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机场玻璃外的跑道被水雾模糊成一片灰白。广播里传来登机提示,
机械女声在空旷的大厅回荡,像某种不可逆的倒计时。凌墨珩站在安检口前,
手中捏着那张飞往伊斯坦布尔的登机牌。黑色风衣衬得他身形清瘦却挺拔,
腕间的疤痕被袖口遮住,可苏琉璃的目光仍死死黏在那里,仿佛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真实。
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吞没:“如果能重来……”凌墨珩脚步微顿。
“如果当初我知道你不是软弱,而是太疼了,如果我知道你抄三百六十五遍《妻道》的时候,
心里在流血……如果我能早点看见你,
而不是只看见顾江远给我的那份‘完美丈夫评估报告’……”苏琉璃的眼眶红了,
手指攥紧包带,指节发白,“你会不会,还愿意留下来?”他没有转身,
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登机牌。
墨蓝底色上印着航班号、座位、目的地——一切清晰得不像人生,
倒像一场早已安排好的流放。他会留下来吗?
他曾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她跪在他面前哭着认错,孩子扑进他怀里喊爸爸,
父亲低头说一句“我对不起你”。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他才发现,
那些渴望早已在十年的沉默里腐烂发臭。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如深湖。然后,他张开了双臂。
苏琉璃愣住,泪水瞬间滚落。她几乎是踉跄着扑进他怀里,额头抵在他肩窝,肩膀剧烈颤抖。
这个拥抱来得太迟,也太轻。他们结婚十年,从未如此贴近过彼此的心跳。可如今,
心跳依旧,心却已隔山海。凌墨珩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像安抚一个陌生的孩子。
他的掌心干燥而稳定,再没有一丝颤抖。他曾为她彻夜难眠,为她割腕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