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萧扶玉权倾朝野,心狠手辣,却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夜夜潜入大将军府,
偷窥她那位名义上的“小叔”沐浴。那日她终于按捺不住,
将他堵在温泉边:“本宫看上你了。”男人慢条斯理地系好衣带:“嫂嫂请自重。
”她笑着抽走他腰间玉带:“自重?那晚你醉酒抱着本宫喊闺名时,怎么不说自重?
”月色被撕扯成碎片,吝啬地漏进将军府重重叠叠的飞檐斗拱之间。夜雾浓稠,
带着露水的湿冷气息,却有一道窈窕的身影,如鬼魅般融于这片黑暗,
对森严的守卫视若无睹,熟稔地避过所有明哨暗岗,悄无声息地潜至主院一侧的浴堂之外。
窗棂微启,一线暖黄的光混着氤氲水汽逸出,也送出了内里隐约的水声。
长公主萧扶玉屏住呼吸,凑近那道缝隙。氤氲雾气如轻纱曼拢,
模糊了浴池中央那具挺拔的身影。水珠沿着宽阔的肩背滚落,划过紧窄的腰线,
没入水下引人遐想的阴影。水声哗啦,他微微仰头,喉结滑动,
侧脸线条在朦胧光线下显得既冷硬,又莫名脆弱。萧扶玉的目光近乎贪婪地描摹着,
从湿透的墨色长发,到绷紧的脊背肌肉,最终落在他左肩胛骨下方,
那道颜色略深于周遭皮肤、形似箭簇的旧疤上。她看得太过专注,
指尖无意识抵着冰冷的窗框,用力到微微泛白。这具身体,这伤痕,于她而言,
比龙案上摊开的疆域图更为熟悉,每一寸肌理,每一处线条,都早已在她心底烙下印记。
几乎成了她夜夜必行的瘾。就在水声稍歇,池中人似乎有所察觉,将要侧首的瞬间,
萧扶玉身影一晃,已如一阵夜风,消失在原地,未留下丝毫痕迹。浴堂内,裴瑾舟动作顿住,
侧耳倾听片刻,窗外唯有夜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他垂下眼帘,
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片刻后,他起身,带起一片水声涟漪。次日,金銮殿上。琉璃瓦折射着刺目的晨光,
飞檐下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丹陛之下,文武百官垂首肃立,气氛却暗流汹涌。
龙椅上的少年天子面色苍白,眼神闪烁,不时瞥向珠帘后端坐的那道身影。
萧扶玉一身繁复宫装,颜色却是极沉静的绀青,
唯有裙摆用金线密织着大团大团的鸾鸟穿云图样,华贵而威重。她并未直视朝臣,
只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指尖一枚羊脂白玉佩,声音透过珠帘,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力。
“北境军饷,户部拖延已有半月,李尚书,”她语调平平,甚至未抬高半分,
“是觉得边关将士的肚子,能等得起你官衙里的算盘珠子拨完?”户部尚书李崇俭浑身一颤,
噗通跪倒:“殿下明鉴!实在是…实在是国库…”“国库空虚?”萧扶玉轻笑一声,
截断他的话头,那笑声像玉珠滚盘,好听,却砸得人心头生寒,“本宫怎记得,
上月江南盐税刚入库三百万两?这笔银子,是长了翅膀飞了,还是…”她目光倏地一转,
落在队列前排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喂饱了某些人的私库?”那老者,正是当朝太傅,
亦是裴瑾舟的恩师,闻言面色骤变,却强自镇定:“殿下此言何意?老臣…”“太傅急什么?
”萧扶玉再次打断,目光已移开,落回手中玉佩上,“本宫又未曾点名道姓。只是这军饷,
三日之内,若再不到北境大营…”她顿了顿,终于抬起眼,视线慢悠悠扫过全场,
每一个被她目光触及的官员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就请李尚书,
亲自去边关向裴大将军解释吧。看看他麾下那些饿着肚子的儿郎,肯不肯听你的苦衷。
”满殿死寂。裴瑾舟立于武官首位,身姿如松,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玄色朝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仿佛殿内这无形的刀光剑影,与他毫无干系。
只在萧扶玉提到“裴大将军”和“边关儿郎”时,他垂在身侧的手指,
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退朝的钟声敲响,百官如蒙大赦,鱼贯而出。裴瑾舟步履沉稳,
走在最前。刚踏出殿门,一名內侍便悄无声息地靠近,低眉顺眼:“裴将军,
长公主殿下有请,在临湖水榭相候。”他脚步未停,只极淡地应了一声:“嗯。
”水榭建于太液池畔,四面垂着竹帘,挡住了初夏略显燥热的微风,也隔开了外间的窥探。
石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旁边煨着小泥炉,泉水将沸未沸,发出细微的鸣响。
萧扶玉已换下朝服,着一身雨过天青色的常服,乌发只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松松挽起,
少了朝堂上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闲适。她正执壶冲泡,动作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裴瑾舟走入,隔着三步距离站定,躬身行礼:“殿下。”“这里没有外人,小叔何必多礼。
”萧扶玉未抬眼,将一盏澄碧的茶汤推至他对面,“新贡的庐山云雾,尝尝。
”裴瑾舟依言落座,却未碰那茶盏:“殿下召臣,有何吩咐?”萧扶玉抬眸看他,
唇边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无事便不能寻小叔说说话了?记得你初入京时,
还是个半大少年,性子虽闷,倒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滴水不漏。
”她语气带着追忆往事的熟稔,目光却锐利,仿佛要穿透他平静无波的表象。
裴瑾舟垂眸:“殿下说笑。臣是外臣,殿下是君,礼不可废。”“礼?
”萧扶玉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笑话,笑声低哑,带着胸腔的共鸣,“你跟本宫讲礼?
