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理素质极好的娇声唤道:“老尹,就等你了。”麻得我和我爸齐齐一哆嗦。
我爸压根没理她,只热络的同廖家夫妻问好聊天。
顺带不动声色地指着紫衣妇女的位置问道:“服务员,怎么回事?怎么这里少一个凳子。
”此话一出,哪里还有不懂的。紫衣妇女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服务人员心思活络地将她占据的凳子移到一旁,在原来的位置上重新放上凳子。
本来事情到这儿,这母女俩就该老老实实当背景板了。
刘喜喜突然起身给自己灌满了整整一杯酒,举杯说:“很高兴见到叔叔阿姨……和廖柯哥哥,
喜喜从小没有机会跟爸爸妈妈待在一起太长时间,一直很羡慕别人家的幸福生活。
”“这杯酒,喜喜敬你们,谢谢你们让我看到还有这么幸福的一家三口。”接着,
就把满满一杯酒干了。全场寂静。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她妈,紫衣妇女。
她一声凄厉地呼喊:“喜喜。”再走过去的是廖柯。他手足无措地拿着纸巾想要递给刘喜喜。
刘喜喜顺势而为,紧贴着他的肩膀软软倒下。整个过程丝滑得不像话,巧克力都要自愧不如。
6.出来时,大家脸色都有了各种程度的僵硬。唯一不同的是,廖柯脸红得像蒸熟的大虾。
因为他怀里抱着得正是刚刚喝醉,死乞白赖非要赖在他怀里的刘喜喜。大堂外,
严启辰穿一身黑色休闲风衣慵懒地倚靠在我的车门旁。见我们走出,
他慢条斯理地拎着公文包走过来,对我爸客气地一点头。转头对我道:“尹总,
我来接您回公司。”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他这么一个工作狂是不会轻易在工作日抽身去接他所谓的上级。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上级。
除非,他有事。跑车高速行驶,我偷偷看了一下他的脸色,竟然还有些愉悦。“严助,
心情这么好?”我酸溜溜道,毕竟我也才刚被刘喜喜恶心完。严启辰轻哼一声,没搭话。
修长的手指却伸到我座位上。“哎,你干吗?”他轻瞥一眼,从我身后抽出来一个文件夹。
“看看吧,别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打开一看,是那紫衣妇女的资料。
上面记录着她是怎么从一个混社会的小太妹一步步成为我爸情人的人生经历。
甚至连什么时间在工厂门口摔倒都记录得清清楚楚。我一巴掌拍到严启辰的肩膀上,“严助,
你这也太恐怖了,连人家什么时候摔倒你都查到了。”严启辰阴阳怪气地说:“是吗,
那你再好好看看,看看我为什么查她摔倒。”刘艳,也就是现在重新改名的刘雁。
在工厂摔倒后恰好被厂长的儿子救起,送往医院治疗。伤愈后,
对厂长儿子展开了激烈的追求。这厂长儿子?是我爸!我头皮发麻,
要是他们在我妈之前就认识了,那我爸妈离婚,会不会有她的原因?我继续往下翻去,
资料上显示刘艳最初确实苦追了我爸几年。最开始的刘艳并不好看,
塌鼻梁、黑黄的皮肤以及一口被烟熏得几乎发黑的牙齿。
即便是我爸这种浪子都不能对她下手。而且,她当时好像还有一个混混男友。
那她又是什么时候让我爸转变心意,跟她生下刘喜喜的呢?7.如我所料,
我爸起先并不喜欢她,对于她死缠烂打的追求更是厌恶至极。在他和我妈结婚后,
他更是亲手斩断了所有情缘,顺道借我爷爷奶奶的手解决了刘艳。
刘艳很长时间都没有再出现过。后来再出现的时候,她已经从日本整完容了。全身上下,
除了眼睛没变,其他都完全不一样了。那个时候,
她也终于有了一份工作:给一个煤老板当秘书。她和我爸在酒局上重逢,
煤老板为了拉拢我爸,当夜就把烂醉如泥的她送到醉醺醺的我爸车上。我爸是正常回家了,
可刘雁也借机拍了不少亲密照片。之后的事情就和所有八点档里演的一样,
煤老板拿照片威胁我爸,要求接下他的生意。我爸迫不得已答应后,
刘艳并没有按煤老板的要求删除照片,而是转手发给了我妈。事情闹开后,煤老板开了她。
而我爸妈也在她多次搅和下离了婚。其实我爸妈还是有感情的,他们离婚离得藕断丝连。
小时候,爸爸经常会打着我的名义去看我妈。直到我爸妈又一次争吵后,我爸在酒吧喝闷酒,
刘艳暗地里跟踪他。应该就是那晚吧,刘艳自作主张地从酒吧接回我爸。次日,
