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吸血700万!亲姐外甥联手诈骗,她一条微信终结》 在线阅读<<<<
那条发给文雅的微信,像一把生了锈的刀,精准地捅进了她心里最不设防的地方,然后,还慢悠悠地搅了两圈。
她甚至能感觉到,刀刃上那些冰冷的铁锈,正一点点刮着她的心,发出让人牙酸的“滋滋”声。
疼。
但更多的是,麻木。
右腿上的石膏又厚又重,像一块不属于自己的水泥墩子,死死地焊在身上。
一阵阵尖锐的钝痛从胫骨骨折的地方钻出来,一下,又一下,执拗地提醒着文雅自己眼下的处境。
狼狈。
VIP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床头那台心率监测仪在不知疲倦地运作,发出微弱而规律的“滴…滴…”声,像是在为她此刻孤寂的生命倒计时。
这是文雅住院的第三天。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地一声,震动了一下。
屏幕猛地亮起,幽幽的白光在昏暗的病房里划开一道口子,打破了这令人窒骨的沉寂。
文雅没动。
她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瞥着那片不安分的光。
三天了。
整整七十二个小时。
除了她的助理小枫和公司几个核心高管打过几通电话,没有任何一个所谓的“家人”,问过她一句。
一句都没有。
她甚至有点怕。
怕看到那个熟悉的,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微信头像亮起来。
因为她不知道,点开之后,会是怎样更深一层的失望,在等着她。
右腿那股子钻心剜骨的疼劲儿又上来了。
文雅“嘶”地倒抽一口凉气,费力地挪了挪身体,伸手,把手机抓了过来。
屏幕上,是姐姐文茜的头像,还是那张她和姐夫、外甥李睿在海边的合影,三个人笑得比太阳还灿烂。
文雅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秒,点了进去。
一条消息,就这么毫无征兆地蹦了出来,像个耀武扬威的耳光。
“雅雅,明年小睿店里的租金,还能再免一年啵?他刚处了个对象,正是要花钱的时候,手头紧得很。”
没有一句问候。
没有半点关心。
甚至连个表情符号都懒得发。
文雅看着那行字,一个字,一个字,像是第一次学认字那样,仔仔细细地瞅着。
她想从那冰冷的方块字里,抠出哪怕一丝一毫亲情的痕迹。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只有那种刻在骨子里的,理所当然的索取。
文雅把手机狠狠掼回床头柜。
“砰”的一声闷响。
手机屏幕的亮光固执地照着惨白的天花板,像一只巨大的,充满了嘲讽的眼睛,在无声地讥笑着她的愚蠢。
三天前。
文雅从公司新装修的楼梯上踩空,整个人滚了下去。
右腿胫骨,开放性骨折。
助理小枫吓得脸都白了,一边哭一边叫救护车,办住院手续,然后按照文雅一贯的习惯,想都没想,直接定了这家顶级私立医院最好的单人病房。
而文雅口中的“家人”,她的亲姐姐文茜,她的亲外甥李睿,至今,杳无音信。
或许……他们压根儿就不知道?
文雅这样想着,嘴角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可笑。
太可笑了。
她朋友圈的第一条,就是一张自己右腿打着石膏的照片,配文是:“天有不测风云,暂停工作,安心养伤。”
文茜和李睿,那对母子,一天能在她朋友圈里刷出八百个赞,评论比谁都勤快。
他们怎么可能看不到。
他们只是,不在乎。
“笃笃。”
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
护工推着一辆不锈钢的换药车,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文**,换药了。今儿个感觉咋样?腿还疼得厉害不?”
“老样子。”文雅的声音又干又涩,像被砂纸磨过。
护工是个三十来岁的利落女人,手脚麻利得很,一边熟练地拆开固定的纱布,一边自来熟地唠嗑。
“您屋里人对您可真好,这VIP病房一天就得好几千块嘞。我在这儿干了好几年,住这种病房的,床边上哪个不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就您这儿,清静得跟个图书馆似的。”
护工是无心的,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羡慕。
文雅扯了扯嘴角,没吭声。
家人?
是她的助理小枫,用公司的备用金,一次性付清了所有的费用。
护工手脚麻利地换好药,又絮絮叨叨叮嘱了几句按时吃药、千万别乱动的话,这才推着叮当作响的车子出去了。
房间,再一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安静。
这安静,让文雅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
一种能把人活活吞没的,无边无际的孤独。
文雅的思绪,像一团被扯断的线,飘回了五年前。
那时候,李睿刚大学毕业,成天赖在家里打游戏,打得天昏地暗。
嘴上天天嚷嚷着要创业,要做一番大事业,却连一份像样的计划书都拿不出来。
文茜就天天给文雅打电话,电话粥一煲就是几个小时。
翻来覆去就那几句话,说自己儿子有想法,有抱负,就是时运不济,缺点启动资金和机会。
“雅雅,我们家就你最有本事,你可得帮帮你外甥。他以后要是出息了,还能忘了你这个小姨不成?”
