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后的晚宴,我像个提线木偶,被顾辰牵着,应付着各路宾客。
他演得很好。
在外人面前,他对我体贴入微,会细心地帮我提起裙摆,会温柔地将酒杯从我手中拿走,换上一杯果汁,还会用那种宠溺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是他此生挚爱。
他的演技,足以拿下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而我,只能僵硬地配合。
每当他做出亲昵的举动,我的身体都会下意识地绷紧。那种厌恶和排斥,几乎要冲破我得体的微笑。
终于,喧嚣散去。
我们回到了那栋位于半山腰的婚房别墅。
门关上的瞬间,顾辰松开了我的手,脸上的温柔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冷漠。
“演得不错。”他扯了扯领带,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还以为,林家大**会当场给我难堪。”
我脱下高跟鞋,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积累了一整天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顾辰,你满意了?看着我,看着林家像你摇尾乞怜,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他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没有回头。
“这是商战,不是慈善,林晚。你父亲输了,你就得认。”
“所以,这场婚姻就是你给我的惩罚?”
他转过身,靠在吧台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漾出危险的光。
“惩罚?不。”他轻笑一声,“这是交易。你给我一个已婚的身份,挡掉家里的催婚和外面的莺莺燕燕。我给你父亲的公司注入资金,让它起死回生。很公平。”
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了我面前的茶几上。
“看看吧,婚后协议。”
我捡起文件,上面白纸黑字,条款清晰。
一、婚姻为期一年,一年后双方无条件离婚。
二、婚姻期间,双方分房睡,互不干涉私人生活。
三、在长辈和公众面前,必须扮演恩爱夫妻。
四、林晚不得以顾太太的身份干涉顾氏集团任何业务。
五、……
条款多达二十几条,每一条都在清晰地划分我们之间的界限,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最后一条写着:一年后,顾氏将撤回所有对林氏的资金支持,但不会恶意收购。林氏能否活下去,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他连后路都为我们想好了。
或者说,他早就计算好了一切。
“没问题就签字。”他催促道。
我拿起笔,在末尾签下了我的名字。
“顾辰,”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记住,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他挑了挑眉,似乎对我的话不置可否,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还有一件事,”他放下酒杯,声音比刚才更冷了几分,“我爷爷明天会搬过来住一段时间。他年纪大了,心脏不好,受不得**。”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以为我们是自由恋爱,情投意合。”顾辰的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我身上,“所以,明天开始,收起你那副死了丈夫的表情。在爷爷面前,你必须是爱我爱到无法自拔的顾太太。”