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小说陆砚禹贡《陆砚禹贡》无弹窗试读

发表时间:2025-07-30 11: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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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粘稠的、仿佛要将灵魂彻底溶解的黑暗。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永恒的沉沦和…痛。

那痛并非来自皮肉筋骨,而是源自意识的最深处。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铁钎,在反复搅动、穿刺着思维的根基。破碎的山脉在脑中崩塌,狂暴的江河在意识里奔涌,九州疆域的无尽信息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濒临瓦解的堤坝。

禹敷土…随山刊木…奠高山大川…

九州攸同…四隩既宅…九山刊旅…九川涤源…

《禹贡》残篇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枚烧红的烙铁,狠狠印在陆砚的灵魂之上!它们不再是需要修复的墨迹,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山川地理烙印,带着文明的重量,带着被强行“承载”的怨念,疯狂地撕扯着他残存的意识。

我是谁?

我是陆砚?

不…我是山…是河…是九州疆域图上的一道墨痕…是洛书之影容器壁上的一道新刻痕…

意识在无边的痛苦和信息的撕扯中沉浮,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会被彻底打碎、同化。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被《禹贡》的山海彻底吞噬的刹那——

一点微光,刺破了粘稠的黑暗。

那光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意识海洋的最深处,从背后那冰冷沉重的异物感源头,幽幽亮起。

光芒逐渐清晰、凝聚。

一片巨大、古拙、布满玄奥裂痕的龟甲虚影,悬浮在陆砚意识沉沦的黑暗虚空中。龟甲虚影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流转不息、如同活物的暗金色符文构成,散发着镇压万古、承载星河的苍茫气息。虚影中心,一个由星辰轨迹自然构成的古老符文,如同沉睡的心脏,正散发着微弱却坚定的光。

洛书之影!

它不再仅仅是冰冷的脉动,而是以一种近乎实质的意志投影,出现在陆砚濒临破碎的意识空间!

**承载…非此…**一个冰冷、苍老、带着万古疲惫与一丝…清晰无比的鄙夷意念,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在陆砚的意识核心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星空的重量,瞬间压过了《禹贡》残篇带来的混乱冲击!

**蛮力…烙印…拙劣…**那意念扫过陆砚意识中翻腾的《禹贡》山河碎片,如同君王审视乞丐的贡品,充满了不屑。**损吾源炁…坏吾道基…汝…愚不可及…**

愚不可及!

冰冷的斥责如同冰水浇头,让陆砚混乱的意识瞬间有了一丝短暂的清明!是洛书之影!它在斥责他!斥责他强行“承载”《禹贡》的行为,是在损害它刚刚恢复的道基,是在用蛮力进行拙劣的烙印!

“我…我没有选择…”陆砚在意识中嘶吼,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书蠹…他逼我!他…”

**蝼蚁…嘶鸣…**洛书之影的意念带着冰冷的漠然,直接打断了他。那巨大的龟甲虚影缓缓转动,中心星辰符文的光芒扫过陆砚意识中翻腾的《禹贡》碎片。**此‘字’…残损…道韵驳杂…然…地脉之基…尚存一线…**

地脉之基?尚存一线?

陆砚混乱的意识捕捉到了关键。洛书之影并非完全否定《禹贡》,而是认为书蠹那种强行烙印的方式,是暴殄天物,是破坏了《禹贡》本身蕴含的“地脉之基”道韵?

**欲存此‘字’…非蛮力可‘承’…**洛书之影的意念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意志。**观其‘势’…感其‘脉’…引其‘韵’…与吾道合…**

观其势?感其脉?引其韵?与吾道合?

修复师的本能在陆砚残存的意识中猛地被点燃!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是的!修复古籍,从来不是简单地填补墨迹!而是要感受纸张的纹理,理解文字的筋骨,体会篇章的气韵!要“神与物游”,与古籍本身的气息相合!

书蠹的做法,是粗暴的掠夺和填鸭!而洛书之影指点的,是真正的“修复”之道!是引导,是共鸣,是将其残存的道韵,融入自身(骨碑)承载的更高层次的道则之中!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开了陆砚意识中的混沌!他不再试图抵抗那痛苦的信息洪流,也不再恐惧那沉重的山海烙印!他强忍着灵魂被撕裂的剧痛,将全部残存的意志,如同最专注的修复师,狠狠沉入那翻腾的《禹贡》碎片之中!

他不再“看”那些山脉、河流的名字,而是去“感受”那山脉的巍峨之势!去“触摸”那江河的奔涌之脉!去“聆听”那九州疆域在时间长河中沉淀下来的、独属于《禹贡》的古老韵律!

禹敷土…那是大地初分,厚德载物的磅礴之势!

