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叠浸透着无数同学目光的班费,从我的书包里被班主任张峻峰一把揪出来时,
整个世界在我耳边“轰”的一声,碎成了齑粉。上一秒,
我还是被省一中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女,是板上钉钉的清北保送生。这一秒,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窃贼,脚下是万丈深渊。这个世界的崩塌,源自我那位好班长——宋雅萱,
以及她早已对我埋下的、名为“嫉妒”的火种。而今天,
她终于找到了点燃这根导火索的机会,试图将我连同我那看似光明的未来,一并烧成灰烬。
“陆昭然,你书包里啷个会有这笔钱?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班主任张峻峰那张平时还算和气的脸,此刻扭曲得像块老树皮,他把那叠厚厚的***,
“啪”地一声,狠狠掼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一声巨响,像是在滚油里泼进一瓢凉水。
整个教室,“刺啦”一声,炸得天翻地覆。五十多双眼睛,
瞬间化作了五十多把淬了毒的利刃,齐刷刷地朝我攒刺过来,要把我凌迟处死。我垂下眼帘,
目光落在那堆散发着铜臭味的“罪证”上。最上面那张百元大钞的左下角,
用黑色水笔写着三个娟秀的小字——“宋雅萱”。那是我交班费时,故意做下的记号。
当时宋雅萱趾高气扬地收钱,我心里憋着股劲儿,就把她的名字写了上去,
像是在给这张钱打上一个“所有物”的烙印,一个幼稚又无声的反抗。没想到,
这反倒成了套在我脖子上的第一道枷锁。更要命的是,我们班教室的监控,
早在上个星期就“恰好”坏了。而我,因为一道数学题的纠结,
成了今天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现在,人证,物证,动机(在他们看来),一应俱全。
我就是跳进黄河,恐怕也掏不出干净的肺腑给他们看了。“陆昭然,你还要不要脸啊?
连班费都偷!”“学霸了不起啊?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真是瞎了眼,
以前还当你是女神!”班长宋雅萱,像个凯旋的女将军,第一个对我发起了冲锋。
她平日里就惯会寻我的不痛快,考试成绩要比,男生缘要比,连老师的夸奖都要斤斤计较。
如今逮着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眼里的兴奋和恶毒几乎要化成实质,
恨不得当场就把我钉死在耻辱柱上。有了她这个“意见领袖”带头,其他人立马跟上了节奏,
仿佛一场蓄谋已久的狂欢。“真看不出来啊,平时清高得跟什么似的,原来手脚这么不干净。
”“什么女神,我看是女贼还差不多!”“我就说她体育课咋个迟到了那么久,
原来是心里有鬼,跑去偷钱了!”“大家以后可得看好自己的东西,咱们班出了个家贼,
防不胜防啊!”“……”一时间,整个教室的空气都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泥沼。落井下石的,
趁火打劫的,煽风点火的。你一句,我一句,那些恶毒的猜测和唾骂,像无数只肮脏的手,
要把我死死摁进这泥沼里,让我永世不得翻身。再让他们这么骂下去,
我怕是我家祖坟都要被他们骂得直冒黑烟了。“砰——!”我再也摁不住心头的邪火,
猛地一拍桌子,豁然起身。巨大的响声总算镇住了这群狂吠的疯狗。我深吸一口气,
目光越过所有人,死死锁定在那个始作俑者——宋雅萱的脸上。“班长,我老早就给你说了,
这钱不能动,更不能搁我这儿,你非说没得事,板上钉钉的,现在整出事来了,
你说啷个办嘛?”嘶……全班,五十多号人,齐刷刷地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惊天大反转,
比不拴绳子的蹦极还**。所有人的目光,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一拨,瞬间从我身上,
齐刷刷地转向了脸色煞白的班长,宋雅萱。我知道,我绝对没拿班费。可现在这个情况,
我站起来声嘶力竭地辩解“我没偷”,估计没一个人会信。咱们班五十多张嘴,
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就算把诸葛亮请来舌战群儒,
也未必能说服这群已经预设了立场的“法官”。既然讲道理讲不清,那索性就别讲了。
直接把这盆脏水,给它原封不动地泼回去!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宋雅萱。她是班长,
班费由她保管,如今钱丢了,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且,她是对我敌意最盛的人,
今天也是她第一个跳出来带节奏。这盆脏水,不泼她身上,简直天理难容!宋雅萱的脸,
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哆嗦着,身体都在微微发颤。“陆、陆昭然!”她尖叫起来,
声音都变了调。“你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你讲这种鬼话哪个会信?
