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晚起,我和裴惊的关系进入了一种诡异的模式。
他不再提我偷东西的事,但也不放我走。我跑,他追。无论我躲到哪里,用尽什么方法,他总能不紧不慢地找到我。
一次我躲进凡人城镇,伪装成卖豆腐的西施,觉得这下他总找不到了吧?结果第二天,他就成了我对门新开茶楼的老板,天天坐在二楼窗边,端着茶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吆喝“豆腐~新鲜的豆腐~”。
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口舌之争我从不落下风,每次被他找到,我都能叉着腰把他从头到脚数落一遍,从“跟踪狂”骂到“变态”,说他阻碍我追求自由的人生。
裴惊通常只是冷冷地看着我,偶尔被我气急了,会蹦出几个字:“牙尖嘴利。”
“多谢夸奖!比您这锯嘴葫芦强!”我立刻怼回去。
但困境远不止于此。我原身的仇家找上门了,是书中那个伪善的男主派来的人,想抓我去威胁他真正的白月光。我一边狼狈地应付追杀,一边还要提防裴惊这个“自己人”。
在一次被围攻中,我灵力耗尽,险象环生。眼看一道毒镖就要射中我后心,一直作壁上观的裴惊终于动了。
剑光如匹练,瞬间绞杀了所有来袭者。他站在尸骸中间,玄衣猎猎,滴血不沾身。
他走到瘫坐在地的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麻烦。”他吐出两个字。
我累得没力气跟他吵,只能翻个白眼:“又没求您救。”
他沉默了一下,忽然弯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干嘛!放我下来!裴惊!活阎王!你个登徒子!”我拳打脚踢,可惜灵力耗尽,跟挠痒痒差不多。
他箍紧我的手臂,冷声道:“再吵,就把你扔去喂狼。”
我瞬间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靠在他冰冷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鼻尖萦绕着那清冽的松雪气,我竟然…可耻地感到了一丝安心。
呸!夜幽澜你清醒点!这是反派!是活阎王!
后来,我们又遭遇了几次伏击,一次比一次凶险。甚至有一次,对方用了极其阴损的阵法,连裴惊都受了点轻伤。我看着他手臂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鬼使神差地拿出了之前偷偷藏起的、没舍得用的上好伤药,笨手笨脚地给他包扎。
他看着我,眼神幽深。
“看什么看?怕我下毒啊?”我恶声恶气地掩饰心虚,“我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当保镖…不对,是没人继续追着我找我麻烦了!”
他没说话,只是在我包扎完想抽回手时,猛地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掌很大,很凉,力道却不容挣脱。
“夜幽澜,”他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低沉,“你究竟,是谁?”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关于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而那颗相同的朱砂痣,又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场你追我逃的游戏,似乎正在朝着一个我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失控地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