不是几个黑客,而是一个能实时监控网络舆情,
并能精准定位到我的、组织严密的机构。我把那份协议的PDF文件复制到一个加密U盘里,
然后,用专业软件,将苏晴电脑里所有相关的浏览记录和文件痕迹彻底清除。
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那一晚,我彻夜未眠。我坐在黑暗的客厅里,
看着卧室门缝里透出的微光。门后,睡着我最熟悉的陌生人。我该怎么办?冲进去叫醒她,
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在她现在的世界里,我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我的质问,只会让她崩溃。还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守护这个用谎言构筑的“完美爱情”?
可我做不到。只要一想到她是为了“忘记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的心脏就痛得无法呼吸。天亮了。我像往常一样,用那个丑陋的马克杯喝完冷咖啡。
苏晴也像往常一样,给了我一个出门前的拥抱。“早点回来。”她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身体僵硬,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好。”我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家。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来思考下一步。我去了公司,但没有进办公室,
而是拐进了地下车库,坐在了我的车里。在这里,至少没有摄像头。我拿出那个加密U盘,
插在车载电脑上,再一次打开了那份协议。我必须找到“灯塔”。他们能删除记忆,
自然也能恢复记忆。我要找回我的苏晴,
那个真实的、会对我发脾气、会和我吵架、但爱我至深的苏晴。哪怕她记起一切后会恨我,
甚至再次选择离开我。我也必须让她拥有选择的权利。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当我把钥匙**锁孔时,动作停住了。锁孔的边缘,有几道极其细微的、新鲜的划痕。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我没有立刻开门,而是退后几步,拨通了苏晴的电话。“喂?林风?
你回来了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晴晴,你一个人在家吗?
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没有啊,怎么了?”“没事,我马上就到家了。
”挂掉电话,我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根棒球棍,紧紧握在手里。然后,我深吸一口气,
猛地推开了门。客厅里,苏晴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声音,她回头看我,
一脸惊喜:“你回来啦!”屋子里的一切都和早上离开时一模一样。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也许是我多心了。“嗯,回来了。”我把棒球棍藏在门后,走了进去。
苏晴没有发现我的异常,她开心的拉着我,给我看她今天画的画。我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目光却在不着痕迹的扫视整个屋子。电视机,好好的。笔记本电脑,好好的。
一切都太正常了。直到我的目光,落在了书房那个靠墙的抽屉上。
那是我平时放一些不常用合同和文件的地方。为了以防万一,
我今天早上打印了一份《记忆优化协议》的纸质版,就藏在了那个抽屉的最深处。此刻,
那个抽屉,虚掩着一道缝。我记得很清楚,我早上离开时,是把它完全关上的。我走过去,
拉开抽屉。里面的文件被翻得一片狼藉。而那份我新打印的协议,不翼而飞。他们来过了。
在我上班的时候,在我家没人的时候,撬开门锁,精准地拿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他们没有动任何财物,目标明确得让人发冷。这是一次无声的、精准的警告。突然,
我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未知号码。这一次,不是文字,而是一张图片。我点开图片,
瞳孔骤然收缩。照片上,是我。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坐在地下车库的车里,
手里拿着那个加密U盘,脸色凝重的看着车载屏幕。照片的角度,是从车窗外斜着拍进来的。
他们不仅知道我在哪,甚至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靠得这么近。就在我浑身冰冷,
不知所措的时候。“叮。”一声邮件提示音响起。我点开邮箱,一封新邮件躺在收件箱里。
发件人是匿名的,邮件标题是一串毫无意义的乱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进去。
邮件正文很短。“他们把你当成了下一个目标。我知道‘灯塔’的一切,
也知道如何找回你女友的原始记忆。如果你想活下去,并且夺回真相,明天中午12点,
到城西的白塔公园,鸽子广场,独自一人来见我。”“别带任何电子设备。
他们……在看着我们所有人。”4原来,我才是元凶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我站在白塔公园的入口,阳光刺眼,但我浑身发冷。我遵守了约定,没有带任何电子设备。