”“我们班哪个不晓得我屋头的条件,我至于为这点钱去偷班费?”宋雅萱吼完,
班上同学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觉得她说得在理。然后又像拨浪鼓一样,疯狂摇头。
“宋雅萱偷班费?打死我都不信。”“就是啊,她爸开的可是宾利,她妈开的保时捷,
住的别墅,穿的戴的全是名牌,她看得上这点钱?”“这点钱,
怕是还不够她买双鞋子的零头哦。”“陆昭然这绝对是狗急跳墙,故意陷害!”没错,
按照宋雅萱家的经济实力,任谁都不会相信她会偷班费。我们班一共52个学生。
这学期每人交300块的班费,总共也就15600元。这点钱,
确实不够买她脚上那双闪闪发光的华伦天奴铆钉鞋。这事儿要是没栽在我头上,
别人说她偷班费,我自己都不信。但我偏要这么说。“我当时也是这么劝你的啊,
”我一脸“痛心疾首”地看着她,语气里充满了“真诚”。“我说,你屋头那么有钱,
何必去搞这点班费嘛,这点钱给你买双袜子都不够。”“可你啷个说的?”我顿了顿,
模仿着她平时那种不屑的语气。“你说,‘哪个会嫌钱多腥啊?再说了,
正因为连我最好的朋友——陆昭然你,都不信我会偷,那其他人就更不会怀疑我了,
这叫灯下黑!’”我把“最好的朋友”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继续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往她头上扣屎盆子。他们信不信,是他们的事。
我今天必须把这盆脏水,给她泼匀了,泼透了!这屎盆子要是结结实实扣我头上,
别说跳进黄河洗不清,我怕是连跳黄河的机会都莫得了,直接就得被唾沫淹死。“陆昭然,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宋雅萱气得浑身发抖,
指着她身边的两个女生。“上体育课前,我专门看了一眼,
班费那个时候还好端端地在我书包里!张雨桐和陈若曦当时就在我旁边,她俩都看到了!
而且整节体育课,我一直没离开过她俩的视线!”“她们两个,都可以给我作证!
”宋雅萱这话,倒是不假。上体育课前那几分钟,教室里确实就剩下我们四个人。
她们三个当时围在宋雅萱的座位上嘀嘀咕咕,
我那时候正忙着在草稿纸上推演最后一道大题的解法,压根没留心她们在捣鼓啥。
现在回想起来,那场景,简直就是为栽赃我量身定做的。“我可以给班长作证!
班长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走的时候,班里就只剩下陆昭然一个人了,
班费肯定是她趁我们走了过后偷的!不然她体育课为啥子会迟到!”“对!
我也可以给班长证明!”张雨桐和陈若曦,宋雅萱最忠实的两个“拥趸”,立刻站了出来,
义正言辞地为她作证。有了她俩的“铁证”,全班同学的目光,再一次像聚光灯一样,
灼热地打在了我的身上。“哦豁,这下证据确凿了!”“铁证如山啊,绝对是她干的!