随山刊木…那是先民筚路蓝缕,征服自然的坚韧之脉!

奠高山大川…那是文明对天地秩序的敬畏与厘定之韵!

九州攸同…那是天下一统,万民归心的宏大韵律!

当陆砚的意识开始遵循洛书之影的指引,从“势”、“脉”、“韵”的角度去重新感悟那些碎片时,奇迹发生了!

那些原本狂暴撕扯他意识的山河碎片,如同狂暴的野兽被驯服,渐渐平息下来!它们不再试图强行占据、烙印,而是如同找到了归宿的溪流,开始主动地、带着一种微弱的共鸣感,朝着他意识深处、那巨大的龟甲虚影流淌而去!目标,正是龟甲虚影中心,那个由星辰轨迹构成的古老本源符文!

**善…**洛书之影那冰冷的意念中,似乎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赞许?那巨大的龟甲虚影微微震动,中心的本源符文光芒流转,如同张开了无形的怀抱,主动接纳、包容着那些流淌而来的《禹贡》道韵碎片。

痛苦并未完全消失,但那种灵魂被强行撕碎、同化的恐怖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仿佛自身正在与那古老山川地理融为一体的感觉!意识中的剧痛,化为了某种深沉的、带着大地脉动的沉重与充实!

冰冷。

并非意识的黑暗,而是真实的、带着水汽和岩石气息的冰冷。

陆砚的意识如同沉船般,缓缓从无边的信息深海和那奇异的融合感中浮起。

剧痛依旧存在,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头颅深处和四肢百骸。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胸腹的贯穿伤,带来沉闷的抽痛。左臂的断裂处也传来新生的、带着麻痒的刺痛。但最清晰的,是后背脊柱深处那骨碑的存在感。它不再仅仅是冰冷的异物,更像是一块沉重、温热、仿佛与自身血脉相连的基石。骨碑内部,一丝清晰无比的、属于《禹贡》的山川地理气息,如同新刻的碑文,沉稳地烙印其中,与洛书之影那苍茫的星辰道韵隐隐呼应。

他缓缓睁开眼睛。

视线模糊,如同蒙着一层水雾。幽蓝的光线映入眼帘,是洞窟顶部垂下的发光苔藓和矿物晶体。身下是坚硬冰冷的岩石地面,带着潮湿的水汽。

他正躺在字源井的边缘。不远处,那口蒸腾着稀薄斑斓雾气的井口,如同一个沉默的巨口。

“醒了?”一个沙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陆砚艰难地转动眼珠。萤盘坐在离井口稍远些的地方,依旧裹着那件焦黑书页般的斗篷。她熔金的眼瞳紧闭着,脸色比之前更显苍白,如同失血过多的瓷器。眼角的血痕虽然淡去,但两道深深的、如同泪沟般的暗红色印记残留着,触目惊心。丝丝缕缕稀薄的源炁雾气从井口飘出,极其缓慢地汇入她体内,维系着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机。显然,字源井源炁被洛书之影大量吞噬后,对她的恢复造成了巨大影响。

“嗯…”陆砚喉咙干涩发紧,勉强应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命真硬。”萤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但语气依旧是惯常的冷冽。“书蠹的‘承字之刑’,加上洛书之影的反噬,居然没把你脑子烧成浆糊。”

承字之刑…洛书之影…陆砚的意识彻底回笼,昏迷前那如同炼狱般的痛苦记忆瞬间涌上,让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但紧接着,意识深处那与《禹贡》山川地理奇异融合的感觉,以及骨碑中那沉稳的烙印感,又给了他一丝虚幻的支撑。

“我…”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全身如同散了架,剧痛让他闷哼一声又跌了回去。

“省点力气吧。”萤依旧闭着眼,声音带着警告,“你魂力透支,身体被源炁和《禹贡》道韵双重冲刷,没死已经是奇迹。乱动,小心刚长好的骨头再断开。”

陆砚喘息着,放弃了起身的打算。他躺在冰冷的岩石上,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井口的另一侧。

那个高大的拾荒僧,依旧如同亘古的石像,沉默地伫立在那里。厚重的灰白陶甲覆盖全身,巨大的面具额心,“忘”字幽暗沉寂。他似乎从未移动过分毫,对陆砚的苏醒也毫无反应。但陆砚却莫名地感觉到,那覆盖在陶甲下的“视线”,似乎正落在他身上…不,是落在他额头上?

陆砚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摸向自己的额头。手指触碰到皮肤,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那里的皮肤似乎格外紧绷、灼热。他看不到,但能感觉到,眉心上方,似乎多了一道极其微弱的、带着大地厚重气息的烙印感,如同一个无形的印记。

是《禹贡》?是强行承载后留下的痕迹?

