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病房不久,又被叫住。
“林晚。”
周茴迎面走来,脸色冰冷。
“谈谈?”
我疑惑地看着她。
我与周茴,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
实在无话可谈。
除了……沈砚舟。
果然。
周茴是为他而来。
“你之前避而不见,现在又突然出现在医院,林晚,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知她受了什么**,开口便是质问。
我有些莫名。
不是说了?只是探病。
“你七年杳无音信,现在一回来,就搅得天翻地覆。”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手段这么高明!”
她和沈砚舟一样。
都不信我的话。
她眼神冰冷,毫无温度。
我明白了。
周茴也看到了群里的流言。
她认定我在欲擒故纵,为沈砚舟而来。
她眼底那抹审视和敌意,
与我记忆中那个大学时总是沉默低调的周茴判若两人。
大学时的周茴,
寡言少语,很少参与闲聊。
除了和沈砚舟讨论方案时。
她总能在那时侃侃而谈,锋芒毕露。
旁人都说她有反差魅力。
但我几次接触下来,
总觉得周茴看我的眼神有些微妙。
得知我侧重先锋艺术方向时,
她曾当着沈砚舟的面问我:
“真羡慕你们,可以天马行空,不像我们搞结构的,处处受制。”
我以为她是好奇,耐心解释。
“结构是建筑的骨骼,同样充满创造力。”
“即便如此,你们还有艺术表达的自由。”
“很多像我这样出身普通、只会死读书的人,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我说:“沈砚舟不也把结构和美学结合得很好?”
“那是他有天赋。很多家境优渥的人,才有资本像你一样追求纯粹的艺术表达,不是吗?”
周茴反问。
我不懂她想表达什么,但话题令人不适。
我从没想过只追求“纯粹艺术”。
我和沈砚舟约定过,要一起创造实用与美兼具的空间。
吴教授也说过,
我有天赋,更肯钻研,只要坚持,
必能在实用艺术领域走出自己的路。
可这些话告诉周茴,
她并未释然。
“这样啊,那你们感情真好。”
“不过你真能理解砚舟追求的极致结构美学吗?很多搞艺术的不都这样,嘴上说着融合,其实……”
“就像鼓励差生一样嘛。”
周茴扯了扯嘴角。
脸上是刻意的笑,眼底却毫无笑意。
那时我不懂。
为何周茴对艺术方向有偏见。
后来才明白。
她不是对方向有偏见,是对我有偏见。
这偏见滋生恶意。
在毕业前那关键的一年里,
她那隐晦的恶意如影随形。
像暗处吐信的蛇,
伺机给予致命一击。
而这一切的根源,
是沈砚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