”“太**了,人品败坏到这种地步!”讥讽和窃窃私语,再次汇聚成一股恶意的洪流,
铺天盖地地朝我涌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张雨桐和陈若曦嘴角挂着得意的冷笑,
像两只斗赢了的公鸡,满脸挑衅地盯着我。宋雅萱更是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双手抱胸,
下巴高抬,就等着看我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好戏。“对,没错。”我点点头,
非但没有慌乱,反而笑了起来。“你当时就是这么给我说的呀,
你说你故意让她们两个看到的。”我转头看向那两位“证人”,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教室。“你说,张雨桐和陈若曦这两个人,就是势利眼,
一天到晚跟在你**后头摇尾乞怜,你还说,她俩比你家养的那条泰迪还听话,
到时候一定会跳出来帮你作证的,你让我把心放肚子里。”我话音刚落,
教室里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声。
“噗——”“哈哈哈哈……”张雨桐和陈若曦那两张原本洋洋得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颜色变得像调色盘一样,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精彩纷呈。她俩平时是什么德行,
全班同学都有目共睹。跟班,提包,买水,抄作业……简直就是宋雅萱的两个贴身丫鬟,
鞍前马后,随叫随到。私底下,早就有人戏称她们是“张嬷嬷”和“陈嬷嬷”。我这句话,
虽然恶毒,却精准地戳中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那个点。这下,她俩无论站起来说什么,
都是个笑话。脸,已经丢尽了。再站起来跟我对峙,只会让她们更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宋雅萱终于反应过来,尖声否认。“昨天下午,
就在操场上,你亲口对我说的。”我面不改色地编造着细节。“你放屁!昨天在操场,
我是去找你要班费!张雨桐和陈若曦当时就跟我在一起!不信你们可以问她俩!
”宋雅萱急于自证,又把球踢给了她的两个“好姐妹”。可惜,这个时候,
张雨桐和陈若曦早就把头埋进了课桌里,恨不得在桌面上刨个洞钻进去。
哪里还有脸站出来说话。以前,如果说大家对她们俩的看法只是偏见,那还情有可原。
但现在,我已经把“比狗还听话”这顶帽子指名道姓地扣了上去。
她们俩要是再开口帮宋雅萱证明,就等于当着全班的面,
亲口承认自己就是宋雅萱养的两条忠犬。除非她们两个是傻子。“你们两个说话啊!
”宋雅萱看着趴在课桌上装死的两人,气急败坏地催促。谁都没有理她。“昨天!
你们两个是不是陪着我!去操场找陆昭然要班费了!”宋雅萱拔高了音量,几乎是在嘶吼。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张雨桐和陈若曦的回答。然而,那两个人,
趴在桌子上,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你们两个**!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
现在到关键时候了,跟我俩在这儿装死是不是!”宋雅萱急了。当着全班人的面,
她口不择言地破口大骂起来。她做梦也想不到,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会在最关键的时刻,
选择用装死来保全自己那点可怜的颜面。这下好了,她也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就在这时,
一直装死的张雨桐突然抬起了头,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们是去了操场帮你找陆昭然,但是我们没碰着她人啊!等我们找到你的时候,
你已经说班费收齐了。”陈若曦也跟着抬起头,附和道。“对啊,你们俩后来单独聊了啥,
我们哪晓得嘛。”两人被宋雅萱骂得火冒三丈,索性也不装了。她们一左一右,
怒气冲冲地直接回怼宋雅萱。“你们俩是猪脑子吗!”宋雅萱气得直跳脚。
“你们听不出来她是在挑拨离间吗?别信她的鬼话!”“我跟她是什么关系,
你们俩又不是不清楚!我怎么可能跟她说那种掏心窝子的话!
”张雨桐和陈若曦非但不理会她的解释。反而还阴阳怪气地反咬一口。“我们谁也不信,
我们只是实话实说。”“免得又被人当众说我们是势利眼,喜欢拍马屁,连狗都不如。
”两人一改往日的唯唯诺诺。公然地、毫不留情地挖苦着宋雅萱。她们这强硬的态度,
让全班同学都看傻了眼。更让宋雅萱束手无策。宋雅萱愣了好一会儿,
然后发出一声气急败坏的冷笑。“呵呵……”“她这是在挑拨离间,
你们两个蠢货看不出来吗?”两人依旧不为所动,脸上是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宋雅萱气得破口大骂:“你们两个笨蛋!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这种蠢话也信!
