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一天的班。回到家,玄关处散落着苏晚秋的米色高跟鞋。鞋跟处还沾着一点泥土,
像是刚从外面回来。听到外面有动静,苏晚秋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
她快步走到我面前,把手机放到我面前:“梓辰,你看这个窗帘颜色,
是浅灰色还是米白色的好看?”我扫了眼图纸上标注的色号,随意点了点头:“都行。
”苏晚秋刚想说什么,我直接吻住了她。她有些娇羞地瞪了我一眼:“你干啥啊,
天还没黑呢。”我不管不顾地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上了一天的班,我火气有点大。
”“你帮帮我。”......1苏晚秋还躺在卧室里睡觉。我则在厨房下面条。没过多久,
苏晚秋就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顾言组装衣柜时手被砸了,流了好多血,我陪他去趟医院,
你早点睡,不用等我。”换作以前,我会和她争吵。她会像看着一个疯子一样看我。
等我冷静下来后,她便头也不回地跑去找顾言。而我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一整夜。但现在,
我只是淡定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反正我也只煮了自己的那一份晚饭。她现在出去,
正好。半夜十点,门锁传来轻微的转动声,苏晚秋回来了。我微微有些诧异。
以往她晚上去顾言那里,都是凌晨之后才回来。又或者干脆在外面开个钟点房,
等第二天早上再回来。当然,这些都是苏晚秋告诉我的。
她给我的解释说是怕大半夜回来吵醒我。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顾言怎么样了?
”等到苏晚秋洗好澡躺在我身边,我随口问了一句。“缝了三针,医生说没大事,
就是最近不能沾水。”苏晚秋的声音有些不自然,顿了顿,又问:“梓辰,
你最近是不是……不在乎我了?”“我去找顾言,你都不生气了。
”我随手把她揽在怀里:“我相信你啊。”2周末上午,苏晚秋约我去逛商场,
说要给顾言选乔迁礼物。在家具店的摆件区,她拿着一个银色的宇航员模型,反复翻看。
“顾言一直喜欢太空主题的东西,这个他肯定喜欢,但我又觉得旁边那个星球摆件更精致,
你觉得呢?”**在货架旁,看着她认真比对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以前她给我选生日礼物时,从来没这么纠结过。甚至有一次,直接买了件不合身的T恤,
我让她去换个大一码的都不愿意。“你选的都好,他都会喜欢的。”我随口答道,
目光落在远处的货架上,没再看她。等到晚上回家,苏晚秋突然从身后抱住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林梓辰,我们结婚吧。”我愣住了,却又很快恢复过来。“好啊。
”我转身将她抱住,语气平静得没有波澜:“只要你想,我们就结。
”苏晚秋的眼睛瞬间亮了,对着我像野猪吃白菜一样,一阵猛亲。“老公,你真好。
”只是她看不见,我眼底的那一抹深渊。3确定要和苏晚秋结婚后,我开始转移自己的财产。
这几年我工作很不错,年薪达到三十万。加上自从发现苏晚秋和顾言暧昧不清后,
我就不再给她买礼物,存了不少钱。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差不多要有五十万。除了存款,
还有父母早年帮我买的一套小户型房子,也都过户到了父母名下。
过户是我爸和我一起办理的。全程他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在办理完手续后一个劲地在那抽烟。
等到离开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晚上回到家,苏晚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我瞥了一眼,
她在看婚纱。见我回来,她立刻凑过来:“梓辰,你回来了。”一夜鱼龙舞。
苏晚秋靠在我身边道:“阿辰,我想和你谈谈彩礼的事情。”“我妈说,彩礼的话,
我表姐家是二十八万。”“我家和我表姐家一样就行。”“你怎么想?”“没问题。
”我满口答应。没过几天,我就去银行一口气贷款五十万。二十八万当彩礼,
剩下的钱用来办酒席什么的够了。4婚礼前一周的晚上,苏晚秋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涂口红,
一边跟我说:“梓辰,我邀请了顾言当伴郎,你不会介意吧?”“顾言是我最好的朋友,
有他在,我才觉得婚礼圆满。”她转头看我,眼里带着一丝期待,又有一丝试探。
大概是等着我像以前一样,皱着眉反对,然后她再撒娇哄我。但我只是靠在门框上,
点了点头:“可以,你开心就好。”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要让顾言开当伴郎,
甚至怀疑她是不是还准备和顾言在追求特殊的**。换作以前我肯定会和她大吵一架。
可是现在我巴不得她出轨。苏晚秋反而愣住了,手里的口红停在唇上,
半天没说话:“你……不生气吗?”“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笑了笑,
“顾言是你的闺蜜,当伴郎很正常。”婚礼当天,酒店里摆满了白色的玫瑰,音乐缓缓响起。
几次我都发现顾言在盯着我看。不过我什么也没说。敬酒结束后,顾言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
脸上带着客套的笑:“梓辰,语晚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不然我第一个不答应。”我拿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酒液在杯壁上晃荡:“一定,
不过也麻烦你,以后和我妻子保持点距离,你整天不找对象,却和我老婆在一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她姘头呢。”顾言的笑容瞬间僵住了,嘴角的弧度变得不自然。
就连苏晚秋的父母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苏晚秋赶紧打圆场,拉了拉我的胳膊:“梓辰,
你别开玩笑了,顾言就是我朋友,你别多想。”我没再说话。5结婚一个月后,
苏晚秋开始频繁低烧。起初她以为是普通感冒,吃了几天感冒药,却不见好转,
反而越来越乏力,脸色也变得苍白。有天早上,她在卫生间刷牙时,突然眼前一黑,
晕倒在地上。手里的牙刷掉在瓷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听到声音跑过去。她躺在地上,
虚弱地说:“梓辰,我好晕……”我拿出她的手机,拨通了120。随后,
在苏晚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我去上班了。等到晚上苏晚秋回来的时候,
是顾言扶着她的胳膊。一进门,她就和我大吵一架:“林梓辰,你还是不是男人?