那个藏着苏晴原始记忆备份的U盘,被我放在了公司的保险柜里,那是我最后的底牌。
鸽子广场在公园深处,我穿过喧闹的人群,每张笑脸在我看来都像一个模糊的剪影。广场上,
成百上千的鸽子咕咕的叫着,争抢游客撒下的食物。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人。
他坐在最角落的长椅上,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灰色夹克,戴着一顶把脸遮去一半的棒球帽。
他很瘦,背微微佝偻着,整个人透着一股神经质的紧张。他不像是在等我,
更像是在躲避什么。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他全身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兔子,
差点跳起来。“是你?”我压低声音。他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
抖了半天,才抽出一根点上。他的手抖得厉害,打火机点了三次才成功。“他们很谨慎。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烟味,“任何在网络上搜索‘灯塔’的人,
都会被他们的AI系统标记。你……太大意了。”“你是谁?”我问。他深深吸了一口烟,
缓缓吐出。“一个受害者家属。”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被压抑到极致的悲伤。
“我弟弟……他曾经是个很有才华的画家,只是有些抑郁。他妻子为了让他‘快乐’起来,
带他去了灯塔。他回来后,确实每天都在笑,但他再也画不出一幅画了。他看着自己的画板,
眼神就像看一块木头。”男人的眼眶红了。“他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他忘记了痛苦,
也忘记了热爱。我花了两年时间调查,才摸到这个组织的一点边缘。我给你发邮件,
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另一个人变得和他一样。”我的心脏被狠狠揪了一下。
“苏晴……我的女友,她为什么要去那里?”我问出了那个最让我恐惧的问题。
男人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什么。最后,他掐灭了烟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因为你。”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精准的射穿了我的心脏。
“在你们所谓的‘车祸’前一天晚上,你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对吗?
”男人说,“为了你那个去另一座城市工作的机会。你觉得她拖累了你,是你的绊脚石,
你说了……很多伤人的话。”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是的,我想起来了。那个晚上。
我确实说过。在愤怒和失望的顶点,我冲她吼道:“苏晴,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
这对我来说是多好的机会!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该这样束缚我!有时候我真怀疑,
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一个错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说完这句话后,
苏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没有哭,也没有吵,只是死死的看着我,那种眼神,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是混杂着爱、失望、和彻底死心的眼神。然后,
她轻轻的说了一句:“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第二天,她就“出事”了。我一直以为,
那只是我们无数次争吵中普通的一次。我以为,我还有时间去道歉,去挽回。我从没想过,
那会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想抹去的,不是什么痛苦,不是什么记忆,
”男人的声音像遥远的回音,“她想抹去的,是你那句话。是她爱了七年的人,
亲口说出和她在一起是个错误时,那种……毁天灭地的绝望。”我再也支撑不住了。
我低下头,双手**头发里,身体剧烈的颤抖。不是她背叛了我。是我,
是我亲手把她推下了悬崖。我以为我是拯救者,在拼命的寻找真相,
想把她从失忆的深渊里拉出来。到头来,我才是那个制造深渊的元凶。这三个月的愧疚,
这三个月的自我惩罚,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笑话。我痛苦的无法呼吸。
“别崩溃,”男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轻,“现在不是时候。他们拿走了你家的复印件,
很快就会找到你的U盘。你必须比他们更快。”我抬起血红的眼睛,看着他。
他递给我一张小纸条。“这是他们服务器的一个后台漏洞地址。我研究了很久,
只能做到这一步。里面有所有客户的原始记忆备份,包括你女友的。能不能拿到,
看你自己的本事。”我接过纸条,那张薄薄的纸,重如千斤。“记住,”男人站起身,
准备离开,“你只有一次机会。一旦被发现,这个漏洞会立刻被封死,你和你女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