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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这话,我觉得更好笑了。
“那好啊,我可以帮你瞒着你妈,那林念念呢,她知道你有弱精症吗?
“你妈想要个孙子,到时她生不出来,你猜,你妈这些年骂我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会不会也落到她身上?”
沈津年双手握紧方向盘,眼神却清明了几分。
“我从没想过和念念有什么,我爱的只是你。”
我嗤笑,进一步逼问:“你是不想有,还是不敢有?沈津年,醒醒吧,你不是只爱我,而是你的身体条件,让你只能爱我。”
只有我,才会为了他那点男人的面子,一次又一次做试管,任由几百根细针扎进我的皮肤里。
腰部和小腹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宣告着小乖的来时路。
如果不是因为爱,没有哪个女人会甘愿吃这些苦头。
生下女儿的那一刻,他比谁都激动,红着眼抱住我亲了又亲。
“甘棠,你受委屈了……”
我那时候心想值了,天大的苦都过去了。
结果现在,我挚爱的丈夫,嫌弃我的身体不行了。
甚至当我把事实掰开揉碎地摆在他面前时,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自责,而是气急败坏地指责我:
“杜甘棠,你今晚执意要和我闹一场是不是!”
“我是出轨了还是被你捉奸在床了?你凭什么理直气壮的质疑我,你有证据吗,拿出证据来!”
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可比沉默寡言生动多了。
我突然觉得没意思,对着他说:“你那堆死气沉沉的蝌蚪,要是和你现在的情绪一样跃动就好了。”
说完,我抱着女儿下车。
身后传来一记长长的鸣笛声,宣告着沈津年此刻的愤怒。
我没理会,到家后帮女儿洗漱哄她睡觉,忙活完往楼下看了一眼,沈津年的车子已经不在了。
不知道是回医院值班,还是又回了老宅。
我不想过问,只是看着落地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忽然觉得好凄凉。
我不自觉抱紧双臂,任由眼泪无声落下。
这段婚姻,曾经被我亲手种下幼苗,在我的辛勤浇灌下,长出枝丫,甚至渐渐有了强壮的躯干。
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早已长了蛀虫,被外来者慢慢啃食,然后彻底腐烂。
而我要做的,要么是把蛀虫赶走,要么就是放弃这棵树。
可是根部已经烂了,只赶走蛀虫有用吗?
腐烂的根基,只会吸引更多蛀虫。
然而放弃……
那毕竟,耗费了我整整十年的时光。
我躺在卧室的沙发上,辗转一夜难眠。
因为心情不好,我连婆婆第二天的寿宴都没去。
不过以婆婆的性子,我不去,她恐怕更高兴。
视频刚点开,我就看见沈津年垂眸挽着林念念敬酒。
亲戚们笑脸相迎,直夸她懂事,打眼一看就是好儿媳。
我冷漠看着眼前的闹剧,极力掩饰自己的无助。
昨天阴阳沈津年的那番话确实让我爽了不少。
但破裂的婚姻不能只有爽。
我需要钱,需要抢回女儿的抚养权。
一座座现实的大山压在我身上。
我喘不过气,更无暇顾及沈津年那个脏男人是否还爱我。
沈家亲戚一贯看不起我,这会儿背着我,更是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当初津年娶她的时候我就不看好,药罐子的妈,疯子爸,津年迟早被她拖累死!”
“她呀,前几年怀不上,母鸡不会下蛋,后来听说花了好多钱治病,结果生了个丫头片子,鸡倒是会下蛋了,但只下母鸡蛋。”
我默默听着,然后将视频保存。
没有沈津年实质出轨的证据,我单靠这些,很难打赢离婚官司。
最重要的是,即使离婚,我也要他净身出户,毕竟我和女儿得生存。
只是现在什么都要忍着,我真怕自己哪天还没离婚,就先疯了……
正想着,小乖突然跑到我面前,拿着我买来哄她的彩票,放到鼻尖闻了闻。
“妈妈,你闻,是钱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