我看母猪都比你们俩聪明!”宋雅萱越骂越难听,泼妇本色尽显。不过对于她的谩骂,
同学们早就习以为常了。大家心里都清楚宋雅萱的性格,仗着家里有钱有势,
平时在班里就跟个太后似的,颐指气使。只是,今天这个场合,她这么做,
就显得格外心虚和败犬。“就你聪明!你啷个不考个全校第一呢?”“天天跟陆昭然别苗头,
也不晓得你哪来的自信。”“论长相,论学习,你哪点比得过人家?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你就是贼喊捉贼!”张雨桐和陈若曦,你一言我一语,战斗力爆表。
两人跟说对口相声似的,配合得天衣无缝。句句都往宋雅萱的痛处上戳,
恨不得把她当场踩到泥里,再跺上两脚。“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我会让你们跪下来求我!”宋雅萱气得几近癫狂,
眼神里迸发出的恨意,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从小到大,金枝玉叶的她,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但现在,她没办法。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
张雨桐和陈若曦的同时反目,加上宋雅萱自己的气急败坏。
尤其是张雨桐那句石破天惊的“贼喊捉贼”。班里的风向,一下子就彻底变了。
所有人都开始用一种异样的、审视的、怀疑的眼光看着宋雅萱。完了。宋雅萱,彻底没戏了。
“吵够了没有!”一声暴喝,班主任张峻峰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吵够了就都给我闭嘴!
”他狠狠一拍讲台,然后又把矛头指向了我。“陆昭然,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是还不老实交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宋雅萱她们三个那场狗血淋头的闹剧,
他好像根本没看见一样,选择性失明了。“老师,我不是已经‘认’了吗?
”我故作无辜地摊摊手。“这钱是班长硬要放我这儿的,我又不是偷的。我要是有错,
顶天了也就是个窝藏罪,从犯。”张峻峰老师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我,镜片后面的寒光,
仿佛要看穿我所有的小伎俩。“别跟我耍你那点小聪明!”“宋雅萱她有什么理由偷班费?
她家缺这点钱吗?”张峻峰的话,让刚刚偏向我的天平,又一次重重地倒向了宋雅萱。
因为她家有钱,所以她不会偷。这个逻辑,强大到无懈可击。我万万没想到,
张峻峰作为班主任,居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我刚才已经说了原因了啊。
”我强压住心里的火气。“是宋雅萱她……”“闭嘴!”他粗暴地打断我。“陆昭然,
你真是死不悔改!”“宋雅萱她有什么理由偷班费?就算她真要偷,
她会傻到把钱放到你那里去?”“她是班长,平时把班级管理得井井有条,作为班主任,
我信得过她的为人!她不可能动这笔班费!”张峻峰老师掷地有声,
甚至不惜用他班主任的身份,来为宋雅萱的人品背书。因为她是班长,所以她不可能。
“那我呢?”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每个人的心上。“我这个全校第一,
就不值得老师你信任吗?”我猛地抬高了音量,大声质问,胸中的愤怒和委屈,
在这一刻尽数喷薄而出。霎时间,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高中三年,我为咱们班,为咱们学校,
赢回来了多少荣誉和奖杯?张老师,您都忘了吗?