看见我晕倒了你还去上班!”“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有多绝望吗?
”“有你这样当别人老公的吗?”苏晚秋开始滔滔不绝地骂我。
我就坐在沙发上冷冷地看着她。一如当初我因为她和顾言过于亲密而发疯时,她看我的样子。
直到苏晚秋的声音小了,我才缓缓开口:“你可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还有你的男闺蜜陪着吗?”6过了两天,苏晚秋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天空下着小雨,灰蒙蒙的。我陪着苏晚秋去医院拿报告。
路上我用力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不让自己笑出声。等取到报告之后,苏晚秋攥着报告,
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而她的脸色比纸还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顺着脸颊往下掉:“艾滋病……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得这种病?”她声音颤抖,看着我,
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恐惧:“林梓辰,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传给我的?
”我仍旧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但实际上,我的内心却格外兴奋。
我期待这一幕实在是太久了。在苏晚秋声嘶力竭地质问我的时候,
我突然反手甩了她一个巴掌。“啪!”“你这个不要脸的**。
”“让你不要和你那个男闺蜜搞在一起,谁知道是不是你那个男闺蜜传染给你的。”说完,
我就离开了。等到走了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并不会演戏,
貌似这个时候我应该先和她大吵一架,然后开打。算了,走都走了。
让她一个人在那里发疯吧。7其实我这属于倒打一耙。早在苏晚秋和我提出结婚前的两个月,
我就确诊了艾滋。我和苏晚秋曾经感情很好,好到身边人都羡慕我们这份稳定又热烈的爱。
但这份平静,从顾言出现的那一刻起,悄悄埋下了裂痕。事情要从一次高中同学聚会说起。
结婚的一年前,苏晚秋说几个高中时关系要好的同学组了局,想让她过去聚聚。
我在网上听过不少关于高中同学聚会的负面传言,有点不放心,便和苏晚秋约好一起去。
也正是在这次聚会上,我第一次见到了顾言。聚会结束后,
顾言以自己开了美容护肤店和理发店为由,频繁给苏晚秋发消息,邀请她去店里光顾。
起初我是不愿意的。去男同学开的店,想想心里就不舒服。
但苏晚秋架不住顾言一次次的邀请,最后还是去了。从那之后,
苏晚秋去顾言店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我心里渐渐不是滋味,开始有了意见,跟她好好商量,
希望她能减少去的次数。可苏晚秋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都说爱情里爱得更深的那个人更容易受伤,所以总有人劝“别爱太满”。
可要是真能做到如此理性,不掺杂一点失控的情绪,那还能算是爱情吗?
我实在气不过的时候,就会和苏晚秋争吵。可我越说,苏晚秋像是故意气我似的,
反而跟顾言走得更近。那段时间我活得特别痛苦。无数个深夜里,分手的念头一次次冒出来。
可我又舍不得。我们在一起三年,她是我的初恋。我一个平日里满脑子代码的程序员,
这三年里,除了工作,我所有的时间、精力和真心,都毫无保留地给了苏晚秋。
“分手”两个字,我怎么也没办法轻易说出口。心里憋得难受时,我就跑去酒吧买醉,
想借酒消愁。然后酒壮怂人胆,打电话给她臭骂一顿提分手。也就是在酒吧里,
有个漂亮的**姐主动过来跟我聊天。我和她聊得很开心,加上当时脑子混沌,
最后和她去了酒店。结果没过几天,我就发现自己“中招”了。8知道自己得病后,
我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我知道自己这辈子完了。我才二十八岁。彻底崩溃之后,
随之而来的就是滔天的恨意。但让我意外的是,我并不恨那个让我感染的酒吧女。
而是恨苏晚秋和顾言。要不是他们暧昧不清,我怎么会跑到那种地方去?