“小睿都跟我说了,等他挣了大钱,第一个就孝敬你这个小姨,给你买大别墅!”
文雅当时的公司刚走上正轨,手里确实攒了些闲钱。
她心疼姐姐一个人拉扯大孩子不容易,也觉得,自己是该为外甥的未来铺铺路。
于是,她把自己刚花大价钱盘下来,准备开分公司的黄金地段门面,眼皮子都没眨一下,直接给了李睿。
她到现在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交钥匙的那天。
装修一新的店铺,上下两层,地段繁华得不像话,光是每年的租金就值六十万。
李睿站在店门口,激动得满脸通红,对着文雅就是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小姨,谢谢您!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给您丢脸!”
姐姐文茜站在一旁,紧紧抓着文雅的手,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个不停。
“雅雅,我们娘俩这辈子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要不是你,我们哪有今天呐。”
那时的感谢,言犹在耳。
那时的感动,也真实存在。
文雅当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了。
为了弥补早年父母离异,自己跟着父亲远走高飞,留下姐姐跟着母亲在小城市吃苦的亏欠感,文雅觉得,这点付出,根本不算什么。
可后来呢?
第一年,免租。李睿说刚起步,资金要周转。
第二年,免租。李睿说生意不好做,要花钱做推广,钱都投进去了,没见着回头钱。
第三年,免租。李睿说要扩大经营,把隔壁也盘下来,需要用钱。
第四年,免租。李睿说谈生意需要门面,要换辆好车,不然人家瞧不起。
第五年,就是今年。那间被她寄予厚望的店铺,彻底成了李睿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的免费据点。生意没见半点起色,吃喝玩乐泡网红的账单倒是流水一样地往外花。
而现在,第六年的“免租通知”,就这么堂而皇之地,通过一条冷冰冰的微信,发到了一个躺在病床上、被他们选择性遗忘的亲人手机上。
“嘶……”
右腿的刺痛,像一根针,狠狠扎了一下,把文雅从回忆的泥潭里拽了出来。
文雅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五年来的付出,像一幕幕快进的默片,在她脑子里疯狂播放。
给李睿买最新款的手机,顶配的游戏电脑。
承担他所有的生活开销,甚至包括他养猫养狗的费用。
逢年过节,给姐姐和外甥一人一个上万的红包,雷打不动。
文茜每次都笑得合不拢嘴:“还是雅雅对我们好,比我那亲儿子还亲。”
李睿每次都信誓旦旦:“谢谢小姨,等我以后挣了大钱,加倍还你!”
可文雅得到的,除了这些空头支票,就只剩下无尽的索取和心安理得。
她生病,他们不闻不问。
他们要钱,倒是比谁都积极,从不迟到。
文雅再次抓起手机,解锁屏幕,点开了和文茜的聊天框。
那句“他刚处了个对象,正是要花钱的时候”,像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钉在她的眼球上。
原来,又要免掉六十万的租金,不是为了创业,不是为了生意。
而是为了他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朋友,要用钱。
文雅的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
她想问,为什么不先问问我的腿怎么样了?
她想说,我已经为你们付出了太多太多,我累了。
她想质问,你们的良心呢?是不是早就被狗叼走了?
但打出来的一行行字,又被她一个一个,用力地删掉。
对这样的人,解释、质问、争吵,都没有任何意义。
只会换来更多的道德绑架和虚伪说辞。
“雅雅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我们也不是不关心你,这不是忙嘛?”
“你那么有钱,还在乎这点?我们可是一家人啊,你分那么清楚搞莫斯?”
“小睿是你亲外甥,他好了,不就是你好了吗?你脸上也有光啊!”
这些话,文雅甚至已经能惟妙惟肖地想象出文茜说出口时的语气和表情。
算了。
文雅不再犹豫,手指在输入框里,快速地敲击。
没有解释,没有愤怒,也没有任何情绪的铺垫。
五个字,清晰,决绝。
“不续租了,收回。”
点击,发送。
消息发送成功的绿色气泡,就那么安安雅雅地躺在那里。
做完这一切,文雅把手机调成静音,像扔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重新扔回了床头柜。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映在墙上,变幻着迷离的光影。
文雅看着自己那条打着石膏,动弹不得的右腿,第一次,感觉到了轻松。
一种解脱般的,前所未有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