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接近黄昏,安钰伸了个懒腰。
晚膳一直温着,安钰醒了便可以吃,梨书和纤羽在一旁伺候着。
安钰胃口可好了,吃了许多喜欢的,结束之后躺在院中望着圆月。
心中不知为什么总不自觉的想到江景云,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怎么样了。
望着不远处的墙壁,安钰突然有了个想法。
半夜安钰稳稳的落在了江景云的院子里,太医们医治之后已然离开,太子府又恢复往日的安静。
安钰站起身环顾四周,正想往里走去。
背后突然传出了一声清响,她警惕的转身。
时七和时九看到安钰的脸后拔剑的动作一愣,两人都震惊的睁大眼睛。
“郡主…”时七刚想开口,就被时九捂住了嘴带走了。
时七挣扎着**,走远了时九才放开他。
时九嫌弃的擦了擦他的手,刚刚捂嘴的时候被对方口水粘上了。
时七眉毛一跳,控诉道:“你居然嫌弃我?”
时九看了他一眼没回,但眼神中表明了没错。
时七不满的看向时九,随后想到什么脸上又布满了兴奋的微笑。
“没想到郡主居然爬墙?为了殿下吗?”时七有点兴奋的开口。
时七笑容满脸,他家太子这是终于要梦想成真了啊。
喜事啊,大喜事啊。
时九点点头,不然会为了什么大半夜来太子府,不就是担心殿下吗?
只不过殿下如今还未醒,怕是要错过了。
安钰没想到爬墙还被撞破了,不过看两人的动作应该是当看不见,那就不用管那么多了。
她蹑手蹑脚的踏进屋子里,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江景云就那样躺在床上,披散的头发铺在床上,他的脸烛火的映照下有了点血色,只不过梦中并不安稳,愁眉不展。
安钰下意识伸手抚上对方的眉间,揉了几下,倒是也舒展了些许。
江景云未醒,安钰就这样站着看了一会儿。
不多时,她便离开了,知晓对方无大事就行。
后一日江景云终于醒了,林蝉来给他换药。
“忍着点啊,我要开始了。”
江景云敞着衣服半躺在床上,林蝉将他伤口的纱布小心取下,神色认真的为他清理伤口。
不知是不是太医处理的不太细致,处理过的伤口居然有了溃烂之意,只能用刀再次清除旁边的烂肉。
江景云点了点头,示意对方开始。
林蝉将小刀从火上过了一遍后,眼睛都不带眨地往伤口去。
刀尖触碰刀肉,又不停的往里戳去,腐肉被割下,露出下方完好的血肉。
江景云一声没吭,只是没受伤的手攥紧了被子。
“嘶。”安静的屋子中突然冒出细小的抽吸声,不过不是江景云发出的。
正在桌子旁担忧的时九皱着眉头低头,望向时七掐着他手腕的手,力气大的周围的衣服都皱的揉在一起。
察觉到时九的视线,时七唰的就把手撒开了,脸上还带着心虚的歉意,小声道歉,“抱歉抱歉,看着太疼了,没控制住。”
担心在这里会影响林蝉的操作,时九搂着时七的脖子把人带了出去。
把门轻声关上,时七看时九不好的脸色凑上去,“小九,我下次肯定轻点。”
时九无语,“还会有下次,你干嘛不捏自己?”
时七笑着,“可捏我自己那也太疼了吧。”
时九:所以他就不疼了?
两人说话间伤也弄的差不多了,林蝉用纱布将伤口缠好。
江景云紧绷的手终于得已松懈,细看额间都是密密的细汗。
“多谢林神医,麻烦了。”苍白的嘴唇淡淡吐出道谢的声音。
林蝉收拾着自己的药包,没好气的回了句,“不必,但若是太子殿下真心不想活下去,倒是也不必总折腾我。”
江景云听到这话也不恼,他知道对方在说气话。
不过也是,医者应该最烦他这样的病人了吧。
林蝉转头看着江景云那无所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耐着性子劝道:“原本那毒就伤了根本,本就需安养着,如今毒还未解,你就这般又是剑伤又是落崖的,几个神医能够救的了你啊。”
江景云安静的听着林蝉的话,对方的话他都清楚,只不过身不由己,他不能放过这个可以挫伤江景泽的机会。
林蝉看着江景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瞬间更气了,揣着自己的药包边往外走边说,“行了,殿下还是按时服药吧,我就不在这碍眼了。”
真不知道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干嘛非得在这太子府管一个不听话的病人。
林蝉师从神医百灵子,虽年纪轻轻但医术精湛,几年前江景云便寻他来医治他的毒。
可寻不到那味草药,林蝉也没有办法做到根治,只能压制。
不过令林蝉头痛的点是,江景云根本不听他这个大夫的话。
每日需服的药,总是忘记,还时不时就添点新的毛病,真的很麻烦。
林蝉叹了口气出了门,门外的时七时九看林蝉出来围了上去,“殿下怎么样?”
“死不了”林蝉还有点烦躁,语气也不太好,“好好盯着他喝药吧,我走了。”
说完他便一点没有犹豫的往外走,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
时七听着那语气撇撇嘴,这语气好像和殿下吵架了似的?
时九则上前轻轻敲门,得到同意后推门进去,“殿下。”
江景云神色淡淡的望着时九,“没出什么问题吧?”
时九摇头,“没有,一切都很顺利。”
“那云昭郡主呢?”江景云道。
时九回想到昨晚见到的郡主,回道:“郡主…也并无大碍。”
江景云闻言点点头,无事就好。
脑海中却又浮现起安钰毫不犹豫给他上药包扎的画面。
少女的担忧毫不避讳,他迷迷糊糊睡过去后,醒来时两人又离得如此近。
想到这江景云轻笑了一声,若是这样钰儿能担心他,多来几次倒也无妨。
而一旁的时九犹豫了一下还是禀报了昨日夜里的情况。
“殿下,昨日郡主来过了。”时九道。
来过了?江景云疑惑,“什么时候?”
时九缓缓开口,“就在昨日夜里,郡主是翻墙来的。”
听到这江景云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钰儿居然翻墙来看他。
倒是让他想到了上一次对方来府中,他还以为是梦的场景。
“知道了,你下去吧。”江景云挥手让时九下去。
幸好钰儿没有什么事。
那日,安钰陷入梦中后,时九按照计划找到了那个洞里。
而后他又在身上增添了一些细小的伤口,服下了提前准备好的药,才循着小道走到崖下。
那药会给人造成身受重伤的假象,寻常医者是无法察觉的,自然也骗过了太医院那群老顽固。
至于安钰,服了药也找了一个位置造成了落崖的假象即可。
现下一切顺利,只需等着结果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