便看似委屈实则炫耀地告知了所有人:她成了我爸的情人。我妈决绝地离开祖国,飞往海外。
而我,也正式成了“留守儿童”。合上文件后,我久久不能平静。
对于这样一个恶意破坏别人家庭,只为了满足自己一己私欲的人,
用任何恶毒的语言来形容都不为过。可是,骂她有什么用。骂她,
难道就能安慰我那些年无父无母独自一人挣扎奋斗的辛酸吗?骂了她,
父母缺失的时光就能被补回来吗?爷爷奶奶再好,可他们已经高龄,
别的小朋友有父母陪着玩风筝、扔飞盘,我只能假做乖巧地陪伴在爷爷奶奶身边时,
我心里不恨、不怨吗!刘喜喜是吧,想要工作、想要婚姻、想要我的一切是吧?好,
我都给你,就看你们母女有没有这个福气了。8.刘喜喜被安排进了公司的项目部做策划。
刚来第一天,就“低调”在公司里告知了她的神秘身份。工作的时候,
在完全看不懂策划案的情况下,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
唱念做打、声泪俱下地把原本别人做了一半的项目给抢过来。弄得整个项目部天怒人怨,
人际斗争到了**。严启辰将一沓投诉书拍到我办公桌上,挑眉道:“你干得好事儿!
”我还没来得及看投诉书,刘艳的电话就打过来“程程呀,你可得给**妹做主啊。
”“她一个清白的女孩子家,莫名其妙地就被你们公司里那个洋鬼子暗示要潜规则。
”“她这么要强的性格,要不是我问,她不知道还要忍多久呢。”电话还没挂断,
策划总监就拿着辞职书过来了。语气淡淡地告诉我,他要辞职,同时让我做好打官司的准备。
还没等我做出回应,哐当一声就把门关上离开了。我忙得一团乱麻,
求助地看向闲坐在沙发上戴着边框眼镜的男人。男人对我缓缓一勾唇,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是爷爷的电话。刘喜喜,你可真是好样的。9.我硬着头皮接了这通电话。
电话里老人年迈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出:“程程,这个事情你做得太差了。
”“你处事还不成熟,下周一让你堂哥去帮你。”果然,稍一处弱势,
憋在暗处的人就等不及了。刘喜喜觊觎我的位置,她以为这是依靠血缘就能得来的。
她却没看见,暗地里有多少人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位置。稍不留神,
就会被人撕得连渣都不剩。10.策划总监的律师在周一早上就来了。
他认真地罗列出各种证据,照片、录像以及十几件洇黄的白衬衫。刘喜喜她,真的好油。
这位策划总监是意大利混血帅哥,之前在时装公司工作,而后被公司高薪挖来。
刘喜喜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觉得人家好看就以为别人跟她一样也是个水货。
开会的时候动不动就跟别人唱反调。好,你驳了人家的想法,
你自己总得拿出自己的创意来吧。不,她就硬是要找碴,还只捡着一个人找。
在茶水间的时候,又故意跟人家道歉让人家宽容。结果,
突然一个手滑就把咖啡洒人家身上了。一次两次不要紧,可这里有十几件白衬衫。
刚煮开的咖啡那么烫,难怪人家要告他。这还不是最过分的,
最过分的是刘喜喜竟然大半夜的穿着低胸裙闯进人家的办公室,嘴里喊着自己喝醉了,
一边拼命往人家怀里靠。策划总监挣扎之下,失手推开了她,她的低胸裙被扯得滑落。
她就这么穿着暴露的内衣,哭哭啼啼地在人家办公室里闹:“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视频中的刘喜喜哭的妆容尽失,眼线晕开,下眼角一片乌黑,
看起来就像刚从恐怖片场出来的恶鬼。吓得被叫来的保安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严启辰骨节分明的手指叩在侵权合同上,口吻淡薄:“Jay说,
这属于职场性骚扰事件,严重诋毁了他的名誉,他势必会追责到底。”“你要保你那妹妹,
怕是难了。”11.出了这么大的事,罪魁祸首却躲起来,留着我给她处理烂摊子。
这母女俩可真是会想好事。赶到山区别墅的时候,只有刘雁一个人在家。她看到我,
没有外人在,也不再装故作亲昵。反而硬撑起女主人的感觉,强装高贵地让我“随便做。
”我没空跟她装,直接问:“刘喜喜呢,背负性骚扰、诽谤的罪名,
她还能安心躲在这儿享清福。”刘雁眼神躲闪,强撑起来的气场在一瞬间凶相毕露。