“别摸了。”萤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冷意。“《禹贡》的山川印,暂时烙在你神庭上了。算是书蠹给你的‘标记’,也是…催命符。带着它,禁言庭的‘律令笔’隔着百里都能闻到味儿。”

催命符…陆砚的心沉了下去。他放下手,目光扫过洞窟。清道夫老头呢?那个邋遢刻薄的老家伙去哪了?

仿佛感应到他的疑问,一阵踢踢踏踏、拖沓的脚步声从洞窟入口的甬道方向传来。伴随着脚步声的,还有老头那标志性的、带着浓浓睡意和暴躁的嘟囔:

“…他娘的…扰人清梦…一堆破事儿…”

老头慢悠悠地晃了进来,依旧是那身油腻破烂的袍子,乱糟糟的头发胡子里似乎还沾着几片书页碎屑。他打着哈欠,浑浊的老眼扫过躺在地上的陆砚和闭目调息的萤,最后落在字源井那明显黯淡稀薄了许多的源炁雾气上,嘴角顿时耷拉下来,破锣嗓子骂开了:

“看看!看看!这败家井!被那贪吃的老鬼一口啃掉了半条命!源炁稀得跟刷锅水似的!老子辛辛苦苦攒了几年的家当啊!守夜人那帮天杀的**,赔老子的井水!”

他骂骂咧咧地走到井边,枯瘦的手指凌空对着井口虚点了几下。几道极其微弱、带着稳固气息的暗红色光痕一闪而逝,没入井口周围的岩石。井中原本有些紊乱的源炁流似乎被稍稍梳理了一下,但依旧稀薄黯淡。

做完这些,老头才像是终于注意到醒来的陆砚。他踱步过来,蹲下身,浑浊的眼珠如同探照灯般上下打量着陆砚,尤其是他眉心上方那无形的《禹贡》山川印位置。

“哟?醒了?”老头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刻薄,“七窍流血的滋味儿怎么样?爽不爽?脑子没被《禹贡》的山河压成糊糊吧?”

陆砚闭了闭眼,不想理会这老家伙的嘲讽。身体和灵魂的剧痛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欠奉。

“哼,没死就好。”老头咂咂嘴,枯树枝般的手指极其突然地、带着怪味,猛地戳在陆砚的眉心——正是那无形的山川印位置!

嗡!

一股尖锐的刺痛感瞬间贯穿陆砚的脑海!伴随着刺痛,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大地脉动感,顺着老头的手指,如同电流般反馈回去!

“嗯?”老头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讶异,随即又化为更深沉的审视。他收回手指,在油腻的袍子上随意擦了擦,破锣嗓子带着一种古怪的腔调:

“行啊,新碑仔。书蠹那老虫子想把你当罐子使,结果…罐子没碎,里面的‘字’倒是被你盘活了?”他浑浊的目光扫过陆砚背后脊柱的位置,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那沉寂的骨碑。“洛书之影那老鬼…倒是会**…”

盘活了?陆砚心中一动。老头指的是他最后关头,在洛书之影指引下,以“势、脉、韵”之法引导《禹贡》残韵融入骨碑的过程?

“不过…”老头话锋一转,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活是活了,麻烦也大了。带着这‘山川印’,你就是黑夜里的萤火虫,禁言庭的狗鼻子灵得很。还有书蠹那老虫子,他盯上的‘字’,可不止这一卷《禹贡》。你这罐子…以后有的装了。”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阵噼啪爆响。

“行了,既然没死透,就别挺尸了。”老头踢了踢陆砚的小腿,“能动弹了就起来。书冢不养闲人,更不养白吃饭的罐子。想活命,想让你背上那老鬼吃饱,想躲开禁言庭的狗鼻子…就得干活!”

“干活?”陆砚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干什么活?”

老头浑浊的眼珠瞥了他一眼,又扫过一旁闭目调息、气息微弱的萤,最后目光落在那口光芒黯淡的字源井上,嘴角咧开一个难看的、带着深意的笑容:

“干什么活?当然是…喂井!”他枯瘦的手指指向那口源炁稀薄的字源井。

“源炁被那老鬼吞了大半,灯芯女娃子吊命都勉强。想让它重新‘活’过来,光靠它自己从地脉里吸那点散碎源炁,得等到猴年马月?”老头破锣般的声音在洞窟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现实。

“想活命,就得先让这口井活过来!”

“而喂饱它的唯一口粮…”老头浑浊的眼珠里,闪烁着一种如同老饕看到珍馐般的、令人心悸的光芒,缓缓吐出两个字:

“是‘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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