”她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气息若有若无拂过他耳廓,“那夜你在‘醉仙居’,
抱着本宫不肯松手,口口声声唤着‘阿芙’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君臣之礼,男女之防?
”裴瑾舟端着茶盏的手,指节骤然绷紧,力度之大,几乎要将那细腻的瓷壁捏碎。
水面剧烈晃动,漾出圈圈涟漪。他猛地抬眼,目光如出鞘的利剑,
直直刺向对面笑吟吟的女人。那是他深埋心底,绝不容许任何人触及的禁忌,
是他清醒时用无数冷静自持筑起的高墙内,唯一锁着的秘密。阿芙,他那早逝未婚妻的闺名。
而此刻,却被这个权倾朝野、心思难测的长公主,用如此轻慢又笃定的语气,当面揭破。
他喉结滚动,下颌线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殿下,慎言!
”“怕了?”萧扶玉好整以暇地靠回椅背,欣赏着他瞬间失控又强行压抑的情绪,
“本宫还以为,裴大将军心如铁石,无懈可击呢。”她端起自己那盏茶,轻轻吹了口气,
“放心,你那点风月旧事,本宫没兴趣宣扬。只是提醒小叔,有些界限,既然跨过了,
再想退回原处,便是痴人说梦。”她放下茶盏,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阳光透过竹帘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明明灭灭。“北境军饷,本宫已为你解决。
但朝中盯着你裴家、盯着北境兵权的人,不止一个太傅。”她声音压低,带着蛊惑,
也带着警告,“小叔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在这吃人的京城,想独善其身,无异于痴人说梦。
有时候,选边站,才能活得长久。”裴瑾舟沉默着,胸口微微起伏。那声“阿芙”如同魔咒,
击碎了他所有的冷静。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恢复了一片深潭般的沉寂。
他站起身,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拱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疏离与刻板:“殿下提点,
臣铭记于心。若无事,臣告退。”说完,不等萧扶玉回应,转身便走,步伐又快又稳,
仿佛身后有噬人的猛兽。萧扶玉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并未动怒,
反而轻轻笑了起来,指尖摩挲着微温的杯壁,低语道:“裴瑾舟,我看你能躲到几时。
”是夜,将军府书房。烛火摇曳,映照着裴瑾舟沉静的侧脸。他面前摊着一本兵书,
目光却并未落在字句上。心腹副将赵辰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道:“将军,查到了。
那日‘醉仙居’,长公主确实在场,就在我们隔壁雅间。她…是独自一人,并未带随从。
”裴瑾舟指尖无意识敲击着桌面。独自一人?她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巧合?他从不信巧合。
“还有,”赵辰语气有些迟疑,“府内守卫回报,近来…似乎总有人夜间潜入,轻功极高,
未曾捕捉到行迹,目标…目标似乎是您的浴堂。”裴瑾舟敲击桌面的动作戛然而止。
浴堂…夜间潜入…电光石火间,
某些被他忽略的细节串联起来——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异样冷香,
窗棂上偶尔出现的、不属于侍从的细微水渍痕迹,还有那些夜里,
莫名觉得被人注视的诡异感觉…原来,那不是他的错觉。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混杂着被冒犯的屈辱,猛地窜上心头。她竟敢…竟敢如此!
他猛地攥紧了拳,骨节发出咯咯轻响,额角青筋隐现。“将军?”赵辰担忧地唤了一声。
良久,裴瑾舟才缓缓松开手,声音沙哑:“加派人手…不,不必了。
”他眼底翻涌着暗沉的光,“下去吧。”赵辰虽疑惑,却不敢多问,躬身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裴瑾舟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夜风裹挟着凉意涌入,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他望着皇宫的方向,目光冰冷锐利。萧扶玉…你究竟想做什么?几日后的宫宴,
为迎接西域使臣而设,极尽奢华。丝竹管弦,觥筹交错,舞姬水袖翩跹,媚眼如丝。
萧扶玉坐于帝侧稍下的位置,唇角含笑,应对自如,与几位重臣谈笑风生,
目光却不时掠过席间那道挺拔的身影。裴瑾舟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只在与使臣必要的寒暄时,才略开口说几句。有人向他敬酒,他也只是浅抿一口,并不多饮。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络。一名舞姬身姿尤其曼妙,眼波流转间,大胆地旋至裴瑾舟席前,
纤纤玉指执起银壶,欲为他斟酒。身体柔若无骨,几乎要偎进他怀里。
席间响起几声暧昧的哄笑。裴瑾舟眉头微蹙,正欲避开。“慢着。”一个清凌凌的声音响起,
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萧扶玉不知何时已放下酒杯,脸上依旧带着笑,
眼神却已冷了下来,如同淬了冰。她看着那名僵住的舞姬,又慢悠悠地将视线转向裴瑾舟。
“裴将军不喜外人近身,你这般没规矩,”她语气轻柔,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是想让西域使臣觉得,我天朝上邦,连个体统都没有吗?”那舞姬吓得脸色煞白,
噗通跪地,连连叩首。裴瑾舟起身,拱手:“殿下言重,小事而已。”“小事?
”萧扶玉挑眉,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御阶,来到他面前。满殿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二人身上。她伸手,并非对着舞姬,
而是直接拿起了裴瑾舟面前那只几乎未动的酒杯,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他的手背。
裴瑾舟身体瞬间僵硬。萧扶玉仿佛毫无所觉,将杯中残酒随意泼洒在地,
然后从自己桌上取过另一只九龙金杯,亲手斟满,递到他唇边。动作自然,
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将军劳苦功高,护卫北境,功在社稷。
”她看着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和骤然深邃的眼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水榭每个角落,
“这杯酒,本宫代陛下,敬你。”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