”“我马上就要拿到清华北大的保送名额了,我的前途一片光明!我会为了区区一万多块钱,
毁掉我自己的一切吗?”“她宋雅萱没有动机,难道我陆昭然就有动机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激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的火星,灼热而滚烫。
质问结束。班主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得有些尴尬,他不自觉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别扯那些没用的!那些跟你偷班费没有任何关系!”“你是全班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班费又是在你的书包里找到的,不是你还能是谁!”他恼羞成怒,开始耍横。“今天,
你要是不主动承认错误,写一份深刻的检讨,你的保送名额,立刻取消!”班主任板着脸,
用他最大的权力,对我发出了最后的通牒。他目光凶狠地瞪着我,
以为我会在他这个“杀手锏”面前,屈服,崩溃。没想到,我的态度比他还要坚决,
眼睛瞪得比他还大。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电火花在噼啪作响。我们僵持了足足半分钟。
最后,是他先败下阵来。保送名额这种天大的事,
岂是他一个班主任兼年级主任说取消就能取消的。“上自习!”班主任冷哼一声,
悻悻地摔门而去。他前脚刚走,宋雅萱后脚也怨毒地瞪了我一眼,跟着跑了出去。
坏事传千里,从来不需要翅膀。我连最后一节自习课都没上完,我“偷窃班费”的谣言,
就已经插上了互联网的翅膀,飞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校园论坛上,
一个匿名的帖子被顶上了热搜第一。《惊爆!省一中学霸女神,竟是窃贼!
高三二班班费不翼而飞,人赃并获!》我点开一看,短短半个小时,
评论数已经突破了五百条。我随意地往下滑了滑,满屏都是对我的口诛笔伐:「我的天,
连班费都敢偷,真是**到了极点!」「陆昭然?是那个叫陆昭然的吗?太恶心了,
这种道德败坏的人,就应该被开除出我们省一中!」
「如果这样的人还能拿到清北的保送名额,我第一个不服!坚决反对!」「对!
要是学校还敢给她保送,我就去教育局实名举报!」
……正当我想在评论区为自己辩解几句时,张峻峰老师阴沉着脸出现在教室门口,
把我叫到了***。推开门,校长、副校长,还有几个学校的领导,
黑压压地坐了一屋子,三堂会审的架势。“陆昭然同学啊,考虑到你年纪还小,一时糊涂,
可能不太懂事。”校长清了清嗓子,率先开了口,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派头,
说出的话却差点让我当场笑出声。“只要你现在愿意主动承认错误,态度好一点,
学校可以既往不咎,不会把这件事情公之于众。”我心想,
学校论坛都快把我家的祖坟骂得冒烟了。以现在这个网络传播速度,
恐怕除了我家那条还不会上网的狗,全天下都知道这事儿了。
他还好意思说“不会公之于众”。“校长,报警吧。”我平静地回应道。这件事,
我已经没办法靠一张嘴解释清楚了。所有的证据,都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把我死死地困在中央。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相信。我之前把责任推给宋雅萱,
也只不过是为了自保,为了给自己争取一点喘息时间的缓兵之计。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
能还我清白的办法,就是报警。让真正的专业人士来介入,或许还能从蛛丝马迹里,
找到破局的关键。“学校的事情,我们首先要进行内部调查处理!”“这也是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你非要顽抗到底,拒不承认,那我们为了严肃校纪,也只能选择报警!
”一个胖胖的副校长猛地一拍桌子,声色俱厉地补充道。“报警就能证明你没偷吗?
”“警察办案,也是要讲证据的!”“你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
班费又是在你的书包里找到的,而且教室的监控前几天就坏了,你拿什么来证明你的清白?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副校长和班主任一唱一和,气得吹胡子瞪眼。
面对他们的***之怒,我心中默念起了九阳真经: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
明月照大江。他们的怒火,就像泥牛入海,没有在我心里激起半分波澜。见我油盐不进,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们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陆昭然,
学校已经给足了你机会!既然你不懂得珍惜,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为了整顿校风,
维护学校纪律,经校领导班子研究决定,给予你留校察看的处分!”“下午,
叫你家长来学校一趟!”叮铃铃……放学的**,适时地响了起来。既然要叫家长,
那我就不急着报警了。我家的“家长”,可比警察好用多了。午后时分,阳光正好。我哥,
庄墨白,在一辆低调的黑色大众的护送下,来到了学校。与他同行的,
还有两位气场十足的同事。那位年长一些、眼神锐利如鹰的,扮作了我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