再好的整容技术也挡不住她山野村妇的本质,她眼神鄙夷、磋磨着嘴唇呸了一声。
口中直嚷:“我家喜喜吃了亏,你个当姐姐的还帮着外人说话。
”“我还当你们千金**有多好的教养,没想到还跟那些**一样小心眼。”正骂着,
忽听门外传来男女嬉笑的声音。我抓住时机将花瓶里的水一齐泼上去。“好好洗洗你的脏嘴。
”刘艳被我泼蒙了,伸着手指颤抖着指向我:“你……。”门外的男女在这时走了进来。
是刘喜喜和廖柯。刘喜喜大惊失色地跑过来:“妈,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廖柯护在母女俩身前,维护道:“尹**,请你别太过分。”我冷笑一声,
冲躲在廖柯身后的刘喜喜道:“你是要我跟廖先生讲还是自己交代?”刘喜喜瑟缩含泪,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容不下我,找人骚扰我就算了,现在还要闹到家里来。
”我指尖掐着一沓厚厚的法律文件,冷静地从包里拿出来。“妈!妈你怎么了?
妈”刘喜喜尖叫。“尹**,尹夫人现在不舒服,她好歹也是你的长辈。
”“你如果有最基本的教养的话,现在应该离开。”我被逼得后退一步,提口气,
准备好好收拾这帮人的时候。手腕蓦地被人攥住。严启辰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以一种护佑的姿势站在我前面。我爸从他身后缓缓走出。“小廖先生,你对我的家事费心了。
”12.廖柯被心不甘情不愿地请走。母女俩站在客厅里惊疑未定。“小辰,
你先带着程程上楼休息。我有些事想好好跟刘女士谈谈。”我直觉我爸可能还会再次心软,
遂将公文包里的法律文件拍在大厅的桌子上。提点到:“爸,刘喜喜性骚扰的证据。
”“你个小**,你敢污蔑我女儿,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刘雁突然不管不顾地辱骂着向我冲过来。情势发生得太快,
等我们都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水果刀。我站在她的对面,
一瞬间脑子闪过万千想法。我想象港片电影中演的那样,随手找几个遮挡物,制止她的攻势。
可四下一望,我前后左右空无一物。一瞬间,悔恨、气愤、不甘齐齐涌上我的心头。
难道我这一生就这样了吗?被一个无知的愚蠢妇人毁了我好不容易才有起色的人生。
银色的光芒向我划来时,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那把刀竟然被严启辰赤手接住。锋利的刀柄被他的掌心死死握住。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掌,
溢出手指点点滴落到地上。为了挤到我身前,他甚至主动往前撞上刀刃。
虽然双手握住了刀身,制止了刀锋冲入腰腹的劲头。可刀尖还是残忍地没入了他的腰腹。
我失控地狠狠撞开愣在当场的刘雁,不顾父亲的颜面,一脚踹向她的小腹。
她仰面瘫倒在楼梯旁,再没了伤人的力气。严启辰软软地瘫倒在我的肩膀上,他个子太高,
体重对常年久坐的我来讲并不轻松。但我还是拖着他,一步一步地让他缓缓坐进沙发里。
他是为我而伤,而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让我相信。在等救护车来的时间里,
一团一团地染血纱布从我手里丢出。
爸爸站在一旁嗫嚅着开口:“程程……”我抬手阻止了他,盯着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说道:“爸爸,如果你处理不好她,我会亲自动手。
”13.我陪着严启辰住进了医院。他的家人都在海外,为了维护我的颜面,
他又没有通知朋友。所以病房里只有我们两个,很是清静。严启辰额前的碎发稍稍遮住眼睛,
面朝着我,隐隐有些笑意。“怎么,被人捅得还挺高兴?”“不,
是看你吓的那个样子觉得好玩。”他如实答道,声音有些沙哑。“过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了一下,莫名的撩人。我半信半疑地坐了过去。入眼,
是我的调岗通知。堂哥上任了,上来就以刘喜喜的事情替换掉我的位置。我被调到行政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