又怎么会染上这种脏病?复仇的怒火将我彻底淹没。是非对错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唯一的想法只是单纯地,想要拉苏晚秋和我一起下地狱。至于顾言,
要是他真的和苏晚秋清清白白,那么我恭喜他。他肯定不会被感染。
到时候我会给他一个痛快。我开始偷偷治疗,哄着苏晚秋不做安全措施。当然,
我也不会让她怀上我的孩子。我知道我这种情况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害他一辈子。
9苏晚秋去找顾言了,并且连续几天都没回来。三天后,我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
随意调着频道。屏幕上播放着喜剧电影,演员在里面哈哈大笑,我却觉得索然无味。
凌晨一点,门铃突然响了,尖锐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起身开门,
看到苏晚秋和顾言站在门口。两人脸色惨白,顾言的眼眶通红,苏晚秋的眼睛肿得像核桃。
“林梓辰,你这个魔鬼!你怎么能这么狠心?”顾言冲过来想打我,
我立刻拿起放在沙发上的甩棍,往顾言头上砸去。我像杀红了眼一样,打得顾言头破血流。
这顿打,我期待太久了。苏晚秋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哭着说:“住手,住手,
你们不要再打啦……”等到双方罢手,苏晚秋给顾言递了一块毛巾。
我恢复了之前的从容淡定,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两人。
“顾言也查出来了……和我一样……”苏晚秋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
我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冷笑一声:“所以呢?”“你们不是纯友谊吗?
”“怎么一起吃个饭、做个美容,也能感染艾滋?”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
瞬间刺穿了他们一直打着“纯友谊”幌子的暧昧伪装。苏晚秋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从脸颊红到耳根。顾言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泛白,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我。10顾言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愤怒中平静下来。他拉着苏晚秋的手,
眼神坚定:“语晚,跟他离婚!”“你相信我,我这段时间除了你,绝对没有碰过其他女人。
”“绝对是林梓辰传染给你的。”“你现在和他离婚,分了财产,只要有钱,
艾滋是死不了人的。”事已至此,顾言也不装了。林梓辰不让他好过,
他也不能让林梓辰好过。苏晚秋抬起头,看着我。她的眼神在经过几次挣扎之后,
说道:“林梓辰,我们离婚!你必须把财产分我一半,这是你欠我的!”我转身走进屋,
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贷款合同,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让你失望了,
我现在名下一分钱财产没有。”“结婚前,我的存款和房产都已经给我爸妈了。
”“这些都是婚前财产,和你没关系。”“还有彩礼,那是我贷款来的,现在我们离婚,
按照法律规定,你不仅分不到一分钱,还得返还一部分彩礼,用来还贷款。
”苏晚秋拿起合同,手指在上面快速滑动,
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早就计划好了,对不对?
”到现在苏晚秋要是还看不清我早有预谋,那她就是**了。“是又怎么样。”“你绿我,
我拉你下地狱。”“很公平。”“一想到黄泉路上有你们这对渣男贱女作伴,我想想都开心。
”我放肆地大笑着,神态有些癫狂。苏晚秋张了张嘴,看着我的样子,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顾言站在一旁,看着苏晚秋哭,又看看我手里的文件,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林梓辰,
你太狠了。”顾言咬着牙,声音里满是愤怒。“狠?”我转头看向他,笑了笑,
“比起你们做的事,我这点手段,算得了什么?”“顾言,给我戴绿帽的时候,
你有没有想过会遭报应?”“别人的女朋友,是不是玩起来很带感啊?”顾言紧紧攥着拳头,
眼神里满是不甘。那天晚上,苏晚秋哭了很久,最后离开了。11第二天,
苏晚秋带着她爸妈过来找我麻烦。苏母上来就破口大骂:“林梓辰你这个畜生!
”“我把女儿嫁给你,你居然把病传染给她!”我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呸”。
一口口水直接喷在她脸上。“阿姨,你说你沾了我的口水,会不会也感染艾滋?
”苏母瞬间吓得离我三丈远,一边后退一边骂:“小畜生,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就不是人!”我放肆地大笑:“我早就不是人了,我是鬼。
”“从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鬼。”说完,我朝着苏晚秋瞪了一眼。吓得她往后退了几步。
等到苏晚秋一家离开后,我先是去了一趟公司。告诉人事部我得了艾滋。
吓得人事部的那个女同事连辞职信都不用我写,当场给我办好了离职手续。
顺便连今年的奖金都发给我了。只是在我离开的时候,她求我以后不要再来公司了。她害怕。
她说她今年准备怀孕了。看着她眼泪鼻涕横流的样子,我并不觉得好笑,
反而深深的刺痛了我,我只觉得悲哀。甚至产生了我这样人是不是不应该活在世界上的想法。
当然,除了苏晚秋和顾言,我不怨任何人。凭什么要让其他正常人,
用自己的健康安全来包容你的过错?12办理完辞职之后,我开始联系中介卖房。我的父母,
我已经安排他们暂时换一个城市生活了。对此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我的父母都是很理智的人。他们知道,等到我得艾滋的事情被爆出来,
基本上他们和所有亲戚朋友都会断绝往来了。甚至还会有很多人因为那顿喜宴来骂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